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那屬下沒興趣,寫墓誌銘的話,屬下可以幫一把


    兵部。


    武庫司公房。


    氣氛熱烈。


    消息靈通者,不斷進進出出,傳遞最新得到的官方小道消息。


    “列位肅靜,剛確定了,禁武司連斬八位來敵,皆為四境大修!”


    新的消息傳來,公房裏狼嚎不斷。


    饒是沈威龍手比天穩,保溫杯裏的水,也蕩出層層漣漪。


    “吾兒為之。”


    心中欣慰滿而溢出,將他嘴角衝得微微上翹。


    “哈哈,”葛懷無意中看見此幕,擊掌而讚,“沈主事都笑了!”


    似乎這消息,比禁武司大勝更難得,武庫司屋頂的瓦片都開始抖個不停。


    “沈主事也是性情中人啊!”


    “當賀,當賀!”


    “秦武無敵,禁武司威武,沈主事一笑……傾房!”


    ……


    左侍郎公房。


    丘槐梓和趙墨相對而坐。


    “沒想到啊,老大人出去替孔部堂買繩兒,買出這麽大的事。”


    “這叫啥,”丘槐梓還在腦補,越腦補越是興奮,“這便叫於無聲處聽驚雷!”


    趙墨深以為然:“一出戲,一根繩兒,看似玩鬧,卻能釣出大魚……話說,禁武司損失如何?”


    “禁武司無事,五軍都督府倒死了幾個,”丘槐梓聽懂了趙墨的言重深意,若有所思道,“另有高手參與?”


    這話趙墨沒接。


    天譴不是沒高手。


    但天譴之殤證明了煉體修仙的戰力差距。


    “什麽樣的高手,才能扭轉這種差距,變完敗為完勝?”趙墨想了想,低聲道,“可能和那位狼王閣下有關?”


    “多半如此了,”丘槐梓笑眯眯道,“老大人手腕驚人,要我看,這位大佬多半有和秦武結盟的心思。”


    “嘖,那可是五境大修啊,”趙墨想了想,搖頭道,“不太現實,不敢想,不敢想。”


    “賭?”


    “十根繩兒!”


    “嗬嗬,趙大人,請滾之!”


    送趙墨出門,二人經過武庫司公房,不約而同探頭一瞅。


    公房內一片鬧騰的鬼影瞬間歸位,裝作忙碌的樣子。


    始終安坐的沈威龍,正舉著保溫杯發呆。


    丘槐梓趙墨麵麵相覷。


    “丘大人麾下有此人物,趙某羨慕得緊。”


    “趙大人莫要打趣,老夫苦得很呐,”丘槐梓扯著趙墨就走,“且不說錦州軍破仙弩建功一事,單是今年考核評比,老夫都頭大。”


    趙墨奇道:“怎說?”


    丘槐梓開始大倒苦水。


    “你說你混日子,就少立功,咱看在青雲麵子上,好好打配合,結果沈老弟功勞一個接一個!”


    “賞不賞?不賞,日後如何管理?賞,賞而不收,幾個意思?關鍵咱部堂頭鐵,還非得褒獎,為此事,老夫這小半月被罵得狗血噴頭!”


    趙墨聽完,感覺大腸都下垂了,歎道:“當浮一大白!”


    丘槐梓翻了個老白眼:“友盡!”


    “嗬嗬,也不是沒有辦法。”


    “嗯?計安出?”


    “早間孔部堂不是說,和老大人談論過考核一事,聽說禁武司又有花招……”


    丘槐梓麵色幾變:“又是稽考製一類的大殺器?”


    “我怎知?且去請教孔部堂,”趙墨笑眯眯道,“我陪你,順便送繩兒過去。”


    丘槐梓想了想,往回跑。


    武庫司公房。


    “沈主事,陪本官去吏部一趟?”


    “沒空。”


    “哦,嗬嗬,那沈主事伱忙。”


    聽完左侍郎和主事的對話,武庫司公房眾官員,頭都垂進了褲襠。


    丘槐梓摸摸鼻子走了。


    趙墨一臉納悶:“忘帶東西了?”


    “不是東西。”


    “感覺你在罵人?”


    丘槐梓給了自己一巴掌,笑道:“老夫就是嘴賤,走吧。”


    打發了丘槐梓,沈威龍繼續打量小院裏的兒子,以及兒子身前三丈處的力道。


    他劍眸中的力道安安靜靜,卻又不斷隨兒子心意變幻。


    變幻的精致細膩程度,宛如在豆腐上雕花,宛如用千絲萬線刺繡。


    “還是兩種不同的力量……”


    既是兩種力,便未融合。


    “但操控能到如此你中有我的地步……”


    沈威龍稍稍橫比,最終確認,兒子的能耐,似乎不錯了?


