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說那是母,母牛……


    不閑門駐地。


    後院獸欄。


    左獸欄寶馬。


    右獸欄母牛。


    不閑門新寵小奶狼在獸欄外,一會兒溜達到寶馬前,一會兒溜達到母牛前。


    寶馬不屑於欺負奶娃子,被瞅煩了,頂多齜大板牙嚇唬一下。


    小奶狼逛了幾圈兒……學會了。


    異種雷牛還沉浸在滔天恐懼中,生不如死。


    漫長牛生,它以體內擁有夔牛些許精血自豪。


    自豪到今日……


    它發現自己不如麵前的小奶狼快樂。


    天真活潑。


    無憂無慮。


    嘴角還掛著肉絲。


    狼肚子圓滾滾……


    “圓滾滾?”


    異種雷牛稍稍恍惚,定睛一瞧……


    “餓狼?”


    他沒有騙我!


    他真的喂餓狼了!


    異種雷牛心頭一沉,幾個時辰內所有幻想,悉數破碎。


    “沒有高人在其背後!”


    “無人對我另有圖謀!”


    “亦非針對王熹!”


    “更不是對獸宗的陰謀!”


    “就是想吃本座……不成,讓本座生產的!”


    你的居心,簡直單純得令聽者傷心,聞者流淚啊……


    此時此刻,淚也隻敢往心裏流。


    外麵,還那麽多被分屍的夔牛虛影飄蕩著。


    再想想分屍的那些肉條……


    “吃得還挺講究……呸!”


    異種雷牛感覺自己竟在流口水,羞憤得抬起左前蹄,懟了牛臉一蹄子。


    都要生產了,本座還想這些?


    思緒轉到生產上來,異種雷牛更為羞恥。


    一想到……它就想死。


    “還給本座推薦肌肉發達的……誒?”


    懟了自己一蹄子,它才發現右邊還有一位同道。


    “無,無相靈駒?真好看啊……”


    旋即,異種雷牛又是一怔,思緒如電光火石般蔓延,一下就進展到了一想到……的場景。


    它牛臉漸紅。


    牛眼漸迷離。


    牛心如小鹿亂撞。


    “若是無相靈駒的話,也,也不是不行……”


    “你在想屁吃。”


    寶馬都不用瞅身旁這位,聞聞突如其來的騷味兒,便知對方在想什麽。


    異種雷牛聞言,也不氣,嬌羞沉吟,旋即幽幽哞道:“哎,同是天涯淪落人,想必良駒道友亦是被捉來的。”


    寶馬不語。


    “無相靈駒啊,修仙界罕見,”異種雷牛繼續歎,“如我這般,入了虎穴都將遭受非人磨難,換成道友你,不知磨難會慘痛多少……”


    “他不要我。”


    異種雷牛聞言,眼若銅鈴:“這,這是何道理?”


    寶馬不語。


    見無相靈駒一臉惆悵,似乎那狠人不要倒成了壞事,異種雷牛腦子都轉不過來了。


    “這位無相靈駒,怕是有戀人癖?”


    想了想,它又寬慰道:“如此更好,離開這裏,越遠越好,永遠不好回來,在任何地方,道友都可恣意縱橫,率性馳……”


    “什麽仇什麽怨,”寶馬馬眼一睖,“初次謀麵,伱他娘咒我?”


    被寶馬一睖,異種雷牛暈乎乎的,更羞澀了,垂頭良久,輕輕道:“道友若真想和修士相處,我知一地,名獸宗……”


    “嘖,你不提獸宗,我倒忘了這茬兒……”


    寶馬齜齜小板牙。


    沈青雲去木秀宗前,他就琢磨著解鈴還須係鈴人,自己被嫌棄的根源就在獸宗。


    “結果獸宗那小屁娃宗主,還敢生出歹心,哼!”


    此事若操作得好,給老爺夫人省省心……


    “說不定二位心一軟……本座至少能去墳地那邊,給自己守墓!”


    正琢磨著……


    熟悉的腳步聲傳來。


    寶馬站得筆直,甩甩斜劉海,沒甩過去,下巴連忙往左一斜,嘴一吹,劉海飛揚……


    異種雷牛都看迷了心,等回過神,沈青雲和柳高升已至麵前。


    夔牛虛影,似乎變成了實體。


    窟叉一聲,它屁股坐在地上,前肢耷拉著,又萌又憨。


    柳高升一瞧,眉毛微挑:“此牛還有這種癖好?”


