他們幾個跟病床上的女人揮手告別,走出了病房。男人送他們走出病房,突然彎腰九十度鞠了一個躬,紅著眼眶說:“謝謝你們,謝謝你們今天放過我,你們相信我,我以後再也不會幹出這種事,就是為了我媽,我也不會幹出那種事了。”


    他們幾個跟男人擺了擺手說:“那就好,照顧好你媽。”然後在男人千恩萬謝下,他們走出了醫院。


    本來還想著給那個女孩包紮呢,沒想到他們把口袋裏所有的錢都捐了出去,幾個人的口袋比臉都幹淨!


    趙子軒悶悶不樂地說:“唉,剛才把他打了一頓,還挺後悔的,沒想到他也是個孝子,為了媽媽的病才偷東西。這人也不容易,幸虧沒有交給警察。”


    許多點點頭說:“就是,看那個女人真可憐,瘦成皮包骨,看著真讓人心疼。”


    女孩把頭轉向許多問:“你叫什麽名字?”


    許多脆生生地說:“我叫許多。”


    這個名字還挺好的,蠻有意思的。許多,許多。”女孩喃喃了兩聲。


    “我叫張薔,”女孩也甜甜地笑著做了自我介紹。


    “張薔是哪個強?強大的強嗎?”許多問。


    “不是,薔薇的薔。”


    “歌手張薔的歌我也挺喜歡的。你們的名字一樣,眉眼也有一點相似,名字很好聽。”許多脆生生說道。


    “哦,我還以為是強大的強呢,就說女孩子怎麽叫張強呢?”


    女孩把頭又轉向趙子軒,“趙子軒。”


    趙子軒一句幹脆利落。


    胖虎跟豆芽也都報了自己的名字。音像店的男孩,也報出了自己名字,董宇。


    “本來還想著用今天賣紅薯的本錢,買點磁帶回去,在鎮上賣磁帶,一盤磁帶賣六七塊七八塊是不成問題。沒想到把錢又給了那對母子,這下把咱們都騰個底朝天了,那咱們就打道回府吧,明天再來賣紅薯。”


    許多說完就轉頭對董宇說:“你挑一點好的磁帶,就是現在最流行的給我們留上,明天我們過來買,怎麽樣?”


    董宇給她點了點頭說:“知道了,沒問題,我給你們挑火爆的,勁爆的。”


    女孩也給他們甜甜地笑著,揮了揮手,也騎著自行車走了。許多跟趙子軒他們一路騎著自行車晃晃悠悠地往家走。


    少男少女雖然口袋比臉都幹淨,但是他們心情都特別好,他們說說笑笑嘻嘻哈哈。有時還一路高歌,青春的熱情就像這火熱的天氣,他們灑下一路的笑聲。


    七月末的午後,黃昏都是清透的。蒼穹的邊邊角角泛起了火燒雲,溫熱的氣息,平滑地湧入胸腔,萬物的可愛,甚至悲喜都進入了人的肺腑。


    明天賣完紅薯,然後換成磁帶。許多想著把這些磁帶放到鎮上賣,肯定好賣,一盤磁帶賺一倍錢應該不成問題。雖然今天口袋空空,但是起碼也有收獲。


    許多回去給爺爺說,把賣200斤紅薯的錢都捐了出去,爺爺也沒說什麽。爺爺慈愛地說:“可憐人還有很多,有能力幫還是要幫的。”


    晚上吃飯的時候許多聽奶奶說:“村長家的兒子送到了縣醫院還做了開顱手術,聽說開始送到鎮上衛生所,衛生所的大夫建議他們趕緊送到縣醫院,或者送到省城醫院,聽說幸虧送的及時,說再晚半個小時,孩子都救不回來了。大家還說這次說真的還多虧了胡成,如果不是胡成開車送到醫院,這孩子真的也救不回來了。


    “你不知道昨天晚上秀蘭回來,把冬秀打得那叫一個慘呀。你說秀蘭冒著生命危險,為了要這個兒子差點一屍兩命。好不容易把兒子生下來,還差點就沒命了,你說這寶貝疙瘩有個三長兩短,兩口子還不得氣死。這冬秀也是,看個弟弟都看不好。”


    “怎麽生個男孩子就差點要命?怎麽回事呀?”許多有點好奇,就問奶奶。


    “唉,冬秀媽媽秀蘭你說一生就生了三個女兒,那會兒計劃生育也比較嚴,村裏讓她去做絕育手術,她東躲西藏就是不願意去做,一心還想生個兒子,後來生下三姑娘還不到半歲,她就又懷上了,聽說還找了一個有名氣的老中醫。據聽說那個老中醫把脈特別準。手往脈搏上一搭,就知道懷的是男孩還是女孩。


    那個老中醫說她這胎懷的是男孩子,當時懷這個孩子的時候,也是東躲西藏的,聽說躲到一個親戚家,生完孩子才回來。


    為了生這個兒子,也罰了不少錢。聽說秀蘭為生這個兒子差點連命都沒有了,聽說生他們老三的時候,因為臍帶繞頸剖腹產,刨腹產才半年,再懷一個,不注意,那原來的刀口就會撐開,如果刀口撐開了,那就是一屍兩命。


    聽說生這個兒子時也特別驚險。秀蘭說她到醫院的時候,大夫都說她太膽大了,這個兒子也是刨腹產出來的,兒子刨出來的時候,大夫說她的子宮薄的連一張紙的厚度都沒有,而且她原來的刀口還真的撐開了,多虧送醫院及時,要不然真的是一屍兩命。這是秀蘭生完兒子回來說的話。”


    “難怪他們家把這個兒子當個寶貝,為什麽非得要生個兒子呢?真想不明白。”許多搖了搖頭。


    “有個兒子才是家裏的頂梁柱呀,如果你媽是個兒子,我就不會為了找個頂門立戶的,找你爸呀。”爺爺無奈地說。


    “爺爺,我記得小時候好像是姑奶當村長,後來為什麽是冬秀爸呢?”許多好奇的問爺爺。


    “你姑奶確實在村裏當了20年的村長,你姑奶幹什麽事都風風火火,確實村長也當得挺好的,你姑奶後來把村長的職務辭了,後來大家就選冬秀她爸陳大龍當村長了。”


    “發生什麽事了,爺爺?”爺爺搖了搖頭。


    “過去的事就不要再說了。”爺爺歎息了一下。


    “許多撇了撇嘴,也不再問什麽了。


    早上她簡單的吃了一點,七點,趙子軒他們就到了她家門口。因為夏天七點太陽已經熱騰騰地上崗,走早一點還能涼快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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