    “若再加上半年修行這個前提,嘖。”


    當然,這些都隻是手段,小道耳。


    他在意的,是七戰中沈青雲心性的蛻變。


    “首戰遇挫而上,上而圖變!”


    也正是沈青雲的屢敗屢戰,破了徐不漏刻意凝造的虛幻,殺敵破局。


    “後六戰,不斷總結,不斷進步……”


    “總結出的東西是小道,這琢磨的過程,卻珍貴!”


    沈威龍美滋滋喝了口茶,茗香沁心。


    “除此之外,頭腦清明,遇事果決……要腦子作甚,直接打殺了!哈哈哈,終於有一分為父的風姿了!隨我!”


    日常寡言的沈威龍,在心裏為兒子噴出一篇,堆砌辭藻的錦繡年度總結。


    小院兒。


    無形的力道在沈青雲操控下,縈繞變幻,變成一根二力、千絲、相互盤旋交織而成的繩索。


    仨兒寵心不在焉踢著青木球,表情無法形容。


    “少爺玩兒出花了。”


    “就這根繩兒拋出去,鎖身固魂,秦武第三人實至名歸。”


    “是啊,少爺終於有我千分之一的實力了,可喜可賀!”


    虎妞小黑雞互視一眼,不打算傳球給狗腿了。


    散去繩索,沈青雲開始思考。


    “這似乎就是操控極限所在……”


    相比誅殺最後一人時,兩種力道的配合更為熟稔圓潤,幾乎達到不分彼此的程度。


    “除此之外,七戰順利,還有敵人輕視我,我更近似於偷襲的緣故……”


    若對方不輕視,且正麵一戰,又當如何?


    沉吟小半個時辰,直到冬日鑽出雲層,沈青雲斷了思緒,離了沈府,重返禁武司。


    禁武司整體氛圍尚可。


    律部卻幽冷起來。


    入了公房,大家都在。


    “小……沈哥,”司馬青衫起身相迎,“他們四個情況如何?”


    沈青雲笑道:“大人說沒問題,安心做事吧。”


    司馬青衫點點頭,欲言又止,最終離去。


    “青衫有些怨氣,”呂不閑笑道,“他和柳高升分工一樣。”


    二人都負責大賣場一事,結果柳高升跑去和四境修士幹架,司馬青衫還在寫文案。


    沈青雲瞥了眼心不在焉的麻衣,心頭暗歎。


    “麻衣還不是一樣……”


    但他並不認為,越境戰鬥是件好事。


    “飯得一口一口的吃,咱還年輕,不著急。”


    聽到這話,麻衣瞄了眼沈青雲,險些沒忍住。


    “沈哥怎麽好意思說這話……”


    即使還不知道具體情況,他用大光頭都能猜到,今日沈青雲必然開了殺戒。


    “差距越來越大了,”麻衣憂心忡忡,腦子一熱,起身道,“我回麻衣門了。”


    怎麽就要回麻衣門了?


    呂、沈二人一怔。


    “回去馱碑,準備破三境。”


    沈青雲恍然,問道:“麻衣馱碑功,還有這說法?”


    “嗯,”麻衣也不瞞,悶聲道,“水下十丈馱碑,借外力凝練氣血破境,麻衣門傳承如此。”


    “不愧是麻衣門,手段驚豔……”沈青雲說著說著,覺得不對,“還有嗎?”


    麻衣聽不懂。


    “呃,我的意思是,碑是不是有些不同?或者有特殊的馱碑技巧?”


    麻衣搖頭道:“沒有。”


    那你就沒必要費這個勁了啊!


    沈青雲問道:“馱冰可以嗎?”


    暫時穩住麻衣後,大家夥就開始忙碌了。


    南市核心區域被摧毀大半。


    人員傷亡沒有,商鋪損失慘重。


    聯保製再次建功,戶部忙得腳不沾地,向禁武司求援。


    派人去當驢是不可能的。


    且不說術業有專攻,本就不是禁武司事務,傻子才去沾染。


    “這回不會有人亂來,但樣子還是要做的。”呂不閑想了想,“不如派人前去監督專款專用?”


    沈青雲笑道:“呂哥這步妙,但也容易惹是非。”


    “依你之見?”


    “由府衙、戶部、禁武司三方各出二人組成監督組,呂哥覺得怎樣?”


