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你提醒得對,悼文都念了還不進棺材,趕緊讓徐家配合!


    發布會以徐保兒現身講道為高潮……


    以徐保兒一動不動落幕。


    十數道人影飛掠至平台,跪行至金光前。


    稍作試探,十數位徐家族老麵如死灰,捧起盤坐的徐保兒,迅速消失。


    現場漸亂。


    楊迪手握主持詞,呆若木雞。


    “我,我還沒說價格呢……”


    待蜂巢內滿是哭嚎跪者時,他一個激靈,求助環顧,心慌慌尋找沈師弟的身影。


    “若沒沈師弟,我,我怕是要陪葬吧……”


    臨五人前,他刹了一腳。


    遍尋無果,楊迪也快哭了。


    “徐戰神化道!”


    “好端端,化什麽道啊?”


    好大一條魚!


    都他媽什麽破事兒!


    徐保兒化沒化道,誰也不確定。


    韓複跑沒影兒了,五位當家才回過神,麵麵相覷。


    可現場就在這兒擺著,不化道傻子都不信。


    “但人堂堂戰神,講個道把自己感動到獻身?鬼都不信!”


    “韓都督,發布會好端端的……”


    再度環顧現場,他臉色鐵青,心中瘋狂輸出。


    “現在的人,真是什麽謠言都敢傳。”


    現場不乏聰明人,縱對徐保兒心懷感激,也早已跑路。


    “沈公子的人?”韓複問。


    見徐邵洋毫無反應,韓複罵了句,立馬對三供奉喝道:“你去郡府!”


    韓複化風而來。


    未說完,韓複又出現在目瞪口呆的徐邵洋麵前。


    “現在的謠言,真是什麽人都敢傳……嘶!不,不會真的吧?”


    “徐郡史,立刻……媽的蠢貨!”


    “我乃韓複,爾等當認識,”韓複喝道,“速去發布會現場維持秩序,我去見你家公子!”


    他們這一跑,宛如蜘蛛吐絲,須臾之間,徐保兒化道一事,蔓延全城。


    五人點頭。


    劉當家笑完,皺眉遠眺發布會現場,喃喃道:“但方才那黑得深邃的雲……”


    呢喃未落。


    “徐,徐戰神化道了!”


    五位當家聽到了字時,傳訊的修士已飛出二十裏開外……


    “伱他媽都化道了,還能死而複生不成!”


    “振作起來!”韓複突然現身,凝聲道,“此地交給你,盡量拖延時間,我去尋沈公子……”


    三供奉麵色凝重消失。


    徐字從左邊響起。


    “公子放心,老夫知道如何行事!”


    “你好端端的講道就講道,就不要想著整活了啊!”


    韓複深吸一口氣,扭頭就跑。


    五位當家全身緊繃。


    “韓家的公子?”


    韓複心中稍安。


    “看上去,不像演的?”


    劉當家猛一激靈,眼神漸漸被驚恐占據。


    “嗬。”


    身後還跟著緝拿城內飛遁修士的官差。


    “之前沈,沈公子說,沒,沒必要動,動手……”


    客棧。


    眾死士因親眼目睹門主社死現場,往秋風不好手裏塞了好大個把柄。


    雖說有了把柄,甚至還和秦武官方達成默契,關係更近一分……


    這絲毫不影響秋風不好腳趾摳地。


    “別人都是死士了啊……”


    地位不低,忠心已到極致,我還能如何拿捏呢?


    思來想去,他抬頭掃視眾死士。


    “身為門中死士,多年兢兢業業,此番楚漢一行,爾等更是勞苦功高……”


    三位長老聽出了狡兔盡走狗烹的味道,眉心直跳,自家門主改邪歸正之前的種種往事,不斷浮現。


    “待返回宗門,便去秦武一行,負責組建修行堂一事吧。”


    說完,秋風不好長鬆口氣,笑著補上期限。


    “至於歸墟門,能不回,就不回了。”


    感謝門主……上宗特使度我門主!


    眾死士淚流滿麵,齊齊道揖,假意不舍。


    “門主,歸墟門才是吾等的家……”


    “這我知道,但好男兒誌在四方……嗯?”


    秋風不好耳朵一立,起身走到窗邊,就見修士此起彼伏飛掠而過,邊飛邊嚎。


    “戰神化道!戰神化道!……”


    秋風不好一愣。


    “何以至此啊……”


    莫非……徐保兒也表演了什麽逆天的保留節目?


    大莊園。


    君臣相互唏噓。


    秦墨矩直歎造化弄人。


    霍休暗歎時運不濟。


    哐當一聲。


    大門被推開。


    滿院子都是慌亂的腳步聲,哭嚎聲。


    君臣皺眉互視,霍休起身來到門口,側耳傾聽。


    少頃他老臉一呆,連忙搖頭,耳朵貼得更近……


    “愛卿,什麽情況?”


