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有事相求


    用了膳,鏡鏡依舊沒有給陳青兕與蕭妙宸相處的機會,而是拉著陳青兕跟他說著許許多多的東西。


    小家夥自知事以後就沒有見過自己的父親,但蕭妙宸每天都會跟他說陳青兕,說他父親的豐功偉業,英雄事跡,在幹為國為民的大事。


    小家夥理解不了那麽多,隻是知道自己的父親很了不起,為了保護自己跟母親,在很遠很遠的地方工作。


    陳青兕的信中也常透露對小家夥的思念。


    蕭妙宸也會一字一字的念給小家夥。


    盡管在小家夥的記憶裏並沒有任何關於自己阿耶的記憶,但在生活中“阿耶”又是無處不在。


    小家夥對於自己從未出現的阿耶累積了巨大的好奇心。


    他這一出現,就占據了小家夥的所有目光,纏著他問東問西。


    陳青兕也想彌補自己的孩子,不厭其煩的與之天馬行空的聊天,直至小家夥有了困意。


    然後叫嚷著要找媽媽了。


    盡管對陳青兕很親,可真到了睡覺的時候,還的是媽媽。


    許是習慣了跟媽媽睡,淺言、晴空想要給自家的郎君、主母創造單獨接觸的時間。


    但小家夥就是不願跟媽媽分開睡,幾句說不通,立刻施展哭嚎大法,聲音洪亮,眼淚如珍珠一般滾滾而下。


    最終隻能依著小家夥。


    但蕭妙宸也提出了條件,讓陳青兕這個爸爸一起睡。


    小家夥想了想,還是勉強同意了。


    陳青兕大鬆了口氣,就這一哭嚎,讓他之前累積的父愛都消散了,腦子裏湧現出一個“活爹”的念頭。


    好在小家夥同意他一起睡,不然怕是將他塞回去,回爐重造的念頭都有了。


    於是乎,小家夥睡在中間,陳青兕、蕭妙宸相互側著身子對望,眼神迷離,又帶著幾分克製。


    畢竟活爹就睡在中間……


    成年人,為了孩子該忍的時候,還得忍。


    陳青兕伸手繞過小家夥,抓住自己夫人的小手輕聲道:“這些年,夫人受累了。”


    蕭妙宸幸福的眯起了眼睛道:“郎君才是,郎君為了妾身跟孩兒,不遠萬裏前往百濟赴任。百濟混亂如斯,郎君卻能鎮撫海東,僅用不到三年時間,便能平倭國,安百濟,鎮新羅,著實了不起。當初得知郎君遇刺,妾身心都涼了半截。”


    這正常人對是報喜不報憂的。


    陳青兕一開始沒想著將刺殺的事情告訴蕭妙宸,免得他擔憂。


    但自從李紅清出現以後,陳青兕瞧著內心蠢蠢欲動的白月光,將自己遇刺的事情添油加醋的告之蕭妙宸。


    當初那一箭如果沒有李紅清的提醒,陳青兕並不知自己是否能躲避的開。


    但在信中卻違心的說八成凶多吉少。


    還有叛徒通過海東青傳遞消息,意圖實施斬首行動。


    此事跟李紅清並無多大關係,陳青兕也在信中說了李紅清的貢獻。


    蕭妙宸道:“好在李家娘子恰逢其會,不然妾身……”


    陳青兕忙為蕭妙宸擦去眼角淚水,說道:“一切都過去了,我現在不是好好的?”


    蕭妙宸問道:“李家娘子不知在何處?妾身想要好好謝她。”


    陳青兕道:“她本因張前輩而出現在海東,現在張前輩離世,自然留在扶餘島。”


    蕭妙宸美眸閃過一絲遺憾,對於李紅清多次出手相助,她是真的感激。


    陳青兕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不過現在還不是深入探討的時候,還想說些情話。


    活爹卻在這個時候,搓揉著眼睛,小嘴兒一扁,嗯嗯呀呀,有哭鬧的跡象。


    陳青兕還以為小家夥醒了,但活爹眼睛卻是緊緊閉著,整個人卻如泥鰍一樣,扭動。


    蕭妙宸趕忙輕拍小家夥的屁股,低聲哄著,好半晌才讓小家夥恢複平靜。


    蕭妙宸無奈一笑。


    陳青兕再次暗道一聲“活爹”,然後輕輕的說了一聲睡覺。


    許是妻兒在側,陳青兕睡的特別安穩,直到讓自己的兒子捏住了鼻子。


    見自己的父親醒來,小家夥露出了一個甜甜的微笑道:“阿耶起床了……”


    陳青兕看了看時間,這一路舟車勞頓,生物鍾罕見失效,已經過了雞鳴時分,天微微亮。


    “不多睡兒!”


