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九皇子秦贏!”


    “投降不殺!”


    “立刻放下兵器,跪地受綁!”


    秦贏卯足了力氣大喝。


    聲浪滾滾,席卷四方。


    這滿天飄雪似也為之一顫。


    然而。


    這幫人聽到秦贏的身份。


    竟是一點也不驚訝,仿佛早就認識他,沒有任何放下兵器的跡象,臉上浮現出一抹死誌。


    秦贏立刻意識到了什麽。


    最近他幹的這些事,使得自己凶名在外。


    人送外號“秦人屠。”


    這些人不敢投降,他們生怕自己放下兵器,立刻就會被殺豬一樣屠了。


    橫豎都是死。


    不如拚死一搏。


    一念至此。


    秦贏當即說道:“我以漢帝的名義起誓,投降者不殺。”


    “我知道你們都是兵,都是為大漢打仗流血的將士,你們也知道劫運官鹽是什麽罪。”


    “明知故犯,一定有不得不做的理由,是錢的事?如果是,我可以幫忙!”


    “大家都是漢人,又同為軍人,隻要你們願意配合,我可以不殺人!”


    秦贏說到這裏時,那些人已經動搖了。


    劫運官鹽,無非就是為了錢。


    如果有選擇可以不用死,誰也不會上趕著去投胎啊。


    眾人心裏糾結。


    到底是信其有,還是拚死一搏。


    秦贏突然眼神猙獰,殺氣騰騰。


    “機會隻有一次,如果你們不把握住,那我就隻能下令,殺光你們!”


    “既然都認識我秦贏,那就應該知道我行事作風,我對敵人凶狠殘忍,絕不講半點情麵。”


    “你們是打算做我的敵人,那就繼續拿著刀!”


    這一番先禮後兵,軟硬兼施之下。


    很多人立刻扔了刀劍長矛。


    秦贏在這裏,鐵浮屠也在這裏。


    他們根本沒有任何勝算。


    “你……你能起誓嗎?如果你殺降,你就不得好死,全家死絕!”


    有人說話了。


    秦贏看了過去。


    竟然是那個被老黃生擒活捉的百戶。


    在這刹那間。


    鐵浮屠眾人,都投去了淩厲的殺意。


    那年輕的百戶嚇了一跳,隻覺得有無數看不見的刀鋒,將他全身穿透。


    那種冷和痛,深入骨髓。


    在這種極度可怕的注視下,他想要逃跑,可老黃卻死死按住。


    蒼老的眼神深邃如海,卻多了幾分憐憫。


    這年輕人,說錯話了!


    分不清主次輕重。


    讓殿下起誓,還是起這種惡毒的誓言。


    你什麽身份?


    你有什麽資格?


    你現在不過是殿下腳底的螻蟻,他甚至不需要用力,就能把你碾成碎末。


    這種情況下,能保留一命已經是萬幸。


    你卻,要他起誓?


    你這是在作死!


    秦贏瞥了他一眼,並未回答他的問題。


    而是淡淡的道:“劫官鹽的事,是你的主意?”


    年輕百戶此時,已嚇得幾乎虛脫,連連點頭。


    他雖然也是軍人,但豈能與鐵浮屠這樣的戰場狠人相提並論?


    在諸多殺人的目光之下,心理防線全部崩潰,問什麽他就說什麽,絲毫不敢撒謊。


    “我來之前,已經拿到了最近押送官鹽死亡的名單,一共五十三個人。”


    “也就是說,你手上欠著五十三條無辜人命,這你認不認?”


    那年輕的百戶臉色唰的變得慘白。


    他本想說不是。


    但,在秦贏這雙鷹隼般的眼眸注視下。


    他怕了,渾身都在發抖。


    “是,我認!”


    話音落下。


    砰!


    秦贏抬手就是一槍。


    子彈穿中了他眉心,從後腦勺穿出。


    頭顱幾乎完全炸開,血液腦漿四濺。


    這血腥一幕。


    嚇得眾人惶恐不已。


    “你…你說了投降不殺!”


    “你言而無信!”


