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安到悅來茶樓的時候齊天揚已經恭候多時,見到他就趕忙起身笑著迎道:“周公子。”


    “齊公子。”周景安略一作揖,隨著他走到二樓雅間坐下,開口問道:“不知今日約周某來此所為何事?”


    齊天揚哈哈一笑,頗有些不好意思,秋日裏還拿著一把折扇把玩,顯然是為了裝風雅。


    他轉了轉折扇,招招手,身後的仆從就呈上一個長方盒子。


    “我聽說周公子一直在找一幅畫,想來能入你的眼應該是名作,所以也遣人找了找。”齊天揚不繞彎子,開門見山,眉飛色舞的模樣,“不知是不是踩了狗屎運,竟讓我給找著了。”


    周景安挑眉,看了他一眼隨後將目光放到那個盒子上。


    他尋畫的動靜不小,也是刻意沒有隱瞞,齊天揚知道並不奇怪。


    隻是他尋了有幾個月,竟被他找到了?


    齊天揚嘮嘮叨叨的說了自己是費了多大的功夫,隨後將盒子打開,把畫遞給他,笑著說:“我是個俗人,對字畫一類一竅不通,這畫在我手裏算是糟蹋了,所以今日我來把他送給周公子,也算是有個好去處。”


    周景安是丞相之子,而且還是唯一的嫡子,不知多少人想巴結,齊天揚的父親是齊國公,是個文臣,一直想和丞相打好關係,和齊天揚說讓他趁著都是同齡人與周景安走的近些。


    他找畫也是為了送給周景安的。


    周景安笑笑沒說話,接過畫緩緩展開,隨後微微一頓。


    竟然真的是《寒山夜月圖》。


    他仔細將畫看了一遍,確認就是真跡,不禁抬眸看向齊天揚,帶著幾分審視。


    “這畫齊公子是從哪裏找到的?”周景安麵上帶著笑,“周某遍尋多地都一無所獲。”


    齊天揚輕咳一聲,按照那送畫時一並帶著的紙條上所寫緩緩說道:“周公子也許是隻顧著在遠處尋找,卻忘了在腳下看看。”


    “實不相瞞,我隻派人在京城及其附近找了,並未往遠處去。”


    其實不然,他派的人都快找到江南一帶了,但是那小哥說了,想要這畫就得按紙條上寫的來。


    齊天揚說瞎話不打草稿,“這畫是在城西的一戶農家找到的,那老農警惕的很,非要我鑒賞才肯交出來,沒辦法我隻好找了懂畫之人親自去了,這才拿到手。”


    他神情自若,周景安並未看出什麽異樣。


    這得益於齊天揚為了應付他爹經常撒謊,麵不紅心不跳的,他都練出來了。


    這也是薑翎選擇齊天揚的另一個原因。


    事關這幅畫,周景安勢必會很謹慎。


    周景安還要試探幾句,卻聽那半開的窗戶外傳來爭吵之聲。


    聲音不大,但是二人均習武,五感靈敏。


    兩人神色一頓,齊天揚率先起身往窗邊去,嘴裏還說著:“這是誰在吵架啊?”一派看戲的模樣。


    周景安無奈,看人吵架實在不是他的愛好,他正要將人拉回來繼續討論畫的事,結果就聽見了沈清茹的聲音。


    他怔了一瞬,掙紮片刻不由得也看過去。


    -


    悅來茶樓北邊緊挨著的是流雲苑,是一個既能吃飯也能喝茶吃點心的聊天好去處,而且它除卻有兩層樓可供吃飯聊天之外,後麵還跟一個小院子,拆了房屋,將四周都圍成了涼亭圍廊。


    這樣就算是雨雪天氣,若想在室外賞一賞景也是非常不錯的,中間有假山,種著花草,倒也雅致。


    所以這裏是除了清風茶樓外文人墨客、閨秀女子一類人最愛去的地方。


    悅來茶樓很大,將原本的後院與前麵的二層樓打通連在一起,麵積擴大了一倍,雖不太受文人的喜愛,卻是達官貴人、生意人愛來之處。


    齊天揚二人所在的雅間在二樓,窗戶所開方向朝北,一低頭就能看見流雲苑後方小院子的景象。


    “哎?那不是沈清茹嗎?”齊天揚認出了那流雲苑小院子中站著的人。


    穿著一身青綠色羅裙,依舊是一副天山雪蓮的模樣和氣質。


    她對麵同樣站著一名女子,一襲嫩黃色齊胸襦裙,模樣嬌俏可愛。


    齊天揚微微睜大眼睛,“那是薑翎?”


