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側,接引李信的謁者令見狀解釋道。


    “這是大王的三位少公子。為首的人是十八世子,左邊那位是十九世子,右麵那位是二十世子。”


    李信一臉滄桑,初春的雪落在宮牆上,一股清新的氣味彌漫在空中。


    “隻是太子被封君,難道還和公子們居住在一起嗎?”


    “君侯喜愛十八世子,帶著十八世子一同住在恒陽宮。這幾天過年,太子允許公子們可以自由出入恒陽宮。”


    李信望著這些孩童,忍不住道,“太子倒是,一向想做什麽就直接做了。”


    宦侍聽了隻是搖頭。


    幾人引著李信繼續前進。隻是胡亥三個小孩早就注意到了李信。


    李信生得魁梧不凡,雖然臉上帶著莫名的悲傷和憂愁,可是仍然英俊不凡。尤其是他居然在宮中佩劍行走,更是讓這群小孩兒感到好奇。


    於是胡亥等人攆著羊車來到了李信麵前。


    “你是誰啊?來這裏做什麽?”


    “臣拜見十八公子,十九公子,二十公子。臣此來是為拜見恒陽君。”


    “來見太子大哥啊。”三人嬉皮笑臉互相看著對方。


    這三個小屁孩,唯恐有人不把他們三當回事。見這個李信長得人高馬大的,一看就是很好欺負的樣子,便心生一計。


    三人圍起來,低頭計劃了些什麽。


    謁者令見狀就知道他們又要調皮。


    “幾位公子,君侯急著見將軍信,還請先行告退。”


    “先行做什麽?我們也可以為李將軍帶路。”胡亥笑道。


    十九世子笑道,“就是。額們也行。”


    謁者令臉上的笑容很快消失了,誰不知道十八世子是個混世魔王。


    他一臉擔心地望著李信。


    李信又不是生下來就三十三歲,他小時候可是騙了他爺爺去馬廄,然後把他老人家關了一天一夜才給放出來。


    一看到這三個小孩的笑容,李信就猜到他們三人是想要惡作劇。


    可是這個時候的李信,他的心死了,縱使看出來有人要戲弄他,他竟然也無所謂。


    畢竟經曆這樣的大敗,而大王卻不怪罪他,太子也覺得他可以再為前鋒。這些事情反而讓李信覺得,他的戰敗是多麽荒唐,多麽可笑,多麽對不起大王,更難以麵對太子。


    此時李信覺得,活著也已經沒什麽意思了。


    “勞駕了。”


    胡亥三人見李信如此輕易的上套,一個個更是哈哈大笑。


    他們還有模有樣對彼此道,“十九,勞駕你給我駕車。”


    “二十,勞駕你給我拉軛架。”


    三人在廊道裏哈哈大笑著。


    謁者令見狀,隻能心裏祝福李信,他自己則返回休息去了。


    因為李信在宮中隻是一時,這幾個混世魔王在宮中卻是久住啊。


    這群小孩駕著馬車給李信帶路,越走越遠,頭也不回隻管往永巷帶。


    等到李信被帶到永巷,他們三個便駕著羊車快速跑走了。


    就這樣,到了下午的時候,李信才兜兜轉轉回來。


    畢竟是昔日聲名顯赫的大將軍李信,如今竟然被幾個公子戲弄欺騙,跑去永巷那種罪奴聚集之地。


    扶蘇聽說了這件事,還挺詫異。


    打過仗就知道,做一個在沙場上數戰數勝的大將軍,其智謀和覺察能力絕對是第一流的。


    尤其是李信這樣的戰將。


    扶蘇對這件事表示懷疑,他自然召問謁者令,“是不是你半路開小差啊?”


    謁者令歎著氣道,“下臣絕對不敢。”


    “這樣的事情傳出去,讓外人怎麽想我。”這不是明擺著他欺負李信嗎。


    謁者令這才搖著頭道,“將軍信已經不再是過去那個將軍信了。”


    “什麽意思?”


    “過去的李將軍,神勇果敢;可是今日臣所見到的李將軍,全身上下看不到一點勇敢之色。李將軍過去就像是展翅翱翔的雄鷹,可入境就像斷了翅膀,別說飛了,就是人都不敢見。”


    這時的扶蘇還無法理解李信到底產生了什麽變化。


    直到下午的時候,李信拖著疲憊的身體來到扶蘇麵前,那雙眼不再是炯炯有神,反而滲透著刺骨的冰冷。


    事實上,李信的一顆心此時此刻也正像是落在了寒冰地窖之下。


    一如謁者令說的,現在的李信就像是斷了翅膀的老鷹,驕傲自信全無。


    就是馮敬見了這位讓他昔日崇拜不已的大將軍李信,那也是嚇了一跳。


    他就像是日前自己在街邊看到的冬日裏不小心落下水被人撈上岸後的狗。


    整個人耷拉著腦袋,全無生氣,更無往昔的神氣。


    都說站得越高,摔得越慘。


    李信過去被眾人捧得有多高,如今他所承受的失敗和屈辱就有多大。


    見到扶蘇,李信隻是如行屍走肉一般對著扶蘇作揖,“臣來遲了,還望恒陽君勿怪。”


    在扶蘇見到李信這個鬼樣子後,頓時也後悔了自己當初要用李信為前鋒的想法。


    但是李信已經信心崩潰了,望著雙目空洞無神、猶如行屍走肉般的李信,扶蘇心內自然滿是失望。


    不過扶蘇很快就理解李信為什麽會這樣了。


    “將軍是我的貴客,更是稀客,何談遲來之說。賜座,上酒!”


    李信隻是想和扶蘇說一聲,這個仗,他再也不想打了。扶蘇賜座上酒,他自然推辭。


    “太子,天色已晚,臣留在這裏恐怕不合適。”


    扶蘇說話時,恒陽宮裏的仆人已經手腳十分麻利地為李信設案上酒。


    李信見狀,根本沒法推辭。


    本能使得他乖乖坐了下來。


    “你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嗎?”扶蘇十分悠閑地問,絲毫不提與戰事相關的事情。


    “今日是初七。”


    “是初七。卻也不是初七。”


    “不是?”


    “這日子雖然是新年的初七,可是有些人的心,卻始終留在了去年。所以說今天並不是大年初七。”


    李信恍然若悟,抬頭看著扶蘇,眼中微弱帶著些許光亮。


    “去年的時候,我也經曆了很多事。經曆過幾次絕望,還有很多說不出的恐懼,還有些是隱隱約約對未來的迷惘,有些是對當下的無力感。”


    “去年並不是個好年,我也經曆了太多是非。別看我是太子,照樣有常人該有的悲歡離合,煩惱痛苦。隻是我想,去年之所以過得那麽辛苦,應該是為了今年換運做準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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