    陳青兕忘記了昨夜的不快,在寶貝兒子臉上親了口。


    小家夥道:“得起床念書寫字,還要紮會兒馬步。娘親說偷懶的孩子會變的很笨,鏡鏡不想變成笨小孩。阿耶也起床,鏡鏡不想有個笨笨的阿耶。”


    “好!”陳青兕還能說什麽,抱著小家夥翻身下了床,說道:“阿耶也起床,跟鏡鏡一起。鏡鏡是聰明的鏡鏡,阿耶也要當個聰明的阿耶!”


    父子兩人興衝衝的起床梳洗。


    陳青兕讀書練刀,小家夥練習蹲馬步念書,念的自然是蒙學之首的《三字經》。


    聽著清脆生嫩的讀書聲,陳青兕整個人都有一種精神振奮的感覺。


    用了早膳,陳青兕穿上官服正打算出門前往洛陽紫微宮述職,卻得到郭廣敬登門求見的消息。


    郭廣敬是太子左衛率、上柱國、左威衛大將軍,官職很高,但並不怎麽出名。雖兼任三個武官雄職,卻並無多少軍略,反而是一位書法名家,能夠登如此高位,全憑父親郭弘道的蒙蔭。


    郭弘道善於麵相,當年與李淵一起同朝為臣,那個時候天下還未大亂。


    郭弘道就對李淵說“公天中伏犀,下相接於眉,此非人臣之相,願深自愛。”


    然後李淵果然稱帝,就覺得郭弘道特別了不起,官拜衛尉卿,加郜國公。


    郭廣敬憑借父上的這層關係,在廟堂上如魚得水,著名的官二代。


    這類人你說他有本事,身上沒有半點功績,但要說他沒能力,卻又不出錯,在自己的位子上混的有聲有色。


    陳青兕在東宮的時候,就與郭廣敬見過幾麵。當任兵部侍郎時,也跟十六衛中的郭廣敬有過工作上的往來。


    有過聯係,但是不熟,隻是點頭之交。


    “請他去會客廳!”


    陳青兕想了想,並未拒絕。


    <divss="contentadv">“陳大都督!”


    郭廣敬神態有些憔悴,踏入堂中,帶著幾分悲涼的叫道。


    陳青兕快步迎了上去道:“大將軍,別來無恙。”


    郭廣敬道:“唉,風雨飄搖,談何無恙?不說這些……在下是特地於此等候大都督的。”


    他頓了一頓,還左右看了一眼說道:“大都督可知上官兄的事情?”


    陳青兕微微頷首道:“略有耳聞。想不到短短數載,上官兄起伏於此,令人唏噓。”


    郭廣敬道:“說誰不是,某曾與他說過,讓他莫要摻和天家之事,他卻不聽……也該有此禍。”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圈微紅,顯然是氣話,恨鐵不成鋼。


    陳青兕反而有些意外,郭廣敬一個武將竟與上官儀這個文臣關係如此之好。


    他不打算摻和上官儀的事情,也沒有接話,隻是輕輕一歎,以表惋惜。


    上官儀確有才華,有今日之禍,並不冤枉,但卻是遺憾。


    郭廣敬道:“前日某於獄中見過上官兄,他倒也顯得灑脫。隻是有一憾事,希望得大都督相助。”


    陳青兕愕然道:“求我相助?”


    郭廣敬也有些意外,隻是道:“上官兄說,當今世上能幫他的唯有大都督一人。”


    陳青兕道:“上官兄是不是太抬舉在下了。陳某不過一介布衣,得天子賞識才有今日。上官兄此番受罪,憾而不冤,陳某怕是無能為力。”


    郭廣敬並不奇怪,他跟上官儀文武殊途,卻異常合契,相交多年,登堂拜母之交。


    他是為數不多了解上官儀對陳青兕那股佩服加敵意的存在。知道兩人的關係,遠不足以在這種情況下出手相助的。


    他作揖道:“上官兄知道自己在劫難逃,並不打算牽累任何人。隻是希望大都督能夠稍微照拂一下他兒媳鄭氏。”


    陳青兕有些傻眼,這照拂兒媳,什麽操作?


