率先說話的,乃是一個文儒之人,隻是!他頭發頗為飄逸,看著無比放蕩不羈,語氣也是頗為狂妄,其在諸多文人的最前邊,倒像是這些文人之首。


    “放肆!”


    “速速滾開,否則!老子手裏的鐵棍,可就不客氣了。”身為武將,看著麵前這些咄咄逼人的文人,蚩金龍就心煩意亂,火爆脾氣立馬就上來了。


    尤其是這些文人,嘰嘰喳喳的,在他耳邊叨叨個沒完,就跟那蒼蠅一樣,誰聽了都受不了。


    而讓蚩金龍這樣一暴喝,離蚩金龍稍微近一些的文人,竟直接讓蚩金龍那爆裂的聲音,給直接震的耳膜破裂。


    為首那文人的耳朵,頓時傳來嗡嗡響聲。


    但很快,耳朵便是恢複了正常。


    “你這人好生粗魯,我等都是青、徐兩地的名士,爾竟然敢傷我等,就不怕……為天下文人所唾棄嗎?”


    嗬嗬~


    蚩金龍頗為不屑,掏了掏耳朵說,“爾等這些披著文人外皮的廢物,成天無所事事,批判這個,批判那個的,有這個功夫,還不如回家好好種地,為國家納糧,此才是正道。”


    “我一個大老粗都明白的道理,爾等竟然都不明白,如今!更是在老子麵前,擺弄文墨的,當真是可笑。”


    “還有,正如老子剛才說的,老子是武將,在戰場之上,可是殺人無數,爾等敢攔皇駕,又敢辱罵陛下,此!已經是殺頭的罪過了,你們若是還不退去,就休怪老子手裏的武器無情了。”


    這些個文人,雖然懼怕蚩金龍的威懾,但他們就好比是王八吃秤砣鐵了心,今天若是不罵爽了,他們是絕對不會走的。


    “粗鄙,真是粗鄙。”


    “這唐國的將軍都是這般,那這唐國的皇帝,也必然是無比不堪。”


    “我等今日來,就是想要皇帝親口一個解釋,為何要屠戮山東諸世家。”


    嘩~


    此刻,李羨之將馬車的簾子掀開,從車廂裏邊走了出來,站在馬車之上,看著下邊那些憤憤不已,迂腐的文人。


    “世家造反,想殺了朕,朕難道還要大發慈悲,將他們放了嗎?”


    “爾等應該明白造反的罪過,別說誅滅九族了,便是滅了十八族,又能怎樣?”李羨之說話,越發霸氣側漏。


    便是這些鬧事的文人,在嗅到李羨之身上的殺伐之氣後,整個人的氣勢,也是弱了好幾分。


    那為首的文人,好似十分的不甘心。


    他當然明白造反的罪過,但是!他就是覺得,山東三大家族即便是造反了,也絕對不能拿其與普通百姓相提並論。


    “陛下此言過矣!”


    “敢問,陛下死了嗎?”


    “陛下不是活得好好的嗎?如此說來,盧銘先生,必然是沒想過真殺了陛下,他隻是集結兵馬,以此來對陛下先前的做法表示抗議罷了!”


    “可陛下呢!竟如此這般的心狠手辣,欲要將三大家族全部屠滅,在下不答應,天下文人也不答應。”


    那文人繼續說道。


    可這話,卻是徹底的,讓李羨之十分大怒,竟然有人能將是非如此顛倒,這些文人的鐵嘴,還真是名不虛傳,就算錯的,也能讓這些文人給掰正。


    而當他的話剛說完,立馬就引起身後一眾文人的響應,立馬就對李羨之表示反抗。


    可這些人不明是非之人,若是活著,遲早也會成為啃食大唐帝國的蛀蟲,斷然是留不得的。


    哈哈哈~


    李羨之聽聞,忽而大笑。


    當然,他是佩服這些文人的膽量,也不看看自個是什麽身份,攔皇駕就不說了,如今!這些文人的嘴裏,所說出來的話,幾乎每一個字,都是誅滅九族的,他著實是想不明白,這些家夥到底是真的不怕死,還是想要引導輿論的導向,以此來逼迫他這個皇帝妥協呢?


    但他們或許忘記了,若是換做以往曆朝曆代任何皇帝,都會給這些文人一些麵子,害怕殺了文人,而讓自己背上唾棄千古的罵名,但可惜!他們不了解李羨之,也不明白李羨之的脾性,他可不會顧忌任何人。


    “爾等好大的膽子啊!”


    “難道他們造反,還是朕錯了。”


    “那你們要朕如何?”