    “好,好像都在傳徐,徐保兒化,化道了?”


    秦墨矩腦袋一歪,歪出滿腦袋問號。


    “嗬嗬,陛下,這多半是謠……”


    霍休笑容戛然而止,緩緩抬頭看天,想起了之前沈青雲的耳語,驚駭驟生。


    “不,不會吧?!”


    伎女閣。


    滿頭大汗的韓複,一邊喘氣一邊喊沈哥不好。


    秋悲看向沈青雲,眼神……


    “姐,這是韓戰神家的公子韓複。”


    秋悲笑道:“也不是不可以跪。”


    韓複:???


    “韓前輩不要在意,這我姐,喜歡開玩笑……”沈青雲訕笑,“何事如此惶急?”


    韓複吞吞口水:“徐,徐保兒化道了。”


    沈青雲疑惑看向秋悲。


    “平日讓你多看些書,就是死了,”秋悲氣笑,旋即僵住,愕然起身,聲調高了不止三個八調,“化道?”


    沈青雲也傻了。


    韓複苦笑解釋。


    “……戰神似乎被眾修觸動,說了句爾朝聞大道,吾夕死可矣,然後……”


    “然後如何?”


    “黑雲內猛降金光,落於戰神之身,戰神一動不動,最後被徐家人抬走了。”


    沈青雲倒吸一口涼氣。


    秋悲更是被講道→化道之詭異,雷得外焦裏嫩。


    沈公子……姐弟,也有被嚇住的時候啊。


    韓複心裏暗爽,又忙道:“但我推測,多半是假的。”


    “很有可能!”秋悲回神,思緒如電,很快找到原因,“怕是想一戰功成,徹底俘獲眾修之心,隨後再借此……複活?”


    韓複比出倆大拇指。


    “沈……姐慧眼,一語中的,某也是這般想的。”


    沈青雲看看二人,又抬頭看看天,摸摸鼻子道:“既如此,怕還是會生亂,韓前輩此來……”


    “沈公子料事如神,發布會現場確實亂了,而且看上去要大亂……”


    韓複趁機說了自己的一應安排,見沈青雲沒誇自己,稍有失落,趕緊又開口。


    “對了,戰神此舉怕是突發奇想,徐家和商會都無準備,我此來特求沈公子出一良策,以安眾修之心。”


    倒也是。


    “韓前輩思慮周全,但要安撫眾修……”沈青雲想了想,“如今誰在現場?”


    “是楊總監。”


    楊師兄果真是幹大事的!


    沈青雲愣了會兒,走到書桌前,執筆飛書。


    “交給楊師兄便是。”


    韓複接過抄紙,也不看,忙道揖告辭。


    “徐保兒這又是要作甚?”韓複一走,秋悲問出疑惑。


    徐保兒……


    沈青雲苦笑道:“怕是人都沒了。”


    “現在是沒了,但不用半年就能……青雲,你什麽表情?”


    沈青雲苦歎一氣,開始調整表情。


    “畢竟死了這麽個大人物,之前沒遇到過這種場子,我先練習一下如何吊喪。”


    秋悲莞爾:“你啊,就是愛玩鬧。”


    秋悲笑。


    五小也賠笑。


    這氛圍,我也找不到悲傷的感覺啊……


    沈青雲摸摸鼻子,走了。


    他一走,五小就不笑了。


    秋悲似笑非笑道:“怎麽,這般敷衍本座的?”


    杜奎抱拳道:“宗主容稟,我感覺……沈哥不像是在開玩笑。”


    “不像開玩笑,莫非徐保兒還真化道了不成?”


    五小沉默。


    秋悲見狀,心裏咯噔一聲,憶及羅午過往,笑容漸漸消失。


    旋即她又猛搖頭。


    “說不通啊,別人講個道而已……”


    百思不得其解,她當即起身消失。


    發布會現場。


    蜂巢漸瘋。


    有悲慟亂心者。


    有無法接受亂神者。


    亦有情緒步入極端,瘋笑癲哭者。


    “我的個乖乖!”


    韓複醞釀了半晌,才鼓足勇氣,飛臨平台。


    平台上的楊迪,仗著八方數百大喇叭,不斷安撫眾修,效果不能說一點沒有,隻能說是沒有一點。


    見楊迪小腿打擺子打出了殘影,韓複心頭一軟,忙遞出抄紙。


    <divss="contentadv">“沈公子給你的,照念!”


