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邪山的眾人不想暴露蘇牧的身份。


    蘇牧也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


    雙方都刻意壓低了聲音。但五人結陣,劍光越發澎湃,形勢越發危急。


    “可即便是你們十三人,就確信殺的了我?”蘇牧平靜得可怕,他像是一頭孤狼,要做拚死一搏。


    淵虹閃爍著暗淡的血光,強弩之末的模樣甚是悲慘。


    就連莫璃也想不到蘇牧到底還有什麽底牌在手。


    五人劍陣,無數劍光湧動,讓人看不見其中的動靜。


    莫邪山的劍修同樣平靜,一步步有條不紊地轟殺蘇牧。事到如今,蘇牧再無脫困的可能。


    就算死了一人,隻要能夠殺了蘇牧,一切都是值得的。


    蘇牧望著四周的劍光,他是甕中之鱉。


    然後,他收起了劍。


    不錯,蘇牧收起了淵虹。


    他的平靜是認命,是迎接死亡最後的態度。


    結成劍陣的五人嘴角噙著冷笑,他們要成功了。一個沒有劍的劍修就是沒了尖牙利爪的老虎。


    “受死吧!”


    一聲大吼,劍陣之上的高空之中凝聚成一柄虛幻的青色大劍,劍意流淌,青光環繞。


    “這是莫邪山的青疾劍陣。他們是莫邪山的劍修。”有人認出了這些劍修的身份,卻沒有猜透蘇牧的身份。


    “這十三位涅盤境是莫邪山最頂尖的力量。這些人圍殺一個少年。所以,他是誰?”


    同樣的疑惑出現在每個人的心頭。


    衣袍飛揚,將那些鮮血吹起。蘇牧臉上沾了一點鮮血,他伸手朝著腰間的那一塊玉佩。


    饕餮玉佩。


    這是南客為他雕刻的玉佩。


    玉佩若隻是玉佩,那麽隻有裝飾的效果。而南客送的玉佩,又怎會隻是玉佩。


    在蘇牧得到玉佩之時,南客沒有說一句話。蘇牧知道這玉佩並不尋常,精美之中蘊含著一股強大的力量。


    雕刻是南客最擅長的事情,僅次於殺妖。


    而沒有人知道出自南客的玉佩既精美,又恐怖。


    “五師兄,多謝。”


    蘇牧看著手中的玉佩,隨即用力一捏。


    絕境之中,一抹黑白交織的光芒在蘇牧的掌心之中迸發,直衝雲霄之上。


    黑色與白色的兩道光芒纏繞在一起,扶搖而上,卻又涇渭分明。


    “這是...”眾人皆是震驚無比。


    僅是一道劍光的出現,那一股強大的劍意就足以壓製在場所有的劍修。


    望而生畏,不可逾越,何為渺小,何為強大......黑白交織的劍光撞在了劍陣之上的青色大劍上。


    緊接著,那一道青色大劍寸寸碎裂,交織在劍陣之中的靈力開始潰散,劍陣也開始崩潰。


    “撐住!”五人齊齊催動全身靈力,想要維持住那青色大劍。


    隻要青疾劍陣不破,他們就能滅殺蘇牧。


    一旦青疾劍陣被毀,五人更要承受劍陣反噬的傷害。劍陣的反噬之力足以將五人形神俱滅。


    蘇牧抬頭看著頭頂黑白劍光碎裂青色大劍。


    南客的劍遠比想象的厲害。南客贈予的保命手段,也遠比想象的強大。


    蘇牧的眸中閃爍著各種光芒,是劍光碰撞的顏色。逐漸地,在蘇牧的眼中隻剩下那一道黑白的劍光。


    鏗鏘。


    在青色大劍碎裂的一刹那,劍陣崩碎,反噬之力同時席卷了五人。


    在劍陣反噬的劍光之中,五道身影被劍光纏繞,瞬間辨不清身形。


    “殺了,殺了他。”


    其中一人發出了最後的哀嚎,然後徹底身軀消散在劍光之中。


    其餘四人修為略高,在劍陣反噬之中留下了性命,皆是倒在廢墟之中,氣若遊絲。


    言燦大笑,笑聲更是響徹雲霄,極為猖狂。“十三尊涅盤境強者的埋伏,你們想沒想過會全部死在這裏?”


    圍困言燦的六人頓時一驚,連手中的劍都顫抖了一下。


    十三尊涅盤境死了兩個,五個命懸一線,僅僅剩下他們六人。


    這是屠宗滅門的戰鬥嗎?


    不,這隻是莫邪山的高層處心積慮地埋伏一個少年而已。


    他們知道會有人死在這一次的行動中,為了莫邪山的將來卻是無怨無悔。可他們萬萬沒有想到短短片刻,死傷過半。


    趁著六人晃神之際,言燦轟出一拳,金色的拳影殺出了一條血路,脫離了六人的包圍。


    天色漸暗,街上依舊有許多人駐足。


    今日的好戲層出不窮,遠遠超過了過往的時候。直到街上閃過第一隻罪靈的身影,眾人才發覺罪原上最可怕的黑夜即將到來。


    “沒事吧。”言燦看著渾身是傷的蘇牧。


    最開始的偷襲幾乎斷了蘇牧的生路,好在蘇牧反應夠快。


    蘇牧笑著搖頭,但臉上極度的蒼白表明著他已經沒有再戰之力。


    “這些老雜毛挺不要臉的。十三尊涅盤境啊,還要幹偷襲的肮髒事。”言燦大罵。最危險的時刻已經過去,言燦完全有把握應對僅剩的六人。


    接下來,隻要回到小院中就能夠安全無虞。


    “你們,還要擋著路嗎?”言燦伸出手來指著六人。


    要不是蘇牧重傷無力自保,言燦一定會用盡辦法,將這六人也一起留下。


    小院和蘇牧之間正是六人的阻攔。


    “絕..絕不能放過今日的機會!”倒在廢墟中的劍修撐著最後一口氣。


    下一刻,言燦已然出現在那人麵前,冰冷的目光是那人最後的記憶。


    言燦抬起腳,毫不猶豫地踩在了那人的臉上。


    哢。


    好似西瓜砸碎的聲響。


    莫邪山的劍修又死了一人。


    僅剩的六人眸子顫抖著,這都是一起生活了數百年的師兄弟,感情至深。


    言燦沒有停腳。轉眼之間,他又出現在另一人的身前,抬起腳,重重地踩了下去。


    廢墟中還有兩個。


    “住手。”


    “住手麽?”言燦反問道,“這些家夥已經廢了,你留著何用?還不如死了算了。”


    “住...手。今日我們認栽。”


    說著,莫邪山的六人讓開了道路。他們承受不起接下來的損失。光是言燦就能夠應對他們六人。


    還有一個莫族的未來仙始終沒有出手。


    正因為了解蘇牧三人的實力,所以他們清楚再繼續下去,別說振興莫邪山,同時失去十三尊莫邪山強者,會讓莫邪山承受滅頂之災。


    如今的損失已經難以承受。


    言燦沒有再落腳,扶著蘇牧朝著小院走去。


    莫邪山的人再不甘,也不敢出手。言燦有了防範之心,偷襲便是很難。


    嗖。


    莫邪山的人放棄,不代表其他人不想插一手。


    白色翎羽飛射而來,一滴黑色汁液懸在翎羽的尖端。


    這一瞧就是劇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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