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到凱伊遇見愛麗絲的夜晚。


    【私立聖阿加莎女子學院·光環占卜社】


    封閉的教室,無燈無窗。僅有中間的課桌擺著幾根與時代脫節的粗蠟燭。燭光照亮了坐在桌旁女子的鬥篷,卻難以照到她兜帽下遮住的神秘的臉龐。


    教室外是“修女會”在進行今夜的魔女狩獵。


    ——根據教義評判行為,並加以你追我趕的古典宗教消遣運動。


    “喝奶茶怎麽能半糖啊?打倒半糖派!”


    “非全糖派違反了我主‘要做一個純正的人,不要受相對性的誘惑’的聖言。”


    “從今天起,隻有無糖和全糖是聖阿加莎正統,喝此外口味的一律視為異端!殺!殺!殺!殺!殺!”


    桌子中間,是一顆晶瑩閃亮的水晶球。上麵連點成線的,是人們永遠仰望的星辰。女子的手輕輕摸著那由古時大英雄、大英豪用性命組成的星座們。燭火照出她的半露的微笑。儼然一位命運女神。


    水晶球不是玻璃製的便宜貨,任何能夠看清事物光色的人都能看出,這是足以被稱為‘歐帕茲’的頂級古代遺產,即便是放在聖阿加莎的古博物館裏加三層防彈玻璃也不足為怪。


    教室門無征兆地打開了,同樣身披鬥篷的另一個女孩,隨著門外的喧鬧闖入屋中,又趕快將那一鍋亂麻鎖在屋外。


    “嗚哇~好熱,明明現在燃燒瓶都燒不死人了,修女會卻還享受著燒人的儀式感。我不過是昨晚喝了七分糖的,竟然也要被當做異端被追捕。”進來的女孩脫下兜帽,扇扇風。燭光照亮她大大的楊桃眼,“多虧黑湯梓學姐救了我一下。”


    “黑湯梓。”裏麵的神秘女子呢喃道,“好熟悉的名字。”


    “她可是現任九大天使的第二座呀。不過也是魔女狩獵的主要目標。剛才為了救我,她把我拖入她的暗室。我給你講,裏麵全都是布偶、娃娃和抱枕誒。想不到她的審美竟這麽可愛。”


    楊桃眼女生緩過了勁,正襟危坐,向麵前嚴肅的神秘女人問道:“那麽學姐,你用momotalk緊急叫我出來,宏觀星象出了什麽要事嗎?”


    “福來醬。”屋裏的神秘女子開頭問道,“先說另一件事,我看到今天所有聖阿加莎學生的光環39度方向在閃爍。這是主校園受損的凶兆。今天是不是發生什麽壞事了。”


    “還真是。”被稱為福來的女生講到:


    “今天傍晚有個傻x在匿名論壇“無知之幕”上引戰,ip是瓦爾基裏。”


    他先問‘為什麽這年頭聖阿加莎這麽封建的學校還存在?’,又換賬號發帖“為什麽敵托邦科研經費拉滿,軍事力量卻比聖阿加莎弱,”引起下麵幾千樓的兩校文鬥。茶會大概是氣不過吧,趁夜晚向敵托邦發射了一枚洲際導彈,結果你猜怎麽著?”


    “說來也怪。根據經驗,這個時間點,敵托邦的‘數字防衛部’應該都在開黑打遊戲。結果碰巧他們全都在線,於是導彈的製導程序被黑了。直接飛到了第十繆斯那裏。”


    “第十繆斯剛舉辦完年度藝術展。他們在赫拉、雅典娜、阿芙羅狄忒的三女神雕像邊圍繞著篝火又唱又跳,好像是今年的優勝作品。結果一枚導彈過來把三女神炸成了三章魚。”


    “現在,第十繆斯的人捧著三女神胸部和大腿的碎片,正在門口抗議呢。”


    神秘女子捂嘴,掩蓋偷笑,又問道,“第十繆斯怎麽知道是我們學校的導彈呢?”


    “因為茶會要泄憤,所以那個導彈爆炸後會向天空中噴射一萬張紙條,上麵寫的是‘打你們的是聖阿加莎’。現在它們全都被當作第十繆斯的廁紙了。”


    “哎,都是土地上的瑣事。”神秘女子發出曠達的歎息。“福來,不說這些了。今天星象有大變化。”


    女子的纖長的手在水晶球上滑動,上麵的星座就像手機的觸摸屏,或是說有了領舞的舞蹈演員一樣悅動。


    “e3iad0完成它第9個的公轉周期,此時5i1dsak的重力最大,引發pso299d的星軌偏移——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


    “意味著什麽?”福來好奇地自下而上盯著神秘女子的眼睛。


    “意味著——我們普羅旺斯的混亂將被終結,和平的救主,此時此刻歸位了!”


    女子按捺不住興奮,握著水晶球半站起來。


    “根據《約翰20;24》的預言,這個人將會:


    重塑女武神的頹敗雙翼


    續寫萬葉集的沒落和歌


    喚醒沉睡的烏托邦榮耀


    再造阿加莎的唯一聖像


    征召第十位真繆斯歸位


    終結山海經的……”


    “砰”


    教室的門被推開,身著懺悔服的修女會成員操著雙筒獵槍闖入,指著神秘少女的頭。


    “你最近喝的奶茶是幾分糖的,說!”她威嚇道


    神秘女子冷笑著盯著她,鎮定地說道


    “幾分糖的呢……”


    修女會成員沒發現,當神秘女子冷冽如冰的目光瞪到她時,她的頭上出現了血色的數字開始倒數,猶如一顆不詳的死兆星。


    “幾分呢……”


    10、9、8……


    “別磨磨蹭蹭的,再不說你今晚也是異端!”


    5、4、3……


    神秘女子莞爾一笑:“我不喝奶茶。”


    轟,修女會成員頭上的數字轉到了0,如超恒星爆發一樣炸裂開來。反物質的能量瞬間振暈了她。福來低下頭順勢一踹將她踹出社團室去。


    神秘女子的眼神回複到溫和,又激情澎湃地說道:“而且,我的‘示巴(sheba)’捕捉到了那救世主的命運軌跡,也就是說,我們現在就能一睹那絕望的克星、希望的使者、勝利的保障、萬眾的希望的容貌了!現在已知ta是個男性。”


    “哇,會是個帥哥嗎、會是個酷guy嗎!”福來期待地把臉更貼近水晶球“示巴”。


    “那麽,請看我的普羅旺斯的英雄……”


    神秘女子兩手一轉水晶球,近未來某一刻的天童凱伊的臉浮現在上麵。


    “愛麗絲!!不許在我要睡著的時候播放男喘asmr!!”


    這時,凱伊正在半夜時分在洗手池前和什亭之匣的ai吵架。可在外人眼中,他更像個睡眠不足、頭發亂糟糟、自顧自咆哮的神經病。


    “還有,檢測學生信息的時候不要把‘今天胖次的顏色’排列到信息第一位!”


    “啥,更換什亭之匣bgm需要一億信用點,你就是在訛我吧。”


    水晶球外的兩人愣住了。


    “這好像個傻子啊,學姐你沒搞錯吧。”福來忍不住罵了這救世主一嘴。


    “咳咳。”神秘女子清清嗓子,轉移話題道,“一提到男的你就要幻想是個帥哥酷guy。福來醬你戀愛小說看多了呢。”


    福來惱火地反駁道:“學姐你也不經常拿水晶球看戀愛電影嗎,而且是正在影院上映的未下架的,已經算違法行為了。”


    “你怎麽知……我才沒有!”


    水晶球內外的人都不再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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