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麽?!”


    魏九陽的臉色變得很難看,大宗師的威壓不自覺的壓向洪啟。


    “我是說,這玩意,我是從金輝書院那裏挖出來的。”


    “挖?”


    張鼎、魏九陽、錢樂及其他人全是一愣。


    原以為洪啟是說金輝書院要造反,未曾想轟天雷被埋在金輝書院裏。


    造反的人是誰!要幹什麽!


    “此物當真是從金輝書院裏挖出來的?”張鼎鄭重其事的問道。


    “不錯。我跟隨一個神秘人到了金輝書院,然後看見他在埋東西。”洪啟示意張鼎手裏的轟天雷就是。


    “神秘人何在?”魏九陽問道。


    洪啟剛才指向他的時候,他差一點就要殺了洪啟滅口,幸好理智占了上風,不然提前暴露不說,還聽不到這麽匪夷所思的情報了。


    有人在自己的地盤埋轟天雷,對別人來說是熱鬧,對魏九陽來說就是一件大事,他必須搞清楚。


    “就在殿外,不過不急,我覺得我們還是私下裏談論這件事。”


    洪啟說完,假意看了看其他代表,那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怎麽!你懷疑我們中的人嗎?”一個代表不滿的質問洪啟。


    “你很緊張?”洪啟笑嗬嗬的問道。


    魏九陽也向這位代表投來不善的目光,“這是我金輝書院的事,我看就不需要道友關心了吧。”


    所有人似笑非笑的看著這位代表,他也意識到自己的魯莽,自己這不是沒事找事嗎?


    “好了,魏兄和我到後院一敘吧,洪啟你也跟著來,我那裏的茶很不錯。”


    張鼎站起了身子往外走,走到那個多嘴的代表旁邊時還下意識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對著大廳內的其他代表說道。


    “諸位先回去吧,約束好各自的門人弟子,今天的事你們也看到了,多事之秋,不要讓有心人占了便宜。剩下的我會決斷完通知諸位。”


    這一刻,所有人恍惚間發現張鼎的氣勢一點都不比在座的大宗師差,這就是城主的威嚴。


    魏九陽和洪啟跟在張鼎的後麵向城主府深處走去,張鼎沒有說話,魏九陽也沒有,他搞不清到底是誰想對付金輝書院。


    洪啟跟在魏九陽身後,打量著這位大宗師,憑借葬天術和畢方靈訣,他對魏九陽有了個大概的評估,一般的大宗師,和孫健差不了多少。


    這類大宗師吸收天材地寶多過苦修領悟,長時間的養尊處優讓他們缺少實戰經驗,無論是意誌力還是行動力都和宗師差不多,算是平庸中的平庸。


    這件事事關重大,張鼎帶著兩人來到了自己的密室,他處理要務和修煉都在這裏,絕對不會被外人知曉。


    “二位請坐。”


    洪啟眼珠一轉,坐在了靠近房門的地方,與魏九陽拉開了一段距離。


    “洪啟,現在你可以說了,到底是誰要動金輝書院,又是怎麽個造反。”張鼎問道。


    “前輩請看。”


    說著洪啟從儲物戒指裏一顆一顆的往外扔轟天雷,把張鼎和魏九陽嚇得站了起來。


    “你,你小子趕緊把這些東西收起來!”張鼎指了指地上已經堆成小山的轟天雷說道。


    “嘿嘿,遵命。”


    洪啟將轟天雷收好。他這麽做都是為了把張鼎的情緒拉滿,那麽接下來要做的事也就好辦了。


    “洪啟,你從哪弄來這麽多轟天雷的?”魏九陽沉著臉問道。


    “這件事啊,還是請那個神秘人說好了。”


    張鼎對著一個機關說了幾句,門外傳來敲門聲,隨後走進來一位之前和洪啟有過接觸的宗師。


    “城主。”


    “餘倫,將與洪啟一起來的那個人帶過來。”


    “人?什麽人?”餘倫驚訝的看著張鼎。


    張鼎下意識看向洪啟。


    洪啟的反應出乎所有人預料,他緊挨著門,餘倫與他近在咫尺。


    他手臂一伸,將餘倫製住,然後冷笑道。


    “和你一起的那七個宗師都死了吧。”


    “你,你說什麽,我聽不懂。”餘倫一臉的不解。


    “唉,我的失誤。你可以去死了。”


    洪啟雙臂一用力,餘倫表情驚恐的被擰折了脖子,身體軟趴趴的倒在地上。


    “洪啟!你幹什麽!”