    他們的窗戶開的並不大,而且在高處,沈清茹兩人側對著他們說話,並未注意這裏。


    周景安不禁皺眉,她們兩個怎麽會在一處?方才的爭吵聲是她們嗎?


    他看了一下那個小院子,除了那兩人再無旁人。


    沈清茹神情頗冷,聲音也透著一股狠戾:“薑翎,僥幸撿回了一條命就該偷偷摸摸的活著,你卻還想要與我作對?”


    聲音自下往上傳,齊天揚二人將她們的對話聽的清清楚楚。


    薑翎麵色蒼白,搖著頭,“我沒想要害你,真的,我以後都不會再和你作對了。”


    “嗬。”沈清茹冷笑一聲,“你不過是個琴棋書畫樣樣不通的莽夫之女,卻高高在上像是有多高人一等,次次刁難侮辱我。”


    沈清茹神情越發瘋狂,眸中的厭惡與憎恨一覽無餘,將往日的侮辱之詞盡數安在薑翎身上。


    薑翎往後退,她好怕怕哦~


    “你以為你是個什麽東西?還敢肖想周景安?你拿什麽與我爭?簡直是癡心妄想!”沈清茹的聲音忽的拔高,十分尖利刺耳,全然不是先前的婉轉動聽。


    齊天揚偷偷瞟了一眼旁邊的當事人,內心無比激動,他可是來著了,這戲好看!


    周景安察覺到了齊天揚的視線,看著窗外的兩人眉頭愈發緊皺。


    這真的是沈姑娘嗎?


    怎麽會......如此模樣,和他之前看到的完全不一樣。


    他正愣神,卻見沈清茹揚手就要打薑翎,他的手倏地握住窗欞。


    薑翎反應不慢,往後躲去,手指頭都沒挨著,卻在後退的時候踩到假山旁邊的石子,身形不穩就跌坐在地上。


    她的手撐在地上,仿佛被嚇壞了一般動彈不得,仰頭看著她,顫聲道:“你讓人假扮山匪將我打了一頓又推下山崖,我命大才沒滾下去,我已經知錯,以後都不會這樣了。”


    “真的,沈清茹,我已經聽你的話了,我以後盡量不出現在你麵前,也聽你的遠離周景安,再也不和他見麵說話。你別殺我,也別害我父母,我求你了。”


    齊天揚聽清薑翎的話後驚的罵了一句,“沈清茹要殺薑翎?!還用她父母威脅她?”


    周景安也十分震驚,原來是這樣嗎?所以薑翎病愈後見到沈清茹和他才會是那副害怕的樣子?


    他的心裏有些異樣,卻還是有些不敢相信沈清茹會是這樣心狠手辣的人。


    今日之事著實有些巧,他隱隱感覺是有人在背後推動,好讓他看見這一幕。


    “你別過來,我爹給我的侍衛去幫我買東西馬上就回來了,你現在走還來得及。”薑翎聲音發抖,卻還是在爭取時間般與她周旋。


    她接著說:“還有宛瑛和安安,她們與我約定今日在此見麵,應該快到了。”


    沈清茹不屑的哼笑一聲:“你的侍衛?他們自身都難保,哪裏還顧得上你?”


    “還有吳宛瑛和程安,她們也該死!你們三個就下去團聚吧。”


    薑翎麵色大變,驚恐的看著她:“是你?!是你故意散出消息說金鑲玉店鋪要限量賣出罕見首飾,好讓我遣人去買對不對?還有宛瑛她們,你把她們怎麽樣了?”


    “哇,這沈清茹好算計啊。”齊天揚嘖嘖歎道。


    周景安微微皺眉,怪不得她會被堵在這裏,分明上次宴會還帶著兩個侍衛的。


    沈清茹不想再和她廢話,“行了,該送你上路了,等你到了陰曹地府再找我報仇吧。”


    她朝後一招手,方才一直候在圍廊下的兩個黑衣人就走了出來。


    齊天揚再次驚的爆了粗口:“她還帶了殺手!”躲在圍廊下剛才竟沒看見。


    眼見著那兩個殺手得了沈清茹的命令拎著刀就快步上前,寒光閃閃,殺意迸現。


    齊天揚擼起袖子就要翻窗而下英雄救美,卻見身側一陣風吹過,旁邊哪還有周景安的影子。


    齊天揚:?


    嘶——


    這小子不會是去幫沈清茹埋屍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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