    “說起來,還真有可能,”沈青雲笑道,“仙市旁的靈獸園,有種靈獸叫靈水犀,就這般坐法,還能盤腿……”


    他這兒介紹著,寶馬忍不住瞅了眼異種雷牛,暗道:“這小娘皮完犢子了,少爺這一開口,你日後怕是隻能這般坐……還盤腿?嘖嘖,一來就上強度!”


    柳高升聽得嘖嘖稱奇:“有打坐的牛,不知修仙界是否有打坐的馬。”


    “少爺怎麽和這種不是人的玩意兒混一起!”


    寶馬一動不敢動,甚至還想給自己加個隱身術。


    “反正它不會。”沈青雲指了指寶馬。


    寶馬:“……”


    還是少爺疼我!


    二人蹲在牛馬麵前,東一句西一句。


    沈青雲知道柳兄心裏有話,也不催促。


    陪聊甚久,柳高升才撓撓後腦勺,湊近耳語道:“聽司馬青衫說,這貨至少四境。”


    沈青雲驚了:“柳兄莫開玩笑。”


    “你不知道,當時我們都立了死誌……”


    寶馬聽得直樂。


    “少爺硬生生把自己吃成了夔牛一脈的天敵,別說什麽異種雷牛,夔牛老祖見了少爺,也得跪地求少爺換換口味……”


    柳高升一說,沈青雲眼睛都紅了,但旋即又忍不住笑出了聲兒。


    “沈哥,不至於吧。”


    “對不住對不住,但柳兄是知道我的,”沈青雲正色道,“若是四境,我不得拜一個叫聲前輩,再鞍前馬後什麽的?”


    柳高升連連點頭。


    異種雷牛都聽傻了。


    “所以,本座隻需要告訴他,本座是五境……”


    想著想著,異種雷牛開始落淚。


    “柳兄你瞧,它都被你的話嚇到了。”


    瞅了眼哭泣的牛,柳高升問道:“這牛,真的好吃?”


    “這裏倒可說句大話,”沈青雲淡淡道,“單說牛,好不好吃,日後柳兄就看我流不流……吸溜,口水。”


    柳高升恍惚一陣,問道:“所以,你還真就因為這個才衝動的?”


    “何來衝動一說?”沈青雲正色道,“咱在修仙界,做事要分外小心,哎,餓狼一事,便是前車之鑒,你我兄弟要牢記啊,再說這牛……”


    “咋了?”


    “我一下去,就問它有主無主,嚴謹吧?”


    不遠處。


    返回的秦墨矩兄妹聽到這裏,麵麵相覷。


    “可是王熹的伴生靈獸?”


    “看上去像是異種雷牛,但……”秦墨染的眉間距,從未有此刻狹窄,“並無修為氣息,再者,若真是王熹的伴生靈獸,這局麵也對不上。”


    “倒也是。”秦墨矩微微頷首,又罵道,“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回了不閑門才通知,哼!”


    秦墨染哭笑不得道:“陛下,任誰見了這局麵,也擔心不到生死上去。”


    “卻也說不準,主要太巧合了。”秦墨矩麵色微凝,“獸宗前腳走,後腳就有靈獸攔路,而且司馬青衫的判斷……”


    說到司馬青衫,他不由一頓,轉頭問道:“情況如何?”


    “千丈落地,便是重傷,五髒移位,氣血逆躥……”秦墨染有些佩服,“受了重傷,還能和此牛角力,心性何其堅毅……”


    “朕是問,他的心情。”


    秦墨染微怔,旋即恍然,不由瞥了眼沈青雲,隻覺這位律部小天驕,前所未有地陌生。


    “連司馬青衫都拿不下的靈獸,他卻……提起來就砸?”


    拋開司馬青衫重傷。


    單從力量上來說,這差距大得就像大海般不可測。


    而這對比一出,之前她心頭那個早已被釋疑的東西,又重新露頭。


    思及此處,她深吸一口氣。


    “那陛下得先告訴臣,木神子的大弟子,到底是誰殺的!”


    秦墨矩沉默良久,朝蹲著的沈青雲揚揚下巴。


    秦墨染噔噔後退兩步,臉色極速變幻。


    良久。


    “怎麽可能……怎麽殺的?”


    “按霍休的說法,纏在那三境修士身上,勒死的。”


    “可三境修士,神魂出竅……倒,倒也無所謂了。”


    秦墨染下一瞬就明白過來。


    能把三境修士勒到神魂出竅,即便修士不死,也隻能逃。


    “此事不可言。”


    聽出哥哥話中決絕,秦墨染心中一凜,拱手道:“臣明白……為何瞞著我?”


