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接羅永的儀式不顯山水。
為免秦墨矩尷尬,秋風不好甚至放棄了再見特胖使的機會,隻為秦王不會突發繞柱之舉。
走完官方流程,沈青雲便接下了招待的重任。
“也別先小店,”羅永指了指城外,惋惜道,“之前就說要來拍拍運動會,結果……”
沈青雲笑道:“確實有些可惜,但我已請兩位大拿全程拍攝記錄,永哥多少也能過過癮。”
“哈哈,但總歸不如自己親自拍啊。”
顯然,羅永老師不相信其他老師的藝術造詣。
沈青雲沒接這話,好奇道:“永哥被何事耽擱了?”
“還能是啥,”羅永似笑非笑道,“商會的事兒……誒?你卻不驚訝的?”
沈青雲樂道:“很正常,接受新鮮事物都需要適應嘛,時間長了就好。”
“你倒也想得開,”羅永感慨,少頃又補了句,“就怕楚漢朝廷不這般想。”
看來是楚漢朝廷要對商會限製了?
“但不發展到一定階段……”
沈青雲疑惑道:“商會的發展速度,是不是太快了?”
“說起這個,”羅永低聲道,“那個廷尉府的韓非,是真辦事……”
一番述說,沈青雲才知,自從韓非那裏開了口子,商會本就野蠻的生長速度,暴增數倍。
短短數月,無線絲於楚漢各州光速鋪設。
聲聲不息機、顯示器乃至數種衍生外設供不應求。
“衍生外設……”
沈青雲聽得心癢癢。
離開北洲郡城前,他隻是和楊迪提了提外設的發展方向。
話筒和顯示器的功能,能不能進一步擴充融合,他心裏也沒數。
“看來楊迪師兄,是真找準了賽道……”
沈青雲壓下好奇,問道:“朝廷的態度為何轉變了?”
“楚漢境內,局勢有些不穩……”羅永搖頭道,“這兩年,楚漢異象頻頻,大都是不太好的預兆,那個菩……且不說這個,無線絲的發展,反倒促進了反對劉信的輿論發展……”
哦,看來破浪那些星星之火,也抓住了機遇。
這事兒就沒必要細問了,且羅永也不會在意這些。
等抵達賽場,羅永興奮起來,拿出沈青雲都不能看的留影石,開工。
沈青雲就在地上一邊兒跟著,一邊聽吆喝,逛小吃攤。
“糖葫蘆喂,瞧一瞧看一看啊,體操魁首都喜歡吃的糖葫蘆喂……”
哼!
沈青雲扭頭就走。
“韭菜盒子喂,體操魁首江小白強烈推薦!”
“江小白指定飲子石榴汁兒!”
……
轉悠一圈兒,沈青雲小臉漸黑,他發現自己這個榜眼,被魁首全方位包圍。
“秦武人這麽會做生意的嗎……”
摸摸鼻子,他看到小店的攤子,忙走了過去。
走到一半,攤位上的夥計開始吆喝。
“體操魁首江小白版汾煌酒,江小白酒,不隻是酒,更是一種情懷的寄托,滋潤心頭,品嚐幸福味道……”
“好好好,連我的親兒子都背叛了我。”
沈青雲站著瞪眼看。
這一看,他發現江小魚就站小店攤位後麵。
待客人少了,江小魚和夥計一陣窸窸窣窣,隨後夥計摸出小二十兩銀子,遞給江小魚,二人握手。
“似乎還說了句合作愉快?”
用自尊換錢財……
約等於跪著賺錢!
“我沈青雲對不起外公!”
沈青雲苦歎一聲,幾步追上江小魚。
“喲,”江小魚忙拱手,“草民見過律部沈青雲……沈大人。”
沒這名頭你就不會叫我了是吧?
沈青雲笑道:“恭喜恭喜,閣下名利雙收,發家致富,指日可待啊。”
“好教沈大人知曉,”江小魚還賣起了乖,“小白踏足修途,日後耗資頗巨,再者……這都送上門的錢財,俗話說得好,天予不取,反受其咎,草民可不敢逆天而……沈大人好走。”
我好心恭喜,他還陰陽我……
沈青雲走得飛快,結果發現對麵又是冤家路窄的六小齡童,忙轉向跑路。
“誒,大姐頭,是那個吹牛的朋友!”
“追!”
半個時辰,沈青雲繞賽場八圈兒。
六小齡童累得狗喘氣,瞪著前方叉腰大笑的沈青雲。
“朋友別泡,我們是要感謝你的!”
“哈哈哈,當我三歲……要感謝就在那裏謝,我聽得見!”
“太遠了,朋友感受不到我們的誠意!”
“簡單,可以倒立感謝我!”
“青雲兄弟,你這是……”羅永飛了下來,看看對麵六個奶娃子,無語道,“你和三歲的娃也玩兒得到一起?”
沈青雲忙擺手:“開玩笑,逗他們呢。”
他這剛說完,那邊江小白就喊道:“他體操輸給我,不敢見我!”
羅永瞪眼張嘴:“青雲兄弟你……”
還說要感謝我!
沈青雲心裏咬牙,麵兒上笑嗬嗬聳聳肩。
羅永秒懂,樂道:“你這一片好意,對麵兒不領情啊。”
“哎,小屁孩嘛。”
“對麵的!”羅永嚷嚷道,“撿了天大的便宜還賣乖,趕緊回家吃奶吧,哈哈哈,青雲兄弟,走!”
沈青雲擦擦汗:“走走走……”
對麵。
五小齡童灼灼注視大姐頭。
“老大,哭不?”
