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樺參加了禮儀培訓班,再回到賓館工作,穿衣打扮有品位,說話辦事兒有分寸,和人相處有禮貌,精神麵貌發生很大變化,好像換了一個人。好多農村出來的女孩兒,在賓館幹幾年說話還帶有家鄉俚語,土裏土氣。用單進民的話說:“你那一頭高粱花子就是扒拉不掉。”


    會穿衣懂打扮的秦樺,很快出落成一個亭亭玉立的美人,讓每一個認識她的男人女人都驚掉下巴,更讓單進民饞得口水直流。單進民油頭一撥楞,對李素梅說:“一會兒你把小秦叫過來,我要跟她談談心。”


    李素梅最近一段時間緊盯單進民,因為單進民一直沒有表明態度,前台的經理是誰的。鄭麗也是緊跟單進民,使出十八般武藝,盡力討單進民的歡心。


    李素梅回來對秦樺說:“吃過飯有時間去單進民辦公室,他要找你談心。”說完,露出一種神秘的微笑。王玉琴和馮悅也跟著笑,秦樺被笑得後背發涼,也不知道他們三個人笑什麽。


    “什麽是談心?”秦樺問。


    李素梅笑道:“談心就是單總很關心你,要找你談話,看你有什麽困難沒有,或者思想上有什麽要求?”


    王玉琴和秦樺更進一步,對秦樺悄悄說:“單進民找你談心,就是皇上準備找你侍寢,要寵幸你,你就要成為國王的愛妃,你的好運就要來了。”


    秦樺明白了,單進民是有目的,他想討好女孩子,而後占便宜。秦樺想:“正好利用這個機會,和他提出一些要求,看他如何回話。”


    王玉琴這幾天和秦樺關係鐵磁,因為他們已經是一個戰壕的戰友了,說話也就沒有了擔心。王玉琴說:“這個單總看著笑眯眯的,人畜無害,其實,他可不是什麽好人,可會占我們姑娘的便宜,而每次是空手套白狼。”


    秦樺道:“男女關係問題就和上街買菜賣肉一樣,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沒有付錢就想把東西拿走,天下哪有這樣便宜的事兒。”


    王玉琴說:“這單總開始說得很好,許諾給你這給您那,金銀財寶不在話下,恨不得把這個賓館送您。可是,他吃到嘴裏吐不出來,他就不是他,轉臉就忘了。就是他因為太摳,才出事兒來到賓館的。”


    秦樺問:“他以前是幹啥的?”


    王玉琴笑道:“以前在政府機關,因為男女關係問題受了處分,才下放到這裏當老總。”


    秦樺後來知道了單進民的情況,真的是驚訝到無語,不知道用什麽樣的詞語表達自己的感受。


    單繼民35歲了,還沒有對象。他天都大學畢業後進了政府機關工作,公務員,體製內,朝九晚五,工作不錯。人長的不帥,身材相貌中不溜,也不算對不起觀眾的長相,可是他在大學沒有談過戀愛。到了單位,熱心的大姐同事給他牽線,相一個散一個,十年間居然沒有成一個,處的最長一段時間的姑娘是個打工妹,不到一年。到底是你咋回事兒,有個大姐把自己的妹妹介紹給他,從他妹妹嘴裏算是把單進民看透了。後來才知道,單進民找不到對象,真的是太摳了,簡直不是男人。


    每次和姑娘約會,從來沒有主動買過一瓶礦泉水,雪糕糖葫蘆之類的小吃。你不買就算了,人家姑娘隻當你沒心,想不到這些討姑娘歡心的小招數。關鍵是他自己嘴饞還想吃,就慫恿姑娘掏錢,他蹭吃蹭喝。吃飯也一樣,從來沒有主動買過單,點菜的時候想吃啥點啥,吃完飯坐在那裏裝愣充傻,磨磨嘰嘰,等人家姑娘買完單,連客氣一下也不會。


    這些姑娘也能忍了,畢竟是個男人,又是天都市的機關工作人員,為了戶口為了工作,自己貼錢也樂意。可是姑娘們無法忍受的是,吃完飯,他還假惺惺問人家:“開發票了嗎?”


    姑娘不說假話不會撒謊:“沒開。”


    “快去把發票開了。”單進民很嚴肅地說。


    姑娘說:“我開發票沒用。”


    單進民說:“給我,我回去能報銷。”


    姑娘氣得肝疼,回去就提出分手。


    單進民36歲那年,終於結婚成家,娶了一個外地戶口的姑娘為妻。不過,這個姑娘比單進民還摳,真是應了那一句“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的老話。這媳婦進門,三招兩式就把單進民拿下,服服帖帖。單進民身無分文,還想蹭吃蹭喝,成了朋友同事眼裏的無賴。他有飯就蹭,有請必到,是機關空手套白狼的第一高手。單進民蹭吃蹭喝不是大事兒,上不得台麵,朋友同事心裏討厭,嘴上也不會說出來,影響不大。後來,他白嫖人家小姑娘,就是違法亂紀了。


    單進民管後勤工作,其中有一攤子事兒就是“會服”。說白了就是幾個漂亮小姑娘,在單位開會的時候專門給領導倒茶掃地,擺桌子凳子會簽之類的事兒。單進民哪能放過如此好的機會,連哄帶騙,就把一個小姑娘弄到手了。他許諾人家姑娘買車買房,最後全部落空,要離婚娶姑娘,家裏的母老虎擺不平。人家姑娘挺著大肚子來找領導,單進民受了處分,降職降級,弄到這個企業單位任職。


    單進民看到秦樺走進辦公室,馬上站起來,迎上去握住秦樺的手說:“小秦,最近辛苦了。早就想和您談談心,一直忙,沒有時間,今天就把你叫過來,我們隨便聊聊。”


    秦樺現在可不是前幾天那個鄉村野丫頭,而是彬彬有禮,不卑不亢。看著單進民的眼睛,笑眯眯地回答:“單總,這事兒怪我,我應該早一點過來找您匯報工作,匯報思想,都怪我不懂事兒,一拖再拖,恁不要生我的氣。”


    單進民一聽,心裏高興:“這個姑娘會聊天,以後有培養前途。”


    單進民忙說:“小秦,坐下來,慢慢說。我這裏是高山流水難覓知音,我今天算是碰到我的知心妹妹了。”


    秦樺道:“單總,恁一叫妹妹,我心裏咯噔一下,熱乎乎的。我上麵有兩個姐姐,一個弟弟,就是沒有哥哥。恁要是不嫌棄我,我倒樂意給您當個親妹妹。”


    單進民道:“那好,從今天開始,您就是我的親妹妹了。現在您和我說說,有什麽困難沒有,無論是工作上的我,生活上的,隻要有,我幫您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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