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們沒有太多的時間繼續聊這個話題。


    家宴很快就開始了。


    為了這次家宴,蘇惠青做了比較充足的準備,基本上,等衛江南一到,就可以開席。


    畢竟這才是她心目中正式的“答謝宴”。


    在開元那次不算。


    那一次有“外人”在,這一次全都是家裏人。


    王俠是準兒媳,衛江南是準侄婿。


    這樣的“答謝宴”才顯得更有誠意。


    蘇惠青是蘇家四姐弟中年紀最大的,比蘇建國將軍還要大兩歲。相對來說,她的思想有點老派,有恩必報是她的人生信條。


    晚宴很豐盛,在蘇惠青的提議下,大家小酌幾杯。


    她是醫院的副院長,養生上頗有心得,自然不可能讓大夥兒開懷暢飲,小酌幾杯,意思到了就行。衛江南這次來北都,據說有比較重要的事情,要當麵向杜向東,蘇定國匯報。


    政治上的事,蘇惠青不是十分關注。


    雖然她出身於政治世家,又在軍方醫院擔任要職,現在都還是在職軍人,軍銜不比蘇建國低,是正經八百的將軍醫生。


    但通常,她隻關心自己職務範圍內的工作。


    當然了,她這樣的身份地位,就算再不關注政治,那也比大多數人要了解的多得多。隻是一般情況下,她不會主動去參與罷了。


    在這次家宴上,蘇惠青再次以母親的身份,鄭重向衛江南和王俠道謝。


    搞得衛江南和王俠都有些不好意思。


    對此,杜文軒表示“不滿”。


    “媽,您就別誇他們了,要不然,我以後還有家庭地位嗎?”


    看上去,杜處比較鬱悶。


    杜文熙調侃老哥:“哥,這你就不懂了吧,怕老婆的男人,那都是好男人。”


    王俠輕輕扯了一下“小姑子”的衣角,臉紅紅地說道:“文熙,你別跟他開這種玩笑,他呀,最怕人家說他怕老……怕女朋友……”


    杜大少何等英雄好漢,焉能怕老婆?


    哥那是愛!


    愛!


    懂不懂啊!


    大夥兒都哈哈大笑起來。


    家宴的氣氛十分融洽。


    這自然是衛江南想看到的結果。


    他這次前來北都,“勢在必得”。要是這次沒能實現自己的目標,那不好意思,衛局長真得考慮調走了。


    真以為往死裏得罪了省長乃至省委書記之後,還能安安穩穩地當他的公安局長呢?


    吳波要是如願以償當了省長,以他和柳傅軍的關係,衛江南不就等於把省裏的一號二號都得罪完了嗎?


    那還混個屁啊!


    哪怕杜向東和蘇定國直接出麵幫他說話都不好使。


    充其量就能保他沒多大事兒,但再想提拔重用,快別做夢了。


    至少柳傅軍在位的這幾年裏,都別做這種夢。


    普通正處級,就是天花板。


    至於縣委書記這種含金量最高的正處級實職,想都不要想,柳傅軍能同意才有鬼了。


    當然,就算衛江南“如願以償”,攔住了吳波,最終張慶平出任省長。衛江南依舊還是往死裏得罪了柳傅軍。


    但那是有區別的。


    最起碼,省二號會為他講話。


    衛江南不至於完全動彈不得,說不定還能利用省級層麵的博弈占點便宜。


    官場上,任何一個正科級以上的實權位置,都不會是“順理成章”落到誰頭上的,一定會經過激烈的博弈才能最終確定花落誰家。


    那種以為靠刷政績就能一路升官的想法,比小學生還幼稚,最多就是幼兒園大班的官場認知水平。


    成績永遠隻是點綴,你是誰的人,才至關重要。


    現在,家宴氣氛很好,待會衛江南向杜向東,蘇定國匯報的時候,多少是個助力。


    姑父大人,嶽父大人,兩位大佬也不想看著“小婿”以後被人虐成渣吧?


    吃過飯。


    還有一個保留節目。


    收看《新聞聯播》。


    許多高官都有這個習慣。


    說實話,他們不需要從這三十分鍾的節目裏了解什麽“特別”的內容,更多的隻是表示一種態度。


    隻要時間允許,一般不會漏掉的。


    不過偶爾也能從中解讀到一些從正式渠道難以得到的信息。


    但今天的《新聞聯播》,還真就有一些東西。


    大夥兒居然看到了久安的消息。


    播音員播報的“簡訊”之中有那麽一條,提到了久安這段時間正在進行的“打黑除惡專項鬥爭”。


    “可以啊,嶽書記對輿論宣傳這一塊,抓得還是比較到位的。”


    杜文軒笑著說道。


    一般的地級市,要在全國《新聞聯播》中露個臉,可不容易。


    蘇定國笑了笑,說道:“他去久安也有好幾個月了。”


    這話的意思就是說,也到了該想辦法出點成績的時候啦。


    雖然說“政績”不能起決定性作用,但要是主政一方的一把手,完全沒有這個東西,那也說不過去。


    哪怕堆數據也要堆一些好看的出來。


    衛江南卻蹙起了眉頭。


    杜文軒有些詫異地問道:“怎麽啦,有什麽不對嗎?”


    衛江南想了想,說道:“倒也沒別的,就是這個時間點,有點巧合了。”


    “時間點巧合?”


    杜文軒似乎有點不大理解。


    衛江南便給他解釋了一下:“全市的打黑除惡專項鬥爭,前不久剛剛展開,遠遠不到出成果的時候,這會兒上《新聞聯播》,就隻夠資格發一條簡訊。照理,嶽書記不應該這麽匆匆忙忙的,太倉促了些。除非,他是在為另一個行動做準備。”


    “另一個行動?”


    “什麽行動呢?”


    杜文軒來了興趣。


    有長輩在,隻能由他來提問。


    杜向東和蘇定國必須自重身份。


    衛江南說道:“我要是沒猜錯的話,接下來,嶽書記就要在南河進行大規模的掃除金耗子團夥的行動了。”


    大夥兒便目光爍爍地盯著他,等待他的進一步解釋。


    衛江南笑了笑,說道:“我在羅平抓了那個梁小豹,把吳小峰牽扯進來了。這個時候,要想減輕壓力,轉移注意力的話,最好的辦法,就是再抓一批金耗子,再把一些人牽扯進來。”


    “這樣一來,吳小峰的問題,就會被淹沒,不會顯得那麽突出了。”


    杜文軒一聽,還真有道理。


    果然,“鳳凰男”都是屬蜂窩煤的啊!


    兩塊蜂窩煤紮堆在久安那小破地方,還真特麽有點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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