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小少爺若有空，我讓我爹登門請教……
“關於星海禁武司駐地建立的可行性分析……”
“提升全民身體素質，為煉體士高質量發展賦能的若幹想法……”
“反介入——區域拒止作戰要點分析……”
……
挑燈夜書。
不寫不知道。
隨著神魂強度大幅度提升，除了繩藝，沈青雲連前世一目十行看過的東西，也漸漸清晰，且如泉湧。
至酉時末，他停下筆，開始檢查疏漏之處。
待敲門聲響起，他也完成了檢查，收了抄紙，起身開門。
“呂哥？”
呂不閑沒回應，探頭進來四處看看，最後看了眼桌上筆墨。
“你這長假放的，”他樂得不行，“不陪家人了？”
沈青雲聞言，捂著心口直喊疼。
“自從我娘得了雀神之名，家裏就成了戰場，勸說一番，還被趕出來……”
呂不閑安慰道：“分別是為了下一次重聚，就比如我和……”
“打住打住！”沈青雲臉都黑了，“照顧下我們這些年輕人的感受吧，這樣會顯得呂哥很善良。”
“哈哈，好，回不？”
“我送呂哥。”
二人出了禁武司，朝慶餘坊走去。
“小沈，跑禁武司作甚？”
“想了些東西，趕緊記下來，免得忘了。”
“你是真不缺點子，”呂不閑笑道，“但禁武司是真缺人了。”
這倒是。
沈青雲心中一動，問道：“呂哥，禁武司要擴招了？”
呂不閑點點頭：“三部都要招人，鎮部還好，可直接從軍中抽調，仙部……年前聽秦指揮使提過一嘴，歸墟門內有弟子願意來秦武曆練，麻煩的還是律部。”
沈青雲聽得直樂：“確實如此，畢竟柳兄都差點進不來。”
想到去年年中的考核，呂不閑唏噓道：“命運的齒輪，就從那裏開始轉動啊。”
“沒考慮過招收宗門的人？”
呂不閑搖搖頭：“大概率隻從鎮部遴選，修為、律法缺一不可。”
沈青雲咋舌道：“兩位指揮使不會答應吧？”
“嗬嗬，”呂不閑笑而不語，轉而道，“律部也不會招太多人，貴精不貴多。”
沈青雲有些感慨。
之前他有所猜測。
此刻聽到律部不會再從宗門招人，便確定了。
“大人這謀斷，真是可怕……”
麻衣、拓跋兄弟，外加一位雖未入宗門，卻也屬江湖的司馬青衫，將在野頂尖天驕一網打盡。
此後再禁了這條路，無形中讓四人成為絕響。
“日後四人將成為江湖宗門的傳說……”
傳說帶來的效應，是四人既在朝廷為官，又能無限影響江湖宗門。
“此舉，可謂是一勞永逸了……”
至於霍休是不是將四人當成質子，這無關緊要。
“即使是，四人會在意？怕是感激都來不及……”
越是琢磨，味道越是迷人，沈青雲忍不住擊掌……
呂不閑見狀，樂道：“你很讚同這點？”
“那肯定的，”沈青雲回神，笑道，“咱律部個個都是多麵手，互幫互助，相輔相成，效率倍增，豈不美哉？”
“這點我也認同，尤其是伱……”
“誒誒誒，呂哥，大過年的可不興這個啊，對了，找我何事？”
“去了你就知道……誒？紅梅，這邊！”
沈青雲防住了呂不閑撒狗糧，沒防住“呂夫人”親至的暴擊。
上了滴滴代駕，沈青雲坐在兩口子對麵，如坐針氈。
又怕失禮，又被非禮勿視所桎梏，又怕長針眼，又怕自己再遭虐待。
“呂哥，要不我下去……”
和紅梅卿卿我我的呂不閑猛回神，這才想起沈青雲也上車了。
“下去作甚，正要和紅梅介紹……”
呂不閑語速漸緩，人有些呆了。
似乎有個我怎麽敢讓小沈上馬車的念頭，正潛滋暗長。
紅梅有些害羞。
她也是見過世麵的，稍時便恢複從容，打量起對麵的陌生人。
在她想來，上次提親陪同呂不閑登門的，便是他最好的朋友。
但看沈青雲第一眼，她就把夫君最好的朋友們，忘得一幹二淨。
“眼前這位君子，是如何做到完全長在我……所有女性審美點上的？”
紅梅還待更進一步欣賞，被握住的手微微一疼。
她微微一怔，側頭看呂不閑。
呂不閑並無太多變化，隻是有些緊張。
“不閑他……”
瞬間恍然。
她抿嘴一笑，走出了絕美容顏設下的陷阱。
“妾身紅梅，見過公子，若妾身所料不差，公子便是不閑時常提及的沈青雲沈公子？”
沈青雲拱手笑道：“嫂子看得起，叫我小沈就是，鬥膽問一句，呂哥提我的方式……不會是說我壞話吧？”
“咯咯咯……”
紅梅笑得花枝亂顫，上氣不接下氣。
呂不閑這時也擺脫了緊張帶來的恍惚。
