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百姓對這些世家的不滿,似乎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讓李羨之這樣一問,所有百姓心裏的怒火,都炸出來了。


    尤其是來徐州經商的商人,讓這些家族壓榨的,更是連夜逃跑。


    三大家族將山東壓榨的,民怨沸騰,所施行的政策,簡直與大唐的國策,背道而馳,可話又說回來,大唐的政策,確實會損害這些家族的利益。


    而李羨之所做的,也是為了不讓這些世家強大起來,而威脅到皇帝的權力。


    但目前來看,不好好整治一番這些家族,這些家族似乎是有些蹬鼻子上臉,太將自己當回事了。


    在這個世界上,誰捏著兵權,誰就是老大。


    李羨之轉身看了眾人一眼,振聲說道,“放心,用不了多久,三大家族,將從徐州地圖之上抹去。”


    說罷,李羨之便是朝著客棧之外走去。


    如果說,先前他想鏟除掉三大家族,還要找些借口,可現在,山東之地的三大家族,聯合本地的士族鄉紳,都對他貼臉開大了,這還用尋找什麽借口嗎?


    整個徐州的百姓,就是他剿滅三大家族的依據。


    “流水的皇帝,鐵打的世家,果不其然啊!”


    “這些家夥,想要將家族的人,塞進朕的朝廷之上為官,說得好聽些,要輔助朕治理好國家,其實!就是想要分化皇權,讓自己家族強大。”


    “可朕…絕不吃這一套。”李羨之眼睛微眯。


    世家之禍,當真是恐怖。


    大寧皇朝,便是被世家架空了權力,最後!便是導致自己覆滅的。


    “主子,咱們接下來去哪?”蚩金龍詢問道。


    “咱們不能留在城內了,去城外的鄉鎮吧!”


    “朕要到下邊去看看。”


    “對了,太白,朕方才讓你派出暗衛,調查地方,調查的怎麽樣了?”


    “可有發現?”李羨之問。


    李太白立即說道,“主子,不瞞你說,還真有大發現。”


    “正如您所預料的那樣,這些三大家族,暗中收攏北寧國殘將殘兵,這些人都是不滿北寧突然亡國之輩,讓三大家族如此一招,紛紛響應。”


    “主子也明白,當初咱們放走的北寧國將士,高達一二十萬,這要是讓三大家族的人,將軍隊收攏起來,再借他人之手,裏應外合,我大唐怕是又要亂了。”


    嗬嗬~


    李羨之冷冷一笑,“這些個牛鬼蛇神,還真是不夠安分。”


    “也罷,將國內這些個蛀蟲,通通都清理掉之後,朕方能安心麵對四方蠻夷。”


    而等李羨之等人走了之後,客棧裏邊的眾人,方才哄鬧起來。


    “這…這家夥到底是誰啊!竟然有如此大的口氣,竟還想將山東三大家族都給抹掉,這是何等的口出狂言啊!”


    “我覺得…便是大唐皇帝陛下來說,也未必敢說這樣的話吧!”


    “也難說啊!咱們的皇帝陛下,能打出這樣的成就,可著實是頗為不凡的,興許,咱們的皇帝陛下,隻是放任三大家族不管,可並非是害怕呀!”


    “胡說八道,流水的皇帝,鐵打的世家,怕是無人可以撼動吧!”


    ……


    是啊!要消滅三大家族,可是要牽扯到許多人。


    而且!家族還把持著決定的賦稅,一般的皇帝,還真是不敢動這些家族之人。


    踏踏踏…


    就在這時,外邊傳來一陣鐵甲的聲音。


    是三大家族的族長,可都來了。


    並且,手裏還拿著畫像。


    為首之人,正是山東第一大族的族長盧銘,他的目光,在客棧內環視了一周,客棧的老板,立馬屁顛屁顛的走了過來。


    “盧…盧族長,您怎麽來了?”客棧老板驚呆了。


    就算自己兒子被人打了,就算是打死了,這三人也絕對不會出麵,而且還是同時出麵,這就很好人好奇,今日鬧事的那些人,到底是什麽身份。


    “那些人呢?”盧銘冷冷的問道。


    “快說。”盧銘身後一個大漢,立馬吼道。


    客棧老板使勁搖頭,“不…不知,他們已經走了。”


    “出城去了,不過!他們剛走不久,若是追…還能追得到。”


    而盧銘則是將一幅畫像,直接拿了出來,放在客棧老板的麵前。


    “見過他嗎?”盧銘問道。


    “是他,就是他。”


    “盧族長怎會有此人的畫像?”客棧老板詫異道。


    嗬嗬…


    盧銘將畫像給收了起來。


    臉上的表情又複雜,又是非常凝重。


    “此人是倭人的重要人物。”


    “諸位也知道,這個倭人,向來與我東南邊疆的百姓,有血海深仇,這幾日,本族長發現,有倭人的密探,已經潛入青、徐各地打探,我盧某人,身為大唐之人,豈能讓這倭人,在咱們大唐的土地上,如此肆無忌憚。”盧銘一副慷慨大義的模樣。


