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十裏送別(求打賞月票!)


    太子既然要回去,所有人自然都整理行裝。


    隻是太突然,太子身邊的宦侍、郎衛都在急匆匆地翻箱倒櫃,整理行裝。


    院子裏的人恨不得手腳並用,以快點完成搬遷。


    灌夫一邊找盔套車,一邊忍不住問,“我看這潁川郡還沒安定下來啊,太子這就完成大王的命令了嗎?”


    信暗暗笑笑,並不答話。


    太子這明顯是故意的,他見底下的人都聽大王的話,對他的想法和主張不願意執行,自然不願意留在這裏。


    太子現在還是太子,有機會這麽任性。


    陪伴過嬴政之後,信知道做大王有很多不自由,大王把他的全部都奉獻給了秦國,信實在是敬佩大王,知道當王是多麽辛苦。


    所以信才很多時候對扶蘇的任性行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要太子不再做什麽太過荒謬的事情,信都是很包容的。


    其他人見到灌夫,也不敢回答他的這個問題。


    隻有灌夫手下的好兄弟說,“太子這是生氣了唄。還能有什麽別的原因,居然敢惹太子生氣,吃飽了撐的。”


    這話落在寬敞的大院子裏,來來往往許多人聽見,多有默默一笑。


    灌夫聽了之後,隻是摸著自己的後腦勺,“我怎麽感覺,你在說我呢?”


    “小人不敢。”郎衛嘿嘿笑著,一張黑臉上綻露出一口大白牙。


    灌夫說著,把手下的郎衛一把提溜了起來,把他綁在了馬車車軲轆上,“你給我站著。我也要讓你承受承受我的憤怒。”


    一牆之隔,蒙恬在別院收拾行裝,他也聽到了這個灌夫說的話。


    蒙恬心裏暗暗懷疑,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麽。


    太子身為太子,一向都是明事理的人,總不會因為這麽一件小事,就生氣吧。


    自己說的有理有據啊。


    蒙恬心裏泛著嘀咕。


    粱則在屋內坐著,他已經收拾好了太子的文書、符節、印璽等。


    雖然坐在屋內,可是一雙耳朵什麽都能聽得到。


    太子是一直都急著趕回鹹陽吧,畢竟太子的生母母族楚國貴戚剛剛被嚴厲打擊。


    王後雖然稱呼昌平君為叔公,可是他們本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妹,出了這麽大的事情,王後隻是麵上平靜吧,心裏也為太子捏一把汗。


    而大王選擇在這個時候派遣扶蘇前往潁川郡安撫暴亂庶眾,就是在安撫太子,大王還是信任太子,太子的地位不可動搖。


    但是從太子出發前往潁川郡之前兩次拜訪昌平君的行跡來看,太子非常在意此事。


    大王派太子出來,遠離鹹陽,恐怕這段時間裏正是處理罷免昌平君的後續事情。


    一如粱所知曉的,扶蘇也在擔心這個。


    昌平君剛剛被罷相,嬴政這個時候破天荒地讓他來潁川郡安撫庶眾,扶蘇早就猜到不尋常。


    扶蘇了解嬴政,他是個非常自信的人,認為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如果他自己決定了要讓自己和楚國貴族劃清界限,那麽誰也無法阻止。


    但是曆史證明,楚國貴族倒台了,自己便在朝中失去了一半的話語權。


    現在那些朝中公卿大夫,在數十年的時間裏,幾乎有一半以上都是靠楚國貴族薦舉。


    所以嬴政就算罷免了熊啟這個丞相,但還是非常忌憚熊啟。


    收拾了兩日,騰為扶蘇準備了慶功宴,送別了扶蘇。


    扶蘇這就帶著他的八千精銳往回走。


    隻是出城的路上,扶蘇經曆了過去想象過但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情。


    韓國的庶眾,居然排在街道兩側,房屋後麵,手拉著手,衣服連著衣服,一起提著水桶,簞食、壺漿,拉著馬車,他們都候在被清理完畢的道路兩側。


    即便清道夫們已經三令五申,四處敲鑼打鼓,警告了他們好多次,可是他們剛剛被驅散,很快就又返回來了。


    於是扶蘇就見到了這樣的場景,兩邊街道上,城門門口,遠處的高坡上、高崗上、田畝間,到處都是他們提著盒子的場景。


    有人扛著鋤頭、有人扛著鎬、有人持著木耒、木耜;有人攜帶著幼小的兒女出來送行,也有人背著家中七十歲的老漢等候。


    他們見到那輛精致的轀輬車在大道上徐徐駛過,每個人都作揖拜謝,“我等恭送太子。願太子一路平安。”


    “太子賢明,我等永世不忘太子恩德。”


    “太子大能。草民一家蒙受太子恩德,願意永世為秦人。”


    “太子賢哉!願為太子馬前驅。”


    每到達一處,遇到為扶蘇送行的人,他們都是用最淳樸、最真摯的話向扶蘇表達他們的心意。


    <divss="contentadv">可即便是出城,蒙恬等人謹慎起見,還是按照之前的計劃,以主車在前,三輛副車在後,並且時不時調換主車和副車的位置,以此來幹擾敵人的判斷。