見紅梅笑得奔放，他心境一下豁達開來，笑道：“我沒說錯吧，小沈的嘴巴，比人還甜。”
馬車內。
窘迫的氣氛隻持續了一個呼吸。
說笑一陣，沈青雲正式見禮，隨手又摸出一盒禮物。
“這我可不能接，”紅梅婉拒，“聽不閑說，仙市小店那一成幹股也是青雲送的，就這我都感激不盡了。”
沈青雲笑道：“就是胭脂盒而已，我從我姐那兒順了些，嫂子幫忙消化一點，免得我姐說我順太多，她折騰起人來，不是一般的……”
“這……”
直等到呂不閑微微點頭，紅梅才接過胭脂盒，笑道：“那嫂子就厚著臉收了，多謝青雲。”
“你也莫小看此物，”呂不閑指了指胭脂盒，“此物在修仙界都堪稱奇珍，秦指揮使手裏也不過一盒。”
紅梅變色，立馬送還胭脂盒。
沈青雲都氣樂了，伸手阻攔。
“嫂子你卻誤會了，呂哥是提醒我給秦指揮使送禮呢。”
“是這樣的嗎？”紅梅看向呂不閑。
聽上去，是我唆使下屬去行賄？
呂不閑氣得眉心亂顫，硬著頭皮道：“主要是感謝仙部對律部一如既往的支持。”
“看看，對上了吧嫂子？”沈青雲暗笑，旋即拱手道，“謹遵呂經曆之命，明兒一早我就去送。”
紅梅笑個不停：“看來青雲和不閑的關係，很不一般啊，那嫂子就放心收下了。”
“還得是嫂子，”沈青雲眨眨眼，“管夠。”
呂不閑看不下去了，忙道：“意思意思就行……”
“我和青雲說話呢，”紅梅白了眼呂不閑，轉頭又對沈青雲笑道，“青雲今年多大了，可有成婚？若是沒有，嫂子我倒認識……”
沈青雲臉如苦瓜。
呂不閑樂得直拍大腿。
見紅梅疑惑看自己，他深吸一口氣，顫聲道：“紅梅，不要停，請繼續加大力度，畢竟小沈的婚事，是禁武司頭等難題。”
馬車鬧哄哄駛向仙市小店。
待三人下車，關係已成了哥嫂帶小弟外出打牙祭。
“這便是仙市小店……”紅梅仰頭細細打量小店外觀，喃喃道，“光這一處鋪子，不知都要多少銀兩。”
呂不閑二人都是視錢財如糞土的人，沒接這茬兒。
倒是倆修士路過，長籲短歎。
“媽的，商鋪一天一個價！”
“誰讓歸墟門獸宗和五宗都來了呢？”
“簡直開玩笑，辣麽大的宗門，和我們爭什麽利！”
“還不準用靈石反向兌換金銀，我特麽哪兒去找萬兩金子？”
“得，去律法顧問所吧……”
……
一萬兩金子？
紅梅嘴巴張得老大！
呂、沈二人相視而笑，邁步上樓。
二樓包間，律部眾人齊至。
“呂經曆，沈哥……哎呀，呂夫人居然也來了！”
紅梅剛坐下，才反應過來一事，湊近呂不閑問道：“怎叫青雲沈哥？”
呂不閑笑道：“律部之中，不以官職相稱。”
“那他們叫你……”
“大人專門給小沈定的規矩。”
紅梅聞言，疑惑又多了一層。
“沈哥沈哥，”柳高升把頭埋著，悄聲道，“錦州城那些話本……”
柳兄你終於知道了？
沈青雲也悄聲回道：“鳳仙兄義父的關愛，可謂無微不至啊。”
柳高升嘴巴蠕動少頃，選擇坦然接受父愛。
“柳高升，你讓開些！”
趁柳高升不備，杜奎一屁股擠了進來。
“沈哥，我倆的事兒……”
他話未說完，眾人齊齊起身喝斥。
“呔！”
“你個妖精！”
“休得放肆！”
“衝我來啊！”
……
紅梅看得兩股戰戰，幾欲先走。
“他們平常就這般沒個正經，”呂不閑低頭笑道，“但每一位都值得托付。”
杜奎說的事兒，便是八荒鼉龍訣。
本來這事兒挺私密的，結果眾人一鬧，給曝光了。
“好你個小小杜將軍，”柳高升樂道，“沒看出來啊，心思都用在走沈哥後門上了！”
拓跋兄弟暗樂，但想到自家事兒，還是選擇占杜奎。
“柳哥這話說的，”拓跋天正色道，“杜奎兄弟主要是太想進步了。”
拓跋塹連連點頭：“和我哥倆一樣。”
“既如此……”倆兄弟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沈哥，幫一個是幫，幫仨兒也是幫，咱體宗的撼天熊地掌，也勞駕沈哥了！”
司馬青衫也拱手道：“小少爺若有空，我讓我爹登門請教……”
你他媽開口就甩王炸的？
眾人瞥了眼司馬青衫，服氣得不行。
“他們在說什麽？”紅梅看向呂不閑，聲音越來越低。
“那些功法，是各家不傳之秘，他們想請小沈修行。”
紅梅眼睛瞪圓：“還，還能這樣？怕是青雲不會答……”
“然後再請小沈反過來教他們。”
紅梅僵住。
直到沈青雲一一應下，眾人懸著心方才落下。
雖說都沒歡喜得上躥下跳，卻也眉飛色舞，比拿了沈家紅包還開心。