    讓人看了,即便是假的,現在也成了真。


    “原…原來方才打人的是倭人啊!難怪敢肆無忌憚的對三大家族的公子動手。”


    “也隻有倭寇那群畜牲,才會如此囂張,真該將這群倭寇,通通殺掉才是。”


    ……


    有人頗為義憤填膺。


    不過,那客棧老板,也是見識過不少人,明擺著是能看出盧銘是在騙人。


    而且,方才來的那些人,那可是正兒八經的中原人口音,怎麽可能是倭人。


    仔細一想之後,他就覺得細思極恐,說不定,來的那些個人,身份不一般,盧銘想要將這些人都給殺了。


    那些個見過大世麵的商客,自然也是能看出一些端倪來,但無人敢說,畢竟!他們可不敢得罪盧銘等人。


    等盧銘出去之後。


    其餘兩個家主,趙傑、秦德便是圍了過來,並小聲詢問。


    “盧家主,確定是李羨之嗎?”趙傑問道。


    哼~


    盧銘冷哼一聲,“是不是李羨之,已經不重要了。”


    “如果是……那就是李羨之,自尋死路,非要往而來,自討苦吃;如果不是,殺了也不虧,就當是倭寇,將其處決了便是。”


    “兩位,蕭江愚蠢,不要山東這個地方,那咱們要又何妨,那金人也要南下,正是咱們起事的大好機會。”


    盧銘所想的,自然不是立馬就吞並了整個大唐,而是一點點將大唐蠶食掉。


    因為,唐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橫掃天下,此間!唐軍自然是有些戰鬥力的,所以!他也不確定,能不能一次性擊敗唐軍。


    “盧兄真是英明!”


    “能不能成就大業,就靠盧兄的了。”兩人反正是跟在盧銘的身後跑。


    “好,秦兄、趙兄,你二人去暗中調集積蓄起來的兵馬。”


    “他們並未走遠,我去追李羨之,到處都是咱們暗探,他…應該走不了。”盧銘說道。


    “盧兄所言甚是!”


    說罷,兩人便是前去調兵。


    然而,盧銘等人的舉動,都在暗衛的掌控之中。


    李羨之當然沒有離開,他什麽場麵沒有見過。


    隻是,當他來到徐州城外的一座村落時,村子裏邊的場景,讓人大為震驚,按理說,他的國策施行下去,百姓的生活,自當是更好了,可眼前這座村子,百姓依舊過的頗為艱難。


    甚至,比北寧國治下時,還要淒慘許多。


    “進去看看。”李羨之來到一座草屋前,這草屋倒是還能見到嫋嫋炊煙。


    而李羨之數人,直接來到籬笆牆外,便是見到房屋的門口,坐著一個男人,一個穿著髒兮兮的小女孩玩這個手裏的竹蜻蜓。


    “這位仁兄,你好,我們是路過的商客,能不能在你家吃口便飯。”李羨之喊道。


    坐在門口的男人,頓時渾身一哆嗦,醒了過來,朝著籬笆外看去。


    隻是,見到李羨之一行十二人,有帶刀的,還帶著這般多漂亮的女人,一陣恍惚,又瞬間變得頗為為難起來。


    “吃什麽吃,我家裏人,一個瘸腿的,兩個在家等死的老人,都指著我一個女人吃飯,哪有糧食招待你們?”這時,廚房裏邊做飯的女人,氣衝衝的走了出來。


    而男人則是示意女人不要亂說話,畢竟人家帶著刀呢!


    “你拽我做什麽?飯都要吃不上了,還怕他們帶刀的,今天就算縣太老爺來了,我也這樣罵。”


    “這樣的生活,老百姓如何能過得下?”女人怒氣衝衝的。


    可…百姓的反應越是激烈,越是讓李羨之憤怒,其他地方都在有條不絮的進行改革,可隻有徐州,反而還在倒退。


    李羨之已經徹底起了殺心。


    “這位嬸子,如今唐皇當政,國策清明。”


    “且,今年大唐皇帝陛下,與青、徐、豫之地,都減免了賦稅,爾等也大秋收了一次,這不至於窮的連飯都吃不起吧?”


    哼!


    女人冷哼,“是…唐國的國策是好,可是…那些家族,卻是無視了國策,欺壓百姓。”


    “我家夫君,聽聞今年官府,會發放過冬的糧食,我家夫君前腳剛去,後腳便是被官府的人,將腿打斷,丟出了官府。”


    “還有你們這些個商人,最好也是小心一些,那些個氏族,對商人下手極重。”


    嘶…


    李羨之倒吸了一口涼氣。


    在他看來,徐州之地,還算富庶,就算不收賦稅,官府也能自給自足,可這些家族,將這麽多糧食強征而去,便是將徐州所有的糧倉都打開,恐怕也堆積不下吧!


    難不成…這些山東氏族,真要當這出頭鳥,造反大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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