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呂哥何來虛之一說?


    “柳兄敬啟,蒙柳兄厚愛,賜此大著,燦若河漢,拜服之至。”


    “與兄分別,已近二……日,思念之切,與日俱增……”


    “勞兄垂念,家中一切安好,父母安康,小寵俱佳,唯愚弟失兄照拂,險些釀成大錯……”


    “好教柳兄知曉,甜水麵之加辣,名龍息蠍椒,乃修仙界產物……”


    “有一奇事,麻衣兄吃麵不吃藥,可謂加辣甜水麵第一人也……”


    “另有一趣事,霸天兄才思敏捷,竟欲聯手小店,推廣加辣甜水麵,進而售藥……”


    “不曾想,柳兄未至羅午坊市,先逢桃花八隻,可喜可賀……”


    “愚弟近日心血來潮,掐指一算,怕是突破將近,每每思及柳兄凰影,不勝神往……”


    “書短意長,不一一細說。柳兄在外,善自保重。謹此奉聞,勿煩惠答,愚弟青雲頓首。”


    寫完擱筆。


    沈青雲端起信紙,輕輕吹了吹,借光通覽。


    “該說的都說了,不該給柳兄說的也……唔,要不把碑的事也說說,畢竟柳兄也在上麵。”


    沉吟良久,他搖頭給否了。


    “萬一大人以為我在內涵他,不妥。”


    信是私信,但此信要先送至仙萍山於天譴的駐地,必經霍休之手。


    所以墨幹後,沈青雲折好信箋,塞入信封便完事兒,完全沒封口的打算。


    搞定回信,他繼續在燈下琢磨突破的事。


    脫胎境破境,不似鑄體境那般不顯山不露水。


    “鑄體境外在表現,隻是力氣的增長,我可大可小,可輕可重,脫胎則有具體且衡定的表現。”


    如徐州霸王破陣那二人,幻出霸王持槍的脫胎虛影。


    又如柳高升那般,凰影高達丈許,縈繞不散。


    “戰鬥時可以不顯,但大人絕對要看我突破,我這脫胎虛影……”


    看了眼鼓鼓,沈青雲笑容漸漸……


    “鼓鼓,小烏龜是不是很可愛呀?”


    鼓鼓懵懵點小腦袋。


    “其實啊,越大的東西越可愛,就好比鼓鼓的大眼睛……”


    屋外。


    三寵似乎聽到了少爺道德滑坡的巨大轟鳴,齊齊捂眼。


    “老大,你當初,是不是這般被少爺搞進沈府的?”


    我當初……


    虎妞放下虎爪,思緒恍惚。


    她的情況就很複雜了。


    不過說到底……


    “我是少爺一百兩銀子買回來的,那年,我剛滿八百歲。”


    小黑雞狗腿初聞虎妞年紀,一臉臥槽。


    庚金白虎戰力無雙,壽命悠長。


    八百年,擱凡人是十幾二十代的延續。


    擱庚金白虎身上,是幼年和少年的分隔線。


    “但擱沈府,就是一口饃饃的事兒……”


    “老大也是慘,再晚幾年入沈府,也不至於這麽慘啊。”


    此刻,二寵分外同情正處於,並將長期處於幼年期的虎妞。


    已有尺高的九萬,圍著三大佬轉圈圈。


    小黑雞不待見“親生”兒子,想了想,翅膀一劃拉,小九萬到了虎妞麵前。


    “找你姨玩兒去。”


    小黑雞話音剛落,就被虎爪壓成了畫,還是裱過的那種,異常平整。


    “長大和當姨,是一回事嗎?”


    “老大我錯了!”小黑雞求饒。


    狗腿見狀,蠢蠢欲動,少頃又頹然,最終憤憤。


    “下次那姓霍的再來,我得尿他一臉!”


    翌日晨。


    沈青雲早早起床。


    似乎今日有所不同,他在銅鏡前刻意整理一番,這才前往主廳請安過早。


    “咦,”沈青雲一眼就看出自家娘親的異常,“娘,是有啥好事兒嗎?”


    雲倩倩白了眼沈威龍,轉過頭喜道:“還是咱母子心連心,三日後,爭霸開始,娘是唯一的種子選手。”


    “種子選手?”沈青雲疑惑,“以娘的實力,為何不直接保送?在不疾巷殺幾個對穿,也沒啥意思吧。”


    還能如此?


    雲倩倩暗惱排麵小了,卻笑道:“怕是她們想多看娘打幾場,偷學技藝。”


    “很有可能,娘我敬您一碗,預祝娘親旗開得勝,大殺四方,牌運昌隆!”


    “咯咯咯,謝謝青雲。”


    兩碗粥一碰,沈威龍就開始懷疑自己的存在是否真實。


    “咳,”想了想,沈威龍沉聲道,“最近我也要晚歸。”


    “爹,您也有事?”