“麻衣，”柳高升捅了捅麻衣，“你呢？”
麻衣悶聲道：“幹嘛廢那個勁。”
眾人奇道：“還有更好的法子？”
“沈哥怎麽修行，我就怎麽修行。”
眾人齊齊比出大拇指：“聰明絕頂，不愧是進步最快的男人！”
待酒菜上齊，呂不閑領了第一杯。
“這一杯，本該大人來領的，寓意為何，諸位心知肚明，我也不多說了，賀律部大興，祝秦武昌隆！幹！”
<divss="contentadv">沈青雲凝視杯中酒影，似乎看到了笑眯眯的霍休。
一口倒入肚裏，辣得他想提刀砍人。
“水是一點兒也不攙的……草率了！”
見沈哥難得豪爽，眾人趕緊抓住機會，一杯一杯趕趟兒的敬。
“小沈之前甚少喝酒，”呂不閑笑道，“今日倒也想開了。”
紅梅此刻恢複了不少，聞言莞爾道：“你們律部和我所想的，完全不同啊。”
“主要還是大人厲害，他們隨便一個出去，都能讓秦武煉體界哆嗦……”
一場開工酒，喝了倆時辰。
紅梅對自家夫君的了解，更近一步。
眾人也渡過了假期綜合征，開始琢磨明日上衙的事兒。
沈青雲身上，又多了三門功法要修行。
總而言之，是一場成功的開工宴。
臨近散場。
呂不閑拍拍手，待眾人安靜，他笑道：“這一頓是大人請客，都記得哈。”
“嗚嗚嗚，”拓跋倆兄弟都哭了，“欠我們半年的接風宴，終於來了。”
“大人威武！”
眾人齊齊高呼。
沈青想維持醉醺醺的笑容。
最終沒維持住，起身道：“這頓我請。”
“小沈，大人把銀兩都給我了……”
“留著給大人養老……”沈青雲擺手出房間，“我說的！”
眾人麵麵相覷。
“怕是喝多了？”
“多個毛線，這才是沈哥風範！”
“我悔啊，早知沈哥買單……”
“你撐死沈哥也不會變窮的好嗎？”
……
呂不閑有些意外，注視沈青雲背影，也沒看出個什麽。
上了馬車。
酒意來襲。
他閉眼養神，正打算琢磨沈青雲的異常，手臂被人抱住。
側頭一瞧，是滿臉紅潤幸福的紅梅。
“紅梅，怎麽了？”
“沒什麽，”紅梅扭著頭蹭手臂，“就想早些回府。”
手臂本如竹竿。
喝完這頓酒，就壯若參天大樹。
“首富外孫，秦武第一煉體天驕，體宗宗主少爺，麻衣門當代麻衣，錦州軍指揮使二少爺，雍州軍主帥獨子……”
未來夫君展現出的這些人際關係，讓紅梅獲得了前所未有的震驚，以及安全感。
“我夫君，是真有大本事的呢……”
目送馬車離去，沈青雲等人也相繼散去。
“沈哥有事？”柳高升問道。
沈青雲點點頭，從懷裏掏出兩張抄紙遞了過去。
“這便是我之前所的大事，”沈青雲道，“大人外出……訪友，此事大人之前有所安排，我再上呈秦指揮使便可定奪，定奪後，柳兄要全力全速鋪開。”
柳高升還沒看抄紙就開始點頭。
“放心沈哥，你交代的事……提升全民身體素質，為煉體士高質量發展賦能的若幹想法？辦公體操？”
“不僅是辦公體操，還有觀想之法。”
柳高升摸摸鼻子：“我也得會啊沈哥。”
沈青雲笑道：“對柳兄來說，一晚的功夫。”
“感謝沈哥高看，但人貴……”
“你若觀想成功，我再告訴你一件大事。”
“一言為定！”
……
翌日。
初七。
各部上衙。
柳府。
柳高升緩緩睜眼，隻覺視界內的房間，仿佛被人擦了無數遍，清楚得可怕。
“我……觀想成功了？”
智商上線後，他欣喜若狂跳下床，喊道：“沈哥，我終於……誒，人呢？”
“二少爺，”柳府管家葛姐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沈家公子子時未到，就已離去。”
“子時？”
柳高升愣了愣，嘴角漸漸上翹。
“也就是說，我一個時辰就觀想成……嘿嘿嘿，柳高升啊柳高升，你認真起來，原來這般可怕！”
禁武司。
律部。
有了昨晚開工宴的鋪墊，今日眾人上衙，立馬進入狀態。
柳高升趕至律部，從沈青雲口中得知了花滿月的行蹤，興奮得屁股都大了一圈兒。
“沈哥，你才是我義父，”柳高升拱手道，“容義子一拜！”
沈青雲樂道：“拜不拜無所謂，我隻是在想，柳兄和呂哥的喜酒，我先喝誰的。”
“哈哈，自然是……誒？”柳高升心中一動，請教道，“怕是要等呂經曆先？”
“拜托，我還是單身狗，怎知這些事？去請教廉大哥吧。”
送走柳高升，沈青雲若有所思。
“當初大人用了一夜觀想成功，稽如用了兩日，柳兄卻隻用了一個時辰……”