    “哈哈,”呂不閑樂出了聲兒,“你是懂掣肘的,便如此,我發文去戶部。”


    搞定此事後,便是輿情引導。


    二人一張一張瀏覽匯總的消息。


    “小沈你這三台戲,是捅進心窩子了。”呂不閑邊看邊歎,“尤其最後一台戲,如今天譴城內瘋了一般打聽柳高升四人。”


    沈青雲壓下心頭漣漪,笑道:“若是想捐銀子的話,麻衣兄怕是要捶胸頓足。”


    “天真了不是?”呂不閑語氣微酸,喃喃道,“氣氛都到這兒了,隻有女兒才送得出手吧。”


    乖乖,千算萬算,沒算到呂哥頭上。


    “難怪呂哥要說捅心窩子……”


    沈青雲繃了繃嘴,指著抄紙上的消息轉移話題。


    “仙市那邊,也有動靜。”


    隻有對比最傷人。


    牛威武在仙市門口搞了一通,隻是壓下輿情。


    南市大戲上演後,仙市的好,頓時放大百倍。


    “給仙市修士送錦旗?”呂不閑一瞅,眉頭直跳,“誰出的騷主意?”


    沈青雲樂道:“就是上次捐款那位富商。”


    “嘖,仙民魚水情,”呂不閑忍了半晌,還是樂了出來,“為了自家生意,無所不用其極啊。”


    “這種事多多益善,”沈青雲笑了笑,“而且得有來有往。”


    呂不閑下意識點頭,忽而一怔,狐疑道:“莫非是炎焱陣一事?”


    “仙萍山趕製收購了一批炎焱陣,剛剛抵達。”


    “嗬,這幫子誥命……”呂不閑頓了頓,歎道,“還算有心,你這法子不錯,先出初稿,明日給大人過目。”


    臨近下衙,二人配合搞定大小二十來件公務。


    呂不閑起身就開始晃。


    沈青雲連忙扶人:“呂哥,我送你回家。”


    呂不閑擺擺手,待站穩,開始溜達。


    “這才到哪兒,去吃個飯,回來繼續。”


    “還有事這麽趕的?”


    “倒也不趕,就是……”呂不閑低聲道,“大人說今年年終考評,要換個新方式。”


    沈青雲話都不敢說了。


    “誒?我不說話,豈非顯得心虛?”


    他裝作好奇道:“大人的主意?”


    “聽大人說,是麻衣的。”


    嘿嘿嘿嘿嘿……


    愛死你了,麻衣兄!


    壓下讚美,沈青雲肅容道:“那我得好好琢磨,不能辜負麻衣兄的好意。”


    二人聊著,進了食堂。


    食堂沒什麽人,角落坐著兩桌內獄的。


    “聽說,莫大統領要調入鎮部了。”


    沈青雲眼睛一亮:“是高升了啊,最近辦了大案子?”


    呂不閑摸摸鼻子,悄聲道:“是大人們怕他腦子出問題。”


    沈青雲:???


    “哪個正常人,會把內獄當成家的?”


    “這個家的概念,是怎樣的?”


    “上次他出內獄,還是你送釣魚佬進去的時候。”


    比我娘還宅啊!


    沈青雲剛想比個大拇指,聽得那邊兩桌開始談論楚漢敵人的事兒。


    <divss="contentadv">“莫頭兒,一個個都傻子似的,啥也審不出來啊,今晚還審?”


    “好像是你審的一樣,”莫儒罵道,“隻管配合仙部行事。”


    “頭兒,我覺得他們對繩子的反應有些敏感,不如……”


    “行,回去試試,有用記你一功!”


    ……


    傻子?


    沈青雲回憶一番,有些疑惑。


    “頂多神魂遭受重創,跌落至二境強度啊……”


    內獄。


    底層。


    六重陣法,層層包裹牢房。


    牢房內,異景頻現。


    專用鎖魂的虛幻鎖鏈,專用神魂之刑的各種法寶,還有三團色異的魂火。


    可惜,效果不能說不好,隻能說沒有。


    見師尊挨個兒檢查七神魂,衍宗蹙眉道:“師尊,弟子建議直接搜魂。”


    “有時多點兒耐心,”秦墨染邊查看邊道,“便會多點兒收獲。”


    “師尊有新發現?”