“我們一哭他就得慌!”
“要不直接打滾吧,這朋友太壞了!”
“以後再也不和他玩兒了!”
……
江小白氣得磨牙,忿忿道:“走,把獎牌還給朝廷!”
“啊?”
“我要還牌麵聖!”
迎春樓……隔壁的小店。
值運動會賽事,小店生意不算火爆。
羅永和沈青雲相對而坐。
“光是聞這煙火氣,”羅永比出大拇指,“我都動了凡心了。”
沈青雲聽明白了,樂道:“所以儲物袋即使能保鮮,卻保不了鍋氣。”
“何為鍋氣?”
“哈哈,這就是專業領域了,”沈青雲叫來一位大廚,大廚笑嗬嗬道,“其實簡單,就四字兒,將糊,未糊。”
羅永一品味,眼睛發亮:“妙啊,頗得陰陽交融之道!”
“永哥這一高屋建瓴,”沈青雲感慨,“感覺世間萬物都有道的蹤跡。”
“青雲兄弟還真說對了,”羅永笑道,“修行嘛,便是發現道、接近道,最後成為道的過程……”
“這就是來自修仙界第一大宗的醍醐灌頂嗎?”
沈青雲聽得頭上不斷冒知識點+1+1+1,連忙抓住機會頻頻請教。
羅永樂道:“青雲兄弟也不算白嫖啊,就是這頓飯忒貴。”
沈青雲悻悻道:“為知識付費,理所應當,理所應當。”
“哈哈哈……”
沒多久,第一道菜上桌。
“這道菜,看似平平無奇,”羅永好奇打量,“想必不簡單?”
沈青雲介紹道:“此菜名水晶肴肉,算是一道功夫菜,永哥先嚐嚐。”
羅永點頭,夾起一片肉。
肉長一拃,晶瑩剔透,吊在空中還在蹦躂,跟護臀甲似的。
入口輕咬,他情不自禁發出一聲舒服的呻喚。
“妙,實在是妙!”
沈青雲讚道:“第一口吃白的,永哥是行家,接下來永哥可以墊點兒薑絲,蘸這個黑醋吃。”
羅永依言行事,爽感倍增。
一碟肴肉不過五六片,沈青雲隻陪吃了一片,剩下全進了羅永的肚子。
“這一道菜,又有何說法?”
“椒麻雞。”
“一股奇異的清香,光是嗅之,便有開胃之功,講究!”
“酸麻過後,便是這酸甜口的菠蘿雞丁,永哥嚐嚐。”
……
上菜不斷。
份量奇少。
吃著聊著,小店出品基本被羅永嚐了個遍。
看似菜品暴多,實則安排有序,對口味影響並不太大。
羅永過足了癮,剛抱起麵前的奶茶要嘬,就盯著牆上的菜譜,疑惑道:“仿佛還有一道……八辣麵沒吃?”
哥你最好收斂一點,我甜水麵都沒給你加辣!
沈青雲尬笑道:“永哥想見識一下的話……”
羅永也是人精,笑眯眯道:“那就下次,哈哈!”
二人就著花生毛豆,開始細聊這半年的事兒。
聊著聊著,就聊到擎天八子身上了。
“他們八個,簡直丟我的臉,”羅永罵道,“區區一魂體都抓不住。”
沈青雲忙道:“永哥,那玩意兒確實詭譎……”
“你不懂,”羅永哼哼道,“總之這次回宗,他們要遭。”
沈青雲驚道:“立了大功,這都要被宗門批?”
“功勞什麽時候都能立,”羅永肅容道,“宗門顏麵,什麽時候都不能丟!”
“哎,這可能就是修仙界第一宗門,獨有的偶像包袱了。”
沈青雲摸摸鼻子,試探道:“永哥,歸墟門疆域這邊兒……”
“開玩笑,”羅永瞪眼,“擎天宗可是名門正派,豈會株連?”
沈青雲微微鬆了口氣,想了想又試探道:“所以……什麽事兒都不會株連,對吧?”
“那肯……誒?”羅永眼皮猛跳,“青雲兄弟,話裏有話啊。”
沈青雲邊把聘請擎天八子,為禁武司旅遊大使的事給說了。
羅永聞言,險些被一口奶茶噎死。
“青雲兄弟,你也真不挑食兒。”
沈青雲驚喜道:“永哥的意思是……”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羅永笑道,“他們八個算個鳥,空了我去落個款!”
“永哥,我代表秦武億萬子民,敬你一……口!”
“哈哈……哎,”羅永一拍腦袋,“最重要的事兒忘說了,那個菩提子在麻衣門傳道,你一點兒都不擔心的?”
沈青雲疑惑道:“也沒聽麻衣說,應該不是什麽大事?”
“你也是心大,”羅永悻悻,“來的時候我去看了,麻衣門無恙,但那個菩提子的手段,絕對不能小覷,似有蠱惑人心之能。”
連麻衣都蠱惑不了……
沈青雲問道:“那個瘦子,為何來這邊兒?”
聽到沈青雲用瘦子代指,羅永高興得很。
“對,就那個瘦子,以後我也叫他瘦子,於郢都憑空出現……我也不怕丟臉,此人資質,遠勝於我……”
將菩提子降臨的場麵說了,沈青雲眉心直跳。
“踏空而來,一葦渡江?”
怕不是這修仙界真有佛教,怎從未聽人談起過?
想了想,他問道:“永哥,楚漢背後的宗門你可知?”