    “莫要多想。”


    秦墨染沉默良久,方才回道:“司馬青衫傷勢已控製,心情……尚可。”


    “尚可?”


    “律部的人在勸他。”


    “如何勸的?”


    “說那是母,母牛……”


    秦墨矩身軀晃了幾晃,終還是站不穩,手扶欄杆。


    良久。


    “要盯著獸宗的動靜,若真是獸宗所為,必有異常。”


    “是,要通知木秀宗嗎?”


    “先弄清楚。”


    和沈青雲聊完,柳高升走了。


    轉過角,他就屁顛顛跑到司馬青衫的房間。


    律部眾人皆在,氣氛……不錯。


    “柳哥,打聽得如何?”拓跋塹很是好奇。


    “我和沈哥之間,還用得著打聽?”柳高升嘴角一扯,“他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


    眾人齊齊撇嘴。


    “還別不信,”柳高升嘚瑟道,“我和沈哥搶小犀肉吃的時候,你們……”


    “搶小犀肉?”杜奎嬌笑,“我是聽說,湯都被大人喝了。”


    柳高升嘴硬:“那是大人疼我……們!”


    “莫提吃的事,”麻衣吞吞口水,“沈哥咋說的?”


    柳高升原話轉述,隨後看向床上躺著的司馬青衫。


    “臨走時,我也問了那牛。”


    廉戰讚道:“柳斷事做事嚴謹,滴水不漏啊。”


    柳高升笑眯了眼。


    廉戰暗鬆口氣,看來我也是有潛質的,未來可期!


    “你咋問的?”


    “我問那牛是不是四境,它搖頭。”


    眾人聞言,齊齊看向司馬青衫。


    柳高升淡淡道:“小小年紀莫老想著逞英雄,辣麽高你都敢跳,但凡你穿個護……高……劉邙甲,也不至於重傷。”


    “我覺得柳哥說的在理。”拓跋塹煞有其事點頭,“青衫哥哥不受傷,沈哥下去直接開吃了。”


    麻衣又聞吃字,直接起身道:“你好生修養,莫要胡思亂想,走了。”


    眾人也關懷兩句,走人。


    <divss="contentadv">出了房,眾人有說有笑離去。


    至拐角,又齊齊一頓,表情古怪。


    “不對啊……”


    “說了半天,好像忘了說沈哥是真厲害?”


    “青衫哥哥,不得繼續誤會下去?”


    “緩一下也好……吧,畢竟他心高氣傲的,等他自己去發現。”


    “然也,走走走,去食堂!”


    ……


    翌日。


    木秀宗和不閑門籌備日久的大賣場,正式開業。


    大賣場由十二間相連商鋪改造,共四層。


    每往上一層,販賣貨物的品階、品級都會高上一分。


    吉時未至。


    五宗宗主和秦墨矩兄妹二人,外加剪彩特邀嘉賓秋風不好齊至。


    “這也是沈青雲的手段?”秦墨矩瞅著七八位靚女……修端著的一根細長紅綢,低聲問道,“何意?”


    秦墨染傳音道:“女修托盤裏有剪刀,吉時到,用其剪斷紅綢即可。”


    “倒也簡單,還有其他活沒?”


    聽上去,我哥還有些怯場?


    秦墨染搖搖頭,見沈青雲致辭結束,又趕緊傳音:“該陛下上去說兩句了。”


    致辭什麽的,秦墨矩倒也不懼,麵帶春風上台,開口就是朕……


    沈青雲連忙上前,側身遮擋間,遞出一抄紙。


    “在此初冬之際,寒風吹不走我們激昂的情懷,冰霜凍不住我們炙熱的心……”


    聽上去,挺有意思的?


    六宗宗主互視一眼,紛紛開啟默背模式。


    “在此,我向支持大賣場的各路道友表示誠摯的謝意,因為有諸位,大賣場才得以順利開業,並謀求發展!”


    “大賣場建立的宗旨,便是打造一站式廉價平台,各路道友在大賣場,能以市麵最低價,買到最全的貨物……”


    “我們在此保證,若大賣場貨價高出市麵,願以三倍差價賠付!”


