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浮屠上前,將他鎖住。


    舞留宸咆哮:“憑什麽抓我!”


    舞甫閣怒道:“住手,快放開他!”


    說著,快步上前怒視秦贏,“好,就算我這件事做得不光彩,我女兒你帶走吧,但殺人這筆賬怎麽算?”


    他眼眸環伺周圍,躺下的屍體少說五六十。


    培養死士可不容易。


    闖入我家,殺了這麽多人。


    今天不給個解釋,絕不善罷甘休。


    舞甫閣眸底寒氣逼人,眼神如鷹鷲狠厲,惡毒無比的低吼道:“悔婚歸悔婚,殺人歸殺人。”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光天化日之下私闖民宅,殺我的人,你不付出點代價,老夫枉為人。”


    “別以為漢帝寵信你,你就翻了天!”


    “大不了上京告禦狀,老夫乃門閥之主,一封彈劾上去,文武百官皆會響應,要你償命也不是不可能。”


    舞甫閣是氣狠了。


    他活了這麽大歲數,還沒被人這麽收拾過。


    簡直就是騎臉輸出。


    反正今天是撕破臉了。


    這女兒以後,權當沒有生過。


    你們盡管成親快活去吧。


    但,今天這闖宅、殺人不給個滿意說法,天王老子來了也沒用。


    夫人趕緊上前來,緊張道:“老爺……算了吧,這事還是不要鬧大……”


    舞仕成也勸道:“算了爹,這是咱們不對在先,就……就此打住吧。”


    舞甫閣見他們向著外人,瞬間勃然大怒,吼道:“算什麽算!都住嘴!”


    這是對錯的事?


    這是麵子的事!


    我堂堂門閥之主,居然被人殺到家裏來。


    傳出去,我威嚴何在?


    秦贏掃了一眼遍地屍體,道:“我今天來,除了接我媳婦兒,也是來辦案的。”


    舞甫閣怒極反笑,“辦案?辦什麽案,辦案有官府,關你什麽事!”


    秦贏淡淡的道:“我接到密報,你府裏有人通敵賣國。”


    這話一出,舞甫閣瞬間傻眼。


    隨之,大聲咆哮:“去你娘的!秦贏你少給老夫扣帽子,我府上無人通敵賣國!”


    通敵賣國啊!


    這罪名,那是要誅九族的。


    “你說說,誰通敵賣國!證據何在?”


    舞甫閣氣得肺都快炸了。


    在他看來,秦贏不過是在為殺人找借口罷了,通敵賣國?他可是漢朝的貴族啊。


    通敵賣國對他有什麽好處?


    大漢江山在,他的地位權力才能在。


    秦贏冷笑抬手一指,“通敵賣國的漢奸,就是他。”


    舞留宸麵色一凝,隨之臉色鐵青。


    秦贏指的,正是他。


    舞留宸大怒,“什麽漢奸,你在汙蔑我!”


    秦贏蔑笑,“你是漢人,私通關外匈奴,盜賣我大漢軍機情報,還不是漢奸?”


    舞留宸急得冷汗直流,破口大罵,“我沒有!我沒有做過。”


    秦贏可不搭理他,漠然道:“我接到密報,舞留宸是漢奸,這才帶兵來拿人,誰知道被你的死士阻擋。”


    “為防止漢奸聞風逃跑,我隻能一路殺進來。”


    “老丈人,我這個解釋,你可滿意了?”


    這話一出。


    在場的舞家之人,個個都傻眼。


    舞留宸,居然是漢奸?


    舞甫閣陰沉著老臉,“證據呢!信口雌黃,真當可以隨便潑人髒水!”


    秦贏道:“搜一下就知道。”


    舞甫閣沉默片刻,道:“仕成,你跟著去搜,別讓人暗中做什麽手腳。”


    舞仕成點了點頭。


    秦贏派出兩名鐵浮屠,跟著他去舞留宸的房間。


    舞甫閣眼眸深邃,“秦贏,你到底是怎麽知道的這件事?誰告訴你,我要把女兒嫁給留宸的?”


    要將女兒嫁給舞留宸,這件事也就昨晚才說過,絕沒有外傳。


    他秦贏究竟是怎麽知道的?