    魏九陽大怒,體內的真氣蓄勢待發,強大的威勢壓向洪啟。


    “嗬嗬,城主府的一個宗師而已,連城主都沒有表示,魏前輩何必動怒呢,難道和這個家夥關係不錯?”


    “你!”


    魏九陽大怒,作勢就要對洪啟動手。


    “哎,前輩,你可要三思啊。”


    洪啟向後退一步,正好退到門口,那堆轟天雷又被他放到了地上,在他手裏赫然是一個引爆機關。


    “大宗師啊,多了不起,不知道能不能扛得住這麽多轟天雷的炸。”


    密室是張鼎的禁區,室內室外都布置了陣法,連建造密室的材料都是頂尖的,這間房間,就算是大宗師也無法來去自如。


    張鼎臉色鐵青,他可不想因為魏九陽而死,這洪啟就是個瘋子,行事章法讓人看不明白。


    “小友,你有什麽事都好說,莫要走此極端。”


    “少廢話,老子就是奔著你來的,早跟我走,也沒魏九陽什麽事,都是你們自找的!”


    洪啟拉拉個老臉,瞪著眼睛對著張鼎嘶吼,把張鼎和魏九陽弄的莫名其妙。


    “你是來報仇的?我們有什麽仇怨麽?”張鼎問道。


    “想不起來了?想不起來就慢慢想。不過我希望你們兩個不要想著偷襲我,隻要我微微一動,後果你們很清楚。”


    “洪啟,有話好好說,你和城主有什麽恩怨都可以慢慢化解。我並不想參與你們的事,我的意思你明白吧。”


    魏九陽也有點怕了:‘看洪啟的氣勢不像是作假,自己平白無故攤上這麽個事,上哪說理去啊。


    不過這樣也好,如果借洪啟之手幹掉了張鼎,既可以給東洋商會交代,也不會影響自己在孔雀城的地位。’


    在其他人眼裏張鼎就是個巔峰宗師,和東洋商會合作的宗門裏有大把的人能幹掉他。


    之所以沒有人做,就是誰都不想成為眾矢之的。


    他們隻是和東洋商會合作,不是做東洋商會的狗。將來還要在孔雀城立足,可不能被人在背後指指點點,留下罵名。


    洪啟的出現給了魏九陽機會,雖然他不清楚洪啟是哪路的好漢,但是結果都是一樣的。


    “魏九陽,你!”張鼎詫異的看向魏九陽,沒想到關鍵時刻這家夥拋棄自己。


    “我什麽我,你不過一個宗師,要不是城主,連和我說話的資格都沒有。不知道你和洪啟有什麽仇怨,但你的事沒必要連累別人。”


    既然翻了臉,索性別收著了,魏九陽唾沫星子差點就噴到了張鼎臉上。


    就在魏九陽對著張鼎發飆的時候,腰子突然一疼,接著一股恐怖的力量幾乎貫穿了他的身體。


    “啊!”


    不帶他反擊,洪啟再次打出神威震,這一次,他將碎魂指加了進去。


    魏九陽的身體一下便撞到了牆上。


    碎魂指的獨特作用配合神威震的震波力量打的他占時失去了行動能力。


    不過這段時間並不長,魏九陽即便重傷仍舊可以反撲,可就在他要反擊的時候,一股比他全盛之時還要強的力量將他禁製。


    “張鼎,你。。。”魏九陽大驚。


    與此同時洪啟舉起破劍。


    他將魏九陽踩在了腳下,臉上露出了冷笑。


    “洪啟,先等等!”


