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三，秦樺回到秦家溝。
秦家溝還是那個樣子，沒有大的變化。秦樺變化很大，三年前還是柴火妞，春節還要騎自行車帶著點心禮品去姑家舅家串親戚，如今是縣政府機關的副主任，副科級幹部，姑家那些老表們早早就來到秦家，等待秦樺回來。當然，他們給姑父姨父舅舅買的禮品也很豐厚，他們看似討好秦疙瘩，其實是討好秦樺，希望他在諸多方麵照顧一下。孩子上學，承包項目，甚至安排工作打個工，隻要秦樺願意管，他們就很輕鬆的達到目的。
張石頭和張大國早就來了。秦樺剛把車停好，張石頭就跑上來，握住她的手說：“秦局長，新年好，我代表全村418口人民群眾歡迎你蒞臨指導。”
秦樺哭笑不得，自己什麽時候成了局長了。再說，這是回家，給誰指導工作。“石頭叔，我這是回家過年，你不要這麽客氣。再說，我隻是一個辦公室副主任，不是局長。”
張石頭很殷勤的接過秦樺手裏的東西：“今天是主任，明天就是局長，拜年都可以提前，這官職也可以提前說。大年下的，圖個吉利。”
秦樺沒有話說，隻好默認了。這次回來，秦樺給張石頭張大國幾個村幹部也帶了煙酒之類的禮品。上次回來把他們忘了，這些村幹部好吃好喝，秦樺感到欠了人情，這次一次還清。張石頭沒有在秦家做菜招待，他在自己家擺來酒席，把秦家的人都叫過去做客。秦疙瘩夫婦，秦寶和秦樺。大姐和大姐夫還在來的路上。春節請客吃飯是人之常情，秦樺也不好意推辭，隻告跟著父母去了秦家。為了表示感謝，還從車上拿了兩瓶五糧液，兩條中華煙給張石頭。
秦樺最後一個走進張家，看到張石頭夫婦一直在門口迎接。秦樺走進院子，有點莫名的興奮。“說不定這就是自己以後的家。”秦樺暗自嘀咕。她還在設想，自己張立岩的事兒還是個未知數，她倒希望和張立岩的關係早一點定下來，自己的後半生就算確定下來。想起張立岩，心裏有點惴惴不安。這小子上學半年多了，也不給自己來封信，或者打個電話，不知道人怎麽樣了，胖了？或是瘦了?秦樺腦海裏浮現張立岩小時候的憨樣，想起張立岩在村西頭的木呆，想起在河邊蘆葦叢裏的放浪形骸，秦樺想起這些，嘴角鼓起一絲笑意，似乎已經知道張立岩現在的樣子。秦樺剛才就已經感覺到，張立岩似乎就在家裏。秦樺有意在院子裏瞧了幾眼，沒有看到，就笑自己是不是有點神經過敏。
張石頭家處在村中心位置，院落四四方方，藍磚院牆紅門樓，房子明三暗五紅牆藍瓦，還有三間藍磚西屋。一間做了廚房，兩間圈養著牛羊和豬，還存放著糧食。院子裏幾棵棗樹柿樹香椿樹，每一棵樹都有用，給這個家裏人帶來愉悅的享受。這個家庭每一樣都有用，都能給這個家庭帶來益處。
張石頭請客的桌子在堂屋，已經擺上八仙桌，上麵擺滿蘋果、梨、葡萄、柚子等新鮮的水果，還有瓜籽、腰果、核桃等幹果，盤子裏放了一些精梅的稻香村糕點，好煙好酒好茶。請來了附近村裏一間飯店的廚師當大廚，豬羊牛肉，青菜幹菜一應俱全，幾個人係著白大褂，戴著衛生帽，在廚房內外忙活，嗤嗤拉拉過油炒菜，香味撲鼻。看來，張石頭為請客是下了很大本錢。
張石頭要讓秦樺坐在主位，秦樺不幹。“有你們長輩在，打死我也不敢僭越，那樣無禮。”
張石頭就和秦疙瘩客氣，兩人謙讓幾下，張石頭就把秦疙瘩請在主位，自己坐在旁邊陪客的位置。張石頭一邊倒茶剝橘子，一邊和秦樺聊天套磁：“妮兒，你天天工作很忙吧，我覺得大半年沒有回家了。”
秦樺點點頭：“差不多。我從賓館到局裏，新環境新單位，一切從頭開始學。”
張石頭便恭維秦樺：“你看俺閨女，真有本事，轉眼之間就成了國家的人，吃了國家的飯。”
秦樺笑道：“我可不算啥本事，趕巧了而已。不像你們家張金玲，大學畢業就是公務員，國家幹部，以後前途無量。”
張石頭很受用，他的一兒一女確實很有出息，一個上了軍校，一個上了大學，這在村裏算是頭一戶。其他人家孩子有多有少，基本到初中就回家種地，外出打工去了，一下子培養兩個大學生，沒有第二戶。