除了各自本身神魂強弱……
最能說明此點的，便是修行七彩陽光的時間長短了。
想明白後，他暗鬆口氣。
“至少禁武司外加各州駐地，修行數月的不下千人……”
沉吟少頃，他徑直去了仙部。
“借稽如？”秦墨染疑惑道，“自是不成問題，但青雲要他何用？”
將推廣辦公體操一事說出後，秦墨染笑道：“此事霍大人早有提及，而且各州準備得也差不多了，此刻實施，倒也合適，我隻擔心稽如有負青雲所托。”
沈青雲笑道：“稽判官資質奇佳，外加柳副斷事相助，屬下再和他交流一番，應該不成問題。”
“行，你去找他吧。”
律部後花園。
眾人排成一排，邊修行辦公體操，邊觀想大烏龜。
和沈青雲交流後，稽如思路也清晰不少。
“所謂觀想，初不必執著於精細，越是精細，你眼中所見，腦海所呈，越不得真貌……”
“觀想渺渺之舉，首重感覺，心中有感，眼中方有物，腦中方有圖……”
沈青雲全程旁觀。
兩個時辰後，麻衣盤坐於地。
沈青雲體內大陸伴隨著一道驚雷，靈力又多一絲。
拓跋兄弟和杜奎麵麵相覷。
“居然是麻衣？”
“我們沒比他少練啊……”
“而且我們境界比他高，神魂也比他強。”
“看來還是麻衣門重基礎的原因……”
……
沈青雲觀察麻衣，若有所思。
“除了重基礎，麻衣門的環境也更錘煉人的意誌……”
正想著，他體內靈力又多一絲。
扭頭一瞧，司馬青衫盤坐下來。
沈青雲笑了笑，轉身離去。
呂不閑公房。
“這是……”呂不閑看了兩眼，表情漸漸凝重，“你昨下午寫的就這東西？”
沈青雲點點頭。
“秦武無陣法防護，我認為預防天譴之殤再次上演的最好辦法，便是走出去。”
呂不閑看完後，頭發都立了起來，起身……一個踉蹌。
“呂哥，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咳，”呂不閑正色道，“我雖不懂軍事，卻也感覺你這東西很是嚇人！”
嗯嗯嗯，呂哥說啥就是啥。
沈青雲笑道：“大人不在，隻能麻煩呂哥了。”
“行……哦，這還有一份……星海？十八萬裏之外！”
呂不閑倒吸一口涼氣，腦海浮現十八個秦武並聯的震撼場景。
“不，不會太遠了吧？”
沈青雲笑道：“對修仙界而言，十八萬裏，幾日的功夫。”
“哎，”呂不閑歎了口氣，苦笑道，“沒想到我如今會操心這種……誒不對啊，幹嘛我操心，小沈你……”
沈青雲眨了眨眼：“我請了長假。”
呂不閑呆住。
連沈青雲什麽時候跑了都不知道。
“所以你放長假就放長假，”看著手裏幾分奏議，他蛋上又多了種疼，“回來作甚？嘁，還要我善良……哎，對不起了紅梅，要讓你空守閨房了。”
沈府。
灶房。
百藝坐在小馬紮上，雙拳托腮，嘟嘴打量搶自己活的少爺。
“少爺，是不是百藝哪裏沒做好？”
“開玩笑，這話誰說的？少爺我揍他！”
“那少爺為何不讓百藝來做？”
沈青雲沒回答，邊揉麵邊問道：“百藝姐想家嗎？”
屋外劈柴的周伯聞言，一柴刀下去，險些砍到手。
百藝笑嘻嘻道：“沈府就是百藝的家。”
“這樣啊，”沈青雲回頭笑道，“既是自己家，該謙讓就得謙讓，是不？”
百藝咯咯笑道：“少爺說的是。”
一頓揪片子。
配著黃花木耳番茄黃瓜的清湯，吃得雲倩倩直呼爽快。
“娘，跟您說件事兒……”
“不用說了，”雲倩倩笑道，“從今日起娘金盆洗手，此後葉子牌界隻知血手人屠，不知我沈雲氏。”
沈青雲樂了：“這可是娘自己說的啊，我可沒說。”
“不是此事？”
“嗯，禁武司又要出公差……謔！娘，”沈青雲震驚道，“您這次居然沒笑！”
雲倩倩翻了個白眼：“去去去，趕明兒娘進宮和皇後說一聲，禁武司都幹什麽吃的，老讓我兒出公差……”
搞定了老娘，沈青雲心裏既難受又鬆了口氣。
想了想，出了沈府，來到了崇明坊的搖搖獸。
“搖一百次，不用找了！”
沈青雲拍出一張小金票。
鼓鼓笑眯了眼，從懷裏爬出，坐在莽豬身上。
一直搖到下衙的沈威龍兄弟路過，沈青雲才暈暈乎乎下了豬，喊道：“爹！”
圍觀眾人立馬回頭，想看看什麽樣的人才，生出了這樣的人才。
沈威龍目不斜視，繼續前行。
沈威虎摸摸鼻子，正要跟隨……
“你留下。”
眾人視線，漸漸集中在沈威虎身上。
“二叔，怎麽了？”
沈威虎想了想，大聲笑道：“青雲啊，日後叫我二叔的時候，麻煩大聲一些，這樣顯得親切。”