“你說到點子上了,”羅永正色道,“菩提子自稱西方教弟子,擎天宗有所有宗門記錄,卻絕無西方教三字!”
西方教?
沈青雲嚇了一跳。
“這可還是佛教前身啊……”
羅永狐疑道:“兄弟聽過?”
“沒,我隻是在想,西方教……莫非在西邊兒?”
西邊兒是正道老巢啊老弟!
“有可能吧,”羅永嗯嗯嗯敷衍過去,轉而道,“此人來這邊兒,肯定是劉信攛掇的,至於來意……來就找上麻衣門,怕是……總之兄弟,你要多加警惕。”
沈青雲拱手道:“多謝永哥提醒。”
“說這個……哈哈哈,來來來,給你看看寶貝……”
說著,羅永拿出一個新的留影石。
“這就是永哥可以示眾的h盤了吧……”
二人頭碰頭,開始看楚漢演藝界,猶如雨後春筍的蓬勃發展。
“嘖嘖,楊迪師兄說書愈發溜了!”
“蒙麵煉丹師?這節目誰想出來……永哥你?請受小弟一拜!”
“誒?我好像看到了熟人……”
“這個你不能看,”羅永身子一側,擋住留影石,尬笑道,“少兒不宜。”
你現在才知道……呸呸呸,誰是少兒!
“不是永哥,我剛看到熟人了。”
“不是借口?”
“永哥,你看看我的臉……”
“是我格局小了,”羅永拿出留影石,沈青雲一掃視,指著其中幾人道,“破浪的統領們。”
羅永一撇嘴:“是他們?那破浪成不了事。”
沈青雲好奇道:“永哥為何如此說?”
“真正成事的人,”羅永冷笑,“會成日流連煙花之地?”
“也是哈……”
“尤其此地,”羅永哼哼道,“大澤鄉,堪稱楚漢第一銷金窟,怕是用來造反的資源,都被他們禍禍完了。”
“等等!”沈青雲目瞪口呆,“什麽地方?”
羅永狐疑:“大澤鄉,兄弟你這反應,令愚兄遐想連綿啊。”
沈青雲耳根子都紅了。
“乖乖,原來還真有大澤鄉這個地方……”
還是個尋歡作樂之地!
“這反造得也太香豔了……”
但轉念一想,這玩意兒巧得我心癢癢。
“我到底要不要把那三個關鍵詞,索性湊齊了呢?”
見沈青雲臉紅不語,羅永乘勝追擊。
“好好好,我說我說……”沈青雲投降,思忖少頃,雙眼一亮,“我當時掐指一算……”
“等等!”羅永忙攔住,“你還會推衍天道?”
“不會啊。”
“那你算什麽東西?”
“永哥,你搞人身攻擊……”
“啊不是,誤會……兄弟等等我啊!”
二人一前一後跑回禁武司。
“還真傳道了?怎麽傳的?”
“就讓我們坐著,迷迷糊糊的,然後餓醒了,我們去吃早飯……”
“那你們對此人的看法是?”
“是個傻子。”
好強的逼意!
沈青雲一個後仰沒躲過,愣了少頃又話筒貼耳,悻悻道:“多半是了,他走了?”
“早走了。”
“去了何處?”
“好像是三國那邊兒……”
一旁的羅永好奇道:“什麽三國?”
“仨兒俗世小國,”沈青雲說了句,又和麻衣說道,“麻衣,過些日子我們就過來哈……”
“好的沈哥,我禮物給呂經曆沒?”
“我辦事,你放心,紅梅嫂子喜歡得很,還說要請你吃飯呢……”
“運動會咋樣?”
“一切都好……”
“沈哥肯定拿到體操魁首了吧?”
啪!
沈青雲果斷掛掉,一擺手:“永哥走,去落款!”
塔下。
碑前。
羅永凝神窺視五行鎖魂塔中的申屠達禮,漸漸蹙眉。
“這不太對勁啊……”
“怎了永哥?”
羅永疑惑道:“按你所說,你那一巴掌是氣血之力和神魂之力糅合而成,頂多抽散他魂體,為何看上去,他神魂本質都蕩然無存了?”
沈青雲眼裏滿是圈圈:“啥意思?”
我他娘沒事兒提這茬兒?
羅永悻悻摸鼻。
“就是說他神魂已死……”
沈青雲震驚,良久才道:“永哥,這事兒可不能開玩笑啊,你最好再仔細看看。”
“也是,”羅永凝聲道,“說不定是裝的,魔宗一百零八種魔經,都是奪天地造化的旁門異法,不能小覷……話說兄弟,你不打算找個宗門,進修一下的嗎?”
沈青雲暗喜,忙道:“秦武剛入正途,這不走不開嘛,過段時間局勢穩定,還真有興趣到遠方看看,永哥給推薦推薦?”
“那必須的,”羅永先應下,再誠懇道,“但擎天宗這一類的,兄弟就別想了。”
沈青雲笑道:“永哥忒看得起,你讓我去我還不敢呢。”
“我就知道,”羅永大樂,拍胸口打包票,“你放心,四宗以下……哦還有個天玄宗,其他宗門你隻要有興趣,那就沒問題!”
沈青雲東瞅西瞧,沒發現什麽,索性從儲物袋裏摸出一塊無字的蒼緬石碑。
“永哥你要不寫一寫……”
“哈哈哈哈……我寫!”
羅永寫的自然不是告沈青雲承諾書。
“秦武是個好地方,擎天宗羅永書!”
這廣告也太直白了!