    秦墨染點點頭,打量鬥笠大人的神魂,若有所思道:“感覺他們都沉浸在某個場景中,不願出來,尤其這個。”


    指了指鬥笠大人的神魂,她正要開口吩咐,被人請了出去,少頃返回。


    “無情。”


    聶無情道揖道:“弟子在。”


    “腰帶借來一用。”


    聶無情沉默少頃,開始脫……解褲腰帶。


    入夜。


    霍府。


    小得可憐的油燈,給四人所在的房間,又添一分落寞。


    霍休推門而入,見四人在床上挺屍,一人一耳光,把人抽暈了。


    “老爺,人來了。”靳伯的聲音在屋外響起。


    “進來。”


    進屋的,正是羅午坊市的劫修俘虜,如今律部商鋪的頭牌,王勉。


    “霍大人,有何吩咐?”


    霍休掏出一儲物袋,笑道:“勞駕,解開。”


    王勉心中一動。


    儲物袋他還記得,小半年前他被人帶離禁武司入霍府,就是為了此事。


    “卻不知那木盒裏裝的是什麽……”


    好奇歸好奇,惜命是王道。


    他毫不猶豫解開儲物袋,取出木盒放桌上,退至門口,拱手道:“大人,小的在屋外候著?”


    “嗯。”


    霍休拿起木盒,神情恍惚。


    良久,幽幽一歎,邁步出門。


    剛走兩步,拍了拍後腦勺。


    “老夫也是糊塗,都昏過去了,還管熟不熟的?”


    走到床邊,他一掐拓跋天牙關,取出顆雞蛋往門牙一磕,蛋清蛋黃順勢滑入咽喉。


    往複三次,大功告成。


    “還剩兩顆……”


    霍休凝視木盒中的倆雞蛋,此刻方才心疼起來。


    “本想用在你們破五境之時,哎,時也,命也……”


    收了木盒,霍休出門。


    恭候一旁的王勉,連忙上前收納,上交儲物袋。


    “你回仙市忙吧,另外,”霍休笑眯眯道,“最近有空,多琢磨你擅長的符篆之道,若有必要,可請教李在軒他們,就說老夫說的。”


    王勉又疑惑又激動,也不敢問,領命而去。


    稍時。


    唐林現身。


    “秦指揮使審得如何了?”


    “回大人,剛收到消息,有人開口……”


    “怎吞吞吐吐的?”


    “說的是沈哥……”


    霍休心中一跳:“什麽事?”


    唐林表情古怪道:“二人開口,似乎在說沈哥不懼楚漢護國神器一事。”


    ???


    霍休想了想:“秦指揮使什麽意見?”


    “家師猜測,楚漢仙朝國運,仿佛對沈哥無影響。”


    那這件事正常嗎?


    霍休這話沒問出來,頷首道:“去跟著吧。”


    “是,霍大人。”


    回了四人屋,再檢查一番,暫無反應,霍休便躺在昏暗角落的躺椅上,搖啊搖……


    “國運對他無影響,幾個意思啊?”


    以他的閱曆學識,此題無解。


    “可老夫知道蛋啊!”


    霍休上半身猛地彈起,有些痛心疾首。


    “上次是炒蛋助老夫破境,這次是什麽蛋黃派……”


    足足有十五個!


    “比老夫多出十三個,嗚嗚嗚……”


    看來,老夫要多注意小沈的出品了。


    “但凡帶個蛋字,老夫都得過問一下。”


    夜深。


    禁武司律部。


    呂、沈二人齊齊打了個哈欠,熄燈鎖門。


    “今兒不回?”


    “人手不夠,忙完這幾日再回吧,”沈青雲笑道,“過幾日家裏還有事要忙,尋思著和大人請個長假。”


    呂不閑又打了個哈欠,拍拍沈青雲肩膀:“應該的,明日我先幫你提一嘴。”


    “哈哈,呂哥拿著,熱乎的。”


    “嘖,以前你都是先給的。”


    “這不能怪我,隻能說呂哥越來越關照我了,哈哈。”


    二人嘬著檸檬紅茶,回宿舍。


    半道遇上了劫道的。


    劫得沈青雲心服口服……且掏出了棒打鮮橙加綠茶。


    “有人想見你。”秦墨染嘬著棒打鮮橙加綠茶,冷峻的眉眼帶上幾分笑意,“去不去隨你。”


    沈青雲想了想:“楚漢仙朝的人?”


    “最後那位。”


    “那屬下沒興趣,”想了想,沈青雲道,“寫墓誌銘的話,屬下可以幫一把。”


    輕描淡寫的話,呂不閑竟聽出了殺意,冷不丁打了個寒顫。


    秦墨染意味深長看了眼沈青雲,離去。


    卻也沒回內獄,而是來到後花園,沈青雲興碑之地。


    此前的禁武三十六律法碑文,早已散至十三州各處。


    如今隻剩一碑,高約十丈,蒙著黑布。


    神識外放,秦墨染一路看,表情愈發嚴峻。


    看完,她朝碑深深鞠躬,悄聲離開禁武司,去往皇宮。


    是夜。


    霍府床上四人,越來越白。


    皇宮太廟裏麵,越來越黑。


    秦墨染皺眉凝視太廟中間那方仿製玉璽。


    令太廟變黑的罪魁禍首,便是此物。


    “太祝,無法鎮壓嗎?”