“關於星海禁武司駐地建立的可行性分析……”
“提升全民身體素質，為煉體士高質量發展賦能的若幹想法……”
“反介入——區域拒止作戰要點分析……”
……
挑燈夜書。
不寫不知道。
隨著神魂強度大幅度提升，除了繩藝，沈青雲連前世一目十行看過的東西，也漸漸清晰，且如泉湧。
至酉時末，他停下筆，開始檢查疏漏之處。
待敲門聲響起，他也完成了檢查，收了抄紙，起身開門。
“呂哥？”
呂不閑沒回應，探頭進來四處看看，最後看了眼桌上筆墨。
“你這長假放的，”他樂得不行，“不陪家人了？”
沈青雲聞言，捂著心口直喊疼。
“自從我娘得了雀神之名，家裏就成了戰場，勸說一番，還被趕出來……”
呂不閑安慰道：“分別是為了下一次重聚，就比如我和……”
“打住打住！”沈青雲臉都黑了，“照顧下我們這些年輕人的感受吧，這樣會顯得呂哥很善良。”
“哈哈，好，回不？”
“我送呂哥。”
二人出了禁武司，朝慶餘坊走去。
“小沈，跑禁武司作甚？”
“想了些東西，趕緊記下來，免得忘了。”
“你是真不缺點子，”呂不閑笑道，“但禁武司是真缺人了。”
這倒是。
沈青雲心中一動，問道：“呂哥，禁武司要擴招了？”
呂不閑點點頭：“三部都要招人，鎮部還好，可直接從軍中抽調，仙部……年前聽秦指揮使提過一嘴，歸墟門內有弟子願意來秦武曆練，麻煩的還是律部。”
沈青雲聽得直樂：“確實如此，畢竟柳兄都差點進不來。”
想到去年年中的考核，呂不閑唏噓道：“命運的齒輪，就從那裏開始轉動啊。”
“沒考慮過招收宗門的人？”
呂不閑搖搖頭：“大概率隻從鎮部遴選，修為、律法缺一不可。”
沈青雲咋舌道：“兩位指揮使不會答應吧？”
“嗬嗬，”呂不閑笑而不語，轉而道，“律部也不會招太多人，貴精不貴多。”
沈青雲有些感慨。
之前他有所猜測。
此刻聽到律部不會再從宗門招人，便確定了。
“大人這謀斷，真是可怕……”
麻衣、拓跋兄弟，外加一位雖未入宗門，卻也屬江湖的司馬青衫，將在野頂尖天驕一網打盡。
此後再禁了這條路，無形中讓四人成為絕響。
“日後四人將成為江湖宗門的傳說……”
傳說帶來的效應，是四人既在朝廷為官，又能無限影響江湖宗門。
“此舉，可謂是一勞永逸了……”
至於霍休是不是將四人當成質子，這無關緊要。
“即使是，四人會在意？怕是感激都來不及……”
越是琢磨，味道越是迷人，沈青雲忍不住擊掌……
呂不閑見狀，樂道：“你很讚同這點？”
“那肯定的，”沈青雲回神，笑道，“咱律部個個都是多麵手，互幫互助，相輔相成，效率倍增，豈不美哉？”
“這點我也認同，尤其是伱……”
“誒誒誒，呂哥，大過年的可不興這個啊，對了，找我何事？”
“去了你就知道……誒？紅梅，這邊！”
沈青雲防住了呂不閑撒狗糧，沒防住“呂夫人”親至的暴擊。
上了滴滴代駕，沈青雲坐在兩口子對麵，如坐針氈。
又怕失禮，又被非禮勿視所桎梏，又怕長針眼，又怕自己再遭虐待。
“呂哥，要不我下去……”
和紅梅卿卿我我的呂不閑猛回神，這才想起沈青雲也上車了。
“下去作甚，正要和紅梅介紹……”
呂不閑語速漸緩，人有些呆了。
似乎有個我怎麽敢讓小沈上馬車的念頭，正潛滋暗長。
紅梅有些害羞。
她也是見過世麵的，稍時便恢複從容，打量起對麵的陌生人。
在她想來，上次提親陪同呂不閑登門的，便是他最好的朋友。
但看沈青雲第一眼，她就把夫君最好的朋友們，忘得一幹二淨。
“眼前這位君子，是如何做到完全長在我……所有女性審美點上的？”
紅梅還待更進一步欣賞，被握住的手微微一疼。
她微微一怔，側頭看呂不閑。
呂不閑並無太多變化，隻是有些緊張。
“不閑他……”
瞬間恍然。
她抿嘴一笑，走出了絕美容顏設下的陷阱。
“妾身紅梅，見過公子，若妾身所料不差，公子便是不閑時常提及的沈青雲沈公子？”
沈青雲拱手笑道：“嫂子看得起，叫我小沈就是，鬥膽問一句，呂哥提我的方式……不會是說我壞話吧？”
“咯咯咯……”
紅梅笑得花枝亂顫，上氣不接下氣。
呂不閑這時也擺脫了緊張帶來的恍惚。
見紅梅笑得奔放，他心境一下豁達開來，笑道：“我沒說錯吧，小沈的嘴巴，比人還甜。”
馬車內。
窘迫的氣氛隻持續了一個呼吸。
說笑一陣，沈青雲正式見禮，隨手又摸出一盒禮物。
