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瞪口呆。


    畫麵定格在此刻。風在動,雲在動,眸中的憤怒在燃燒。


    所有人都眼睜睜地看著蘇牧吸收了仙緣。


    這家夥不是不吸收仙緣嗎?敢情是騙我們?


    在小院第一次被夷平,生死存亡之際,蘇牧都沒有選擇吸收仙緣。


    這讓眾人認定,蘇牧因為某種原因不會吸收仙緣。所以他們步步緊逼,要從蘇牧手中奪取仙緣。


    奪取仙緣的前提是在仙緣還存在。


    可現在仙緣沒了!


    吸收仙緣很容易。它能夠契合任何一種生命,即便是沒有靈智的野獸,一匹馬,一頭狼,意外吸收了仙緣,也能夠踏上成仙路,成為一尊妖仙。


    當初,在仙洲宴上,大部分人一得到仙緣,就吸收了仙緣。


    一來是仙緣容易吸收。


    二來是為了防備他人,將那些覬覦早早扼殺。


    蘇牧此時的所作所為徹底斷絕了眾人奪取仙緣的希望。


    憤怒無濟於事,反倒是這些人越發惱火,蘇牧越是心頭暢快。


    “殺了他,一定要殺了他!”充滿殺氣的聲音比寒風更加刺骨。


    “不對,他有兩份仙緣。吸收了一份,還剩下另一份。”


    一點希望的火焰又在眾人的心中死灰複燃。


    蘇牧卻是輕飄飄地說道:“我吸收了一份仙緣,你們還覺得另一份仙緣會留著給你們?”


    蘇牧三人,仙緣兩份,這麽算來仙緣還不夠。


    蘇牧的話像是一盆涼水,在散發著暗紅光芒的灰燼上生起一股白色的煙霧。


    “早就該殺了他。”


    “擺下擂台是在迷惑我們,當時就該不顧一切奪取仙緣。”


    “他就是想要趁機奪取我們的煞珠!”


    此時反應過來為時已晚。


    他們已經認定蘇牧早就想好了吸收仙緣,不過是借用擂台拖延時間。


    現在回想起來,每個人的臉上都像是被扇了一巴掌,火辣辣地疼。


    “他真的吸收了仙緣。”弑月曾有過猜想,到了最後關頭,蘇牧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吸收了仙緣。


    城衛軍軍主愣愣點頭,目光可憐地看向一眾勢力的強者。


    “竹籃打水一場空,這些家夥的表情像是吃了屎一樣。”


    弑月露出疑惑的神色,喃喃道:“可我想不明白,蘇牧為何要這麽做?”


    “什麽意思?”


    “原來,你也是個蠢貨。”弑月鄙夷道。


    先前蘇牧被逼到絕境,都沒有吸收仙緣。為何現在吸收了仙緣。


    一前一後到底有什麽不同。


    難道是時機不同?


    除了時間,弑月想不出其他的緣由。


    ......


    蘇牧手中的兩份仙緣徹底消失。


    不管對方信,還是不信。蘇牧就這樣看著眾人,麵容平靜,目光平靜。


    平靜的目光卻是被當做譏諷。


    雲心覺思索片刻,開口道:“如你所言,即便沒有了仙緣,你我之間也絕無罷手的可能。鶴苦竹死在你的手裏,無論有沒有仙緣,枯蟬穀都會報仇雪恨。”


    如今沒有了仙緣,眾人在想一個借口。


    雲心覺想到了鶴苦竹的死。他並不想殺了蘇牧,如果將蘇牧還有莫璃捉拿,送回莫族。這也是大功一件。


    白嶼宮宮主上前一步,說道:“莫璃乃薑玨公子未婚妻。你拐帶莫璃,今日我替薑玨公子殺你,以報奪妻之仇。”


    百靈殿的那位第六境站在白嶼宮宮主的身後,表明自己的態度。


    白嶼宮和百靈殿都是薑族麾下的頂尖勢力,自然要為薑族鞍前馬後。


    出手需要借口,或者根本不需要借口。


    其餘宗門也都隨聲附和,要殺了蘇牧。實則,他們從未與蘇牧結仇。


    僅僅是因為此刻的無功而返會讓他們顏麵盡失。就算是得不到仙緣,殺了蘇牧也算一個算法,也能夠挽回一些顏麵。


    蘇牧見狀,冷冷一笑,往後退了幾步。


    “諸位,我就在此處。你們敢殺進來嗎?”


    小院的院門被毀了,但小院依舊是小院,是第九城城衛軍護衛之地。


    沉默了幾息,蘇牧的目光來回在眾人的身上遊蕩,一次又一次地挑釁對方。


    敢嗎?


    你們倒是殺進來啊。


    無聲的挑釁更為傷人。


    幾息之後,蘇牧輕輕一笑,望著閣樓上的弑月看了一眼,微微點頭之後,轉身走進了小院之中。


    “這小子...”弑月呢喃道。


    右眼閃爍著冰冷的光芒,左眼上的紅花散開淡淡的紅霧,看著極為妖異。


    下一刻,弑月沒有了剛才的悠閑,紅唇輕啟。


    “接下來,就看你們的了。別給我第九城丟人。”


    這話落在了城衛軍軍主的耳中,讓人不由一顫,一股寒意從頭皮蔓延一直到心髒。


    侍奉了弑月城主十數年,城衛軍軍主知道此時此刻弑月認真了。


    能夠成為罪原三十六城城主之一的人絕不是良善之人。他可以仁慈,但一定要有一顆冰冷的心。


    “好弟弟,該是有怨言了。”弑月又是輕笑著說道。


    剛才的那一眼,蘇牧是在告訴弑月——城衛軍可以晚來,但不能不來。


    三人闖入小院,全然是言燦出手擊殺。而在一旁看戲的弑月本可以及時出手。


    第九城是弑月的第九城,一切都在弑月的掌控之中。隻要弑月想要出手,就能夠瞬間殺了那三人。


    但弑月沒有出手,就連三人被殺之後,城衛軍也沒有趕來。


    這讓蘇牧有了怨言。


    這些日子,給你帶來了不少錢財,連煞珠都有許多。


    咋地,現在坐視不管,是想要卸磨殺驢?


    更何況,這三人絕對違反了第九城的規矩。你弑月連個臉都不露嗎?


    就在蘇牧走進小院之後,城衛軍軍主走到了大街上,一身甲胄在陽光下威嚴冷酷。


    甲胄之間的摩擦聲更是冰冷。


    “諸位入城以來鬧出了很多動靜。第九城有規矩,不可在建築中動手。先前諸位門下強者屢次違反。盡管人死了,但我這修繕的銀子沒地方去討。”


    說著,城衛軍軍主目光淡漠地掃過眾人。“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城主大人沒有追究。但從此刻開始,請諸位遵守我罪原三十六城的規矩。”


    “否則...哼哼。你們應當知道,仙人遺族也不敢踏入挑釁罪原。”


    威脅的話語像是一把利刃懸在眾人的心頭。


    這裏是罪原,要守罪原的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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