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若輕笑了一聲,微微搖了搖頭,她自然知道師兄是在為她好,但是事情都已經都到這一步了,她斷然不可能半途而廢的。


    “師兄,算了吧……”


    “是我自行毀掉的仙骨,我去意已決,就算是天道不知曉我也斷然是不可能再留下來的了,這人界我是必然要去的。”


    “若若!”司淵眼眶猩紅,透著說不出來的怒氣,“你為什麽非要回去呢?你為什麽如此的……冥頑不靈!”


    “如果那裏當真有你的至親至友,你回去我救他們,我也絕對不會阻攔,但是現在的情況是那裏根本沒有你人任何的親人,你都已經來這仙山千百年了,就算是最親近的一縷血脈現在也淡的沒有了,你回去做什麽?你回去又能改變的了什麽?”


    “而且,人類的社會發展有他們的自然規律,這個朝代興盛必將有一個朝代的衰敗,這是注定的優勝劣汰,你回去也救不了他們的,這些需要他們自救!”


    司淵明顯已經生氣到了極點,緊攥著的拳頭就沒有鬆開過,如果要不是顧忌她現在身體抱恙,估計這拳頭就會打到她的身上來了。


    他在恨鐵不成鋼。


    但是本來他的態度很是堅決,可是後麵說到最後,他觸及到她傷痕累累的模樣後心裏一軟,語氣瞬間便又鬆了下來。


    他坐到床榻邊,長長的歎了一口氣,“若若,你現在還小,有些事情做出了錯誤的判斷或者錯誤的想法都是沒有關係的,有我和師尊在,我們都可以替你擺平的,所以這件事情,就和之前你犯錯後一樣,過去也就過去了,我們都忘掉,還是和以前一樣生活,好嗎?”


    司淵是個怎樣的人呢……


    高高在上的,矜貴高傲的,處事一絲不苟的,做事嚴謹的,拒人千裏之外的,高冷貴氣的。


    任何一個好的名詞放在他的身上都不突兀,可是唯獨一樣,他從來都不會示弱。


    可是今天,她在他的眼底看到了……乞求。


    他在乞求她留下!


    那麽高傲的一個人,即便是麵對天界十萬天兵都能麵不改色的人,現在竟然因為這件事情在乞求她的留下。


    蘇婉若心底一顫,隨後心髒處傳來一陣痛感……


    這一瞬間,她都不明白是這具身體傳來的痛感,還是自己的這個意識傳來的痛感。


    “師兄,對不起,我還是要走的……”蘇婉若控製不住的開口道,“我知道你和師尊是為了我好,但是無論如何我都得離開的,可能這個做法是錯的,即便是錯的,我也要試試。”


    “你!!!”司淵聽到她這麽堅決,氣的閉了閉眼。


    蘇婉若輕笑了一下,伸手揪了揪他的袖子,就像是往常求他替自己摘靈果一樣,“師兄,別氣,是我自己的決定,以後不管是死是活,我都不會後悔的,你若是真的對我好的話……”


    她像是想到了什麽,彎了彎眉眼,“師兄,你以後幫我照顧阿寶吧,它雖說已經是我的靈寵了,但是我走後,它就沒有主人了,它那麽笨,悟性又不高,跟著我這些年也沒有學到什麽,說起來,我還有點對不起它,耽誤了它這麽多年都沒有長進,師兄你這麽厲害,肯定能教好的。”


    “以後阿寶就拜托師兄了。”


    司淵慢慢的睜開了眼,不知道是不是他剛才閉著的時間太長的原因,眼底有些發紅,聲音也帶著微微的顫抖,“若若,你是決心要回去了,是嗎?”


    蘇婉若點頭,“嗯,師兄你不要再勸我了,這次無論如何,我都是要走的。”


    她的語氣很是堅決。


    司淵深深的看著她,一直沒有說話。


    他不說,蘇婉若也不敢說,隻能就這麽任由他看著。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就在蘇婉若覺得要被看的抓狂的時候,突然司淵從寬大的袖子裏掏出來了一個東西,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呢,就被他戴在了手腕上。


    蘇婉若一愣,連忙抬起來一看,是一個鐲子,看著還挺漂亮的,上麵刻著複雜繁瑣的花紋。


    “師兄,你送我鐲子?我記得人界裏銀器是硬通貨,你這是在給我盤纏?”


    司淵抬手輕輕的敲了敲她的腦門,沒好氣的說道:“想什麽呢,這可不是盤纏,你無論如何都不要摘下來!”


    “這鐲子是用普通的銀飾做成的,不過這裏麵被我渡進去了一絲靈氣,就算是你已經是凡人了,沒有了仙骨,這銀飾也不會傷害於你,日後萬一遇到情況,這鐲子會護你一命的。”


    “雖說靈力不大,但是也足夠你在凡人堆裏活下去了!”


    蘇婉若這具身體似乎很喜歡這個鐲子,抬起來看個不停,愛不釋手的。


    但是蘇婉若作為一縷意識,在看到這個鐲子的一刹那,腦子一懵,整個人都冷在了原地。


    這鐲子……


    這不是她鬼門象征的鐲子嗎?不是應該是鬼門曆任家主傳承下來的嗎?怎麽會是司淵給她的?


    等等!


    如果是司淵給她的話,那應該從一開始就在她的手上,但是為什麽是後來到的她的手上?那現實生活中,一開始拿著的人又是誰?


    而且,這也和現實生活中的時間線也對不起來啊!


    就在這時,她的身體又好奇的問道:“啊?這個鐲子很厲害的嗎?那萬一要是讓別人搶走了咋辦,那豈不是就成了對付我的工具了?”


    司淵麵色從容的解釋道:“不會的,這鐲子認主,隻要是認定你了,除非你自己有能力控製它,讓它心甘情願的去別人那裏,否則,誰來都搶不走她,就算是你自己,在不能控製它的時候,也是無法取下來的。”


    蘇婉若眨了眨眼……


    更像了!


    那鐲子好像確實就是那樣的,一旦套在手上,根本無法取下來,那個洞口的大小會隨著她的手腕開始變化,就算是用蠻力都無法取下來。


    這……又一次對上了?


    蘇婉若心裏劃過了一抹的不敢相信,一時之間都不知道這是夢還是曾經真實發生的了,為什麽處處都能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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