    套話結束,一句簡單的承諾,便勾起眾修的濃濃興趣。


    也勾得一旁站台的眾勢力負責人,想砍人。


    待秦墨矩說完,秋悲也上台,諸如什麽請諸位同道多多捧場的話,來了兩句。


    “吉時到!”沈青雲又上前主持,朗聲喝道,“請諸位嘉賓移步上前,剪彩。”


    六宗宗主和秦墨矩相視而笑,齊齊上前,走到倆女修中間,拿起剪刀……


    哢嚓哢嚓哢嚓……


    見此一幕,柳高升一夥點燃炮仗,捂耳就跑。


    劈裏啪啦聲中,剪彩結束。


    等候多時的眾修湧進大賣場。


    嘉賓們上了四樓品茶,閑聊。


    沈青雲在大賣場門口站著,有些惋惜。


    “沈哥,這動靜你還不滿意?”柳高升疑惑。


    “柳兄會唱歌不?”


    柳高升臉一黑:“實在不行的話,我可以給你整整詩朗誦。”


    “柳兄誤會了,怎麽說呢……”沈青雲琢磨著,道,“下次開業,咱來個大場麵!”


    除了秦墨矩,四樓大佬們皆神念外放,窺探大賣場的動靜。


    大賣場的生意,火爆無疑。


    看著看著,四宗宗主就有些搞不懂了。


    “不就是低價促銷這手?”


    “雖說賣得多了,但莫田坊市也就這麽大堂子,何來更進一步之說?”


    “這場麵,有沒我四宗,都沒差別吧。”


    “劉兄,你怎不說話?”


    ……


    劉尨神識,一直鎖定大賣場二樓,臉色陰晴不定。


    “滿樓盡是劉邙甲!老子怕不是也要學秋風改個名了?”


    見同道呼叫,他才憤憤收回神識,淡淡傳音道:“這大賣場,就不是針對我們的。”


    “此話何意?”


    “是砍向其他坊市的開天斧!”


    三宗宗主如遭雷劈。


    但以他們的閱曆,倒也很快明白過來——


    “這麽個大家夥,統合一切資源,成本低廉,銷路大開,還真是屠神滅佛的神兵利器!”


    思及此處,四人心動不已。


    “今日就做決定?”


    “要不等等?看看大賣場今日收益到底如何再說。”


    “秋上人可說了,晚一日,收益少一分……”


    ……


    四人正暗戳戳議論,木秀宗女修上樓來報。


    “獸宗大長老攜其孫,前來拜訪。”


    廳中七人互視一眼,秋悲起身道:“失陪,本宗去迎一下。”


    少頃,秋悲三人上樓。


    見牛氏爺孫二人皆遮麵,眾人狐疑。


    “牛道友這般行事,”秋風不好笑道,“是有難言之隱?”


    牛大維取下鬥笠,露出又老又苦的臉,道揖道:“冒昧前來,老朽先祝大賣場生意興隆……”


    眾回禮。


    “其次,是有一事相求,”牛大維將牛威武拉上前來,“威武一直忘不了無相靈駒……”


    提及此事,眾大佬表情古怪。


    秦墨矩溫和道:“可是想要回去?”


    “不不不,”牛威武連忙擺手,道揖沉聲開口,“晚輩隻是……想再看看無相靈駒。”


    多麽卑微的請求啊。


    眾大佬都想按yes了。


    “這有何不可?”秦墨矩笑道,“無相靈駒在不閑門一日,你隨時可來。”


    牛威武猶豫道:“晚輩怕呂……王……沈道友誤會。”


    他怕是巴不得你趕緊帶走。


    秦墨矩想了想,誠懇道:“不會誤會,盡管去便是。”


    牛威武大喜,躬身拜道:“多謝前輩成全。”


    此事一了,爺孫二人果斷離去。


    “獸宗這局麵……”劉尨搖頭歎道,“王宗主要大權獨攬了。”


    秋風不好笑嗬嗬道:“畢竟是五境,外加一隻五境的林倀厲虎,隻是短時間苦一些。”


    劉尨自然聽得出,秋風不好是暗指之前四宗的日子,比牛大維更苦,道揖苦笑:“倒讓秋風門主看了笑話。”


    “笑話可不敢,”秋風不好唏噓道,“就衝大賣場這勁頭,日後我歸墟門界,怕是要動蕩一陣子。”


    秦墨矩認真道:“若無秋風門主肅清風氣,我等又豈敢大刀闊斧行事?”


    “哈哈,秦國主言重,”秋風不好笑了笑,正色道,“整頓風氣,乃歸墟門立宗宗旨,吾輩從不敢忘懷……”


    連立宗宗旨都出來了?


    四位宗主麵麵相覷,齊齊端茶入嘴,輕抿一口,滿是馬屁味。


    大賣場外。


    王熹注視牛大維二人離去,眼神冰冷。


    “宗內遇挫,你卻想引外力,吃裏扒外的家夥,越老越不要臉!”


