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際彌漫著金光,將無戒穀的整片天空都染成了一片金色。


    一道金色的佛像虛影緩緩在天空中凝聚。佛像虛影雙手合十,寶相莊嚴,宛若真正的佛陀降臨在了人影。


    在佛像虛影凝聚的那一刻,整個無戒穀所有人不論在做什麽,皆是跪在了地上,虔誠地膜拜。


    這也是無戒穀的規矩。


    活佛被稱作活佛,他有著絕對的權威。


    隻要佛像虛影出現,無戒穀的所有人必須臣服。


    雲端上,佛像虛影屹立其中,俯瞰世間。


    聖潔慈愛的金光照耀著整個無戒穀,看著佛光普照。然而當佛光落在整個無戒穀當中,那一幕幕荒誕淫邪的場景,地上的鮮血和屍體,還有赤身裸體的男女都與這片聖潔的金光顯得格格不入。


    本該是佛門聖地,卻成了屢犯戒律藏汙納垢的地方。


    跪在地上的人並不是對活佛多麽尊敬,他們畏懼死亡,所以選擇臣服。


    和死亡相比,削發不算什麽,殺了手足親人不算什麽,跪下更不算什麽。


    莫璃也來到了窗前,望著雲端上的佛像虛影。與之前蘇牧引動的黑雲和雷霆相比,現在的景象更為平和安寧,所有人徜徉在金色佛光之下。


    可是,佛光中的所有人的心頭都在顫抖著,恐懼著。


    “這是活佛?看著比佛門的那些人更加虛偽。”莫璃對佛門沒有什麽好感。


    佛門之中當然有慈悲為懷的僧人,往往是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總有一些修行佛法走火入魔的惡僧強行度化世人。


    當然,無戒穀的活佛做的事更加殘忍,更加天理不容。


    “他不是佛,隻是一個披著佛陀外衣的膽小鬼。”蘇牧也看著佛像虛影。


    佛像虛影張開巨口,聲音如古鍾震響。“爾等殺我門徒,殘害世人,罪大惡極,還不速速跪下贖罪?”


    空中唯有佛像虛影,不見活佛的影子。但這一尊佛像定是在活佛的控製之中。


    蘇牧就站在窗前,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你既是自稱活佛,就不必怕我。想要我的命就直接來找我,不用這麽糊弄玄虛。”


    蘇牧也不客氣,他不想離開客房,他要讓活佛進來,然後在這裏殺了活佛。


    坑殺會容易很多。隻要對方進入陷阱之中。


    佛像虛影伸出一隻手掌,巨大的金色手掌當中出現了活佛的身影。


    一身華麗的袈裟上掛滿了珠寶,胸前人頭骨佛珠更加引人注目,即便是金色佛光也未曾讓這一串人骨頭佛珠多出幾分聖潔的光彩。


    活佛站在佛像虛影的掌心之中,打量著蘇牧。


    “自無戒穀建立以來,沒有人敢冒犯本座。你是第一個出手斬殺本座的門徒。你的膽子很大。”


    蘇牧回應道:“我的膽子一向大,甚至我還想要殺了你。”


    活佛冷笑,華麗的袈裟在風中飄動著。


    “本座本想給你一次活命的機會。殺生和淫徒兩個廢物死了也就死了,你可以成為本座麾下的第一門徒。但是,就在剛才,你親手錯失了這個活命的機會。”


    死了的人沒有價值。


    被蘇牧輕易秒殺的殺生和淫徒兩個和尚更是兩個廢物。


    但蘇牧不是廢物,活佛需要門徒,這本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蘇牧笑道:“我都為自己感到可惜。”


    蘇牧後退幾步,在桌子上倒了兩杯茶水。


    “我給你一個說服我機會,說不定我會成為你的門徒。”


    活佛思索著,培養一個涅盤境強者需要很長的時間和很多的資源。一日之間,活佛門下死了兩個涅盤境強者。


    要說不心疼,一定是假的。


    涅盤境強者的隕落也會讓無戒穀處於危險的境地。


    活佛抬腳邁步,禦空而來。


    僅是瞬息,活佛進入了客房,出現在蘇牧的麵前。


    直到此刻,蘇牧才看清眼前的活佛。


    除了華麗的袈裟和人頭骨佛珠之外,活佛長得尖嘴猴腮,三角眼中圓滾滾黑溜溜的眼珠子轉著,透著陰險狡詐的光芒。


    “無戒穀是無法無天,你卻要人削發為僧,更是讓人犯戒。佛門八戒,無一不犯。這分明是在敗壞佛門的名聲。為何你這般憎恨的佛門?”


    蘇牧淡淡地開口。從一進入無戒穀,他就覺得這件事奇怪。


    無戒穀的名字奇怪,無戒穀的規矩奇怪,無戒穀裏的情形更加奇怪。


    看著個個光頭,看著寺廟林立,看著僧人掌控著無戒穀,可偏偏僧人喝酒吃肉,僧人奸淫擄掠,僧人無惡不作。


    光頭不一定是和尚。


    和尚也不一定就要光頭。


    偏偏取名無戒,偏偏屢犯戒律,這分明是在敗壞佛門的名聲,讓所有人都知道佛門的僧人屢屢犯戒,讓佛門顏麵無存。


    聞言,活佛聞言,愣神了片刻。


    “本座與佛門的恩怨太過久遠,說是仇深似海也不過分。可本座為何要滿足你的好奇心?”


    活佛蹲在椅子上,幹瘦的腳掌看著很奇怪,好似不像人類的腳掌。


    蘇牧想了想,說道:“我與佛門也有仇,若是你我同道,未必不能夠合作?”


    “有仇?”活佛狐疑。“就憑你惹得起佛門?”


    “佛門的仇人自然多,絕大多數並非是主動與佛門為敵,而是佛門做事過分。你可聽說過佛門麾下的七戒和尚?他就是我的仇人。”蘇牧麵色不改,隨口胡謅。


    活佛眉頭微微皺起,顯然他亦是知道七戒和尚的名頭。


    那可是佛門中的一尊殺佛,立誌於以殺證道。佛門發起的諸多名為“普度”的征伐之戰皆是七戒和尚出手。


    “七戒和尚不好惹。”活佛臉上也露出了忌憚的神色。


    “他意欲在青霄洲傳道,被我師門所阻止。但是他屠殺我的師門。這就是我與佛門之間的仇恨。”蘇牧臉上也露出了“憤恨”的神色。


    活佛同仇敵愾地鄙夷道:“佛門就是這般惡心虛偽。”


    “本座當初被他們誆騙,被囚禁了五百年,足足五百年的歲月,本座才逃出了那一座樊籠,才擺脫了佛門的追殺。”


    “現在本座就是要敗壞佛門的名聲,讓他們名譽盡毀。佛門守戒律,本座偏偏就要和尚破戒。”


    “嗬嗬。無戒穀中也有真和尚。自稱佛心純粹的高僧在無邊美色的引誘之下沉淪。他們就是這麽虛偽。虛偽至極,明明想要達到自私自利的目的,偏偏虛偽地說為了救濟世人。”


    “真特麽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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