“永哥,我隻能讚字了……”
沈青雲咬咬嘴唇,讚道:“大開大合,卻不失險峻,永哥的義薄雲天、豪爽耿直、智珠在握、胸有溝壑,都在字裏了。”
羅永樂道:“會說就多說點兒。”
“再說就假了,”沈青雲對碑愛不釋手,邊收邊笑,“待上稟陛下,選個良辰吉日,再來立碑。”
“也就是青雲你了,”羅永唏噓,“多少人求我留個墨寶,嘿,也真敢想。”
沈青雲樂道:“說起這個,有樁大生意,永哥可有興趣?”
“哦喲,”羅永驚喜道,“兄弟口中的大生意,那真的是大生意,說說。”
“五行鎖魂塔,不是還有四座塔嗎?”
羅永一愣,反應過來,臉都黑了:“你就指著我一個人薅?”
沈青雲嘿嘿笑道:“永哥參一股,每年的分紅……至少買零嘴兒的靈石,綽綽有餘了不是?”
兄弟,你不能拿我對你的平易近人,去揣度擎天宗的平平無奇啊……
“再說吧。”羅永笑了笑,轉而再看塔,“之前審訊的內容,可印證了?”
沈青雲點頭道:“秦武境內,能印證的都印證了,屬實。”
“那就妥妥的本質消亡,隻留下平生記憶……”
這麽巧的嗎?
羅永暗歎口氣,也不敢篤定申屠達禮是死是活了,想了想道:“還是按原計劃行事,先困個十天半月,我也好做些準備。”
“行,都聽永哥的。”
說完,二人轉頭看向遠處。
遠處一太監,正是秦武第一太監,豐火。
見沈青雲注意到自己,他一路小跑而來。
“豐火公公有何吩咐?”
豐火先給羅永行禮,隨後恭敬道:“沈行走,宮裏已設宴……”
“哈哈,這個就算了,”羅永笑道,“我和青雲是兄弟,在秦武便不是客,且我喜歡到處看看,莫要搞這些客套。”
沈青雲笑道:“要不這樣,永哥得空了,一起吃個便飯?”
“你安排,我先逛逛。”
羅永一走,豐火開始抹汗,猶豫道:“沈行走……”
“豐公公且安心,”沈青雲寬慰道,“永哥就這般爽快,下官正欲入宮,便親自和陛下解釋了。”
豐火如釋重負,感激道:“辛苦沈行走了。”
沈青雲去宮裏匯報一應事項時,羅永早跑出了秦武地界。
“青雲的外公,娘,爹都在,禮便是三份,唔……”
但他為何又要提家中老奴,和一侍女呢?
猶豫少頃,羅永輕笑:“無所謂了,多兩份禮物而……誒,他是不是還提了狗?雞?馬?好像還一隻小白虎……”
他都想出神了。
良久失笑。
“也就是你了,青雲兄弟。”
禦書房。
“沈行走,特……胖使還有其他囑咐沒?”
沈青雲恭敬道:“回陛下,永哥此來的目的,是遊曆秦武,除了申屠達禮一事,並無其他吩咐。”
“嗯,”秦墨矩頷首,“既如此,你便全權負責接待事宜,勿要怠慢了。”
“微臣遵旨,微臣告……”
“正好你來了,還有一事。”
“請陛下吩咐。”
“寫幾個字。”
沈青雲微愣,忙道:“不知陛下要微臣寫什麽?”
“秦武第一人。”
秦武第一人?
“哦我明白了!”
陛下知道我痛失魁首,所以打算金口玉言,為我正名!
“哎呀,陛下,微臣還有些不好意思呢。”
沈青雲微羞,但皇命在前,他也隻能深吸口氣,提筆凝神,揮墨書就五個大字。
“發揮得不錯!”
他正暗暗得意,秦墨矩大手一揮:“且去!”
不反贈給微臣的嗎?
沈青雲傻眼。
一旁的霍休忙道:“不得裝裱裝裱,快走快走。”
“啊,大人說的是,微臣告退。”
君臣悻悻目送沈青雲雀躍離去。
“陛下,他好開心的樣子。”
“像極了白小蓮離去的那一日……”
“咳咳……”
“霍愛卿,朕和你會不會太不是人了?”
“都是為了陛下的子民。”
“也是……”秦墨矩一歎,看向豐火,“把人請上來吧。”
豐火繃繃嘴,領命而去。
稍時,帶了六小齡童進房。
六小齡童根本不怵,瞪秦墨矩。
“咳,”秦墨矩肅容道,“爾等所述冤屈,朕已查明,現給爾等答複。”
江小白好歹知道拱拱手,老氣橫秋道:“草民拭目以待。”
拭目以待?
霍休趕緊捂臉。
秦墨矩眼皮跳了跳,喊道:“將字呈上來!”
倆小太監,左右拉起沈青雲剛寫的字。
“朕封你秦武第一人,如何?”
江小白小臉皺起:“陛下,草民五年前就三歲了。”
“你卻不知,”秦墨矩趕緊起身,指著左下角落款,“且看落款是誰?”
“臣禁武司律部經曆沈青雲,奉旨書?”
秦墨矩一本正經道:“榜眼親手所寫的秦武第一人,這含金量……不知八歲的江小白,可懂?”
江小白琢磨少頃,臉都笑爛了。
“嗯嗯嗯,多謝陛下為草民做主……”
“無妨無妨,快拿著你的餅回家吧。”
“有字就行,餅不要了,草民說話算話,陛下,回見!走!”