說到張金玲，似乎說到張石頭的心窩。他馬上就問：“閨女，你妹妹金玲畢業回來，你可得操心給安排一個好工作，到你們局就可以，跟著你跑跑腿，打個雜，給你倒水掃地都行。”
秦樺笑的很愜意：“金玲妹子畢業就可以參加公務員招考，現在大學生分配要參加同一公務員考試，不需要我們操心。”
張石頭低聲說：“家裏有人運作，不是要好一點嗎，你就不要客氣了，需要錢什麽的，跟你叔說。”
秦疙瘩和艾青草說不上話，在一邊抽煙喝茶，或者吃點水果。張大國和幾個陪客的村幹部一邊開著粗俗的玩笑，秦樺有點反感，臉上露出不悅。張石頭看出來了，拉下臉對張大國說：“大國，你去廚房幫忙幹點活，一天到晚就在那裏吹牛聊天，不幹一點活兒。”
張大國立馬走人。
秦樺歪過頭看張石頭一眼：“等金玲畢業再說吧，到時候我找找組織部的人，看能不能到縣委縣政府，或者到組織部財政局這樣好一點的單位。”
張石頭很興奮，馬上對在坐的各位顯擺：“聽到沒有，我說秦局長厲害吧，安排個人是小意思，你們不服氣。現在聽到了吧，我沒有說謊吧。”
幾個人都恭維秦樺，秦疙瘩夫婦臉上的得意快要溢出堂屋。
張石頭拉住秦樺的手，到屋角嘀咕道：“妮兒，有個事兒不能再瞞你了，這次你必須幫忙，不幫忙就沒法活下去了。”
秦樺詫異的看著張石頭，等他說出來啥事兒。“你二姐秦琳和張毛蛋，昨天從山東回家了，就在裏屋，你去看看吧，你們姐妹說說話。”
秦樺驚呆了：“二姐秦琳和張立岩回來了，為啥不回自己家，要躲在這裏，莫非有什麽難言之隱？”秦樺急匆匆走進隔壁西屋，看到二姐秦琳坐在木床幫上，捧著手機傻嗬嗬的樂。後麵的床上躺著一個男人，看他身邊的軍裝，地上的軍用皮鞋，一定是張立岩。
秦琳看秦樺走進來，並沒有驚訝，將手機放到一邊，低聲說：“三妹，你來了。”
秦樺看著秦琳哪裏不對勁兒，秦琳穿著一件肥大的綠色軍褲，肚子如蟈蟈一般，笨嗬嗬的站起來，秦樺突然明白：“秦琳這是懷孕了。”
秦家溝還是那個樣子，沒有大的變化。秦樺變化很大，三年前還是柴火妞，春節還要騎自行車帶著點心禮品去姑家舅家串親戚，如今是縣政府機關的副主任，副科級幹部，姑家那些老表們早早就來到秦家，等待秦樺回來。當然，他們給姑父姨父舅舅買的禮品也很豐厚，他們看似討好秦疙瘩，其實是討好秦樺，希望他在諸多方麵照顧一下。孩子上學，承包項目，甚至安排工作打個工，隻要秦樺願意管，他們就很輕鬆的達到目的。
張石頭和張大國早就來了。秦樺剛把車停好，張石頭就跑上來，握住她的手說：“秦局長，新年好，我代表全村418口人民群眾歡迎你蒞臨指導。”
秦樺哭笑不得，自己什麽時候成了局長了。再說，這是回家，給誰指導工作。“石頭叔，我這是回家過年，你不要這麽客氣。再說，我隻是一個辦公室副主任，不是局長。”
張石頭很殷勤的接過秦樺手裏的東西：“今天是主任，明天就是局長，拜年都可以提前，這官職也可以提前說。大年下的，圖個吉利。”
秦樺沒有話說，隻好默認了。這次回來，秦樺給張石頭張大國幾個村幹部也帶了煙酒之類的禮品。上次回來把他們忘了，這些村幹部好吃好喝，秦樺感到欠了人情，這次一次還清。張石頭沒有在秦家做菜招待，他在自己家擺來酒席，把秦家的人都叫過去做客。秦疙瘩夫婦，秦寶和秦樺。大姐和大姐夫還在來的路上。春節請客吃飯是人之常情，秦樺也不好意推辭，隻告跟著父母去了秦家。為了表示感謝，還從車上拿了兩瓶五糧液，兩條中華煙給張石頭。
秦樺最後一個走進張家，看到張石頭夫婦一直在門口迎接。秦樺走進院子，有點莫名的興奮。“說不定這就是自己以後的家。”秦樺暗自嘀咕。她還在設想，自己張立岩的事兒還是個未知數，她倒希望和張立岩的關係早一點定下來，自己的後半生就算確定下來。想起張立岩，心裏有點惴惴不安。這小子上學半年多了，也不給自己來封信，或者打個電話，不知道人怎麽樣了，胖了？或是瘦了?秦樺腦海裏浮現張立岩小時候的憨樣，想起張立岩在村西頭的木呆，想起在河邊蘆葦叢裏的放浪形骸，秦樺想起這些，嘴角鼓起一絲笑意，似乎已經知道張立岩現在的樣子。秦樺剛才就已經感覺到，張立岩似乎就在家裏。秦樺有意在院子裏瞧了幾眼，沒有看到，就笑自己是不是有點神經過敏。