    秦贏道:“這就不用你管。”


    “嶽父大人,你不該這麽對我的,既然你下手了,真的別怪我心黑。”


    舞甫閣一愣,心黑……什麽意思?


    他心頭咯噔一下,旋即明白了什麽。


    他忽然看向秦贏身邊的老黃。


    隻見後者似笑非笑。


    舞甫閣隻覺一陣寒意湧上全身。


    很快地。


    去搜查的人回來了。


    舞仕成臉色凝重,走到親爹麵前。


    “爹,咱們怕是……得好好解釋一番了。”


    聽到兒子這話,舞甫閣心涼了半截。


    而下一刻。


    鐵浮屠帶回來的東西,更讓他差點雙腿發軟。


    兩名鐵浮屠,一人捧著彎刀。


    另一人,則是捧著虎賁吊墜。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這兩樣物件赫然是匈奴之物。


    “殿下,這兩樣物件,都是從舞留宸居住房間搜出來,證據確鑿,他私通匈奴。”


    鐵浮屠回稟道。


    舞留宸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臉色唰的變成慘白,“不,我沒有……我沒有……”


    他看向舞甫閣,眼神極度恐懼,噗通跪下乞求,“舅舅,我沒有啊,我不是漢奸……救我,您救我啊。”


    他傲氣全無,卑微得猶如一條狗。


    他是真的怕了。


    通敵賣國,當漢奸。


    這罪名,扣誰,誰就死。


    就算他是門閥的人,也活不了。


    “我沒有,我沒有做過啊。”


    “我真的沒有做過!”


    舞仕成歎了口氣,道:“留宸,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我親眼看到鐵浮屠在你房間床底下,搜出這兩樣東西。”


    “證據確鑿,你抵賴也沒用。”


    舞留宸呼吸急促而淺,仿佛隨時都會停止,他的雙手顫抖著,在極力克製著自己的恐懼,


    “我沒有,你們相信我……”


    他的狡辯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舞甫閣老眼一閉,臉上的每一寸神情都顯得痛苦,心裏已經明白了,這是秦贏的手段。


    真是好狠,好黑啊。


    竟然扣了這麽大一頂帽子。


    但他知道又能怎樣?


    東西在舞留宸房裏搜出來,證據確鑿。


    他根本沒辦法替舞留宸解釋,今天死了這麽多人,他也沒法追究。


    秦贏是有備而來,打著辦案抓漢奸的名頭。


    難道還能阻攔他?


    而且這回,舞家還得去向朝廷解釋,為什麽家族裏會有漢奸。


    這回可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打碎牙齒咽肚裏。


    舞甫閣老臉難看,硬生生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你夠狠,手也夠黑,老夫領教了。”


    秦贏咧嘴一笑,白牙森森,“老丈人,你可能對我有誤解,我可不是什麽好人呐。”


    這話一出。


    舞甫閣老臉止不住抽搐。


    秦贏大笑,“告辭了,老丈人。”


    說完,他抱起無清秋大步離開。


    舞留宸撕心裂肺大吼,卻被鐵鏈無情鎖住,拖死狗一樣,在舞家所有人目光中,硬生生被拖走。


    舞仕成走過來,看著親爹那張比吃了大糞還難看的臉,無奈一歎,“爹,他本來是您女婿,是我妹夫,現在倒好了,成仇人。”


    舞甫閣心裏也後悔,可錯已鑄成,說什麽也沒用。


    望著遍地屍體,他真是欲哭無淚。


    舞甫閣無奈長歎,“這小子跟漢帝完全不一樣,他要是以後當皇帝,得罪過他的人,可沒活頭了。”


    秦贏今日這舉動,無疑是給他狠狠上了一課,真是無毒不丈夫。


    門閥從來不怕強者,也從不懼心狠手辣。


    但……如果一個人同時具備心狠手辣,殺伐果斷,並且極其腹黑,那這人簡直就是門閥的噩夢。


    舞留宸想給他戴綠帽子,他更狠,給舞留宸戴了一頂黑帽子。


    現在要殺要剮,都看秦贏心情。


    舞家有氣能怎麽著。


    難道你們還準備為一個漢奸出頭?


    這真是明擺著要殺你的人,還讓你無從抵抗,眼睜睜看著,過後還得鼓掌說殺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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