六小齡童氣勢洶洶殺出皇宮。
秦墨矩三人,在禦書房抹汗。(本章完)
為免秦墨矩尷尬,秋風不好甚至放棄了再見特胖使的機會,隻為秦王不會突發繞柱之舉。
走完官方流程,沈青雲便接下了招待的重任。
“也別先小店,”羅永指了指城外,惋惜道,“之前就說要來拍拍運動會,結果……”
沈青雲笑道:“確實有些可惜,但我已請兩位大拿全程拍攝記錄,永哥多少也能過過癮。”
“哈哈,但總歸不如自己親自拍啊。”
顯然,羅永老師不相信其他老師的藝術造詣。
沈青雲沒接這話,好奇道:“永哥被何事耽擱了?”
“還能是啥,”羅永似笑非笑道,“商會的事兒……誒?你卻不驚訝的?”
沈青雲樂道:“很正常,接受新鮮事物都需要適應嘛,時間長了就好。”
“你倒也想得開,”羅永感慨,少頃又補了句,“就怕楚漢朝廷不這般想。”
看來是楚漢朝廷要對商會限製了?
“但不發展到一定階段……”
沈青雲疑惑道:“商會的發展速度,是不是太快了?”
“說起這個,”羅永低聲道,“那個廷尉府的韓非,是真辦事……”
一番述說,沈青雲才知,自從韓非那裏開了口子,商會本就野蠻的生長速度,暴增數倍。
短短數月,無線絲於楚漢各州光速鋪設。
聲聲不息機、顯示器乃至數種衍生外設供不應求。
“衍生外設……”
沈青雲聽得心癢癢。
離開北洲郡城前,他隻是和楊迪提了提外設的發展方向。
話筒和顯示器的功能,能不能進一步擴充融合,他心裏也沒數。
“看來楊迪師兄,是真找準了賽道……”
沈青雲壓下好奇,問道:“朝廷的態度為何轉變了?”
“楚漢境內,局勢有些不穩……”羅永搖頭道,“這兩年,楚漢異象頻頻,大都是不太好的預兆,那個菩……且不說這個,無線絲的發展,反倒促進了反對劉信的輿論發展……”
哦,看來破浪那些星星之火,也抓住了機遇。
這事兒就沒必要細問了,且羅永也不會在意這些。
等抵達賽場,羅永興奮起來,拿出沈青雲都不能看的留影石,開工。
沈青雲就在地上一邊兒跟著,一邊聽吆喝,逛小吃攤。
“糖葫蘆喂,瞧一瞧看一看啊,體操魁首都喜歡吃的糖葫蘆喂……”
哼!
沈青雲扭頭就走。
“韭菜盒子喂,體操魁首江小白強烈推薦!”
“江小白指定飲子石榴汁兒!”
……
轉悠一圈兒,沈青雲小臉漸黑,他發現自己這個榜眼,被魁首全方位包圍。
“秦武人這麽會做生意的嗎……”
摸摸鼻子,他看到小店的攤子,忙走了過去。
走到一半,攤位上的夥計開始吆喝。
“體操魁首江小白版汾煌酒,江小白酒,不隻是酒,更是一種情懷的寄托,滋潤心頭,品嚐幸福味道……”
“好好好,連我的親兒子都背叛了我。”
沈青雲站著瞪眼看。
這一看,他發現江小魚就站小店攤位後麵。
待客人少了,江小魚和夥計一陣窸窸窣窣,隨後夥計摸出小二十兩銀子,遞給江小魚,二人握手。
“似乎還說了句合作愉快?”
用自尊換錢財……
約等於跪著賺錢!
“我沈青雲對不起外公!”
沈青雲苦歎一聲,幾步追上江小魚。
“喲,”江小魚忙拱手,“草民見過律部沈青雲……沈大人。”
沒這名頭你就不會叫我了是吧?
沈青雲笑道:“恭喜恭喜,閣下名利雙收,發家致富,指日可待啊。”
“好教沈大人知曉,”江小魚還賣起了乖,“小白踏足修途,日後耗資頗巨,再者……這都送上門的錢財,俗話說得好,天予不取,反受其咎,草民可不敢逆天而……沈大人好走。”
我好心恭喜,他還陰陽我……
沈青雲走得飛快,結果發現對麵又是冤家路窄的六小齡童,忙轉向跑路。
“誒,大姐頭,是那個吹牛的朋友!”
“追!”
半個時辰,沈青雲繞賽場八圈兒。
六小齡童累得狗喘氣,瞪著前方叉腰大笑的沈青雲。
“朋友別泡,我們是要感謝你的!”
“哈哈哈,當我三歲……要感謝就在那裏謝,我聽得見!”
“太遠了,朋友感受不到我們的誠意!”
“簡單,可以倒立感謝我!”
“青雲兄弟,你這是……”羅永飛了下來,看看對麵六個奶娃子,無語道,“你和三歲的娃也玩兒得到一起?”
沈青雲忙擺手:“開玩笑,逗他們呢。”
他這剛說完,那邊江小白就喊道:“他體操輸給我,不敢見我!”
羅永瞪眼張嘴:“青雲兄弟你……”
還說要感謝我!
沈青雲心裏咬牙,麵兒上笑嗬嗬聳聳肩。
羅永秒懂,樂道:“你這一片好意,對麵兒不領情啊。”
“哎,小屁孩嘛。”
“對麵的!”羅永嚷嚷道,“撿了天大的便宜還賣乖,趕緊回家吃奶吧,哈哈哈,青雲兄弟,走!”
沈青雲擦擦汗:“走走走……”
對麵。
五小齡童灼灼注視大姐頭。
“老大,哭不?”