    郭廣敬悲涼道:“上官家與上官兄這裏已是一脈單傳,鄭氏已有孕在身,腹中男女未知。掖庭宮情況複雜,常人無法涉及。大都督有經世之才,將來必定封侯拜相,若能施以援手,感激不盡。”


    他說著深深一拜。


    陳青兕雙眸卻是一怔,都忘記這茬了,問道:“據我所知,上官庭芝隻有一子?”


    郭廣敬道:“叫上官琨兒,現今同上官兄一並入獄,怕凶多吉少。因故上官家的血脈,是否延續,便看鄭氏腹中之子了。”


    陳青兕心裏說了一句:“那沒戲了,不出意外,腹中孩子,多半是上官婉兒。”


    曆史上上官婉兒是在幼年時跟著她母親鄭氏一並入宮役使,現在曆史的進程前移,如果不受蝴蝶效應影響,多半是那個秤量天下的女相上官婉兒。


    陳青兕道:“此事確實並非難事,真有那一日,自會在力所能及之內,略盡綿薄之力。”


    這回答還是很有靈性的。


    郭廣敬愁苦的臉上卻流露出一抹笑意,道:“有大都督這句話,已經足夠。在下替上官兄拜謝大都督……”


    他說著深深作揖,長拜不起。


    陳青兕將他攙扶起來,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


    答應下來並非為了那個上官婉兒,而是這種托付,確實不難辦。


    這在廟堂為官,結善緣是很有必要的。力所能及,舉手之勞的事情,能幫便幫,利大於弊。


    郭廣敬這種二代別看沒什麽存在感,但真要他們將自身以及父輩人脈調動起來,還是很可觀的。


    “在下不打擾大都督述職了!”


    郭廣敬再三拜謝。


    陳青兕有公務在身,自不挽留,與郭廣敬一道出門,直往皇城而去。


    相比在長安的人盡皆知,陳青兕在洛陽還是有些臉生,一直抵達端門,才遇到前往皇城上值的熟人。


    相互打了一個招呼,陳青兕從端門入皇城,直往紫微宮而去。


    皇城內各部官員上下忙碌,但見到陳青兕也紛紛頓足行禮問好。


    陳青兕也沒有立大功的桀驁,一一回禮,直至則天門外。


    陳青兕讓宮門將官通報麵聖,很快便有內侍領著陳青兕前往貞觀殿。


    闊別兩年半。陳青兕再度見到了大唐腹黑天子李治。


    “臣見過陛下!”


    李治的模樣與兩年前並無異樣,還是那樣病怏怏的,加上長相酷似母親,顯得有些柔弱。


    許是如此,大多人都覺得李治並非長壽之像,在為未來做準備。


    連李治自己都是如此覺得的。


    隻有陳青兕清楚,別看李治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熬著熬著還能熬二十幾年,快六十了才死,算不上高壽,卻也比大多皇帝活得久。


    所以陳青兕是為數不多沒有瞎想的人,有皇帝的大腿不抱,腦子秀逗了才去投資皇子。


    “愛卿,快快起身!想煞朕了,無愛卿在身旁,朕就覺得渾身不是滋味。聽愛卿說高句麗大局已定,也等不及真的完事,提前招愛卿回京。”


    李治見到陳青兕顯得很高興,一點也沒有給他穿小鞋的意思,反而將自己小心眼的舉動,給出了一個合理的解釋。


    陳青兕表現出一副很感激的模樣,內心卻是不住吐槽,他比任何人都了解李治的小心思。自從在回信中拒絕李治的誘惑,他就做好了無法在高句麗戰事裏露臉的打算了。


    這也是他選擇回京的目的之一,既無法在滅高句麗的戰役中露臉,還不如回京跟武皇後鬥上一鬥。


    野心是不斷的滋長的,現在的武皇後肯定沒有想當皇帝的念頭,甚至成為呂後的想法也沒有,但隨著她的地位越來越穩固,權勢越來越重,各種念頭也會隨即滋生。


    陳青兕想要做的就是直接打消她那不切和實際的念頭想法。


    “能得陛下如此信賴器重,是臣的榮幸。”


    李治點了點頭道:“最近廟堂頗為動蕩,上官儀與前太子有所勾結一事,愛卿是否知道?”


    陳青兕見李治一出口就談起此事,有些意外,很快給予回複,“有所耳聞,今日還有人替上官儀給臣帶話呢。讓臣幫個小忙……”


    李治雙眸一凝,微微擺正了身子,漫不經意的問道:“何人?”


    陳青兕道:“郭廣敬!”


    昨天有點卡文,重新整理了一下大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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