    “嗯,公務繁忙。”


    沈青雲聞言,心中一動:“設計兵甲?”


    沈威龍微微一笑:“吾兒懂我。”


    “哎,爹,您都一把年紀了,別太拚,給年輕人一點表現的機會。”


    沈青雲不想沈威龍太操勞,趕緊相勸。


    沈威龍搖頭:“沒我不行,且是部堂親自點名要我負責。”


    兵部尚書,正三品。


    再加上能被尊稱為部堂……


    沈青雲愁眉苦臉。


    “爹,此事一結束,您怕是要勉強升一下官了。”


    “這好事啊,何來勉強一說?”雲倩倩狐疑。


    沈青雲一怔,旋即恍然。


    “爹不想升官,但娘想爹升官,我去,差點坑爹。”


    悄悄一瞥,發現爹果然有些不自在,他當即哈哈起身:“爹娘,我走了哈。”


    屁股一抬,他果斷走人。


    “我兒以為我不想升官……”


    “倩倩盼著我升官……”


    “而我自己……”


    沈威龍沒想到自己喝著粥,都能陷入千年未有之難局。


    禁武司。


    剛剛經過一番大清洗,台階尚濕。


    沈青雲抬頭看看鋥亮的牌匾,暗自點頭,遂即上了台階。


    大門兩旁,八位輪值禁衛精神抖擻。


    見沈青雲,八人胸口一挺,又多了幾分威嚴。


    沈青雲都過門檻兒了,又退了回來。


    “喂,兄弟,上次那位……胡亂誇人的仁兄,近況如何?”


    “回沈判官的話,被大統領帶走了。”


    誇了大人一句漂亮,就被帶去羅午坊市了?


    沈青雲心下惴惴,立馬走人。


    入了律部,所有人齊至。


    見呂不閑麵色紅潤,不似平常,沈青雲笑道:“呂哥今日風采更盛啊。”


    “今日三部開始培訓,呂經曆是主官,自然要多些威儀。”杜奎捧了句。


    拓跋兄弟之前被打過屁股,這個風口浪尖分外乖巧,不敢開口。


    麻衣湊到沈青雲旁邊兒,低聲道:“兩次。”


    沈青雲不明所以,忽而恍然,暗暗比出大拇指。


    “好了,看大家精神抖擻,想來也明白培訓之重要性……”


    呂不閑說著說著,就覺鼻下癢癢,拱了拱鼻翼,又見眾人大驚失色。


    “呂哥,你流鼻血了!”


    一陣慌亂後,呂不閑坐了下來,手拿毛巾摁在口鼻上,納悶道:“幾十年未流鼻血,真是古怪。”


    <divss="contentadv">麻衣算算日子,悶聲道:“或是因為秋末幹燥。”


    沈青雲四人互視一眼,腦子裏齊齊掠過昨日晌午,呂經曆對生蠔大開殺戒的場景,不敢開口。


    摁了一炷香,呂不閑輕輕拿開毛巾。


    眾人踮腳一瞧,見兩股血線直接射在毛巾上,頓時毛骨悚然。


    呂不閑臉都白了,趕緊重新摁住,慌道:“這動靜可不像幹燥所致,小沈……”


    “怕是昨日生蠔之故,”沈青雲不敢瞞了,“這東西太補,呂哥昨日又稍稍吃多了些。”


    呂不閑瞥了眼拓跋兄弟:“虛不受補?他二人為何無事?”


    “呂哥何來虛之一說?”沈青雲正色道,“伱這明明是本不需要補,結果吃了生蠔補無可補,以致外泄……我說的可對?”


    這話比編得還假!


    卻不影響拓跋兄弟頭點得跟小米啄米似的。


    想到昨日自己也推了倆生蠔,杜奎也加入小米啄米的陣營。


    呂不閑聞言,心中一喜,擔憂稍退。


    “但培訓馬上開始,這可如何是好?”


    眾人也沒辦法。


    沈青雲沉吟道:“現在去勝天半子堂來不及了,大人說不定有辦法。”


    等了片刻,霍休駕到。


    一聽此事,他乜了眼拓跋兄弟。


    二人如墜冰窟。


    “無妨,給你按兩下便好了。”


    身為秦武煉體第二人,霍休對人體了如指掌。


    他那雙充滿藝術感的皙白嫩手,在呂不閑胸口捋了三下。


    “大人,可以了?”呂不閑甕聲問道。


    霍休笑眯眯道:“且拿開看看。”


    呂不閑拿下毛巾,果然血止。


    眾人大喜。


    “大人威武!”