    聽聞沈青雲名字,楊迪小腿都不缺鈣了,瞬間精神,拿起抄紙,嘴巴比腦子還快。


    “噫籲嚱!哀吾北洲戰神,天命聖智,率麾下雄傑,補北洲之裂,紉楚漢之絕,續眾修之路,益戰神之竭……”


    “北洲地界,造修行之乾坤,修無貴賤,皎北洲之平等……”


    “功有如是之大者,北洲戰神徐保兒者哉!”


    “戰神之跡兮炳如丹青,戰神之功兮配於天地!”


    “古今唯一之平道之人,是固不世出人傑所為也!”


    “戰神雖薨,其平道之誌,吾當敬仰之,傳承之,光大之!”


    ……


    一紙悼文念完。


    楊迪痛哭流涕。


    蜂巢氛圍漸統。


    一炷香的功夫,整個發布會現場,變成了隆重的祭奠之地。


    “沈公子真是好文采,好真心,好……”


    韓複還沒誇完,旁邊的三供奉忍不住打斷道:“公子,徐保兒尚未入棺呢。”


    悼念亡者,也是有規矩的。


    最明顯的一條,你得等死者入棺了,才能念悼文。


    韓複反應過來,催促道:“你提醒得對,悼文都念了還不進棺材,趕緊讓徐家配合!”


    反過來也行的?


    三供奉呆了呆,摸鼻而走。


    大莊園外。


    二秋凝立。


    秋悲懶得外放神識,直接開口詢問。


    “霍道友呢?”


    秋風不好偷聽了一陣,摸鼻子道:“正取悅秦國主呢。”


    “展開說說。”


    “諸如陛下不出手,徐保兒不可能化道,徐保兒注定隻能死在陛下手裏一類的吧……”


    霍道友,你得好好感謝本座,更露骨的一字兒沒說!


    秋悲聽了一陣,覺得沒意思,反問道:“秋風門主如何認為?”


    “那麽大個五境,北洲之主,”秋風不好撇撇嘴,“想活容易,想死……難。”


    話雖俏皮,卻也足以體現秋風不好對此事的態度。


    秋悲想了想:“之前門主曾說過,香火之道……”


    “嗬嗬,香火之道是香火之道,化道是化……”秋風不好語頓,表情漸漸凝固,“仙,仙皇?”


    “方才有人找青雲……”


    秋悲說了徐保兒化道的具體過程。


    秋風不好色變望天,驚悚輕喃:“乖乖,怕還真是……徐保兒是傻子嗎?”


    “看和誰比。”


    “你是說……沈小友?”


    “請霍道友出來吧,”秋悲深吸一口氣壓下顫栗,“他比我們清楚。”


    伎女閣。


    一個人練了兩次,沈青雲便失了興致,坐在桌旁,雙手撐下巴,小臉上全是無語。


    “哈哈,兄弟,”羅永現身,樂得不行,“恭喜兄弟,大功告成!”


    沈青雲苦笑見禮,苦道:“永哥莫要打趣,我愁得不行呢。”


    “人都化道了你還愁?”羅永無語,“要不我去看看,說不定還有搶救的機會。”


    沈青雲拱手求饒,旋即問道:“永哥,可是那位?”


    羅永不回答,隻是點點頭。


    之前他拽住沈青雲,說國運古怪一事,便是隱晦提醒。


    沈青雲了然,給霍休的耳語,提的也是這個。


    “但沒想到,劉信還真就出手了?!”


    沈青雲想著想著,居然有些氣。


    “就沒見過這種自毀城牆的,人徐前輩還說商會收益上貢呢!”


    你還把別人君臣,搞成同一賽道唯一的競爭對手了呢!


    羅永無語,想了想不對勁。


    “徐保兒對你……還有大用不成?”


    幾千萬粉絲的大v啊!


    平日裏沒事帶帶節奏,有事帶帶貨,擱哪兒都好用!


    我巴不得他長生不老!


    沈青雲哭兮兮看了眼羅永,抹淚道:“人都沒了,說這些……哎,無妨無妨,楚漢多人才,還怕無人為我所……誒?想起來了,永哥……”


    合著把戰神拿來當道具用,才是你真正的大手筆?


    羅永聽得心驚肉跳:“何,何事?”


    “之前跟你說過,楚漢有一天驕瘦子……我覺得,他必將出人頭地,可以搞一搞。”


    “啊,哈哈……”羅永爬起來就跑,“我對瘦子不感興趣,走也……”


    跑了不知多遠,羅永落了下來,蹲地上悻悻。


    “兄弟對瘦子……真是耿耿於懷啊。”


    要是……


    假如說……


    咱就打個比方……


    “萬一咱兄弟,拿對付徐保兒的手段對付……咳瘦子,瘦子又將如何應對?”


