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朝臣都已經離開,太玄殿內就隻剩下姬洛瑤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龍椅寶座上。


    她本想要大展宏圖,立誌成為千古無二的大周女帝。


    甚至想要效仿那位姬氏先祖,成就一代人皇偉業。


    可是如今看來,她不僅做不成千古無二的大周女帝,反而很可能要做一個亡國之君。


    從千古一帝到亡國之君,這巨大的落差,僅僅隻是過去一年。


    僅僅一年時間,她就一敗塗地,也將姬氏傳承多年的基業毀於一旦。


    每每想到這一點,她都忍不住心如死灰。


    “終究還是高看了自己……”


    她緩緩抬起頭來,一臉呆滯看著遠方的星空,雙眼瞳孔中卻沒有一點光彩。


    整個人就好像一個木偶雕像一樣,好半天都沒有動彈一下。


    哪怕冰冷的夜風吹拂,吹動了她額間的長發,她的眼睛也沒有眨動一下。


    此時此刻的她,不再是往日那個唯我獨尊、驕傲自負的大周女帝。


    反而更像是一個孤苦無依柔弱無助的普通少女。


    原本伺候的女官太監都已經被屏退,隻剩下上官晴這個從小到大一直陪伴著她的唯一心腹尚在。


    看見姬洛瑤如此模樣,上官晴感同身受,不禁心如刀割。


    眼看夜色越來越深,她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上前去,開口喚道:“陛下……陛下……”


    姬洛瑤抬起頭來,兩眼無神看著她。


    上官晴見狀深吸一口氣,然後說道:“陛下您醒醒,振作一點,您現在可是所有人的主心骨,這樣下去不行。”


    “振作一點?嗬嗬,振作又有何用,難道振作就能讓敵人主動退去?”


    姬洛瑤輕輕搖頭,眼中盡是悲戚與絕望。


    “不可能的,那些家夥野心勃勃早就盯上了大周,盯上了中原之地,他們不可能輕易放棄。”


    “唯有將我們大周皇朝徹底毀去,他們才會甘心。”


    “我不死,他們永遠都不會罷手。”


    此時此刻,姬洛瑤看得無比透徹。


    她心裏很明白,唯有自己死亡,唯有大周皇朝分崩離析,這場戰爭才會停下來。


    上官晴張了張嘴,雖然很想開口勸導,但她終究隻是一名女官,而並非什麽驚世大才。


    此時此刻她說不出什麽大道理,更想不出什麽解決辦法。


    不過她雖然沒有什麽辦法,但是她卻知道,有一個人,肯定有辦法。


    “陛下,要不……您還是去求求衛國公吧?”


    猶豫半晌,上官晴終究還是忍不住開口說道。


    “求他?”


    姬洛瑤心頭猛地一震,立刻抬起頭來,眼中閃過一絲希冀。


    不過緊接著,她臉龐上又浮現出一抹遲疑。


    如果換做往常,以她的性格,肯定會毫不猶豫拒絕。


    但是這一次,她卻猶豫了。


    因為……她心裏很清楚,這很可能是她唯一的辦法了。


    時隔十個月,女帝姬洛瑤又一次來到天牢門外。


    不同於上一次過來時候的大張旗鼓。


    這一次過來,就隻有她和上官晴兩個人。


    夜幕中,她站在天牢門外。


    看著眼前這座似乎沒有任何變化的天牢。


    但是和上一次相比,她的處境乃至心態,卻都發生了翻天覆地般的變化。


    上一次過來,還是因為八王之亂爆發。


    當時她想要請江昊為她出謀劃策。


    但是卻遭到了拒絕。


    再然後,她就再也沒有來過天牢。


    哪怕老尚書多次勸她,她都毫不猶豫拒絕。


    其實她也不是不清楚自己被江昊拒絕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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