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三聲禮貌的敲門聲響起。


    “來了……”吉老頭起身走去門邊,開門前看了一眼垂著眼安坐在病床上的吉祥,然後才將門打開。


    “您好,吉先生,打擾了。”一身軍裝的男人敬了一個軍禮。


    “想必您就是鄭少校吧。”吉老頭光明正大的掃過男人和站在他身側的另一個軍人。


    “是我,我身後這位是我的信息官。”鄭少校寥寥幾語,顯然不想多解釋的意思。


    吉老頭識趣的沒有多問,和對方禮貌的微笑點頭後,立刻側身讓開,抬起另一隻空著的手示意兩人請進。


    “……這次的事情還要多謝您,以及軍隊各位將士的積極救援,否則……”吉老頭一臉誠懇道,說到最後甚至有些微的哽咽。


    吉祥維持著乖巧的假麵悄悄在心底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這演技,別說了奧斯卡了,是個卡都得給你頒獎……


    鄭少校搖搖頭,道:“這是我們該做的,您不必如此。”


    “不,無論如何,事實就是如此,我們祖孫兩人都十分感激。”吉老頭說完不待鄭少校反駁,立刻轉道:“您先坐,這是我孫女吉祥。”


    說罷又衝吉祥招了招手,道:“這位就是救下你的鄭少校。”


    吉祥乖巧的叫了聲鄭少校,並表達了一下自己溢於言表的感激之情,場麵十分感人。


    “……真的太感謝您了,鄭少校!”吉祥眼淚汪汪道。


    “作為聯盟的軍人,這是我們應該的做的,吉祥同學你……”


    “不不不,鄭少校您太謙虛了,您救了我是不爭的事實,對於我來說,您先是我的救命恩人,再是一位軍人,當然我也非常感激所有參與救援的軍人們,是大家的共同努力,我才能平安的出現在這裏,真的,十分感謝。”吉祥一臉嚴肅道,她是發自內心的感激這些人,不管她的秘密會造成什麽的結果,都毫不影響她對他們的感激之情。


    她大吉祥就是這麽的恩怨分明,拋開個人立場和得失,不,就算不拋開這些他們也不是敵人,隻要大家都是個正直的好人……


    吉祥笑眼彎彎,一副傻白甜中學生的樣子。


    “吉祥同學,我和我的戰友們也是十分感謝你的堅持和你對我們的肯定……”鄭少校難得被吉祥的真誠弄得有些不自在。


    吉老頭站在旁邊一臉欣慰,覺得衷腸訴的差不多了,遞給三人一人一杯水,順勢道:“鄭少校,您和吉祥慢慢聊,我去醫生那辦理一下出院手續。”


    鄭少校心領神會,點點頭,低聲道:“多謝您的理解和配合。”


    吉老頭則頷首微笑,一副溫和的樣子,道:“這沒什麽的,全力配合軍方的調查是我們聯盟公民應盡的義務。”


    言罷吉老頭給了吉祥一個安撫的表情,在三人的目送下走出病房。


    “哢噠”一聲,病房門關上。


    軍裝男人轉頭看著正襟危坐的吉祥,似乎想到了什麽,抬了抬手示意。


    站在他身後的信息官立刻彎腰低頭,“少校。”


    “你出去吧,這裏我一個人就可以了。”


    信息官頓了頓,立刻低聲應是,目不斜視的轉身離開病房。


    病房門再一次打開又關閉。


    吉祥緊張的動了動手指。


    鄭少校見狀,立刻安撫道:“吉祥同學不必緊張,我這次過來隻是想……”


    說著鄭少校看著眼底有著明顯抗拒和恐慌的吉祥,心底微微歎氣,這次的事故對於一個這樣年紀的未經風雨的小孩來說確實有些殘忍了。


    但是,有些信息他必須要做進一步的確認。


    “能跟我講一下你是怎麽發現它們,又怎麽逃跑的嗎?”鄭少校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和緩一些,聽起來溫柔一些。


    吉祥低頭,手無意識的揪緊了病服的下擺,顯然是在心底掙紮糾結著。


    鄭少校目不轉睛的看著吉祥,明晃晃的壓迫感襲上心頭。


    良久,吉祥才緩緩開口,道:“我和我同學意外救了一個遇難的同學,知道了他同伴也遇難的事情,因為我和我爺爺經曆過冰川暴風雪,有些經驗,而且我天賦不錯,雖然是這樣惡劣的天氣,但我自保是完全沒有問題的,所以我決定出去看看,能不能幫一幫別的同學,找一下他的同伴……”


    “……我出去跑了挺多地方的,但一直沒有遇到什麽需要幫忙的同學,最後我決定去找一下那個遇難同學的同伴……”


    說到這吉祥再次沉默下來,整理好情緒後才繼續開口道:“……我懷疑他們墜崖了,所以我跑到了懸崖邊想嚐試用精神力查看一下崖底,這是我們精神力老師教的,然後我……我就看到了崖底……”


    吉祥斷斷續續的講完了她的這一遭經曆,全程一句未提精神力武器和精神力防禦器相關的字眼,隻說自己趁著蟲子無防備之下跳的崖,幸運的到達了崖底。


    這是明晃晃的隱瞞,吉祥就是故意的,她隻是一個受到驚嚇,同時企圖掩蓋自身秘密的未經風雨的小同學而已。


    她全身都是破綻,一個有點小秘密的普通正常人應有的破綻。


    講完之後吉祥依然保持著一副逃避的姿勢。


    鄭少校依然不發一言,看著在他視線下愈發緊張的吉祥,良久才終於開口:“……所以,確認第五隻蟲子原本是在那隻小獸的肚腹裏是嗎?”


    吉祥身體幾不可見的輕輕一抖,搖搖頭,輕聲道:“……我當時看到它時小獸已經死了,它待在小獸屍體肚腹的位置,但我沒有看到之前發生了什麽,所以我無法給您確切的答案。”


    “……十分感謝你,吉祥同學。”鄭少校鄭重道。


    等著鄭少校質疑的吉祥,順其自然的暴露出些微的詫異和輕鬆,然後又趕緊恢複原本的神情。


    鄭少校若無其事的起身,走到吉祥病床旁邊的床頭櫃位置,在吉祥的心驚肉跳裏放下玻璃杯。


    杯底和櫃麵發出輕微的磕碰聲,在極致安靜的病房裏卻是極其的響亮且突兀。


    “……那麽,吉祥同學,再見。”鄭少校站在這處停頓了幾秒,接著大踏步離開。


    在打開病房的門前,鄭少校突然道:“吉祥同學,祝你好運。”


    話落,鄭少校開門離開。


    聽著病房門再次關閉的聲音,吉祥才抬起了頭。


    好運嗎?真是個奇怪的人,真是一場似乎毫無意義的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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