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7章我敢說,唐經曆此戰後,將穩坐秦武軍花之名!


    “沈哥,既然不是什麽重要角色,便幹掉吧!”


    “呃,我沒意……”


    “等等!我們是天驕,貨真價實。”


    “沈哥,我這輩子還沒殺過天驕,不如……”


    “呃,柳兄請自便……”


    “等等!我叫楚尋,他叫楚覓,楚漢人大多認識我倆……”


    “抱歉,我夢裏,沒有你二人的位置!”


    我倆天驕之姿,和你的鳥夢有何關係!


    五迷三道的倆人,被鸞鳥嚇醒了,知道和鳥無法交流,便看向沈青雲。


    “此人這般醜,應該能在人間保證清醒吧……”


    楚尋咽咽口水,反倒引得逆血上湧,哇哇吐,那叫個暢快。


    沈青雲都看直了,滿腦子都是用個裝清水的盆兒接住,再撒點毛毛鹽……攪合攪合。


    “又嫩又滑的血旺,入口即化……”


    楚覓還待強撐重傷之身,幫兄弟一把。


    結果瞧見沈青雲盯著弟弟……吞口水?


    癱坐於地的他,憑空彈起,咕咚一聲膝蓋落地。


    “吾,吾二人願,願降!”


    楚尋聞言,愕然盯弟,吐血更甚。


    “他好像不太願意?”柳高升翅尖點了點楚尋。


    “鸞,鸞鳥前輩無需在意他,”大汗直流的楚覓,一巴掌拍楚尋後腦勺,把人給拍暈,“吾願奉上神魂一縷……”


    這已是修仙界最有誠意的投降之舉了。


    可惜麵前倆煉體士。


    沈青雲稍好一點,但除了直接把神魂搓成灰,也沒好的拿捏手段。


    “那玩意兒要來作甚?”柳高升大咧咧指了指屁股下麵的“梧桐木”,“雷劈的那地方,摳一塊下來吞了。”


    柳兄你認真的嗎?


    沈青雲看了眼柳高升,沒有插話,眼睜睜看著楚覓摳不知是樹皮還是腳皮的玩意兒,塞入嘴裏,囫圇入腹。


    “很好,沒想到閣下這般配合,”沈青雲蹲下身子,笑道,“勞駕天驕,自我介紹一下?”


    其實,你大可不必這般客氣的。


    被狠人注視,楚覓汗如蒸桑拿。


    “吾,吾二人乃楚漢學宮學子,歲百又七十,四,四境……”


    謔!


    比咱家殿下還牛逼?


    人鳥互視,鳥撇嘴,人……忍了下來。


    “什麽什麽就四境了?”柳高升撇完嘴,“連我一翅膀都接不住!”


    我也沒想到瑞獸鸞鳥會偷襲!


    楚覓咬咬牙:“閣下技高一籌,吾,吾心服口服……”


    這對柳兄的口了。


    沈青雲回頭一瞅,果然,鳥臉都笑出人樣了。


    “哼,”柳高升哼哼道,“看來你的天資,是點在拍馬屁上了,繼續說!”


    “是,是……”


    都不用審訊。


    楚覓竹筒倒豆子般,把所有情況和盤托出。


    “韓公子也來了?”


    沈青雲還待琢磨,鳥臉就伸了過來,一臉震驚。


    “沈哥,韓複之名,竟在我夢裏出現過!”


    “這說明什麽?”


    “說明此人,方是吾之勁敵!”


    沈青雲認真點頭。


    “屆時看到了,啥話也別說,直接揍他,抓活的!”


    打發了柳高升,沈青雲開始問。


    “你是說,這一切都是廷尉府廷尉的局?”


    “毛少府和劉宗正皆在現場,不至於是假話……”


    “目標是無線絲?”


    “是,絕,絕不敢隱瞞……”


    ……


    一陣顛來倒去的審訊,確認前後對得上,沈青雲便站了起來。


    “兵分三路,三位五境戰神跟在中路之後……”


    把楚覓提供的堪輿圖,和腦子裏的地形一對照,他開始皺眉頭。


    柳高升見狀問道:“沈哥,怎麽了?”


    “左路途徑花田戈,這倒好辦,但右路……”


    右路北洲修士,距離拒止地點就太遠了。


    柳高升一聽,便道:“這才正常,要三條路都被你算準,那事情就大條了。”


    咱柳兄大事不糊塗啊,但小事……


    沈青雲憂慮傳音:“按大人的安排,伯父在右路……”


    柳高升毛都炸了。


    距離遠,即使通知及時,那也是長途奔襲阻敵。


    不僅失了地利,更是疲軍作戰。


    “那還等啥,沈哥趕緊的!”


