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個事情,最終就是如此處理。


    熊立輝答應給袁建安的公司補發一批合格的貨物,袁建安同意不再追究其他責任。


    當然,熊立輝也很誠懇地向衛江南,向袁建安承認了自己的錯誤,不該以次充好,導致這起糾紛發生。


    按照羅平縣公安局的要求,熊立輝寫了書麵保證書,將此事的來龍去脈都寫清楚,保證以後正規做生意,不再發生類似的情況。


    在這個過程中,除了杜唯一曾經給謝浩明打了個電話,詢問一下熊立輝的情況,此後就再也沒有任何人過問。


    不過懂行的都懂。


    杜唯一親自打了電話過來還不夠嗎?


    還需要其他什麽人來過問?


    次日下午三點多,一夜未眠的熊總,終於獲準離開羅平縣。


    上車之前,熊總一反常態,笑哈哈地跟袁建安衛江南等人握手,還分別湊到他們耳邊小聲說了一句話。


    給袁建安說的那句話是:“袁老板,你牛逼,以後你就待在羅平不要出門了,出了羅平,沒人能保證你的安全。”


    給衛江南說的那句話則是:“衛書記,領教了,但我不是吳小峰,咱們走著瞧!”


    衛江南笑了笑,也湊到他耳邊低聲說道:“熊總,我有點不明白,為什麽他們會用你這樣的蠢貨?”


    “你比吳小峰還要傻逼!”


    “吳小峰好歹還有個爹,你有什麽?”


    “你叔叔都不是親的。”


    “更不用指望別人了。”


    “在需要的時候,你就是個犧牲品。”


    “熊總,記住我今天給你的忠告,如果你不想被人當作一張用過的衛生紙隨手丟進糞坑裏的話,那你從現在開始,就要給自己留退路。”


    “兩年之後,你堂叔就要退休了,你堂叔背後的人也要退休了。到時候,我看誰還能保你不死!”


    “記住,這兩年,是你自己救自己的最後機會。”


    “要不然,你不來找我,我也會去找你的!”


    說完這番話,衛江南伸出手來,拍了拍熊立輝的肩膀,笑哈哈地大聲說道:“熊總,再見。歡迎你再來羅平做客!”


    熊總臉色鐵青地上了自己的豪車,惡狠狠地再次瞪了衛江南一眼,“砰”地將車門關上,豪車一腳油門,絕塵而去。


    車子開出老遠,衛江南還站在那裏不住揮手,一副老朋友依依惜別的深情模樣。


    看得其他人目瞪口呆。


    隻能說,駙馬就是駙馬,哪怕是候選駙馬,也足夠牛逼。


    現如今,有關衛江南和蘇若曦之間的戀情,知道的人也漸漸多了起來。


    衛江南如此底氣十足,大家自然都已經知道了原因。


    問題是,別人沒有這麽牛逼拉轟的靠山啊。


    你衛江南可以無懼熊立輝和他背後站著的那一波牛人,其他人豈敢?


    其實,就算是正宗的駙馬爺,此刻都是憂心忡忡的。


    秦正安上午就離開羅平回省裏去了。


    臨走之前,單獨召見衛江南,聊了好一陣。


    除了他倆,沒有任何人知道,秦正安到底跟衛江南聊了些什麽。連嶽青歌,陳文明和高妍都不清楚。


    至少表麵上是這樣。


    對這件事,秦正安自始至終都沒有發表過任何意見。


    說起來,倒也有理。


    不過就是一起民間經濟糾紛,還需要他親自過問嗎?


    下邊的幹部,都是幹什麽吃的?


    留下這麽個“爛攤子”,交給青歌書記去收拾。


    青歌書記也難啊。


    但再難,事情已經發生了,也隻能想辦法應對。


    送走熊立輝之後,衛江南就接到了嶽青歌聯絡員打過來的電話。


    “江南書記,現在有時間嗎?書記請你過來聊一聊。”


    聯絡員的言辭極其客氣。


    作為嶽青歌的大秘,對嶽青歌和衛江南之間關係的變化,他是最清楚的。就現在,嶽青歌和衛江南雖然還不能算是朋友,至少也算是盟友。


    所以在衛江南麵前,他一點都不敢擺大秘的架子。


    “好的,黃主任,請書記稍候,我馬上就到!”


    和張慶文一樣,嶽青歌沒有對此事發表意見,全權交給衛江南去處置,自然就更不可能親自過來給熊立輝“送行”了。


    就仿佛這事壓根就沒發生過。


    有時候,裝聾作啞也是一種官場生存技巧。


    但表麵上裝聾作啞,不代表著你實際上也可以一點不做防備。


    現在,嶽青歌請衛江南過去,就是想要問一問,他到底要搞什麽名堂。


    此時此刻,和那邊全麵“開戰”,到底是誰的主意?


    所以兩人在賓館一見麵,嶽青歌也不玩虛的,皺著眉頭,直截了當地問道:“江南,為什麽要這樣做?你應該知道熊立輝是個什麽來頭!”


    我是外來者我都知道,你是靜江本土人,不可能反倒不知道吧?


    衛江南歎了口氣,說道:“書記,我如果說隻是適逢其會,您信不信?”


    嶽青歌看著他,一副你覺得我智商那麽低的樣子?


    “書記,有一種人呢,是完全不能惹的。你隻要惹了他,不管是什麽原因,他都會往死裏報複你。我相信,這種人,書記也是見過的。”


    嶽青歌想了想,微微點頭。


    “熊立輝就是這種人。”


    衛江南雙手一攤,說道。


    “昨晚上那事吧,如果沒有發生,那當然是最好,可偏偏就發生了,我在現場,責無旁貸,必須要處理。”


    “本來我是打算給他一個機會的,但這個人太過囂張,一上來就說讓謝浩明滾過來見我,還說謝浩明的縣委書記是不想當了。”


    “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我能怎麽辦?”


    “真把浩明書記給他叫過來嗎?”


    “那往後,羅平縣的人民群眾,怎麽看待我們這些縣裏的幹部?甚至於,他們怎麽看待市裏領導,怎麽看待慶平省長?”


    “所以,熊立輝逼著我對他動手。”


    嶽青歌雙眉微蹙,久久不語。


    “那你接下來準備怎麽做?”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熊立輝草包一個,不足為懼!”


    嶽青歌情不自禁地搖了搖頭,歎了口氣。


    “不可輕敵。”


    “熊立輝本人或許是個草包,他背後的那幫人,可不會就這麽善罷甘休。”


    “你啊,還是要做好思想準備。”


    衛江南突然一笑,問道:“書記,如果是你,你會怎麽做?”


    嶽青歌看他一眼,淡淡說道:“很簡單,把你調離久安!”


    無根之水,無本之木,想要拿捏你還不容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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