“這我可不能接，”紅梅婉拒，“聽不閑說，仙市小店那一成幹股也是青雲送的，就這我都感激不盡了。”
沈青雲笑道：“就是胭脂盒而已，我從我姐那兒順了些，嫂子幫忙消化一點，免得我姐說我順太多，她折騰起人來，不是一般的……”
“這……”
直等到呂不閑微微點頭，紅梅才接過胭脂盒，笑道：“那嫂子就厚著臉收了，多謝青雲。”
“你也莫小看此物，”呂不閑指了指胭脂盒，“此物在修仙界都堪稱奇珍，秦指揮使手裏也不過一盒。”
紅梅變色，立馬送還胭脂盒。
沈青雲都氣樂了，伸手阻攔。
“嫂子你卻誤會了，呂哥是提醒我給秦指揮使送禮呢。”
“是這樣的嗎？”紅梅看向呂不閑。
聽上去，是我唆使下屬去行賄？
呂不閑氣得眉心亂顫，硬著頭皮道：“主要是感謝仙部對律部一如既往的支持。”
“看看，對上了吧嫂子？”沈青雲暗笑，旋即拱手道，“謹遵呂經曆之命，明兒一早我就去送。”
紅梅笑個不停：“看來青雲和不閑的關係，很不一般啊，那嫂子就放心收下了。”
“還得是嫂子，”沈青雲眨眨眼，“管夠。”
呂不閑看不下去了，忙道：“意思意思就行……”
“我和青雲說話呢，”紅梅白了眼呂不閑，轉頭又對沈青雲笑道，“青雲今年多大了，可有成婚？若是沒有，嫂子我倒認識……”
沈青雲臉如苦瓜。
呂不閑樂得直拍大腿。
見紅梅疑惑看自己，他深吸一口氣，顫聲道：“紅梅，不要停，請繼續加大力度，畢竟小沈的婚事，是禁武司頭等難題。”
馬車鬧哄哄駛向仙市小店。
待三人下車，關係已成了哥嫂帶小弟外出打牙祭。
“這便是仙市小店……”紅梅仰頭細細打量小店外觀，喃喃道，“光這一處鋪子，不知都要多少銀兩。”
呂不閑二人都是視錢財如糞土的人，沒接這茬兒。
倒是倆修士路過，長籲短歎。
“媽的，商鋪一天一個價！”
“誰讓歸墟門獸宗和五宗都來了呢？”
“簡直開玩笑，辣麽大的宗門，和我們爭什麽利！”
“還不準用靈石反向兌換金銀，我特麽哪兒去找萬兩金子？”
“得，去律法顧問所吧……”
……
一萬兩金子？
紅梅嘴巴張得老大！
呂、沈二人相視而笑，邁步上樓。
二樓包間，律部眾人齊至。
“呂經曆，沈哥……哎呀，呂夫人居然也來了！”
紅梅剛坐下，才反應過來一事，湊近呂不閑問道：“怎叫青雲沈哥？”
呂不閑笑道：“律部之中，不以官職相稱。”
“那他們叫你……”
“大人專門給小沈定的規矩。”
紅梅聞言，疑惑又多了一層。
“沈哥沈哥，”柳高升把頭埋著，悄聲道，“錦州城那些話本……”
柳兄你終於知道了？
沈青雲也悄聲回道：“鳳仙兄義父的關愛，可謂無微不至啊。”
柳高升嘴巴蠕動少頃，選擇坦然接受父愛。
“柳高升，你讓開些！”
趁柳高升不備，杜奎一屁股擠了進來。
“沈哥，我倆的事兒……”
他話未說完，眾人齊齊起身喝斥。
“呔！”
“你個妖精！”
“休得放肆！”
“衝我來啊！”
……
紅梅看得兩股戰戰，幾欲先走。
“他們平常就這般沒個正經，”呂不閑低頭笑道，“但每一位都值得托付。”
杜奎說的事兒，便是八荒鼉龍訣。
本來這事兒挺私密的，結果眾人一鬧，給曝光了。
“好你個小小杜將軍，”柳高升樂道，“沒看出來啊，心思都用在走沈哥後門上了！”
拓跋兄弟暗樂，但想到自家事兒，還是選擇占杜奎。
“柳哥這話說的，”拓跋天正色道，“杜奎兄弟主要是太想進步了。”
拓跋塹連連點頭：“和我哥倆一樣。”
“既如此……”倆兄弟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沈哥，幫一個是幫，幫仨兒也是幫，咱體宗的撼天熊地掌，也勞駕沈哥了！”
司馬青衫也拱手道：“小少爺若有空，我讓我爹登門請教……”
你他媽開口就甩王炸的？
眾人瞥了眼司馬青衫，服氣得不行。
“他們在說什麽？”紅梅看向呂不閑，聲音越來越低。
“那些功法，是各家不傳之秘，他們想請小沈修行。”
紅梅眼睛瞪圓：“還，還能這樣？怕是青雲不會答……”
“然後再請小沈反過來教他們。”
紅梅僵住。
直到沈青雲一一應下，眾人懸著心方才落下。
雖說都沒歡喜得上躥下跳，卻也眉飛色舞，比拿了沈家紅包還開心。
“麻衣，”柳高升捅了捅麻衣，“你呢？”
麻衣悶聲道：“幹嘛廢那個勁。”
眾人奇道：“還有更好的法子？”
