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輪烈日落在了懸劍宗的山頂。


    “逃。”


    “快逃啊。”


    就在山頂上的人如同受驚的鳥獸,四散奔逃。蘇牧的勸導還在升值。


    想要活命的人早早就離開了山頂,從黑暗亂流中僥幸存活的人遭遇了更為恐怖的危機。


    當然,不隻是這些倒黴蛋。


    更倒黴的是剛剛脫困而出的懸劍宗主和兩位長老再度陷入絕境之中。


    秦南豐麵如土色,一切發生的太快,根本不給秦南豐反應的時間。


    盡管,他操控著護宗大陣,但是幻十陽陣的失控,大大超出了秦南豐的異樣。


    在他出關的那一刻,他發現了懸劍宗內異樣的動靜。當他來到大殿之前時,三方力量都已經超出了他的掌控。


    他不明白為何陸歲康有這麽大的膽子結陣營救懸劍宗主。


    事情一發不可收拾。秦南豐也隻能夠順勢而為,配合著幻十陽陣壓製劍葫蘆。


    幻十陽陣果真降服了劍葫蘆,懸劍宗主也果真受了重傷。


    當眾人都以為要塵埃落定之際,幻十陽陣竟然失控了。恐怖的烈日裹挾著無盡的力量即將落在懸劍宗的山頂之上。


    轟。


    秦南豐操控著護宗大陣,無數的劍光湧動著,阻攔烈日落下。


    在幻十陽陣失控的那一刹那,陸歲康等人皆是遭到了不同的反噬,隻能夠顧得了自身逃離。


    南宮燕施展秘術,救援被烈日灼燒的懸劍宗弟子。


    能逃的人自然不會顧及其他人的死活。畢竟,堪比第六境強者全力一擊的幻十陽陣如何是他們這些人能夠抵擋的了的?


    “這就是你說的熱鬧。”魏平章沉聲道。眼前如天災一般的場景竟然是蘇牧口中的熱鬧。


    “如此天災一般,竟然是你口中的熱鬧。”


    魏平章覺得蘇牧性子殘忍。蘇牧若是提早預料到了此事,魏平章完全可以提前設法避免災禍。


    蘇牧的眸子中印著懸劍宗峰頂的戰場,無數生命湮滅在烈日之下,卻不見蘇牧眼中有任何憐憫的神色。


    “這是人禍。我隻是覺得定然會出現這一場人禍,也料不到這場大禍會殃及整個懸劍宗。”


    所有人都看向蘇牧,他們知道此役過後,懸劍宗將會折損過半。


    且不說懸劍宗主能夠在幻十陽陣的烈日之中活下來,被烈日波及的懸劍宗弟子已經死了一半。


    青黃不接才是一個勢力消亡的開始。


    “人禍?你為何說是人禍。”司修搶先一步問道。


    話音剛落,他再度看向懸劍宗的山頂時,眸子輕顫,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聰明人一點就通。


    而能夠躲開兩次危機的人哪一個不是聰明。


    單單憑“人禍”二字,眾人心中已經猜的八九不離十。


    “他是瘋了嗎?”魏平章咬著牙,無比憤怒。


    蘇牧一副十分了解的模樣。“這就是人性,選擇沉寂一生,還是趁機一搏,對於曾經大權在握的人而言,這不是一個難題。”


    人禍來自陸歲康。


    即便是青霄皇主說過,強行鎮壓劍葫蘆將會傷及,甚至滅殺懸劍宗主和兩位長老,陸歲康依舊選擇出手。


    而出手的目的無非是將鎮壓劍葫蘆和...殺死大殿中的懸劍宗主。


    意外往往隻需要一點時機和半點算計。


    陸歲康抓住了時機,也思前想後做了算計,所以他必然要出手,必然要將懸劍宗主覆滅於此。


    一旦功成,憑借著陸歲康成為多年位列大長老,執掌懸劍宗的威嚴,今後懸劍宗將會完全在他的掌控中。


    至於修為...每一人懸劍宗宗主皆是第六境的強者。


    如今有了劍葫蘆,陸歲康自認為踏入第六境不是難事。


    掌控懸劍宗的誘惑,成為第六境強者的誘惑,促成了陸歲康出手。


    “你既然預料到了此刻的災禍,為何不早些說出?否則,也不會釀成現在的大禍。”跟隨在司修身邊黑衣弟子開口道。


    他比蘇牧入門早,將懸劍宗當成了自己的家。


    今日,懸劍宗被毀令他痛心疾首。


    蘇牧看向對方,他記得對方。“剛才我勸導諸位躲避,還被人譏諷。你如何覺得我提醒懸劍宗有人要暗害宗主,這件事就會被人相信?”


    “你們還會首先提防著我,覺得我別有用心。”


    蘇牧與懸劍宗之間沒有信任可言。


    一個卸磨殺驢的宗門又有什麽極好的品性呢?


    蘇牧的話讓黑衣弟子啞口無言。


    司修則是說道:“或許是幻十陽陣真的失控了。”


    蘇牧沒有辯駁,淡淡道:“我也這樣希望。”


    司修看了蘇牧一眼,心頭五味雜陳。


    莫璃倚在蘇牧的身邊,偷偷問道:“當真是陸歲康搞的鬼?”


    蘇牧此刻的矛頭所指向陸歲康,很難不讓人懷疑蘇牧實在報複陸歲康。


    眾所周知,當初正是陸歲康將蘇牧逐出了懸劍宗。


    若非蘇牧後來王者歸來,陸歲康便是卸磨殺驢最大的罪魁禍首。


    “以我對陸歲康的了解,他不會放過這次機會。被宗主幽禁的陸歲康很難有手握大權的機會。嚐過權力的滋味,他便不會清心寡欲。”


    “而且,幻十陽陣在對抗黑暗亂流時沒有失控,偏偏是在最平靜的時刻失控。真是耐人尋味。”


    莫璃聞言,看向陸歲康的目光越發不善。“竟是想不到此人如此狼子野心。當初小將軍能在他手中活下來該是多大的幸運。”


    蘇牧笑道:“殺我,沒有好處。他自然就不會殺我。且看著,狐狸總會露出尾巴。”


    蘇牧看著秦南豐,有一位第六境強者掌控懸劍宗的護宗大陣,在幾息之間烈陽就被護宗大陣的劍光給擋下。


    陸歲康站著殘破的石柱下,看著遍地廢墟。“沒想到秦南豐會這麽快出關。差點就破壞了我的計劃。”


    隨即,陸歲康看向不遠處的兩人,正是江濤和南宮術。


    南宮術兩人回想起昨晚的夜談,眸子閃爍著狠辣的光芒。自他們出手的那一刻,這就是一條不歸路。


    在陸歲康眼神的示意下,兩人同時點頭。


    幻十陽陣的烈陽還能夠與護宗大陣僵持片刻,機會就在這片刻之間。


    烈日墜落,光芒刺眼。


    月黑風高殺人夜,殊不知青天白日也可以遮掩行蹤,隻要這光...足夠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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