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算得了什麽?


    李治聽到這裏,方才露出笑意。


    武皇後見李治笑了,也跟著一並笑了。


    她如何不知李治這是利用他們武家跟長孫家的矛盾,將迫害親舅的名頭安插在他們武家身上,但武皇後並不在乎,反而樂意如此。


    隻要能夠不斷幫助李治解決難題,她這個皇後的位子就穩如泰山。


    她穩了,太子的位子也就穩了。


    對於李治安排的任務,武皇後視為人生第一要事,當天武皇後就讓自己的母親進了宮。


    楊姥在長安現在享盡榮華富貴,年歲雖長,卻是一身貴氣,早已不是給兩個兒子欺負大罵,灰溜溜的逃回娘家的弱婦人,儼然有了幾分豪門貴婦的做派。


    “見過皇後!”


    雖是母親,楊姥在武皇後麵前,還得行禮問好。


    武皇後沒有讓楊姥拜下去,快步上前扶起了她,“母親,你我母女,就不必如此了。”


    盡管楊姥時常壞事,但武皇後對自己這個母親的感情是真心實意的。


    早年受到武元慶、武元爽的虐待,楊姥都是擋在她幼小的身前,後來為了活命,領著她一路艱辛,逃回長安娘家。


    這份患難的情誼,是武皇後鐵石一般的心中,為數不多的軟肋。


    即將到了封閉宮門的時間,武皇後也不與自己母親寒暄,直接道:“母親,今夜回去以後,備下重禮,登門拜訪,聲勢要弄得大,最好是人盡皆知。”


    “好!”楊姥習慣性的一口應下,然後才道:“見了許相公,應該說些什麽?”


    武皇後拉著自己母親的手,笑道:“不用說些什麽,許相公是陛下最貼心的臣子,他知道什麽意思。你無須與他多言什麽,甚至不跟他說話也無妨,找許夫人敘敘舊便可。”


    她突然想到什麽,說道:“娘還記得趙持滿?”


    這過去了一個多月了,楊姥其實已經忘記了。畢竟這隻是她璀璨人生的一個小插曲,有大好的日子過,誰去記得那些不開心的事情。


    但武皇後這一提醒,楊姥立刻回憶起中秋燈會時候的情形。


    想到趙持滿、王方翼“咄咄逼人”的樣子,想到自己的孫女當時淒慘的模樣,當即道:“自然沒忘。”


    武皇後說道:“也不知長孫無忌此番遭難,身為長孫詮的外甥,趙持滿在不在其中。母親若是覺得心氣不順,可以跟許相公提一嘴,許相公不會吝嗇這舉手之勞……”


    武皇後太會借勢,自然李治在利用她,利用武家,那麽借助李治這個勢,給武家出出氣又如何?


    不過是順勢而已……


    楊姥心頭頓時舒暢,說道:“那太好了,敢得罪我們武家,就得要他知道厲害。”


    她眼中透著以權勢壓人的快感,說道:“那王方翼呢?這小賊種可是王賤人的堂兄,能不能一起……”


    他們武家的敵人以長孫家、王家為首。


    相比趙持滿,她更想將王方翼拿下。


    武皇後何嚐不是如此?


    趙持滿或許可恨,終究隻是長孫家的外甥,還不是長孫無忌這一係的。


    武皇後對他並沒有多大怨憤,隻是隨手給自己的母親、姐姐出氣而已。


    她真正想處理的也是王方翼,還不隻是讓對方倒黴的那一種,而是要對方死。


    但武皇後更清楚,李治給她的權,她可以用,但不能濫用。


    自己那個渾身都是心眼的丈夫不是好糊弄的……


    “王方翼,先由他。用他的事情,尋得機會,女兒自會與之清算……”


    <divss="contentadv">楊姥重重點了點頭。


    聽著女兒的吩咐,楊姥急匆匆的回府,為明天的登門拜訪,籌備禮物。


    李治、武皇後兩人很是勤儉,但他們對於武家卻很大方,三天兩頭的賞賜,各種四方貢品禮物不絕。


    楊姥很輕鬆的就準備了二十大箱禮物,這動靜之大,驚擾到了同住一府的武順。


    武順有些心疼的看著一箱箱財寶,說道:“娘親,您這是為何?到底是誰,值得我們武家如此巴結?”


    楊姥道:“是許相公,皇後特地吩咐的,她還說要給我們母子出氣,讓我們攜帶禮物去找許相公,讓他嚴懲長孫無忌的時候,將趙持滿一並處置了。”


    武順瞬間亢奮道:“這可是天大的好事。”


    賀蘭敏月是武順的親閨女,楊姥忘記了,她這個當母親的卻沒有忘。


    她並不怪蔡成華這個吐蕃細作,隻怪擋她路的趙持滿、王方翼。


    覺得如果不是他們兩人,自己的女兒不會受那般罪。


    武順追問道:“可有說如何定罪?”


    楊姥搖頭道:“沒有!”


    武順眼中閃過一絲狠厲,道:“我要他死。”


    楊姥愕然道:“至於如此?”


    武順道:“母親,您是不知道,自那夜起,敏月就受了驚嚇,常常一人發呆,像得了失魂症一樣,魂不守舍的,經常受驚。要不是趙持滿,焉有那夜之事?”


    楊姥將心一橫,道:“好,我跟許相公提一下,他會不會動手,為娘說不準。”


    武順道:“說了就行,許相公是識時務的,不會拒絕母親的。”


    兩個女人一商議,就給趙持滿定死罪了。


    第二日,楊姥大張旗鼓的攜帶重禮拜會許敬宗。


    許敬宗也毫無懸念的將楊姥請進了府中。


    楊姥特地問了趙持滿的情況。


    許敬宗對於長孫無忌此案細節了如指掌,每一個人都是他點頭才抓的,對於有沒有波及趙持滿他自是知道。


    “趙縣尉是長孫詮的外甥,長孫詮乃長孫操子,長孫操之父是長孫覽,與長孫無忌固然同為長孫家人,卻相去甚遠,暫未牽連到他……”


    楊姥頓了頓,咬牙道:“皇後極其厭惡趙持滿,希望許相公能夠除之。”


    許敬宗看著有些拘謹的楊姥,笑著說了一個字:“好!”


    許敬宗並沒有與楊姥相處太久,而是讓人將之請入內院,與自己的夫人來往。


    他當即寫了一封捉拿趙持滿的公文,蓋上了宰相大印。


    許敬宗是何許人?


    他不信武皇後會這樣愚蠢,對一個微不足道的縣尉下死手。


    但他要的就是這個結果,讓武皇後記住他許敬宗,她欠了他一個恩情。


    至於趙持滿的命,算得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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