“沈哥怎麽修行，我就怎麽修行。”
眾人齊齊比出大拇指：“聰明絕頂，不愧是進步最快的男人！”
待酒菜上齊，呂不閑領了第一杯。
“這一杯，本該大人來領的，寓意為何，諸位心知肚明，我也不多說了，賀律部大興，祝秦武昌隆！幹！”
<divss="contentadv">沈青雲凝視杯中酒影，似乎看到了笑眯眯的霍休。
一口倒入肚裏，辣得他想提刀砍人。
“水是一點兒也不攙的……草率了！”
見沈哥難得豪爽，眾人趕緊抓住機會，一杯一杯趕趟兒的敬。
“小沈之前甚少喝酒，”呂不閑笑道，“今日倒也想開了。”
紅梅此刻恢複了不少，聞言莞爾道：“你們律部和我所想的，完全不同啊。”
“主要還是大人厲害，他們隨便一個出去，都能讓秦武煉體界哆嗦……”
一場開工酒，喝了倆時辰。
紅梅對自家夫君的了解，更近一步。
眾人也渡過了假期綜合征，開始琢磨明日上衙的事兒。
沈青雲身上，又多了三門功法要修行。
總而言之，是一場成功的開工宴。
臨近散場。
呂不閑拍拍手，待眾人安靜，他笑道：“這一頓是大人請客，都記得哈。”
“嗚嗚嗚，”拓跋倆兄弟都哭了，“欠我們半年的接風宴，終於來了。”
“大人威武！”
眾人齊齊高呼。
沈青想維持醉醺醺的笑容。
最終沒維持住，起身道：“這頓我請。”
“小沈，大人把銀兩都給我了……”
“留著給大人養老……”沈青雲擺手出房間，“我說的！”
眾人麵麵相覷。
“怕是喝多了？”
“多個毛線，這才是沈哥風範！”
“我悔啊，早知沈哥買單……”
“你撐死沈哥也不會變窮的好嗎？”
……
呂不閑有些意外，注視沈青雲背影，也沒看出個什麽。
上了馬車。
酒意來襲。
他閉眼養神，正打算琢磨沈青雲的異常，手臂被人抱住。
側頭一瞧，是滿臉紅潤幸福的紅梅。
“紅梅，怎麽了？”
“沒什麽，”紅梅扭著頭蹭手臂，“就想早些回府。”
手臂本如竹竿。
喝完這頓酒，就壯若參天大樹。
“首富外孫，秦武第一煉體天驕，體宗宗主少爺，麻衣門當代麻衣，錦州軍指揮使二少爺，雍州軍主帥獨子……”
未來夫君展現出的這些人際關係，讓紅梅獲得了前所未有的震驚，以及安全感。
“我夫君，是真有大本事的呢……”
目送馬車離去，沈青雲等人也相繼散去。
“沈哥有事？”柳高升問道。
沈青雲點點頭，從懷裏掏出兩張抄紙遞了過去。
“這便是我之前所的大事，”沈青雲道，“大人外出……訪友，此事大人之前有所安排，我再上呈秦指揮使便可定奪，定奪後，柳兄要全力全速鋪開。”
柳高升還沒看抄紙就開始點頭。
“放心沈哥，你交代的事……提升全民身體素質，為煉體士高質量發展賦能的若幹想法？辦公體操？”
“不僅是辦公體操，還有觀想之法。”
柳高升摸摸鼻子：“我也得會啊沈哥。”
沈青雲笑道：“對柳兄來說，一晚的功夫。”
“感謝沈哥高看，但人貴……”
“你若觀想成功，我再告訴你一件大事。”
“一言為定！”
……
翌日。
初七。
各部上衙。
柳府。
柳高升緩緩睜眼，隻覺視界內的房間，仿佛被人擦了無數遍，清楚得可怕。
“我……觀想成功了？”
智商上線後，他欣喜若狂跳下床，喊道：“沈哥，我終於……誒，人呢？”
“二少爺，”柳府管家葛姐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沈家公子子時未到，就已離去。”
“子時？”
柳高升愣了愣，嘴角漸漸上翹。
“也就是說，我一個時辰就觀想成……嘿嘿嘿，柳高升啊柳高升，你認真起來，原來這般可怕！”
禁武司。
律部。
有了昨晚開工宴的鋪墊，今日眾人上衙，立馬進入狀態。
柳高升趕至律部，從沈青雲口中得知了花滿月的行蹤，興奮得屁股都大了一圈兒。
“沈哥，你才是我義父，”柳高升拱手道，“容義子一拜！”
沈青雲樂道：“拜不拜無所謂，我隻是在想，柳兄和呂哥的喜酒，我先喝誰的。”
“哈哈，自然是……誒？”柳高升心中一動，請教道，“怕是要等呂經曆先？”
“拜托，我還是單身狗，怎知這些事？去請教廉大哥吧。”
送走柳高升，沈青雲若有所思。
“當初大人用了一夜觀想成功，稽如用了兩日，柳兄卻隻用了一個時辰……”
除了各自本身神魂強弱……
最能說明此點的，便是修行七彩陽光的時間長短了。
想明白後，他暗鬆口氣。
