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三口人氣呼呼的來到窪港鄉派出所。看到接待大廳裏比廟會還熱鬧,辦證件的,報案的,找人的,熙熙攘攘,來回亂竄。輪到秦樺三個人時,一名四十多歲的警察接待了秦家三口人。他是值班所長,其實就是副所長。秦樺故意看看警監胸牌上的名字,叫李壽元,三級警監。這李壽元算是精幹的男人,身材中等,一身警服,幾分威嚴。


    現在的派出所似乎是萬能的,上管天,下管地,中間管空氣。人世間的事兒,大事兒小事兒都能報警,兩口子吵架,孩子鬧別扭,婆母媳婦生閑氣,鄰居敲牆有噪音,雞鴨貓狗等家禽寵物走丟,凡事給別人有矛盾,最後都是派出所來解決。派出所的警察們格外忙活,從早到晚,一刻不閑。


    秦樺從進派出所的大門到坐下來,看著李壽元接電話,派人出警,指揮身邊的輔警帶人審訊,一刻也沒閑。


    原來警察說忙,自己沒有見過還不理解,今天來到派出所看到真實情況,才知道警察忙是真忙。


    “你怎麽回事兒?”李壽元終於忙完一個階段,有了空閑時間,問秦樺。


    “有人欺負我,我來報警。”秦樺看到警察,心裏打鼓似的,有點不舒服。


    “打架鬥毆的事兒,找你們村裏支書就行了,沒必要來報案。”李壽元以為是鄰居糾紛,不以為然。


    秦樺不好意思說出來真相,可是不說出來事情原委,人家警察沒時間和你打啞謎,不了解你的真實案情就沒有辦法立案。


    秦樺沒有辦法,隻好硬著頭皮說出真相:“俺們村的張四狗,前天把我給禍害了。”


    李壽元多聰明的一個人,他對這類事情見多了,馬上算明白過來。“這是強奸案件,需要你說出事情全部經過,最好有直接證據。”


    秦樺就把那天和張四狗相遇而後到縣城的事兒都說了,一些重點內容還是保留了。譬如最後一次雙方說好賠償價格,秦樺同意張四狗再來一次,這個事實秦樺就沒有說。


    聽完秦樺的敘述,李所長要站起來正義凜然地喝道:“還有這樣的事兒?膽大包天,一定嚴辦他,一會兒帶我們去案發現場。你們這事兒發生在哪個地方?”


    秦樺說:“三天前,在一家賓館裏。”


    李壽元又坐了下來,說:“三天前的事兒,又是在賓館,我們很難找到線索資料。你們沒有直接證據,這案沒法辦。”


    秦樺說:“你們不是天天喊,有事兒找警察嗎,咋不給我們做主。”


    李壽元對秦樺的說話態度不太滿意,斜著看了秦樺一眼,道:“這事兒空口無憑,不能你說什麽就是什麽,要有確鑿證據才能立案。”


    艾春草上來接過話茬:“要啥證據,俺閨女就活生生站在這裏,就是最好的證據,誰家能把屎盆子往自己頭上扣?”


    “這不是打架鬥毆,人身上有傷口痕跡。男女這事兒,就得有讓人沒理由反駁的證據。這樣吧,你們先回家,我們派人到賓館查一下,看有沒有實際證據。如果有證據,證明這事兒是真的,我們把張四狗帶回來審問,隻要他承認有這事兒,我們立即辦他。”


    三口人悻悻回家。


    李壽元沒有食言,第二天安排好手裏的工作,騎車去縣城金域賓館,問了前台服務員,又把賓館前台經理提溜過來問問情況。兩人拿出賓客住宿登記本明確表示:這裏沒有發生過強奸作案,張四狗也沒有在這裏住過。


    李壽元幾經核實認定,這些人說的都是實話,真沒有張四狗的名字。她們不會知道,張四狗住宿用的是一張自己偽造的身份證,上麵用的名字是高士奇。


    李壽元調查沒有證據線索,就斷定這事兒裏麵有些彎彎繞,必須弄清楚。正好,他自己家要買砂石鋪路,把院子裏的地麵硬化一下,摟草打兔子,兩不耽誤,找張四狗把事兒都辦了。他心裏琢磨,就這個場合,張四狗敢多要錢,這是個瞅便宜的好機會。


    騎車來到張四狗的砂石廠,才發現所謂的廠,其實就是山根下搭了幾間簡陋的工棚,兩台碎石機將大塊石頭粉碎。幾個農民工忙著運送大石頭,一身汙泥汗水。


    李壽元對張四狗進行簡單詢問:“張四狗,最近幾天都去哪裏了?”


    張四狗心中有數,不慌不忙不急不躁地回答:“哪裏也沒去,就在工地幹活。李公安,你不知道我有多忙,一天幾百噸砂石出廠,幾千塊錢的收入,哪有時間出去轉悠。不信,你問廠裏的工人,我們天天在一起。”


    旁邊幾個工人就不住點頭作證:“張總每天和我們在一起,哪兒都沒去過。”幾個人還說29號那天和張總工地上喝酒吃飯,張總喝醉了,和他們鬥地主炸金花耍賴,輸了幾百塊錢不給大家,根本沒有時間外出,更別說去縣城。


    有這幾個工人作證,張四狗膽子就大了。為了證明他自己,真的掏出400多塊錢分給大家,說是補上昨天晚上賴的賬。幾個工人那個得意,張四狗嘴裏把他們罵一通,轟他們幹活去了。


    兩個人關於案件的問話就結束了,李壽元沒有其他要說的,開始和張四狗聊天。“張總,你這砂石質量怎麽樣。我在縣城買套房子,院子裏要整修一個魚池下水道,硬化一下路麵。買砂石給我便宜點?”


    張四狗是何等聰明,馬上表示:“李所,你需要多少砂石,我明天找人找車給你送過去。這都是咱自己家生產的,要啥錢,要錢不是兄弟我不懂事兒,找罵嗎?”


    “我不能白要你們的東西,那是違紀犯錯誤的事兒。這樣吧,你有啥困難,需要我幫忙的,提出來我給你解決。”


    張四狗聽到這話心裏樂了。砂石廠生意格外地好,他一直想擴大規模。自己設備場地都沒有問題,有一個困難一直卡著脖子,那就是用來開山的雷管炸藥。這東西管控特別嚴,走的都是正規渠道,個人很難經手。當年開砂石廠,為這事兒費盡周折,托了許多關係,才拿到每月一噸的定量標準。他以為這個數量足夠了,沒想到生意紅火,這個量遠遠不夠。再想去申請增加炸藥數量,原來審批的渠道封堵了。


    李壽元說:“這真是一個難題。天都市政府有明文規定,為了環境保護,還有安全防範的需要,天都市方圓一百公裏內,不準毀壞山地樹林,不準再批準建砂石廠,更不準開山放炮。”


    “李所,這事兒辦成了,新廠10%的幹股是你的。”張四狗看李壽元吞吞吐吐,直接開條件。


    李壽元搖搖手,算是接受了條件。說:“換個思路不就行了。現在有一種新的爆破技術,不用炸藥,而是用二氧化氮氣體實行爆破。”


    張四狗臉上的肉開始顫抖了,對他來說,李壽元的主意太值錢了。可是他表麵上也不能表現出來,因為你的激動,可能就會讓對方以為他幫了你的大忙,說不定會獅子大開口,要你一半的股份。


    兩人就開始胡扯一些話題,李壽元感到心滿意足達到目的,騎車回到派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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