    “你還是要殺我們……”


    眾人騷亂,驚恐之聲四起。


    但很快就被趙虎,田戰等人鎮壓下去。


    秦贏擦了擦槍口,漫不經心的道:“我說的是投降不殺,他並沒有投降,所以我想殺就殺。”


    “怎麽,你們有意見?”


    這話一出。


    眾人啞口無言。


    他們是投降的俘虜。


    可…百戶大人不是。


    他是被老黃一招製服的。


    本質上說,他不是俘虜,而是戰利品。


    既然是戰利品,那他就沒有人格尊嚴可談。


    秦贏要他死,他就得幹脆去死。


    “我說過的話依然有效。”


    “你們不會死,但怎麽處置得看我心情。”


    “你們這裏,最大的官跟我進來。”


    秦贏說完,轉身走進了帳篷裏。


    如此一幕,嚇得眾人不知所措。


    他們不知道,進去了之後會有什麽後果。


    “快選個人出來!”


    趙虎提刀走過來。


    “大…大人,我就是。”


    一名年輕人伸出了手。


    “你是?”


    趙虎將他抓出來,眼神凝視,質問道:“你長得不像漢人,你叫什麽名字?”


    他長得的確不像漢人。


    應該說,這些人都不怎麽像漢人。


    要說五官容貌,更偏向於西域人。


    不過保留了漢人的膚色,頭發也是黑色。


    看著像是混血人種。


    “小人名叫蔑兒乞。”年輕人顫聲道。


    趙虎瞪眼,冷哼一聲,“果然不是漢人!”


    蔑兒乞連忙擺手,慌張為自己辯解:


    “我是漢人,我隻是有匈奴的血統,我娘是漢人,我在大漢的土地上出生,我接受的是漢人的文化。”


    他很害怕別人說他不是漢人。


    尤其是在這種情況下。


    漢人還能說三分好話,如果是外族,那可就真的一點情麵都沒有了。


    絕對是話都不帶多說的,直接一刀兩斷。


    “滾進去!”


    趙虎踹了他一腳,後者連滾帶爬趕緊進營帳。


    他對這些隻有一半漢人血統的雜種可沒什麽好臉色,西域人狼子野心,把他們那裏的鬼東西賣到中原來。


    不知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


    營帳裏。


    蔑兒乞很懂事地進來就跪下,額頭緊貼地麵,不敢抬頭直視秦贏。


    “名字。”


    “年齡。”


    “軍中職位。”


    秦贏冷漠說了三句話。


    蔑兒乞深吸一口氣,強行鎮定下來。


    “小人蔑兒乞。”


    “年二十八歲。”


    “在狼騎先鋒營中,擔任總旗。”


    百戶之下為總旗,剛才百戶大人已經死了,那他就是這支隊伍裏最大的官。


    秦贏眼睛微眯,雙眸射出淩厲之色。


    “狼騎…狐平雲的狼騎?”


    蔑兒乞連忙磕頭,“求殿下饒命,小人正是狐大將軍部下。”


    秦贏麵不改色,內心卻是驚訝了幾分。


    沒想到,還真是一條大魚。


    再看蔑兒乞這五分西域人長相的臉,也就不奇怪了,五萬狼騎都是選用外族人。


    最多的是匈奴血統。


    這類人天生擅騎射,天生的騎兵。


    似乎匈奴除了當騎兵,別的也不會做。


    沒想到,居然是狼騎。


    並且還是先鋒營。


    曆來,先鋒營也被稱作死士營。


    一旦打仗,他們就是衝在最前麵的部隊。


    死亡率將近八成。


    活著回來的兩成,也都廢了。


    因此先鋒營必須都是精銳猛士,而且俸祿是其他營的兩倍,陣亡撫恤金是其他營的三倍。


    按道理說,先鋒營的人不差錢。


    可是,他們為什麽,還要冒著夷三族的風險搶劫官鹽,要知道,先鋒營戰死還能算烈士。


    劫鹽被斬,這算什麽?


    恐怕連個墳包都不配有了。


    秦贏質問道:“狐平雲下的令?”


    蔑兒乞眼中閃過一抹猙獰,連忙道:


    “不……不是他,是我們自願這麽做的,但這一切的起因都離不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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