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牧,又是蘇牧。


    這人怎麽這麽煩人?


    南宮術很是厭煩。“敢一個人前來,看來你也是來送死的。”


    黃昏之時,蘇牧又悄然溜進了懸劍宗。對他來說,潛入懸劍宗不是難事。


    跟蹤南宮術也不是什麽難事。


    “你覺得你能夠殺了我?”蘇牧反問道。他既然敢來,就有自信離開懸劍宗。


    “試試不就知道了。”事到如今,南宮術不想放過任何人。一旦有人活著離開,死的人就是南宮術。


    劍光暴掠而出,在黑夜中綻放出恐怖的光芒。


    嗡。


    漆黑的夜被撕裂成兩半,光芒散落在蘇牧的眸子裏。


    劍光映襯下,蘇牧嘴角微微彎起。他怎麽會怕這一劍。


    漆黑的衣袍在晚風中獵獵作響。


    在蘇牧的指尖一道細長的金光穿梭在指尖,靈力以奇異的方式湧動著。


    叮。


    金光彈指而出,如同一顆金色的迷你流星穿過黑色的夜幕,撞在了劍光之上。


    瞬間,劍光消散。


    而黑夜之中的那一道金色流星越發璀璨。


    “就憑你,也想殺我?”蘇牧嗤笑道。僅是淩虛境,他已然不然不懼涅盤境強者。


    無論是靈力層次,體魄層次,還是神魂層次,蘇牧皆是遠遠超過了淩虛境強者的階段。


    除了涅盤境強者的大道感悟是蘇牧所沒有的。


    然而,蘇牧不必刻意感悟天地大道。他手中的淵虹,本就承載了毀滅大道和吞噬之力。


    隻要補全淵虹,感悟大道對於蘇牧而言輕而易舉。


    劍光消散,南宮術臉色難看。


    他想殺南宮燕,被蘇牧阻攔了。


    他想殺蘇牧,蘇牧依舊擋下他的劍光。


    南宮術不敢全力一戰,若是引來了懸劍宗的其他人,他的秘密就再也藏不住了。


    到時候,不僅是懸劍宗的眾人,就連陸歲康也要殺了南宮術。


    劍葫蘆在他的手上,這是百口莫辯的死局。


    除非,他殺了蘇牧和南宮燕。


    蘇牧輕笑一聲,悠然地踱步在山林之間。“你現在騎虎難下。殺了懸劍宗主定然是要被宗門處死。而今被我們發現了你的秘密。你不得不殺了我們。”


    “很可惜,你不是我的對手。你亦是不敢鬧出太大的動靜,引來其他人的覺察。”


    “唉。怎麽辦呢?”蘇牧輕聲歎息著,為南宮術感到苦惱。


    南宮術神情陰冷,他已經陷入了絕境。正如蘇牧所言,秘密被發現,他將被懸劍宗處死。


    所以,當他知道南宮燕不會幫他之後,果斷地要將南宮燕斬殺在此。唯有死人才能夠守住秘密。


    蘇牧毫不畏懼南宮術。“我若是你,在這樣的處境之下,我會求南宮燕不要將秘密給說出去。”


    “可是,你剛才斬向她的劍光讓她不會再為你遮掩。”


    “我說的對嗎?南宮燕長老!”


    南宮燕神情恍惚,她還在沉浸在生死一線的情緒之中。她的親哥哥剛才要殺了她。


    南宮燕不想卻不得不接受這個現實。


    “利欲熏心,禽獸不如。”南宮燕冷冷地吐出兩個詞。“懸劍宗要是落在你這等人手中,那便離毀滅不遠了。”


    啪啪啪。


    蘇牧鼓掌,帶著一些戲謔地說道:“難得懸劍宗還有個明白人。”


    “那麽,接下來要怎麽辦?”


    蘇牧看著南宮燕,將選擇權交給了對方。


    南宮燕冷漠地看著南宮術,兒時的溫暖回憶片刻間支離破碎。


    “我會上稟宗門,將謀害宗主的凶手就地處決!”


    下一刻,南宮燕雙手捏印,微微張口,她的聲音瞬間傳到了懸劍宗所有長老的耳中。


    無聲的風,無聲的傳訊。


    嗖嗖嗖。


    一道道身影掠過天際,穿過黑暗的山林,不消片刻就能夠抵達南宮燕所在之地。


    南宮術見狀不妙,就要提劍而來。


    南宮燕不怕,蘇牧更加不怕。


    可是,南宮術沒有逃離的打算,劍光掠過他的肩頭,一泓鮮血飛濺而出。


    滴答滴答,鮮血急促地落在地上,壓彎了野草。


    他傷了自己!


    這是蘇牧和南宮燕都沒有想到。


    南宮燕眼中驚駭,驚駭之中又充滿疑惑,不知道南宮術是何用意。是畏罪自殺嗎?不,南宮術可沒有死。


    蘇牧眼中的驚駭一閃而過,更多的是鄙夷的讚賞。


    他看出了南宮術的用意,轉過頭對著南宮燕說道:“你這位兄長是個人才。以往我倒是沒發現他的過人之處,今日一見果真是自愧不如。”


    南宮燕依舊疑惑,她一直待在藏書閣中,也見過陰暗之事,但人心的陰暗遠不是想象的那般簡單。


    嗖嗖嗖。


    一道道人影落地。


    懸劍宗的長老接到南宮燕的傳訊之後,即刻趕來了此處。


    僅是幾息之間,懸劍宗的長老皆是到齊。


    陸歲康和江濤震驚地看著南宮術手中的劍葫蘆,眸子瞪大。兩人對視一眼,隻見陸歲康微微搖頭,示意江濤不要做出頭鳥。


    其餘長老也看見了南宮術手中的劍葫蘆,既震驚也好奇。


    “劍葫蘆為何會在南宮術的手裏?”有人問道。


    話音剛落,南宮術便是聲嘶力竭地喊道:“諸位,蘇牧與我妹妹南宮燕欲要盜走劍葫蘆,被我發現。是我拚死阻攔,才等到諸位到來。”


    頓時,眾人的目光皆是落在一臉憤怒的南宮燕和始終帶著笑意的蘇牧身上。


    “無恥,枉我與你血脈相連,不曾想你竟是這麽一個厚顏無恥之徒。”南宮燕從未如此憤怒。眼前兄長不僅要殺她,還要汙蔑她。甚至不惜傷了自己,來汙蔑自己。


    南宮燕迅速走到秦南豐麵前。“秦長老,諸位長老。宗主並非死於意外,而是被人蓄意謀害......”


    南宮燕將事情發生的經過都詳盡告知。


    眾人聞言,麵露懷疑之色。


    南宮術自然不會承認,他一口咬定正是他阻攔了蘇牧和南宮燕盜取劍葫蘆。


    “蘇牧這賊子本就覬覦我懸劍宗的至寶,不曾想他竟然與我妹妹相勾結。若非,被我覺察,此刻他們兩人已經拿著劍葫蘆離開。”


    滴答滴答。


    鮮血不停地落在漆黑的泥土中。


    這就是他南宮術阻攔蘇牧最好的證明。


    有人相信南宮術,也有人傾向南宮燕。一時間,此事變得詭秘莫測。


    忽然,陸歲康出聲道:“兩位各執一詞,可有其他佐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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