    沈青雲略作猶豫,重上靈舟,飛遁離去。


    出萬裏,一道傳訊符自靈舟掠出。


    這麽快?


    帝長老驚愕追視,可惜眼裏連傳訊符的殘影都未曾留下。


    觀傳訊符,可知來曆。


    “可惜以本座的神識,竟然跟不上!”


    這就不得了了。


    帝長老微微變色。


    “看來那個永哥……嗯?”


    半天不到,傳訊符飛抵麻衣門。


    秋風不好留下的四位長老,看神仙似的看著唐林淡然接過傳訊符,仿佛司空見慣。


    “這一臉的見過大世麵的樣子……”


    “有些欠揍啊。”


    “行了吧,八紘九野陣都沒反應,不是一個層麵的東西。”


    ……


    “回大人,沈哥傳訊,楚漢來敵四千餘,兵分三路,左路途徑花田戈,右路距拒止點十八萬裏左右,廷尉韓非、少府卿毛思齊,宗正府宗正劉晏三戰神尾隨……”


    殿內,眾變色。


    戰神不僅是五境,還是五境中的佼佼者。


    眾人對戰神,是有認知的。


    入天譴如入無人之境。


    秦武煉體士,戰死者無數。


    這還是戰神並未殺心大起。


    秦武第一人秦墨矩追殺戰神,重傷險死——甚至事實上,殺死徐保兒的,是另外一個六境。


    霍休老臉上,又滿是冰冷的理智。


    於禦書房外,他可一再出言相激,讓秦武軍士赴死。


    於來途靈舟之上,諸軍將帥,亦是可輕易舍去的棋子。


    此時此刻,他將自己的命,也擺在了棋盤上最顯眼的位置……


    “看上去,卻還是蒼白無力。”


    霍休閉眼少頃,複睜,平靜如初。


    “實力如何?”


    唐林忙回道:“據俘虜說,四境兩百餘,其餘皆三境。”


    這個數,除以三,亦是一把摧枯拉朽的殺刀。


    “倒看得起秦武,”霍休笑了笑,轉而問道,“怎麽就俘虜了?”


    “呃,”唐林忙道,“沈哥以鸞……鸞鳥和無相靈駒為餌……”


    “嘿嘿,這個小沈,”霍休笑出了聲兒,“俘虜的話可信否?”


    “倆俘虜自稱楚漢天驕,四境修為,歲一百六七,楚漢人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但沈哥存疑。”


    比師尊還年輕的四境?


    唐林聽得直咋舌。


    霍休疑惑再問:“為何?”


    “沈哥說隻是樣子像楚漢天驕,實力不咋地。”


    麻衣門的大光頭閆門主聞言,看向褚正。


    褚正目不斜視,上前拱手道:“霍大人,請示下!”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霍休起身朝外走去,“準備已做到了極致,接下來,拚命即可。”


    律部眾人聞言,下意識看向麻衣門眾。


    目之所見,麻衣門高層雖皺著眉,卻非不同意霍休,而是在思考如何拚命。


    杜奎想了想,緊追霍休而去,遞出一函。


    拆開一瞧,沈青雲字跡。


    再觀內容,霍休變色,沉吟少頃,歎道:“便如此吧。”


    稍時,杜奎返回大殿,走向麻衣門高層。


    “閆門主,晚輩自告奮勇,欲代門主發號施令。”


    閆門主毫不猶豫拱手。


    “杜奎小兄弟軍中將才,自當如此,戰時麻衣門上下,皆聽命於你!”


    半個時辰後,暫留此地的迷霧坊市眾散修,被請走。


    “發生了何事?”


    “我哪兒知道,高先生,高先生……”


    高石子也一頭霧水,想了想,他腳下靈尺一拐……


    “王林道友且留步!”


    王林三人,也在被請走之列。


    王林心頭本就慌,見高石子找上門來,做賊心虛地掏出纖雲令符。


    “停停停,此物已對我無用!”高石子感覺自己的格局高了不少,淡然道,“問伱個事兒。”


    “何,何事?”


    “麻衣門為何要請我們離去?”


    王林愣道:“楚漢仙朝的人找來了,這……高先生不知道?”


    高石子臉色一變:“這,這麽快?”


    “那可是楚漢仙朝……”王林歎道,“輸贏不說,這一戰下來,不知要死傷多少,麻衣門算有情的。”


    “狗日的楚漢!”


    “高前輩和楚漢也有深仇大恨?”


