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小衛,哪呢?”


    電話那邊,傳來一個略帶三分傲氣的聲音。


    可不正是林誌謙林少嗎?


    “謙哥……”


    不等衛江南繼續說話,林誌謙已經迫不及待地打斷了他。


    “那啥,你昨天幹我的那一招,我今兒個仔細想過了,好像也不是沒辦法防禦。那個,你今晚上有時間沒?有時間的話,過來陪我再練練?”


    不得不說,這位還真是個“武癡”!


    合著他今兒一天,都在想昨晚上自己為什麽會被幹。


    衛江南不由得笑道:“謙哥,我倒是想啊,但我現在走不了,在某某飯店吃飯,被你家的祁勇劍祁總訓得跟孫子一樣!”


    本來把腦袋昂向天上的祁勇劍祁總,早已經在不知不覺間把光頭低下來了,望向衛江南手裏的電話,滿臉驚疑不定。


    聽聲音,電話那邊那麽像謙少呢?


    一定是自己聽錯了!


    特麽這混蛋要是跟謙少稱兄道弟,他今兒個還來這裏幹嘛?


    還請他祁勇劍吃飯!


    謙少一個電話,啥事不能解決?


    隻能說,衛江南的心思,你別猜。


    有些人情,能夠不欠,就盡量不欠。


    “啥?祁勇劍他訓你?特麽的,這個混蛋,他憑什麽訓你?你跟他又怎麽搞到一起的?你不是公安局長嗎?”


    電話那邊,林誌謙比衛江南還要詫異。


    羅平縣公安局長,跟個搞鋁粉的光頭,怎麽都不搭界吧?


    “謙哥,是這樣的,我一哥們,很鐵的那種,給我借過一千萬炒期貨的。他在我們久安,搞了個電解鋁項目,投資兩個多億,馬上就要投產了,想要到你們公司買點平價鋁粉,這不就要求到祁總頭上嗎?”


    “也不知道怎麽就得罪祁總了,祁總正衝我們發火呢,把我們罵得狗血淋頭!”


    得,這就直接上眼藥了。


    要說這上眼藥的水平還真是很次,連個鄉鎮幹部的水平都比不上,最多就是村幹部水準,但對付祁勇劍這種土炮,剛剛好。


    你搞得太曲裏拐彎的,祁總他也不明白啊!


    就說你跟樊噲講什麽道理,直接給他吃生肉就完了!


    “反了他了,這個王八蛋!”


    “敢跟我林誌謙的哥們呲牙!”


    “他還在不在?”


    “讓他聽電話!”


    林誌謙也是個直爽的,一點不含糊。


    要說林誌謙真跟衛江南的交情到了這個份上,那也不見得。


    關鍵衛江南當麵上眼藥,讓林誌謙完全沒辦法下台。


    他主打的就是一個“性格四海”“愛交朋友”的人設。


    剛還跟衛江南稱兄道弟呢,轉眼就裝不認識,那也不合適啊,杜文軒那裏,怕是交代不過去。


    還有老蘇家的麵子,也是必須要給的。


    最關鍵的一點就是,祁勇劍此人,和他老爹的其他部下都不一樣。


    這就是個土炮。


    沒必要給他留什麽麵子。


    衛江南便微笑著將電話遞給祁勇劍。


    “祁總!”


    祁勇劍也顧不得別的,急忙彎著腰,雙手接過電話,就好像林誌謙已經站在他麵前,還沒說話,那比水桶還粗壯的腰身,已經彎成了蝦米的形狀,連連點頭。


    “謙少!”


    “祁勇劍!”


    “你個混賬東西!”


    林誌謙一句廢話都沒有,直接就開罵。


    “你現在牛逼了啊,當上了一把手,就忘了自己姓什麽吧?連我哥們你都敢罵!什麽玩意兒?”


    “謙少謙少,誤會誤會……那啥,我也不知道啊……誤會誤會……這位,衛少,他要是直接跟我說,是您謙少的哥們,您給我三個膽子,我也不敢衝他呲牙,您說是吧?”


    聽聽,這委屈的,主要還得怪衛江南,太蔫壞了,你這是挖坑讓我老祁往裏跳啊!


    “少跟老子放屁!”


    林誌謙罵道。


    “你丫啥德行,以為我不知道?”


    “你們現在是在某某飯店是吧?等著,我馬上就到!”


    “反了你了,還!”


    “哎哎,我等著我等著,對不起對不起……”


    “吧嗒”一聲,那邊掛斷了電話。


    祁勇劍愣了好一陣,才再次雙手將電話遞給衛江南,朝著衛江南就是好一陣鞠躬,虧他那麽粗的腰,竟然能彎成九十度那麽誇張!


    “對不起對不起,衛少,我真不知道您是謙少的哥們……這,這不大水衝了龍王廟嗎?一家人不認一家人啊……”


    “我,我特麽真該死,有眼不識泰山,這雙眼珠子,真該摳掉!”


    “沒說的,我這裏給您賠罪了,自罰三杯!”


    說著,也不去管衛江南是不是答應,拿起桌麵上的國酒,咚咚咚地倒滿一個分酒器,得有五兩往上!


    雙手端著,朝衛江南示意一下,仰起脖子,咕咚咕咚就往下灌。


    饒是衛江南酒量極大,見了這個勁頭,也有點撮牙花子。


    所以說,南方人不太願意跟北方人拚酒,就是這個原因。


    南方人也不是沒有酒量大的,但喝酒的習慣是“細水長流”,北方量大的哥們不一樣,上來就是三盅打底。


    不習慣他們這種喝法的話,多好的酒量都要打折扣。


    眼見得祁勇劍一口氣喝完一分酒器,拿起酒瓶又要往裏倒,衛江南也不得不攔住他。


    “可以了可以了,祁總,可以了!”


    可別在這喝出個好歹來,那衛局長的仕途之路,就麻煩了。


    他再惱火祁勇劍,也沒到那個份上,願意拿自己的錦繡前程去換祁勇劍一條老命。


    “衛少,我祁勇劍是個粗人,不玩虛的。剛才是我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你。雖然你不見怪,但我是真不好意思!”


    看看,這位其實也是個小機靈鬼。


    衛江南都沒說要原諒他呢,他先就認定衛江南“不見怪”了。


    “沒說的,呂總那邊的鋁粉,包在我祁勇劍身上,最低的價格,最好的質量,足量供應,絕不打折扣。”


    “我要是編瞎話,你打我的臉,啪啪的打!”


    “我要是敢說半個不字,我跟你姓,我不姓祁,我姓衛!”


    一屋子人都有點哭笑不得。


    話說祁總,您這是有多恨你老子,那麽看不上他給你的這個姓,剛才還要姓呂呢,轉眼就要姓衛了?


    不過呂正剛於菲望向衛江南的眼神,那可真是完全變了。


    這牛逼大發了!


    連高妍的目光都變得亮晶晶的,又是好奇又是驕傲。


    這是她的小男人呀,不管在哪裏,不管幹什麽,從來都沒讓她失望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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