    白胡子拖地的老者搖頭道:“論量可以,但此物國運之凝實,老夫聞所未聞,問題怕是出在這裏。”


    秦墨染知道太祝的地位,所以也知道聞所未聞代表什麽,眉頭皺得更深。


    “墨染殿下,此事要盡快解決,”太祝遙望南方,憂心道,“老夫擔心陛下,會因此出事。”


    秦墨染點點頭,想了想問道:“太祝一脈,掌管太廟千二百年有餘,可知有人能視國運若無物乎?”


    太祝都聽傻眼了,良久失笑:“莫尋老夫開心,墨染殿下。”


    “墨染失禮,先行告退。”


    “且慢。”


    秦墨染疑惑轉身。


    太祝想了想,丟下一句話,進了太廟深處。


    “家有家運,國有國運,可媲美乎?”


    秦墨染蹙眉深思,漸漸恍然……


    卻更狐疑。


    “意思是有這樣的人,但此人家族、宗門淵源得大到何種地步,或者個人氣運得強到何種程度,才能無視億萬生靈凝聚的國運?”


    還不止億萬之數!


    因為沈青雲無視的,是楚漢仙朝的國運!


    秦墨染嗤笑,眼神漸冷。


    “死到臨頭,還行此惡毒之計愚弄孤!”


    秦武七十萬裏外。


    已出歸墟門宗屬之地。


    追逃戰再度反向。


    “一國之主,又開始狗躥了?”


    “堂堂戰神,怎學婦人口舌,何其羞也……噗!”


    “嗬嗬,國運衰敗,想必秦國主心急如焚了吧。”


    “日月尚有盈缺,國運跌宕,自然之道。”


    “哎,秦國主就是嘴硬,至今不肯承認中了調虎離山之計啊。”


    ……


    沒人知道聽到這話,秦墨矩心裏是怎麽想的。


    戰區外累成狗的歸墟門四位長老,表情漸變。


    “秦武國運衰敗一事,速通知門主。”


    “奇怪,我本以為秦國主智珠在握,莫非是……莽?”


    “應該不是吧,門主說秦國主頗有君子之風……”


    “哎呦,秦國主又受重擊,氣血又衰退了,該我等出馬了!”


    “娘希匹,遲早累死!”


    ……


    秦墨矩瘋狂逃竄。


    頭頂突然一聲驚呼。


    “哎呀,老夫剛烤好的山夔肉……罷了罷了,老夫是沒這口福嘍!”


    抬頭一瞧,六尺長冒熱氣的大腿從天而降,掉在前方樹林裏。


    秦墨矩大笑拔起,拔起就啃。


    就這般,逃竄六千裏,秦墨矩重傷之下,憑借樹林裏撿來的烤肉,氣血反倒漸漸充裕。


    徐保兒氣得眼皮直跳,卻也無可奈何。


    “哼,不漏他們定已功成,孤倒要看看,你還能堅持多久!”


    翌日天亮。


    沈青雲伸著懶腰出門,正打算做套七彩陽光熱身,風聲先至,人聲後來。


    “著!”


    有人偷襲我。


    還是女孩子!


    這還了得?


    “按娘的說法,得直接開啟一級戰備!”


    沈青雲表情凝重,轉身就是一拳!


    呯!


    暗器碎了一地,沈青雲皺眉搜尋,頓時一怔。


    “殿下?屬下見過殿下。”


    秦墨染嘴巴大張,裏麵的懸雍垂跟鬧鈴上的小錘似的,瘋狂擺動。


    與此同時……


    百四十萬裏外的楚漢仙朝。


    國運劇變。


    “哼,膽敢針對朕之國運,無論是誰……”


    陰沉暴怒的話音未落。


    一雙視萬物如芻狗的眸子,無情從楚漢仙朝上空掠過。


    楚漢眾人,還沒從驚悚中清醒……


    又是一雙視天地若無物的眸子掠過。


    短短十彈指。


    四雙天之巨眸掠過。


    楚漢仙朝,靜如死域。


    來楚漢仙朝選妃不順的羅胖子羅永,抹去額頭冷汗,眼神漸漸疑惑。


    “第一雙眸子,似乎……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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