    李羨之有些被氣糊塗了。


    嗬嗬~


    見到李羨之如此,那為首的幾個人,還以為李羨之是聽了他們的話妥協了。


    “很簡單,那便是下馬車,當著天下百姓的麵,向三大家族道歉。”


    “並且,你身為皇帝,無端屠戮三大家族,當入三大家族的祠堂,親自跪下道歉並久居懺悔一年。”


    “更重要的是,必須停止對三大家族的屠戮,否則!陛下就休怪我等回去之後,將你的罪狀,寫進史書裏,公布天下,讓天下人對你唾棄。”為首的文人,繼續說道。


    那模樣,就仿佛是李羨之該他的。


    便是徐州的那些貴族百姓等等,聽著文人的這些話,也是有些震驚,他們沒想到,這些文人的麵皮,竟然能厚到如此地步。


    “娘的,這些文人,自詡清高慣了,向來以隱士來自居,還真以為自個是什麽大才了,不過一群腐儒罷了!”


    “就是,還敢威脅大唐皇帝陛下,他們簡直是厚顏無恥,咱們的皇帝陛下,那可是千古第一皇帝,這些年來,所做的功績,天下何人不知啊!此乃是真正的好皇帝。”


    “史筆如鐵,定要讓這些文人日後,身敗名裂,至於咱們的大唐皇帝陛下,自有天下百姓,為其正名,史書之上,自會為大唐皇帝陛下,寫下千古一帝四個大字。”


    “是啊!我等還要為皇帝陛下,在四方各地,建好廟祠,以為天下人所供奉,也要讓後世人知道,咱們的大唐太祖,不僅是千古第一的好皇帝,還是千古第一的聖人,當為萬世百姓所記。”


    ……


    那文人自以為自己說出去的話很有道理,可他之言,徹底激起了民憤,而百姓的話,可是沒有一點收斂,而是故意將聲音放大,故意說給這些文人聽的。


    原本還挺得意的文人,這會聽著後邊百姓的話,心裏自有些發怵。


    “盧先生,好……好像不對勁啊!這些百姓,怎麽來聲討咱們了?”那盧安身後的一名文人,眉頭緊鎖,臉色頗為難看。


    這為首的文人,自然是盧家最有學問,且天下之中,頗具有盛名的文儒大家盧安。


    本來以為,以他盧安的身份,以此來責備李羨之,必然會讓天下百姓,知他名之後,而與他一塊聲討皇帝,可沒想到,今日之百姓,似乎不在顧及他的身份了,他那身份,仿佛在百姓眼裏,輕如鴻毛。


    要知道,他之前,可是借著自己的名號,以此來討伐過不少諸侯,地方的百姓、貴族,都以他那非凡的身份,對他以最強力的支持,便是當年北寧皇帝蕭江,想要動三大家族,可盧安便是遊街演講,一番慷慨陳詞,贏得不少百姓支持,那蕭江迫於壓力之下,隻好作罷。


    可如今,竟無一百姓支持於他,難道他今日的話,說得不對嗎?就算說得不對,這徐州城中,至少也有忠實他的百姓、文人吧!但現在一看,似乎都是反對他的。


    什麽時候,這位唐國的皇帝,如此得人心了。


    而李羨之聽著,也是淡淡一笑。


    看來,今天難堪的,要背負罵名的人不是他了,而是這群不知死活的腐儒。


    依照李羨之猜想,這些自稱教派的大族,希望將自己的治國理念,被皇帝所采納,故而!他們應該,還沒有好好研究過他所頒布的國策。


    “我怎麽知道?”盧安心裏感到不妙。


    就在這時,也不知道從哪裏飛來的石塊,直接砸在了盧安的側臉。


    那石頭直接是讓盧安的臉破相了,還流出了鮮紅的血液。


    啊~


    摸著自己側臉,盧安頓時大怒,“誰幹的?這到底是誰幹的?”


    就在他的側麵,黑壓壓一片,手持鋤頭的百姓,朝著他們逼迫而來。


    “盧安,誰允許你在此妖言惑眾,詆毀我大唐的皇帝。”


    “是啊!一群腐儒,明明自個造反,卻說皇帝陛下的不是,真是該死,今日!就算皇帝陛下不殺爾等,我等也要自作主張,將爾等殺了。”


    “若無我大唐皇帝陛下,我現在連飯都吃不飽。”


    “請皇帝陛下,將這些腐儒全部殺了,以儆效尤。”


    “殺了這些腐儒,殺了這些腐儒。”


    啊~


    一時間,盧安等人嚇壞了,全城的百姓都在聲討他們。


    就這麽一瞬間,他們竟然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這還得了。


    “盧先生,不對勁啊!咱們要不然還是走吧!”


    “這……這李羨之才統治天下一年而已,他憑什麽有如此威望?”盧安不解。


    不論何朝何代,可都未出現過這樣的情景。


    “咱們……跑不了了。”盧安又繼續說道。


    他可是聽聞過李羨之的手段,他們都將屁股,坐在人家臉上了,人家豈能就這樣算了?


    嗬嗬~


    李羨之淡淡一笑,“盧安?原來你就是山東第一大腐儒啊!”


    “蠱惑民心的也是你,你說……現在這個情形,你還能活得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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