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


    日上三竿。


    秦贏鑽出被窩,打開窗。


    一股凜冽的寒風灌了進來,他連忙將窗戶合上。


    “外麵降霜了。”


    隔著窗紙看外邊。


    街上行人少了很多。


    路兩旁落了些白的,應該是霜。


    江南的深秋已讓人寒意深厚,冬至剛到寒霜也從不失約,準時準點的落了。


    看了一眼還賴在被窩裏的關月嬋,秦贏沒忍心叫她,輕手輕腳穿好衣服,便推門離去。


    “殿下。”


    老黃一如既往地守在門外。


    “狐文遠已押入古城大牢。”


    秦贏點了點頭,隨口問道:“吃了麽?”


    老黃搖搖頭。


    “那走吧,路上吃。”


    秦贏隨便洗漱一番,穿了身玄色的貂裘大衣,便撐著傘頂著漫天飄霜出了門。


    這霜雖不是雪,卻也非常冷。


    籠罩在大街小巷上,一眼看去朦朧虛幻,好似身處夢境之中,這讓秦贏忍不住放慢腳步。


    “來江南光顧著辦事了,一直沒機會欣賞江南美景。”


    “都說江南煙雨好春色,雖然沒看到春景,但這冬景也不錯。”


    漫步在街中,秦贏微笑著說道。


    “不知帝都是不是也下雪了。”


    老黃躬身,道:“殿下可是想皇妃了。”


    “想啊。”


    秦贏眼前似浮現出仙兒那張絕美溫柔的臉,搖了搖頭,他笑道:“她這麽久也沒給我寫信,肯定是怕前方戰事吃緊,不忍打攪我。”


    老黃聞言,說道:“殿下大捷,朝廷上下已然知道,我想皇妃的信在路上了,不日便到。”


    秦贏當然也希望是這樣。


    古代最不方便的就是運輸。


    車馬慢,沒有手機網絡,想見的人相隔千裏,一封信要等多少天。


    加上他到了江南實在太忙了,也沒工夫寫信回去。


    戰事焦灼,看似他步步為營穩紮穩打,實則要是呂鳳聰明一點,或者說他能跟範術不內鬥,恐怕這一戰就很艱難。


    隻能說打仗,真是天時地利人和。


    如今脫出空閑身來,倒是越來越想念帝都。


    “老黃,坐下吃點東西吧。”


    秦贏看到路邊一小攤,鍋爐正冒著熱氣。


    “來兩碗麵,上一壺熱茶。”


    攤主眉開眼笑伺候著,很快就端上來兩碗熱騰騰的麵條。


    秦贏不客氣吃了一大口,湯鮮味美,果然還是這街邊的小攤子最好吃。


    “殿下為何對那狐文遠這麽在意?”


    老黃沒有動筷,低聲詢問。


    “總感覺那家夥有什麽秘密。”


    秦贏一邊吃,一邊說道,“狐文遠雖然不是官,但好歹也是門閥的人,又是狐平雲的什麽?奶公?”


    “他這人,也算有一點身份,不至於為了李二河這種垃圾貨色專門跑一趟。”


    “李二河說他是狐平雲的摯友,我看不是,他這種貨色入不得狐平雲的眼,最多算是他的跟屁蟲。”


    “狐文遠特地來救,救的肯定不是人,也許是李二河身上的某種東西。”


    聽到秦贏的分析,老黃恍然大悟。


    他也想起了,當時李二河確實提過“那個”。


    至於“那個”是什麽,狐文遠沒有說,李二河也沒有說,但肯定不是普通的東西。


    “快點吃,吃完去大牢。”


    ……


    古城大牢。


    兩名獄卒一邊烤著火,一邊嗑瓜子。


    “放我出去……”


    “你們聾了,敢關押我。”


    “我是狐文遠,我是狐大將軍的奶公,我是狐家的管事,你們這幫王八蛋吃了熊心豹子膽啊,敢關我。”


    尖銳刺耳的聲音,在這古城大牢裏回蕩。


    “大哥,要不咱們放……放了?這可是狐家的人。”


    一名年輕獄卒試探性詢問。


    狐文遠已經喊了很久。


    獄卒也不傻,在天府城發生的事他都知道,明白這人的確來頭不小。


    “放什麽放!”


    對麵嗑瓜子的老獄卒把殼扔了他一臉,冷哼道:“這可是九皇子的人昨夜送來的,說了讓他坐牢三年,誰敢放?”


    “你怕門閥就不怕皇子啊?你有鐵打的腦袋麽?”


    聽得他訓斥,年輕獄卒縮了縮脖子,不敢再說什麽。


    可就在這時。


    門外有一人頂著漫天飛霜緩步而來。


    他手持油紙傘,霜落滿了傘頂。


    兩名獄卒看到了他。


    待得再近,便看真切了。


    那布滿白霜的傘下,緩緩露出一張臉來,容顏如畫,眸光冷傲,修長的體態披著雪白的貂裘,似與這天地融為一體。


    腰間佩刀彎如月,說不出的俊逸英貴。


    那是一個男人,長發如墨,膚白勝雪。


    他很美——美這個詞似乎是用在女人身上,可此時此刻,用在他身上卻也更加貼切。


    “狐文遠在麽?”


    這男生女相的俊美人兒開口詢問。


    聲音也極好聽,磁性而不低沉。


    “在。”年輕獄卒鬼使神差開口。


    他竟默默吞咽口水,身下有了動靜。


    當覺察到這一點,年輕獄卒滿臉尷尬,暗罵自己癡人。


    在見到這絕美俊哥之前,他不理解為何會有人沉迷龍陽之好。


    ——現在他明白了。


    “我接他回去。”


    男人走了進來。


    兩名獄卒麵前火盆驟然熄滅,一股衝天寒氣襲來,忍不住顫抖。


    不知是外麵的風霜太冷,還是這男人腰間的彎刀冷。


    “這位公子,你恐怕不能如願。”


    老獄卒見多識廣,並未失態。


    他站起來,臉色不善的道:“狐文遠是重犯,在監三年,少一天都出不去。”


    俊美男人輕笑,冷咧的眸子中閃過一抹不屑,“我不是來與你商量的。”


    一股恐怖至極的殺氣釋放開來。


    老獄卒一驚,正要拔刀。


    錚!


    一道寒芒自上而下,從他眉心穿過,往下直到地麵。


    “師傅!”年輕獄卒驚吼。


    可下一刻,寒芒同樣穿過了他的眉心。


    同樣是從上到下。


    那先前還站在門口的俊秀男人,此時已到了他們的身後。


    這身法詭異,叫人看不清。


    噗嗤……


    兩人身體同時向兩邊錯開。


    溫熱的血流遍地麵,人無聲無息便死了。


    “我這刀很快,你們不會痛的。”


    俊秀男人彎刀回鞘。


    “公子漠,是不是公子漠?”


    牢裏又傳來狐文遠的尖叫。


    他似乎聽見聲音就知道來人是誰。


    “真是個廢物!”


    名叫公子漠的俊秀男人厭嫌的冷哼一聲,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救不了李二河還把自己搭進去。”


    順著大牢階梯往下,公子漠見到了被關押的狐文遠。


    眼神更加鄙夷了。


    這廢物,居然被打成皮開肉綻,這一臉淒慘的模樣,簡直丟狐家的臉。


    “快救我出去!”


    狐文遠見救星,欣喜若狂。


    “東西呢?”


    公子漠伸手向前,“李二河身上的東西呢?別說你沒拿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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