“至少禁武司外加各州駐地，修行數月的不下千人……”
沉吟少頃，他徑直去了仙部。
“借稽如？”秦墨染疑惑道，“自是不成問題，但青雲要他何用？”
將推廣辦公體操一事說出後，秦墨染笑道：“此事霍大人早有提及，而且各州準備得也差不多了，此刻實施，倒也合適，我隻擔心稽如有負青雲所托。”
沈青雲笑道：“稽判官資質奇佳，外加柳副斷事相助，屬下再和他交流一番，應該不成問題。”
“行，你去找他吧。”
律部後花園。
眾人排成一排，邊修行辦公體操，邊觀想大烏龜。
和沈青雲交流後，稽如思路也清晰不少。
“所謂觀想，初不必執著於精細，越是精細，你眼中所見，腦海所呈，越不得真貌……”
“觀想渺渺之舉，首重感覺，心中有感，眼中方有物，腦中方有圖……”
沈青雲全程旁觀。
兩個時辰後，麻衣盤坐於地。
沈青雲體內大陸伴隨著一道驚雷，靈力又多一絲。
拓跋兄弟和杜奎麵麵相覷。
“居然是麻衣？”
“我們沒比他少練啊……”
“而且我們境界比他高，神魂也比他強。”
“看來還是麻衣門重基礎的原因……”
……
沈青雲觀察麻衣，若有所思。
“除了重基礎，麻衣門的環境也更錘煉人的意誌……”
正想著，他體內靈力又多一絲。
扭頭一瞧，司馬青衫盤坐下來。
沈青雲笑了笑，轉身離去。
呂不閑公房。
“這是……”呂不閑看了兩眼，表情漸漸凝重，“你昨下午寫的就這東西？”
沈青雲點點頭。
“秦武無陣法防護，我認為預防天譴之殤再次上演的最好辦法，便是走出去。”
呂不閑看完後，頭發都立了起來，起身……一個踉蹌。
“呂哥，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咳，”呂不閑正色道，“我雖不懂軍事，卻也感覺你這東西很是嚇人！”
嗯嗯嗯，呂哥說啥就是啥。
沈青雲笑道：“大人不在，隻能麻煩呂哥了。”
“行……哦，這還有一份……星海？十八萬裏之外！”
呂不閑倒吸一口涼氣，腦海浮現十八個秦武並聯的震撼場景。
“不，不會太遠了吧？”
沈青雲笑道：“對修仙界而言，十八萬裏，幾日的功夫。”
“哎，”呂不閑歎了口氣，苦笑道，“沒想到我如今會操心這種……誒不對啊，幹嘛我操心，小沈你……”
沈青雲眨了眨眼：“我請了長假。”
呂不閑呆住。
連沈青雲什麽時候跑了都不知道。
“所以你放長假就放長假，”看著手裏幾分奏議，他蛋上又多了種疼，“回來作甚？嘁，還要我善良……哎，對不起了紅梅，要讓你空守閨房了。”
沈府。
灶房。
百藝坐在小馬紮上，雙拳托腮，嘟嘴打量搶自己活的少爺。
“少爺，是不是百藝哪裏沒做好？”
“開玩笑，這話誰說的？少爺我揍他！”
“那少爺為何不讓百藝來做？”
沈青雲沒回答，邊揉麵邊問道：“百藝姐想家嗎？”
屋外劈柴的周伯聞言，一柴刀下去，險些砍到手。
百藝笑嘻嘻道：“沈府就是百藝的家。”
“這樣啊，”沈青雲回頭笑道，“既是自己家，該謙讓就得謙讓，是不？”
百藝咯咯笑道：“少爺說的是。”
一頓揪片子。
配著黃花木耳番茄黃瓜的清湯，吃得雲倩倩直呼爽快。
“娘，跟您說件事兒……”
“不用說了，”雲倩倩笑道，“從今日起娘金盆洗手，此後葉子牌界隻知血手人屠，不知我沈雲氏。”
沈青雲樂了：“這可是娘自己說的啊，我可沒說。”
“不是此事？”
“嗯，禁武司又要出公差……謔！娘，”沈青雲震驚道，“您這次居然沒笑！”
雲倩倩翻了個白眼：“去去去，趕明兒娘進宮和皇後說一聲，禁武司都幹什麽吃的，老讓我兒出公差……”
搞定了老娘，沈青雲心裏既難受又鬆了口氣。
想了想，出了沈府，來到了崇明坊的搖搖獸。
“搖一百次，不用找了！”
沈青雲拍出一張小金票。
鼓鼓笑眯了眼，從懷裏爬出，坐在莽豬身上。
一直搖到下衙的沈威龍兄弟路過，沈青雲才暈暈乎乎下了豬，喊道：“爹！”
圍觀眾人立馬回頭，想看看什麽樣的人才，生出了這樣的人才。
沈威龍目不斜視，繼續前行。
沈威虎摸摸鼻子，正要跟隨……
“你留下。”
眾人視線，漸漸集中在沈威虎身上。
“二叔，怎麽了？”
沈威虎想了想，大聲笑道：“青雲啊，日後叫我二叔的時候，麻煩大聲一些，這樣顯得親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