    壓下怒意,他轉身疾行,思緒飛轉。


    “倒可將計就計,隻要操作得當,歸墟門也得崩碎一口牙……”


    正想著,一老一少卿卿我我,迎麵而來。


    “哼,果然是越老越不要臉!”


    馮緹和李奕齊齊頓步轉身,皺眉凝視王熹背影。


    “緹兒莫氣,待我上前與他理論一番!”


    馮緹認出是獸宗宗主的背影,壓下委屈搖頭道:“我二人鍾情,何須在意旁人言辭?”


    李奕動情道:“就喜歡緹兒這般的淡然。”


    “咯咯,你這張嘴呀,不知騙了多少女人。”


    “緹兒,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了。”


    “啊?”


    “這些話我是抄來的,膽子是借來的,但對緹兒的愛,是與生俱來的。”


    “咯咯……”馮緹老枝都笑出了新芽,“抄誰的?”


    李奕一怔,想起了那個平凡的送貨兼傳道之夜……


    “他叫呂不閑,正如緹兒所說,騙了不少女人……”


    好在你沒說少爺的名字!


    和二人錯身而過,化身為人的寶馬齜起大板牙,輕輕傳音,消失。


    馮緹麵色微變,找了借口離開。


    不多時她出了坊市,見背影前輩負手山頭。


    “馮緹見過前輩,不知前輩有何吩咐?”


    寶馬淡淡道:“你去替本座,除掉王熹。”


    馮緹都聽傻了,半晌回過味來,古怪道:“前輩,不,不至於吧?”


    寶馬也愣住。


    “他隻不過罵了晚輩一句,更何況,”馮緹苦笑道,“王熹乃化神,更有伴生靈獸相助……”


    “盡管去,”寶馬淡淡道,“本座在你身後,沒有你殺不了的人。”


    馮緹猶豫。


    寶馬見狀道:“此事成,你與李奕一事,可結。”


    “前輩!”


    “還有請求?”


    “晚輩與李奕,”馮緹正色道,“相處這段時間,已是真心相愛……”


    寶馬聽得嘴巴大張,眼珠子骨碌碌亂轉,良久,又激動起來。


    “巧了嗎不是,少爺能把黃文樂的媒說成,本座這也……哈哈,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哈哈哈……”


    見背影前輩聽得哈哈大笑,馮緹羞澀不堪,又聽得:“如此也是一段佳話,便這般,之前應承你的也算話,你可再提一請求。”


    馮緹大喜,卻搖頭道:“前輩連番相助,晚輩感恩都來不及,實在無顏再提。”


    “天授之,不可辭。”


    “這……”馮緹暗暗感激,也未多想,跪地誠懇道,“隻求李郎能成就元嬰。”


    言下之意,便是長相廝守。


    “但你之壽元……”


    寶馬暗暗搖頭,想了想道:“以他資質心性,成就元嬰半成幾率,本座可做到,但你想好了?”


    “晚輩早已想好,多謝前輩成全!”


    見馮緹誠心磕頭,寶馬感慨少許,丟下一句話,離去。


    “平日無事,多去你家宗主那裏,看能不能蹭點茶喝。”


    蹭茶喝?


    馮緹聽得迷糊,也沒當回事,心中激動得不得了。


    “有了前輩應承,木秀宗會多出一位五境,必然是宗主無疑,再加上李朗成就元嬰,馮緹一生,圓滿了!”


    思及此處,她抬頭四顧,選定一個方位,又開始磕頭。


    每磕一個,她心中就堅定一分。


    “哪怕此去被王熹所殺,亦無悔!”


    寶馬剛返回不閑門,就看到自家少爺在教訓小奶狼,不由幸災樂禍。


    “你個媚上的小玩意兒,也有今日!”


    但聽著聽著,他臉色就變了。


    “好的不學學壞的,我平日這般教你的?”


    “嗷嗚……”


    “老實交代,跟誰學的齜大板牙!”


    “嗷嗚……”小奶狼一邊嗷嗚,一邊轉頭看向獸欄。


    異種雷牛見狀,也不知哪兒來的勇氣,屁股一撐,站了起來,擋住寶馬。


    沈青雲都看樂了,手指獸欄,邊走邊道:“你倆可真是……”


    少爺請住口!


    寶馬嚇得亡魂大冒!


    沈青雲還沒說完,牛氏爺孫上門,剛好聽到:“我一直在研究,公馬和母驢在一起,會生出什麽樣的小寶寶,無相靈駒,你可想知道?”


    牛氏爺孫,入門就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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