    扶蘇還是不能坐在顯眼華麗的馬車上,就是粱都畏懼死亡,躲在最後麵的副車裏,時不時抱緊自己,生怕從哪裏飛出來一支利箭,他的小命就沒有了。


    扶蘇自然還是穿著盔甲,和信一同在戰車上,灌夫則驅趕戰車。他們一起混雜在轀輬車附近的護衛隊伍之中,有時在馬車之前,有時在馬車之後。


    扶蘇從出了驛館之後,一路上都是見到這樣的情況,扶蘇也是心裏一熱。


    他隻是下了一個簡單的命令,卻讓這些人都獲得了土地,讓他們有了重新生活的資本,所以這些人才夾道相迎。


    隻是都到了城門口,隻見前方人頭攢動,無數個密密麻麻的腦袋擠在城門口。


    當初進這舊韓國都新鄭時,城門前懸掛著數百顆腦袋,還有一些高掛起的屍首。城中一片詭異、陰森,死亡的恐怖氣息彌漫開來,韓國的庶眾甚至都不敢抬頭看著秦人。


    如今城門上還是懸掛屍首,隻是不同於過去,這一次懸掛的是貴族的屍首。


    他們無論過去人品優劣如何,過去是否做下對民眾有益的事情,又或者是否曾經在韓國王室做官,如今都被一齊掛在城頭,風景還是那道風景,隻是看風景的人心情卻已經大不相同。


    如今這些舊韓庶眾再看秦人,眼中已經不再恐懼,他們是為送別扶蘇而來。


    一個新鄭,三十萬人的城池。


    如今這麽多人密密麻麻擠在城門口,全部傾巢而動,蜂擁而出,比前兩次暴亂的場麵規模還要宏大,排列還要整齊,這讓那些手持長劍和槍戟的秦兵一個個握劍的手上冒出了汗,劍柄開始在手中鬆動。


    這些人都手無寸鐵,他們見到扶蘇的轀輬車過來,隻是齊齊作揖,聯袂成雲。


    集體靜默著,等候著扶蘇。


    城門前少說也有五萬人,這讓即便是最強大的精裝八千甲士見了,也心有餘悸。


    蒙恬戰車上的馬匹不再往前了,本來打頭陣的他現在也把戰車停下來了,他轉頭看著扶蘇這邊。


    這下該要如何?


    這是他根本沒有預料到的事情。


    這些韓人都覺得很奇怪,他們都望著轀輬車,而秦國那些戴著高帽子的大將們,卻都將視線落在了馬車後方的戰車隊伍上。


    蒙恬隻見扶蘇忽地跳下馬車,站在一旁的信瞪大雙目,話都喊不出來。


    他慌張跟了過去,險些從戰車上摔下去。


    扶蘇並未畏懼,一路上遇到的這些人都是來感激他的,奈何他沒辦法親自站出來和他們說話。


    如今萬人等候在城門前為他送行,這再次證明,偉人是對的,他的堅持也是對的。


    蒙恬等人慌慌張張,舉著盾牌圍靠過來。


    扶蘇倒是擺擺手,“不必。”


    扶蘇登上城門,將身上的衣袍往後一揮。


    在城門前的韓國庶眾隻見一個穿著盔甲的小少年將士站了上去。


    大家都在城門底下紛紛疑惑,“是太子嗎?”


    “看著不像啊。”


    這些人紛紛對著扶蘇作揖做拜,感激聲此起彼伏,接連不斷。


    扶蘇大聲道,“找幾個嗓門大的喊話的過來。”


    蒙恬連忙招呼人。


    接著,扶蘇說一句話,這些分別站在不同地點嗓門大的壯漢便把扶蘇的話大聲喊出來,向更多的人傳達一通。


    扶蘇呼道,“諸位鄉親父老,我乃太子身邊衛率灌夫,此次是代太子出來傳話。”


    而身後,見過太子真容的和見過太子衛率灌夫的人都處在驚愕之中。


    這些人紛紛麵麵相覷,他們互相望著。


    灌夫摸著自己的後腦勺,太子方才都說了什麽?太子說他是灌夫,那我是誰?


    蒙恬則一臉驚駭,他知道太子做事有別於常人,可這也太!


    這也太勇猛了啊!


    “太子不便露麵,還請諸位父老鄉親諒解。”


    在先秦時,父老鄉親這個詞並不怎麽流行,沒有人這麽稱呼過庶眾。


    還是第一次有人這麽稱呼他們。


    等那些嗓門大的壯漢們吼出聲音來,將這個新稱呼傳達到這些庶眾的耳朵裏,這些人紛紛麵對麵笑著。


    “他叫我們是父老鄉親們啊。”


    “太子說,諸位的心意,太子一路上都見到了,都看到了。太子說,伱們能夠用這樣的方式表達對太子的謝意,太子發自肺腑的開心,太子此番回去鹹陽,可以因為這件事開心一整年。”


    這寫三千也沒人打賞沒人給個月票啊。哭唧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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