“我們一哭他就得慌!”
“要不直接打滾吧,這朋友太壞了!”
“以後再也不和他玩兒了!”
……
江小白氣得磨牙,忿忿道:“走,把獎牌還給朝廷!”
“啊?”
“我要還牌麵聖!”
迎春樓……隔壁的小店。
值運動會賽事,小店生意不算火爆。
羅永和沈青雲相對而坐。
“光是聞這煙火氣,”羅永比出大拇指,“我都動了凡心了。”
沈青雲聽明白了,樂道:“所以儲物袋即使能保鮮,卻保不了鍋氣。”
“何為鍋氣?”
“哈哈,這就是專業領域了,”沈青雲叫來一位大廚,大廚笑嗬嗬道,“其實簡單,就四字兒,將糊,未糊。”
羅永一品味,眼睛發亮:“妙啊,頗得陰陽交融之道!”
“永哥這一高屋建瓴,”沈青雲感慨,“感覺世間萬物都有道的蹤跡。”
“青雲兄弟還真說對了,”羅永笑道,“修行嘛,便是發現道、接近道,最後成為道的過程……”
“這就是來自修仙界第一大宗的醍醐灌頂嗎?”
沈青雲聽得頭上不斷冒知識點+1+1+1,連忙抓住機會頻頻請教。
羅永樂道:“青雲兄弟也不算白嫖啊,就是這頓飯忒貴。”
沈青雲悻悻道:“為知識付費,理所應當,理所應當。”
“哈哈哈……”
沒多久,第一道菜上桌。
“這道菜,看似平平無奇,”羅永好奇打量,“想必不簡單?”
沈青雲介紹道:“此菜名水晶肴肉,算是一道功夫菜,永哥先嚐嚐。”
羅永點頭,夾起一片肉。
肉長一拃,晶瑩剔透,吊在空中還在蹦躂,跟護臀甲似的。
入口輕咬,他情不自禁發出一聲舒服的呻喚。
“妙,實在是妙!”
沈青雲讚道:“第一口吃白的,永哥是行家,接下來永哥可以墊點兒薑絲,蘸這個黑醋吃。”
羅永依言行事,爽感倍增。
一碟肴肉不過五六片,沈青雲隻陪吃了一片,剩下全進了羅永的肚子。
“這一道菜,又有何說法?”
“椒麻雞。”
“一股奇異的清香,光是嗅之,便有開胃之功,講究!”
“酸麻過後,便是這酸甜口的菠蘿雞丁,永哥嚐嚐。”
……
上菜不斷。
份量奇少。
吃著聊著,小店出品基本被羅永嚐了個遍。
看似菜品暴多,實則安排有序,對口味影響並不太大。
羅永過足了癮,剛抱起麵前的奶茶要嘬,就盯著牆上的菜譜,疑惑道:“仿佛還有一道……八辣麵沒吃?”
哥你最好收斂一點,我甜水麵都沒給你加辣!
沈青雲尬笑道:“永哥想見識一下的話……”
羅永也是人精,笑眯眯道:“那就下次,哈哈!”
二人就著花生毛豆,開始細聊這半年的事兒。
聊著聊著,就聊到擎天八子身上了。
“他們八個,簡直丟我的臉,”羅永罵道,“區區一魂體都抓不住。”
沈青雲忙道:“永哥,那玩意兒確實詭譎……”
“你不懂,”羅永哼哼道,“總之這次回宗,他們要遭。”
沈青雲驚道:“立了大功,這都要被宗門批?”
“功勞什麽時候都能立,”羅永肅容道,“宗門顏麵,什麽時候都不能丟!”
“哎,這可能就是修仙界第一宗門,獨有的偶像包袱了。”
沈青雲摸摸鼻子,試探道:“永哥,歸墟門疆域這邊兒……”
“開玩笑,”羅永瞪眼,“擎天宗可是名門正派,豈會株連?”
沈青雲微微鬆了口氣,想了想又試探道:“所以……什麽事兒都不會株連,對吧?”
“那肯……誒?”羅永眼皮猛跳,“青雲兄弟,話裏有話啊。”
沈青雲邊把聘請擎天八子,為禁武司旅遊大使的事給說了。
羅永聞言,險些被一口奶茶噎死。
“青雲兄弟,你也真不挑食兒。”
沈青雲驚喜道:“永哥的意思是……”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羅永笑道,“他們八個算個鳥,空了我去落個款!”
“永哥,我代表秦武億萬子民,敬你一……口!”
“哈哈……哎,”羅永一拍腦袋,“最重要的事兒忘說了,那個菩提子在麻衣門傳道,你一點兒都不擔心的?”
沈青雲疑惑道:“也沒聽麻衣說,應該不是什麽大事?”
“你也是心大,”羅永悻悻,“來的時候我去看了,麻衣門無恙,但那個菩提子的手段,絕對不能小覷,似有蠱惑人心之能。”
連麻衣都蠱惑不了……
沈青雲問道:“那個瘦子,為何來這邊兒?”
聽到沈青雲用瘦子代指,羅永高興得很。
“對,就那個瘦子,以後我也叫他瘦子,於郢都憑空出現……我也不怕丟臉,此人資質,遠勝於我……”
將菩提子降臨的場麵說了,沈青雲眉心直跳。
“踏空而來,一葦渡江?”
怕不是這修仙界真有佛教,怎從未聽人談起過?
想了想,他問道:“永哥,楚漢背後的宗門你可知?”