    噗!


    洪啟抬起染滿鮮血的臉,對著張鼎笑道,“多謝城主相助,不如你先把路引給我吧。”


    “。。。”


    。。。


    張鼎和洪啟對坐著,洪啟喝了一口桌上的茶水。


    “啊,好茶。”


    張鼎鬱悶的看著洪啟,哪有這麽品茶的,真是浪費了。


    “洪啟啊,你剛才說的事根本沒法證明。”


    “當然證明不了了,證人都被你城主府裏的叛徒給幹掉了。”洪啟歎了口氣。


    張鼎看了一眼倒在牆角的餘倫,“既然你沒有證人,要我怎麽相信你。”


    “嗬嗬,你是在耍我嗎?”洪啟毫不客氣的對張鼎說道。


    殺魏九陽是洪啟在大廳就做好的打算,原本想慢慢來,可鬆竹被殺打亂了他全部的計劃。


    隻是想換張路引,卻卷入孔雀城的爭端,洪啟做的這一切,從張鼎出手壓製住魏九陽那一刻就已經說明這家夥猜中了情況,這位城主大人可不是個二世祖那麽簡單。老小子打官腔,洪啟豈能慣他毛病。


    人,得講理吧。


    張鼎有些無語,現在的年輕人怎麽說話這麽衝啊。


    洪啟喝完茶水站起身,“前輩還是把我要的路引給我,至於孔雀城接下來的事和我沒關係。”


    他說完便朝大門走去,張鼎看著地上麵目依舊猙獰的魏九陽。


    “留步!”


    “咋地?”洪啟無奈的扭頭看去。


    “孔雀城很快就會亂,要死很多人。”


    “和我有關係嗎?”


    “我希望你能幫我。”


    “路引。”


    “一會就開。”


    “好的。”


    “。。。”


    洪啟走了,張鼎在屋裏轉了轉,隨後被氣笑了,“這個混球。”


    張鼎沒有生洪啟的氣,兩個人的交易已經達成。他現在要做的是把城主府裏的暗樁都拔掉。如洪啟所想,張鼎已經洞悉一切,他現在需要一根攪屎棍,把那些要造反的人統統攪出來。


    很快,城主府的大門被徹底關閉起來,門口立了一塊牌子,表示今天城主很忙,謝絕打擾。


    在城主府內的所有人都開始被張鼎所搜識海。


    一天過後,城主府少了三成的人。


    第二天,洪啟找到承棄可,他正坐在院子裏喝酒。


    “喝酒對你的傷勢不好。”洪啟隨意的坐在承棄可對麵。


    “習慣了。”


    “我來是想告訴你一聲,孔雀城馬上就要亂了,你千萬別出去。”


    承棄可看了看自己的腿傷,然後淡淡的說道,“我估計我不會出去走動。”


    “呃,那就好。”


    失憶後的承棄可性子很淡,洪啟聳了聳肩便離開了這裏。


    剛回到住的客棧,一個修士便主動走了上來,遞給了他一張紙。


    洪啟打開一看,對著修士努了努嘴,“屋裏聊吧。”


    進屋坐下,洪啟發現修士看他的眼神中多了幾分躲閃,不由笑道。


    “看來城主昨天很忙啊。”


    “是,還要多謝道友,幫我們找到了那麽吃裏扒外的人。”修士勉強的笑道。


    “怎麽,有你朋友?”洪啟好奇的問道。


    修士臉上的笑容僵硬了起來。


    “算了,你們府裏的事我懶得問。你回去告訴城主,他的病不能再拖了,得請名醫才能醫治,在此之前應該安安分分的休息,謝絕一切客人。”


    “啊?”修士沒太聽懂。


    “沒聽懂?”