    “我才建好的麻衣門!”


    王林笑道:“別說有五境護宗陣法,即便麻衣門毀了,也是好事兒。”


    高石子狐疑。


    “再建一個就是了。”


    你……


    高石子聽得吐血,皮笑肉不笑道:“王林道友心有猛虎啊。”


    “哈哈,高前輩這算說對了,實不相瞞,吾有一大計,正盼著高前輩共襄盛舉……”


    <divss="contentadv">“何計?”


    “高前輩有沒興趣當秦武王朝一輩子的乙方?”


    待闡述完沈青雲賦予的能量,高石子神往不已。


    四人一合計,又把一群掌櫃叫了過來,倒是一拍即合之局。


    “也不是低估楚漢……”


    “主要是秋風門主的所作所為,把沈公子捧上了天啊!”


    “沒見鸞鳥都跟隨沈公子了嗎,這才是大勢所在!”


    “列位,正所謂患難見真情,咱要做這個唯一,當行有所為之事!”


    ……


    一陣商量,眾四散。


    一日之內,花田戈周邊宗門,皆聞此事。


    基本沒做猶豫。


    一是楚漢都上門欺負人來了,二是也都想看看新來的鄰居……


    每個宗門派出一小隊,待匯聚花田戈周邊,亦有小千的陣容。


    四散的高石子等人匯合,有些不滿。


    “高先生,為何不請纖雲閣?”


    “可能是高先生沒帶纖雲令符……王林道友,不如你跑一趟……”


    “別別別!”


    高石子那個汗啊,邊攔王林邊道:“實不相瞞,纖雲閣和……和歸墟門最近有些誤會。”


    “這我倒頭次聽說,”王林把纖雲令符收了,“但都是為沈公子辦事,長此以往也不是辦法,高前輩,您得支棱起來啊,實在不行,要不要考慮把閣主換了?”


    高石子懶得理王林,環顧周邊,再觀麻衣門所在的方向。


    “我支棱與否不重要,這一戰,麻衣門定要支棱起來啊……”


    又一日。


    無論親衛司還是麻衣門門眾,從驚惶步入平靜。


    平靜亦不能持久。


    “為何不能持久?”麻衣問道。


    杜奎解釋道:“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緊繃到戰時,或許不會崩潰,但……精氣神的損耗,是不可逆的。”


    麻衣點頭:“有道理,不如睡覺。”


    “那也要睡得著,”拓跋天結束觀想,又直挺挺倒榻上,“兩晚沒合眼了。”


    拓跋塹湊了過來:“哥,我們又不是主力……”


    “那才要命,”拓跋天喃喃道,“等我們成主力……嘿,那局麵,親衛司多半都團滅了。”


    親衛司團滅,麻衣門何在?


    麻衣聞言皺眉,看向杜奎。


    “可有法子?”


    杜奎點頭。


    “我就知道奎花……”


    拓跋天一巴掌抽飛口不擇言的弟弟,誠懇拱手:“願聞杜帥高見。”


    杜奎不語,看向角落盤坐靜修的唐林。


    麻衣三人疑惑,也看向唐林。


    唐林坐如針氈,緩緩睜眼。


    見此一幕,他拔腿就……


    被四人拖了回來。


    “有話說話,三個四境一個三境欺負我一個外鄉人?”


    “也不是刻意針對唐經曆,”杜奎扶唐林高坐主位,後退兩步拱手,“主要此事,非唐經曆不可。”


    唐林頭皮發麻,冷笑道:“吾師在此,也是一個不字!”


    “沈哥。”


    “早說不就行了?”唐林瞬間躺平,好奇問道,“何事?”


    杜奎嘴皮蠕動,蹦出一字兒:“媚。”


    不堪回首的記憶湧上心頭,唐林臉漸白,怒道:“你,你怕不是挾沈哥以令唐某?”


    四人忙勸。


    “唐經曆何故輕看吾等?這種不是人的事兒,隻有柳高升才做得出來。”


    “唐經曆,難道你就沒有重溫舊夢之迤念?”


    “最主要的是,柳高升不在,大好良機,唐經曆要抓住啊!”


    “我敢說,唐經曆此戰後,將穩坐秦武軍花之名!”