“你說到點子上了,”羅永正色道,“菩提子自稱西方教弟子,擎天宗有所有宗門記錄,卻絕無西方教三字!”
西方教?
沈青雲嚇了一跳。
“這可還是佛教前身啊……”
羅永狐疑道:“兄弟聽過?”
“沒,我隻是在想,西方教……莫非在西邊兒?”
西邊兒是正道老巢啊老弟!
“有可能吧,”羅永嗯嗯嗯敷衍過去,轉而道,“此人來這邊兒,肯定是劉信攛掇的,至於來意……來就找上麻衣門,怕是……總之兄弟,你要多加警惕。”
沈青雲拱手道:“多謝永哥提醒。”
“說這個……哈哈哈,來來來,給你看看寶貝……”
說著,羅永拿出一個新的留影石。
“這就是永哥可以示眾的h盤了吧……”
二人頭碰頭,開始看楚漢演藝界,猶如雨後春筍的蓬勃發展。
“嘖嘖,楊迪師兄說書愈發溜了!”
“蒙麵煉丹師?這節目誰想出來……永哥你?請受小弟一拜!”
“誒?我好像看到了熟人……”
“這個你不能看,”羅永身子一側,擋住留影石,尬笑道,“少兒不宜。”
你現在才知道……呸呸呸,誰是少兒!
“不是永哥,我剛看到熟人了。”
“不是借口?”
“永哥,你看看我的臉……”
“是我格局小了,”羅永拿出留影石,沈青雲一掃視,指著其中幾人道,“破浪的統領們。”
羅永一撇嘴:“是他們?那破浪成不了事。”
沈青雲好奇道:“永哥為何如此說?”
“真正成事的人,”羅永冷笑,“會成日流連煙花之地?”
“也是哈……”
“尤其此地,”羅永哼哼道,“大澤鄉,堪稱楚漢第一銷金窟,怕是用來造反的資源,都被他們禍禍完了。”
“等等!”沈青雲目瞪口呆,“什麽地方?”
羅永狐疑:“大澤鄉,兄弟你這反應,令愚兄遐想連綿啊。”
沈青雲耳根子都紅了。
“乖乖,原來還真有大澤鄉這個地方……”
還是個尋歡作樂之地!
“這反造得也太香豔了……”
但轉念一想,這玩意兒巧得我心癢癢。
“我到底要不要把那三個關鍵詞,索性湊齊了呢?”
見沈青雲臉紅不語,羅永乘勝追擊。
“好好好,我說我說……”沈青雲投降,思忖少頃,雙眼一亮,“我當時掐指一算……”
“等等!”羅永忙攔住,“你還會推衍天道?”
“不會啊。”
“那你算什麽東西?”
“永哥,你搞人身攻擊……”
“啊不是,誤會……兄弟等等我啊!”
二人一前一後跑回禁武司。
“還真傳道了?怎麽傳的?”
“就讓我們坐著,迷迷糊糊的,然後餓醒了,我們去吃早飯……”
“那你們對此人的看法是?”
“是個傻子。”
好強的逼意!
沈青雲一個後仰沒躲過,愣了少頃又話筒貼耳,悻悻道:“多半是了,他走了?”
“早走了。”
“去了何處?”
“好像是三國那邊兒……”
一旁的羅永好奇道:“什麽三國?”
“仨兒俗世小國,”沈青雲說了句,又和麻衣說道,“麻衣,過些日子我們就過來哈……”
“好的沈哥,我禮物給呂經曆沒?”
“我辦事,你放心,紅梅嫂子喜歡得很,還說要請你吃飯呢……”
“運動會咋樣?”
“一切都好……”
“沈哥肯定拿到體操魁首了吧?”
啪!
沈青雲果斷掛掉,一擺手:“永哥走,去落款!”
塔下。
碑前。
羅永凝神窺視五行鎖魂塔中的申屠達禮,漸漸蹙眉。
“這不太對勁啊……”
“怎了永哥?”
羅永疑惑道:“按你所說,你那一巴掌是氣血之力和神魂之力糅合而成,頂多抽散他魂體,為何看上去,他神魂本質都蕩然無存了?”
沈青雲眼裏滿是圈圈:“啥意思?”
我他娘沒事兒提這茬兒?
羅永悻悻摸鼻。
“就是說他神魂已死……”
沈青雲震驚,良久才道:“永哥,這事兒可不能開玩笑啊,你最好再仔細看看。”
“也是,”羅永凝聲道,“說不定是裝的,魔宗一百零八種魔經,都是奪天地造化的旁門異法,不能小覷……話說兄弟,你不打算找個宗門,進修一下的嗎?”
沈青雲暗喜,忙道:“秦武剛入正途,這不走不開嘛,過段時間局勢穩定,還真有興趣到遠方看看,永哥給推薦推薦?”
“那必須的,”羅永先應下,再誠懇道,“但擎天宗這一類的,兄弟就別想了。”
沈青雲笑道:“永哥忒看得起,你讓我去我還不敢呢。”
“我就知道,”羅永大樂,拍胸口打包票,“你放心,四宗以下……哦還有個天玄宗,其他宗門你隻要有興趣,那就沒問題!”
沈青雲東瞅西瞧,沒發現什麽,索性從儲物袋裏摸出一塊無字的蒼緬石碑。
“永哥你要不寫一寫……”
“哈哈哈哈……我寫!”
羅永寫的自然不是告沈青雲承諾書。
“秦武是個好地方,擎天宗羅永書!”
這廣告也太直白了!