    “是沒明白。”


    “哦,不用明白,你照直說就行了。”


    打發完修士,他把那張路引拿了出來。


    “唉,為了這麽個玩意,還要去忙活。狗日的韓利仁,早不走晚不走,偏偏這個時候走了。”


    黃昏時分洪啟離開客棧,先到城外轉了一圈,然後憑著葬天術,又轉了回來。而那些跟著他一起出城的探子還在城外的山上喂蚊子。


    。。。


    “趙虎!你欺人太甚!”一個漢子提著大刀將一個修士砍翻,對著不遠處另一個大殺四方的修士罵道。


    “哈哈,王河。別裝可憐,你們修羅宮做初一,就別怪我仙鶴門做十五。這裏的東西老子要了,你們家裏的東西老子也要了。都給我殺!”


    趙虎一聲令下,他手下的修士提起十二分的力氣殺的更歡了。


    王河看著橫七豎八的屍體欲哭無淚,怎麽好端端就惹出這等禍事。


    “我和你拚了!”


    。。。


    正氣酒樓裏坐著兩幫人,除此之外沒有一人敢進來用餐,全因無敵門和八方會館在這裏談判。


    “賀兄,今天我們應該把修羅宮的事都解決了吧。”無敵門門主說道。


    “李兄此言差矣,要說解決也應該是仙鶴門的事。”八方會館的館主冷笑道。


    “誰都知道,修羅宮是我無敵門培養起來的,昨天卻被仙鶴門給滅了門,這件事你必須給我個交代!”無敵門門主壓著怒火。


    “交代?仙鶴門趙虎在南陽山有樁買賣,是他的私生子在打理,好像是被修羅宮的人給打死的吧。修羅宮完蛋是它自找的。”八方會館的館主說道。


    “別以為我不知道,趙虎那私生子打理的是皮肉生意,仗著他爹是趙虎,欺男霸女是常有的事。喝多了鬧一鬧沒什麽大不了的,他居然下死手,死在別人手裏就是技不如人,這也能怪得了誰?”


    “說的好!殺人者人恒殺之,李陽平,你不是這個道理都不懂吧,王河也好,修羅宮也好,注定的。”


    聽著八方會館館主不陰不陽的話,無敵門門主有心翻臉,卻又壓下怒火。


    “好,技不如人,我就不和你說這件事了,事後修羅宮那兩個倉庫裏的東西你得還給我吧。”


    八方會館賀淼笑了,進了嘴裏的東西豈有吐出來的道理。


    “東西都被仙鶴門的人分了,我上哪給你找去。再說了,就兩倉庫的東西,你李陽平不會在乎吧。”


    李陽平有苦數不出,那倉庫裏有幾個是他的頂頭老大金輝書院交代的重要東西。丟了,是要倒黴的。


    “好好好,既然你冥頑不靈,就別怪我了!”李陽平一甩袍袖,帶著無敵門的修士們離開了酒樓。


    “哈哈哈,我以為無敵門有多麽了不起,結果館主三兩句就給打發了!”


    一位修士對著賀淼就是一頓彩虹屁,把賀淼聽得得意洋洋。


    “無敵門和我們利益糾葛已久,他們上麵的金輝書院和我們上麵的楓葉書齋也不對付,我早就看無敵門不爽了,今天這事給仙鶴門撐個腰,也給楓葉書齋瞧瞧,我們八方會館向來不虛!”


    借著正氣酒樓,一群八方會館的高層喝起了就來,他們料想無敵門也不會為了一個修羅宮做什麽。


    李陽平回到無敵門大發了一頓脾氣就回去修煉了,正如賀淼所料,他不想給金輝書院找麻煩,畢竟八方會館的上麵是楓葉書齋,傳說賀淼是楓葉書齋裏一位大人物的親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賀淼喝得興起,想起了下屬勢力仙鶴門的趙虎,今天這宗事還是因為仙鶴門,於是便派人去仙鶴門請趙虎來,隨便問他索要那兩倉庫的財物,能讓無敵門在意的肯定不是凡品。


    他不知道的是,仙鶴門此刻已經血流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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