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風雲際會在長安


    李治對於科舉的事情一直都有關注,他不了解詳細情況,卻也知天下各州的考生統計會在這幾日出來。


    看陳青兕這樣子,連一份奏表都沒有,想來也是剛剛收到消息,察覺到不對勁,便趕來匯報了,滿打滿算,也不過是半日功夫。


    隻是半日,已經想好了解決之法。


    這份遇事解決問題的應變能力,正是自己所需要的。


    陳青兕將自己想到的可能發生的問題都一一說出來。


    “最好再安排一些人手,臣盡量未雨綢繆,提前準備應對各種情況。隻是難免會有疏漏之處,需要一些幫手,作應急之用。”


    李治認真聽完,說道:“所有要求,朕都準了。還有什麽需求,也可一一說明。你年紀資曆尚淺,許多事情不好處理,可以進宮與朕說,朕為你撐腰。不管是誰,敢擋在愛卿麵前,朕都幫你解決。總之這股勢起了,那就抓住機會,隨風而上。”


    陳青兕看著麵前的年輕皇帝,高聲道:“臣遵旨。”


    李治的手段有些過激,行事不講規矩,不按常理出牌,顯得有些不靠譜。但隻要順著他的心意,幹著利於大唐的事情,他給的支持,不是隨便說說的。


    從許敬宗直接出手兒戲一般的幹掉禮部侍郎就可以看出來。


    就李治的性格,別說區區侍郎,便是尚書他都不眨一下眼睛。


    陳青兕正想告退,腦中真想到一事,忙說:“陛下,此次應考士子近乎兩萬,是不是可以擴招一些名額。從兩萬人中,選十幾二十人,未免太少。”


    李治直起了身子,以往科舉考生一兩千不等,每次科舉都入選在二十人上下。現在是兩萬人,還選十幾二十人,確實有些過了。


    “愛卿覺得應該控製多少人為好?”


    李治饒有興趣的看著陳青兕。


    陳青兕想了想,說道:“百人上下為佳。”


    李治皺眉道:“這是為何?”


    他覺得人數有些少了,多入選一些人,就多備選官員,這樣可以盡可能的壓縮士紳胥吏相互舉薦入仕的份額。


    陳青兕道:“科舉取士,非一朝一夕,是長久之事。倘若每次科舉,入取名額過多,兩三年或許看不出來,但時日一久,便會出現冗員冗官之危害,對朝廷反而不利。”


    宋朝的教訓,在史上那是血淋淋的。


    為了養活其龐大的官僚士大夫集團,大宋的百姓付出了多大的代價。


    李治感慨道:“愛卿有馬中書之風也!”


    馬中書說的是馬周,是讚陳青兕剛正不阿是個直臣。


    至於為什麽不說魏征,因為在後世魏征確實是直臣的表率。然在李治乃至於李世民心中,魏征未必真當得上直臣二字。


    魏征的能力才學當然毋庸置疑,隻是他臨終前將自己前後的諫辭,拿給褚遂良看,讓對方記錄在史書中去,又因他是太子太師輔助李承乾,又舉薦了侯君集、杜正倫為相,結果兩人一個參與謀反,另一個也涉案其中,有結黨營私的嫌疑。


    兩件事情齊發,氣得李世民推倒了魏征的墓碑,還取消了衡山公主與魏叔玉的婚約。


    盡管後來李世民扶起了魏征的墓碑,但在這對父子心中,魏征未必是直臣。


    反倒是馬周,其才其能並不亞於魏征,臨去世前,特地要回了他的一大帙書函陳事表章,親手燒掉,不求身後之名,不讓後人談論君上之失。在李治的眼中,這樣的臣子才是真正的直臣。


    科舉入選的士人越多,對於主考官來說是有一定好處的。


    <divss="contentadv">但為了未來,陳青兕卻拒絕了拿這個好處。


    李治顯然也聽進去了,但是……


    “那就一百五十人吧!”


    就是不聽。


    李治心急,步步為營的方式,並不符合他的風格。


    若不是有陳青兕一百人打底,說了理由,他都有心選三百人出來。


    陳青兕自不會跟李治爭這五十個名額,領命退去了。


    有了李治的全力支持,陳青兕行事方便許多。


    首先要解決的就是考場問題。


    兩萬有腦子的讀書人,這可不容易指揮。


    陳青兕有自知之明,所以將各地考生打亂分開。


    他在皇城四處選了吏部、禮部、工部、太常寺設置四個考場,務求做到考場相鄰的考生非同州之人。


    吏部本身就有考場,禮部、工部、太常寺的一把手尚書與寺卿麵對陳青兕征用他們場地的要求,一路開綠燈通行,沒有半點猶豫。


    百官的配合,陳青兕應對近乎兩萬考生的各項舉措得到了實施。


    隨著春闈越來越近,長安大街小巷都能看到各式各樣的讀書人。


    有的衣著豔麗,三五成群,做貴公子打扮,有的卻風塵仆仆,身上的儒士長衫打著補丁甚至漿洗的掉色,眼神中的卻充滿了對未來的希望。


    長安東門灞橋。


    自從陳青兕的一首《別劉大》,這灞橋就成了長安最負盛名的遊玩之地。


    迎客送別都在此處,是故人流湧動,擁堵異常。


    一個二十七八的青年儒士牽著一匹瘦弱的馬匹,順著擁擠的人流,來到了灞橋中央,左顧右盼。


    “懷英兄!”


    青年聽見有人叫喚自己,揮手示意。


    對麵也是一青年儒士,年紀更小一些,二十出頭,穿著白衣儒士服,意氣風發,他迎著人流,來到青年儒士麵前,給了他一個擁抱:“懷英兄,可讓我好等!早同伱說了,這裏才是你我應該呆的地方。河陽何其之小,容不得你我二人。”


    叫懷英的年輕儒士很是老成穩重,眺望遠處的長安笑道:“就當來見見世麵。”


    白衣儒士道:“懷英兄,還是如此看輕自己……”


    年輕儒士卻道:“這是人貴自知。在下早年也曾刻苦攻讀,專心致學。想著聖人賢良皆在書中,世間庸俗之事,不值一提。後來跟著父親為官一方,走南闖北,方才聖人賢良便在庸俗之事中,反而輕了攻讀,落了課業,比不上始凝兄,二十出頭,便為狀元,亦不敢與天下俊傑爭輝。”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向著輝煌的長安城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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