“永哥,我隻能讚字了……”
沈青雲咬咬嘴唇,讚道:“大開大合,卻不失險峻,永哥的義薄雲天、豪爽耿直、智珠在握、胸有溝壑,都在字裏了。”
羅永樂道:“會說就多說點兒。”
“再說就假了,”沈青雲對碑愛不釋手,邊收邊笑,“待上稟陛下,選個良辰吉日,再來立碑。”
“也就是青雲你了,”羅永唏噓,“多少人求我留個墨寶,嘿,也真敢想。”
沈青雲樂道:“說起這個,有樁大生意,永哥可有興趣?”
“哦喲,”羅永驚喜道,“兄弟口中的大生意,那真的是大生意,說說。”
“五行鎖魂塔,不是還有四座塔嗎?”
羅永一愣,反應過來,臉都黑了:“你就指著我一個人薅?”
沈青雲嘿嘿笑道:“永哥參一股,每年的分紅……至少買零嘴兒的靈石,綽綽有餘了不是?”
兄弟,你不能拿我對你的平易近人,去揣度擎天宗的平平無奇啊……
“再說吧。”羅永笑了笑,轉而再看塔,“之前審訊的內容,可印證了?”
沈青雲點頭道:“秦武境內,能印證的都印證了,屬實。”
“那就妥妥的本質消亡,隻留下平生記憶……”
這麽巧的嗎?
羅永暗歎口氣,也不敢篤定申屠達禮是死是活了,想了想道:“還是按原計劃行事,先困個十天半月,我也好做些準備。”
“行,都聽永哥的。”
說完,二人轉頭看向遠處。
遠處一太監,正是秦武第一太監,豐火。
見沈青雲注意到自己,他一路小跑而來。
“豐火公公有何吩咐?”
豐火先給羅永行禮,隨後恭敬道:“沈行走,宮裏已設宴……”
“哈哈,這個就算了,”羅永笑道,“我和青雲是兄弟,在秦武便不是客,且我喜歡到處看看,莫要搞這些客套。”
沈青雲笑道:“要不這樣,永哥得空了,一起吃個便飯?”
“你安排,我先逛逛。”
羅永一走,豐火開始抹汗,猶豫道:“沈行走……”
“豐公公且安心,”沈青雲寬慰道,“永哥就這般爽快,下官正欲入宮,便親自和陛下解釋了。”
豐火如釋重負,感激道:“辛苦沈行走了。”
沈青雲去宮裏匯報一應事項時,羅永早跑出了秦武地界。
“青雲的外公,娘,爹都在,禮便是三份,唔……”
但他為何又要提家中老奴,和一侍女呢?
猶豫少頃,羅永輕笑:“無所謂了,多兩份禮物而……誒,他是不是還提了狗?雞?馬?好像還一隻小白虎……”
他都想出神了。
良久失笑。
“也就是你了,青雲兄弟。”
禦書房。
“沈行走,特……胖使還有其他囑咐沒?”
沈青雲恭敬道:“回陛下,永哥此來的目的,是遊曆秦武,除了申屠達禮一事,並無其他吩咐。”
“嗯,”秦墨矩頷首,“既如此,你便全權負責接待事宜,勿要怠慢了。”
“微臣遵旨,微臣告……”
“正好你來了,還有一事。”
“請陛下吩咐。”
“寫幾個字。”
沈青雲微愣,忙道:“不知陛下要微臣寫什麽?”
“秦武第一人。”
秦武第一人?
“哦我明白了!”
陛下知道我痛失魁首,所以打算金口玉言,為我正名!
“哎呀,陛下,微臣還有些不好意思呢。”
沈青雲微羞,但皇命在前,他也隻能深吸口氣,提筆凝神,揮墨書就五個大字。
“發揮得不錯!”
他正暗暗得意,秦墨矩大手一揮:“且去!”
不反贈給微臣的嗎?
沈青雲傻眼。
一旁的霍休忙道:“不得裝裱裝裱,快走快走。”
“啊,大人說的是,微臣告退。”
君臣悻悻目送沈青雲雀躍離去。
“陛下,他好開心的樣子。”
“像極了白小蓮離去的那一日……”
“咳咳……”
“霍愛卿,朕和你會不會太不是人了?”
“都是為了陛下的子民。”
“也是……”秦墨矩一歎,看向豐火,“把人請上來吧。”
豐火繃繃嘴,領命而去。
稍時,帶了六小齡童進房。
六小齡童根本不怵,瞪秦墨矩。
“咳,”秦墨矩肅容道,“爾等所述冤屈,朕已查明,現給爾等答複。”
江小白好歹知道拱拱手,老氣橫秋道:“草民拭目以待。”
拭目以待?
霍休趕緊捂臉。
秦墨矩眼皮跳了跳,喊道:“將字呈上來!”
倆小太監,左右拉起沈青雲剛寫的字。
“朕封你秦武第一人,如何?”
江小白小臉皺起:“陛下,草民五年前就三歲了。”
“你卻不知,”秦墨矩趕緊起身,指著左下角落款,“且看落款是誰?”
“臣禁武司律部經曆沈青雲,奉旨書?”
秦墨矩一本正經道:“榜眼親手所寫的秦武第一人,這含金量……不知八歲的江小白,可懂?”
江小白琢磨少頃,臉都笑爛了。
“嗯嗯嗯,多謝陛下為草民做主……”
“無妨無妨,快拿著你的餅回家吧。”
“有字就行,餅不要了,草民說話算話,陛下,回見!走!”
六小齡童氣勢洶洶殺出皇宮。
秦墨矩三人,在禦書房抹汗。(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