張石頭家處在村中心位置，院落四四方方，藍磚院牆紅門樓，房子明三暗五紅牆藍瓦，還有三間藍磚西屋。一間做了廚房，兩間圈養著牛羊和豬，還存放著糧食。院子裏幾棵棗樹柿樹香椿樹，每一棵樹都有用，給這個家裏人帶來愉悅的享受。這個家庭每一樣都有用，都能給這個家庭帶來益處。
張石頭請客的桌子在堂屋，已經擺上八仙桌，上麵擺滿蘋果、梨、葡萄、柚子等新鮮的水果，還有瓜籽、腰果、核桃等幹果，盤子裏放了一些精梅的稻香村糕點，好煙好酒好茶。請來了附近村裏一間飯店的廚師當大廚，豬羊牛肉，青菜幹菜一應俱全，幾個人係著白大褂，戴著衛生帽，在廚房內外忙活，嗤嗤拉拉過油炒菜，香味撲鼻。看來，張石頭為請客是下了很大本錢。
張石頭要讓秦樺坐在主位，秦樺不幹。“有你們長輩在，打死我也不敢僭越，那樣無禮。”
張石頭就和秦疙瘩客氣，兩人謙讓幾下，張石頭就把秦疙瘩請在主位，自己坐在旁邊陪客的位置。張石頭一邊倒茶剝橘子，一邊和秦樺聊天套磁：“妮兒，你天天工作很忙吧，我覺得大半年沒有回家了。”
秦樺點點頭：“差不多。我從賓館到局裏，新環境新單位，一切從頭開始學。”
張石頭便恭維秦樺：“你看俺閨女，真有本事，轉眼之間就成了國家的人，吃了國家的飯。”
秦樺笑道：“我可不算啥本事，趕巧了而已。不像你們家張金玲，大學畢業就是公務員，國家幹部，以後前途無量。”
張石頭很受用，他的一兒一女確實很有出息，一個上了軍校，一個上了大學，這在村裏算是頭一戶。其他人家孩子有多有少，基本到初中就回家種地，外出打工去了，一下子培養兩個大學生，沒有第二戶。
說到張金玲，似乎說到張石頭的心窩。他馬上就問：“閨女，你妹妹金玲畢業回來，你可得操心給安排一個好工作，到你們局就可以，跟著你跑跑腿，打個雜，給你倒水掃地都行。”
秦樺笑的很愜意：“金玲妹子畢業就可以參加公務員招考，現在大學生分配要參加同一公務員考試，不需要我們操心。”
張石頭低聲說：“家裏有人運作，不是要好一點嗎，你就不要客氣了，需要錢什麽的，跟你叔說。”
秦疙瘩和艾青草說不上話，在一邊抽煙喝茶，或者吃點水果。張大國和幾個陪客的村幹部一邊開著粗俗的玩笑，秦樺有點反感，臉上露出不悅。張石頭看出來了，拉下臉對張大國說：“大國，你去廚房幫忙幹點活，一天到晚就在那裏吹牛聊天，不幹一點活兒。”
張大國立馬走人。
秦樺歪過頭看張石頭一眼：“等金玲畢業再說吧，到時候我找找組織部的人，看能不能到縣委縣政府，或者到組織部財政局這樣好一點的單位。”
張石頭很興奮，馬上對在坐的各位顯擺：“聽到沒有，我說秦局長厲害吧，安排個人是小意思，你們不服氣。現在聽到了吧，我沒有說謊吧。”
幾個人都恭維秦樺，秦疙瘩夫婦臉上的得意快要溢出堂屋。
張石頭拉住秦樺的手，到屋角嘀咕道：“妮兒，有個事兒不能再瞞你了，這次你必須幫忙，不幫忙就沒法活下去了。”
秦樺詫異的看著張石頭，等他說出來啥事兒。“你二姐秦琳和張毛蛋，昨天從山東回家了，就在裏屋，你去看看吧，你們姐妹說說話。”
秦樺驚呆了：“二姐秦琳和張立岩回來了，為啥不回自己家，要躲在這裏，莫非有什麽難言之隱？”秦樺急匆匆走進隔壁西屋，看到二姐秦琳坐在木床幫上，捧著手機傻嗬嗬的樂。後麵的床上躺著一個男人，看他身邊的軍裝，地上的軍用皮鞋，一定是張立岩。
秦琳看秦樺走進來，並沒有驚訝，將手機放到一邊，低聲說：“三妹，你來了。”
秦樺看著秦琳哪裏不對勁兒，秦琳穿著一件肥大的綠色軍褲，肚子如蟈蟈一般，笨嗬嗬的站起來，秦樺突然明白：“秦琳這是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