    ……


    半個時辰後。


    律部眾人出麻衣門。


    五百裏外。


    親衛司駐地。


    駐地極其簡單。


    尚未接近,唐林便被肅殺的鐵血搞得心神惶惶。


    “該說不說,修士遇到秦武軍陣,除了飛天遁地,其實不太占優啊……”


    擁有迸發氣血之法,以及沈伯父兩大殺器後,飛天遁地四字,也從修士優勢頁麵上摳了下來。


    “這就是秦武敢行區域外拒止之策的底氣了……”


    唯一的疏漏,就是三大戰神聯袂而來。


    唐林暗歎口氣,停步轉身。


    “我自去即可,你們就沒必要進去了吧?”


    杜奎正色道:“沒我引路,你進不去。”


    唐林看向拓跋兄弟。


    拓跋塹笑道:“我就想看……”


    “你邊兒去,”拓跋天扯開弟弟,認真道,“唐經曆莫要誤會,他的意思是,想看唐經曆如何以一己之力,平複眾將士的。”


    唐林看向麻衣。


    麻衣指了指腹間。


    “我有個小小的創新,媚之一舞,可否以龜甲縛結尾?”


    四人眼前一亮。


    杜奎三人齊口稱讚:“好主意。”


    唐林大罵:“人言否!”


    一個時辰後。


    唐林滿身大……汗而出。


    離軍營三裏,轉身回顧,肅殺之氣中的死氣,淡了不少。


    “也算盡了一份心吧,祝諸位武運昌隆,百戰得歸……”


    默默祝福一聲,唐林掩麵要跑,剛邁步……


    “呂姑娘,快回來,還有返場呢!”


    我他媽……


    軍營中。


    杜奎和景田相對而立。


    “寫遺書?誰他娘的主意?”


    “沈哥。”


    “沈……”景田咬咬牙,猶豫道,“如此一來,軍心恐亂,親衛司剛經大亂,怕是……”


    杜奎輕輕道:“沈哥說,他相信秦武軍士,不會因一封家書而潰。”


    糾結良久,景田方才下令。


    被退回來的唐林,還是一身俏裝,端坐帳篷內。


    “返場我能忍,”唐林小心翼翼瞅了眼帳篷角落的床,切齒道,“要是搞些不正經的,莫怪我翻臉!”


    話音剛落,一魁梧大漢掀簾入內。


    唐林驚跳起身,手都開始掐五雷訣了。


    “誒,果然是呂老師!”魁梧大漢眼前一亮,上前幾步拱手道,“呂老師大恩,不僅以舞定軍心,如今還……還能代寫家書,某感激!”


    唐林一怔:“家書?自己寫不好嗎?”


    大漢慚愧:“不識字。”


    杜奎緊跟入內,輕輕道,“唐經曆,勞煩以聲聲不息機存留口書。”


    不是返場?


    唐林悻悻落座,心裏不知是慶幸,還是……


    “請講。”


    魁梧大漢臉紅,又見是仙家手段,支吾半晌才結巴開口。


    “娘,俺二狗啊,你,你聽得到嗎?”


    唐林歎口氣抹去廢話,解釋道:“隻是記錄,得送回去才能聽到。”


    “對不住對不住,重來……”


    大漢深吸口氣,索性閉了眼。


    “娘,俺二狗啊,銀票藏在貼牆床腳外側,你摳開拿鐵鉤子一鉤就出來了,銀子分花花一半,讓她改嫁去,沒生過娃好整得很……娘,二狗不孝,在這兒給你磕頭了。”


    咚咚咚。


    震得唐林手直顫。


    再抬頭,磕完頭的大漢已起身。


    “多謝呂老師!”


    說完轉身,掀簾走人,一如來時。


    唐林怔怔目視,心緒尚未平複……


    第二人入帳。


    “國難當頭,仇寇猙獰,秦武興亡,匹夫有責,今以死戰,護兒茁壯,願兒承誌,勿忘本分……”


    親衛司軍營。


    軍士依次入帳。


    記錄本不難。


    唐林的手,卻顫到了無法控製的地步。


    到最後,咬牙都不管用,修行百餘年的淡漠,根本壓不住來自人性底層的濕潤……


    “這,這也是沈哥的主意?”


    杜奎回道:“本說用筆代寫,我想著太麻煩……”


    “你……”


    唐林抗拒許久的眼淚,最終因為人太狗,嘩啦啦落了下來。


    於親衛司家書即將壓垮三境修士道心之際……


    楚漢右路小兩千修士,也終於碰上奔襲而來的秦武大軍。


    “娘的,那小子是秦武人!”


    “嘿,你怕是說錯了,這明明是給我們帶路的……”


    “小子別跑了,過來爺有賞!”


    ……


    沈青雲依言停下,轉身一陣搜尋,記下了爺的音容笑貌。


    “我還沒見過爺爺呢……”


    惆悵生。


    殺心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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