    “如此手段,堪稱造化啊。”


    霍休聞言,淡淡道:“雕蟲小技,馬屁過分了哈。”


    呂不閑也笑了。


    這一笑,霍休立馬交閃現。


    被他躲開的兩股血線,當即被拓跋兄弟的胸口平分。


    一刻鍾後。


    培訓開始。


    三部人馬於演武場列隊。


    擂台上,三部大佬站成一排。


    呂不閑身為培訓主官,捂鼻陪侍一旁,為今日培訓,添了一份血染的風采。


    霍休麵無表情,並未發言。


    這種事,還得靠鎮部的衛指揮使來給下馬威。


    “培訓分三部分,一是三十六律法,二是操行規範,三是公務執行績考,均由律部呂經曆負責!”


    “其中律法培訓……”


    台下眾人,聽得瑟瑟發抖,無人敢議論。


    拓跋塹一個沒忍住,低聲道:“沈哥,救兄弟一……兩命啊。”


    且不說霍休沒給呂不閑止住血……


    單單是吃生蠔把培訓主官吃得捂臉上台,他兩兄弟就得脫層皮。


    沈青雲正猶豫要不要回應……


    “拓跋天,拓跋塹,上來。”霍休開口的同時,瞥了眼沈青雲。


    沈青雲麵無表情,心中慶幸。


    倆兄弟垂著腦袋上台。


    衛指揮使頓了頓,見霍休不說話,便繼續開口。


    “此番培訓,操行規範是重中之重……”


    擂台上多了個一等天賦,一個二等天賦。


    衛指揮使的下馬威,又多了不少力道。


    眾人恨不得把衛指揮使說的每個字,都刻在腦子裏。


    “瞅這情形,怕是要大幹特幹啊。”


    沈青雲略有疑惑。


    培訓的法子是他想出來的。


    但今日這重視程度,又超過他的預期。


    “而且,也不像刻意針對仙部……”


    衛指揮使說了小半個時辰,回頭示意。


    霍休依舊不動。


    秦墨染沉吟少頃,上前幾步。


    “此番培訓,仙部尤其要引以為重,切莫兒戲。”


    裘屠等人聞言,齊齊喝道:“謹遵大人之命。”


    大會結束。


    眾人散去。


    拓跋兄弟麵對霍休,噤若寒蟬。


    “穿官服逛窯子,把培訓主官弄得血流不止……”


    拓跋塹弱弱舉手:“大,大人,頭件事罰,罰了……”


    “這種事就跟上青樓一樣,完全可一可二可再三嘛。”霍休憧憬道,“我甚至希望,禁武司每日開大會,都把你倆拎出來當反麵教材。”


    拓跋塹趕緊道:“大人,我保證再也不去那種地方,從此潔身自好,冰清玉潔,守身如玉……”


    拓跋天已經聽出味來,拱手道:“大人但有差遣,我二人萬死不辭。”


    “將功贖罪的機會,我給你們,”霍休丟下一句話離去,“把手上的案子辦漂亮了,知道嗎?”


    “多謝大人!”


    二人如蒙大赦,趕緊走人。


    路上碰到鎮部同僚,二人恨不得遁地而行。


    “這二位到底咋了?”


    “不知,上上次被打屁股,上次被罰站,這次又罰站……”


    “多半是抓典型,這次培訓上麵肯定是來真的,諸位,珍重啊。”


    “媽拉個巴子,到底是誰提出稽考製的,打聽出來沒?”


    ……


    倆兄弟回了律部,第一時間找到沈青雲。


    沈青雲一聽,放鬆下來,安慰道:“大人隻是嚇唬你們,不過……”


    “沈哥,別賣關子,”拓跋塹腿肚子現在還在抖,“我感覺土都埋到天靈蓋了。”


    “你們手裏的案子,得想方設法搞好,”沈青雲難得肅容,“大人在乎的是此事。”


    二人齊齊點頭。


    聊了幾句,三人出了律部,前往仙部大殿。


    律法培訓,於仙部的大公房進行。


    沈青雲抬頭看了看挑高,未覺晃動,這才混於人群中,隨大流前行。


    一旁的裘屠微微皺眉,問身旁道:“沈青雲人呢,剛還看見了啊?”


    “是啊,突然就不……在那裏,怎的突然矮了不少?”


    裘屠一過去,就見沈青雲彎腿躬身走路,憑空矮了尺許。


    “沈判官,你這是……”


    沈青雲笑著笑著就直了:“裘經曆找我有事?”


    裘屠笑道:“前日受邀,我等嚐盡人間美味,來而不往非禮也,我等商量一番,決定請律部同僚也嚐嚐修仙界靈物。”


    沈青雲吞了吞口水,又開心又猶豫。


    “我等心向往之,但就怕無福消受啊。”


    “哈哈,”見沈青雲這般態度,裘屠大喜,“沈判官放心,我們準備的靈物食材,不僅凡人可食,甚至有助煉體,就這麽說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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