    羅永暢想一陣,隻覺臉頰瘙癢。


    伸手一摸,他媽的是淚。


    “呼,這輩子是瘦不下來了……”


    吐氣起身,正要離去,耳朵一顫,看向身側的……大莊園。


    莊園內。


    霍休被秋風不好悄悄叫走。


    秦墨矩還待繼續唏噓命運的安排……


    命運又把擅於抓時機的瘦子炅哥,帶到他身旁。


    “秦王,你跪下!”


    “你惹大禍了你知道嗎!”


    “別人苟總管看你可憐,讓你壓軸,你倒好,把徐戰神給壓化道了!”


    “還不快快自裁,莫要讓我等出手!”


    ……


    秦墨矩環顧眾人,視線最後落在炅哥身上。


    “朕從沒此刻這般,討厭過瘦子。”


    炅哥淡然一笑。


    “能讓秦王討厭,我何其榮幸,更榮幸的是,吾等不僅能借你之死逃得懲罰,甚至還略有功勞,嘿……”


    他看向同伴,樂嗬嗬道:“列位,這不得好好感謝咱秦王?”


    眾哄笑。


    “秦王在上,請受我等一拜!”


    話音落,一眾仿佛專門排練過似的,齊齊一躬……


    唯獨炅哥,躬身過程中,仿佛被誰捶了後腦勺,一拜把頭栽進了地裏。


    眾先驚愕,後回頭,看到一……大胖子。


    大胖子無視眾人,笑眯眯看著秦墨矩。


    “你運氣不錯,我也討厭瘦子。”


    說完,飄然遠去。


    暗處。


    二秋和霍休目送胖子離去。


    “這胖子,似曾相識啊……”秋風不好疑惑輕喃。


    秋悲懶得關注,看向霍休。


    “道友想得如何了?”


    “讓我捋捋,”霍休沉吟,“小沈是為找我們,才搞出什麽無線絲的……”


    秋悲淡淡道:“他也沒說無線絲這一套,隻能用來找你二位。”


    秋風不好回神,笑道:“況且沒找到不是?沈小友會不會琢磨……既然找不到人,咱就先把事兒辦了?”


    倆五境都沒辦到的,他琢磨一下就行了?


    這臉打的!


    霍休笑眯眯的:“有可能。”


    秋悲想了想:“方才青雲得知徐保兒化道,好像不怎麽開心的樣子。”


    看看!


    這是弄死敵人後該有的情緒嗎?


    霍休瞥了眼無腦吹捧沈青雲的秋風不好。


    誒?


    “化道……怎就不值得小沈開心了?”


    不像話!


    “哎,猜來猜去,不如問問沈小友,”秋風不好笑道,“兩位,一起?”


    “呃,但陛下……”


    “請他一起去?”


    霍休麻了:“走走走!”


    伎女閣。


    霍休走馬觀花……海,心情複雜。


    “想我和陛下,以老農之身,潛匿於楚漢……”


    吃的是又硬又幹的饃。


    喝的是又苦又澀的水。


    騎的是又老又瘦的牛。


    而此地,花海,洞府……


    “聽說,此前這裏住的都是伎女?”


    秋悲詫異道:“霍道友的關注點,與眾不同啊。”


    “啊,上人誤會,老夫隻是了解一下環境……”


    秋風不好讚道:“名師出高徒,秦武能有沈小友,道友功不可沒。”


    “嗬嗬,也是小沈好學,老夫也隻是隨手教授……”


    一刻鍾後。


    沈青雲麵對三位大佬,主動交代。


    “大人,屬下開始是覺得好玩兒,後想著用大喇叭講故事引大人出現……”


    此後借香火之道勾引徐保兒入股,繼而打廣告……


    “至於引來那位出手,之前屬下也想到過,”沈青雲苦道,“本以為對方有了同路人,會有知己之感,沒想到同行之間是赤裸裸的仇恨……”


    霍休聽得後槽牙都露出來了:“你還真不想徐保兒死?”


    沈青雲想了想:“人固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


    人徐保兒怎麽了,你就想著他要死得重於泰山?


    三位大佬齊齊一個後仰,遂即麵麵相覷,消化著沈青雲的超大格局。


    沒多久,霍休自覺羞恥,脫離互視,注視沈青雲。


    “我和陛下想著弄死徐保兒……”


    他倒好。


    用得風生水起。


    “老夫該怎麽誇小沈啊……”


    霍休頭疼,旋即想起一事,瞬間不頭疼了。


    “陛下,又該如何賞小沈啊!哈哈哈……”


    三位大佬收拾好稀巴爛的心情,正待誇沈青雲……


    剛平息會場之亂的韓複,又跑了回來。


    “沈公子,徐家那邊……要不要一起去?”


    沈青雲看向霍休。


    得。


    “人沒殺著,追悼會可萬萬不能缺席了……”


    霍休起身:“走,送他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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