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徒弟用力的拍打壁畫,根本撼動不了分毫,更不要說進入壁畫。


    鮮血模糊了他們的手心,他們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魏青禾的身影在壁畫之中穿梭。


    盡管是在壁畫之中,可那移動速度卻讓人兩個徒弟歎為觀止。


    鄭望雲驚訝道:“師父的瞬間移動怎麽比我們快那麽多啊,即便是劍修隻怕是都沒有這個速度。”


    馬奇看著魏青禾的身影,沉聲道:“師父身上有劍意。”


    “師父不是煉丹師嗎?怎麽會有劍意在身上呢?”鄭望雲覺得不可思議。


    “你忘了樓下那個老者的最後的話?”馬奇說完之後,也不顧手上鮮血,繼續摸索著壁畫想要尋找到進入壁畫的地方。


    老者說:“你到底是陣法師?還是煉丹師?”


    進入壁畫之中的魏青禾遠遠地就看到了涼亭,以及那略顯耳熟的琴聲。


    直奔涼亭追著琴聲而去,在瞬移符和瞬間移動的雙重加持之下很快就來到了涼亭前。


    冷風吹得涼亭外的薄紗飛舞,隱約可見彈琴人的下顎。


    不就是外麵那掛著靈丹宗玉簡的男子嗎?


    他的人明明還在外麵,為何畫中會有他呢?


    濃鬱的血腥味,讓魏青禾忍不住的皺了皺眉。


    目光掃過了地上那一灘血跡,“冒著綠光,還能流血,伊繁星,你倒是很奇特的存在啊。”


    淩冽的劍氣破空而過,直接削掉了半截飄逸的薄紗。


    露出了那彈琴人的整個麵部,彈琴人眼神空洞無神,甚至感應不到他的氣息。


    魏青禾直接一劍下去,直接將彈琴人的腦袋給削掉了。


    但是彈琴人手上的動作不停,琴聲不止。


    傷口沒有流血,滾落的腦袋瞬間變成了一塊木頭。


    “原來是傀儡!”


    這個傀儡做的肉眼看真的是以假亂真。


    外麵都已經有真人在,為何要弄個傀儡在這裏呢?


    倒不如直接將真人弄進來。


    琴聲依然,魏青禾又是一劍劈了那凋謝的百合花,隨著泥土炸起露出了泥土之下那森森白骨。


    百合花的根部紮進了屍骨之中,像是之前就將血肉給吸收殆盡。


    “嗬嗬……”


    鬼魅的笑聲突然響起,像是就在耳邊,又像是在不確定的周圍,更像是來自很遙遠的地方。


    伊繁星閃現在了魏青禾的麵前,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讓人不可抵擋的魅惑,言行舉止間更顯妖嬈風情。


    “小姑娘,你說你何必呢,竟然追到這裏來了。”


    她輕輕歎息,似是有些無奈的樣子。


    “本來要先看看你的煉丹成績,如果還不錯的話,再讓你進來做養料,誰曾想好奇害死貓,來都來了,就算是再差,我也隻能將你安排做養料了。”


    魏青禾的銳利的目光在她身上一掃,神識微微一動便可以看到她身上有一股鬼氣。


    還有許多與之不貼切的升級縈繞著,那一縷縷的升級如絲線一般強行的與之身體相連。


    “你既然早就已經死了,何必又要害人來維持著身形呢?”


    魏青禾厭棄的看著她,搞了半天原來是一個死鬼。


    死了就是死了,何必害人來讓自己流連在此地。


    又出不去,這種靠吸收他人生機留在這裏,又有什麽意義呢?


    伊繁星臉色突變,身上的衣服也隨之一變。


    紅衣似血,陰風陣陣,長發亂飛,蒼白的麵容上流出詭異的笑容。


    半尺長的血色指甲看得人毛骨悚然。


    “你這個煉丹師倒是有些本事,越是有本事的血肉和神魂,越是能壯大我,你這肉身我倒是也挺喜歡的,不如就用你的肉身走出這秘境。”


    魏青禾一手長劍,一手靈符,“惡鬼在我麵前也敢如此猖狂。”


    看著那血色符文隱隱發光,伊繁星目露凶光,一個怪異的彈跳雙爪襲向了魏青禾。


    魏青禾唇角一彎,一個劍陣落下,數道靈符飛出。


    噌!


    血色長指甲扣住了長劍,靈符卻如數打在了她的身上。


    符文之力重傷了伊繁星,伊繁星被那巨大威力撞飛出去,狠狠地摔在了廢墟之上。


    伊繁星心有不甘,怒瞪魏青禾,她觸地的手心突然爆發出強大的森森鬼氣。


    她身下的大片土地霎時間鬼氣大幅度的湧動,迅速的朝著她的方向去。


    隻瞬間,鬼氣暴動,周遭瞬間被鬼氣籠罩。


    暴露出來的白骨竟然一點點的變成齏粉隨風而散。


    “不知好歹!”


    魏青禾見狀依然從容,就見她再次祭出了數道靈符,靈符淩空翻飛,又是一道劍陣落下。


    靈符與劍陣相結合,當即將爆發的鬼氣給禁錮。


    伊繁星身體詭異扭曲,鬼氣竟然化作了一道巨大鬼影。


    魏青禾身後也在瞬間爆發出了白虎之影。


    雙方之力迅速加強,原地因為力量交加發出劇烈的爆炸。


    隨著連番爆破之後,以伊繁星的慘叫落幕。


    塵土亂濺,鬼氣逐漸稀薄消失。


    與此同時,壁畫外。


    隨著伊繁星倒地,外麵昏迷不醒的白衣彈琴人突然醒了過來。


    他猛然坐起,倒是嚇到了馬奇與鄭望雲。


    “詐屍了!”


    馬奇手中劍直指白衣彈琴人。


    白衣彈琴人也詫異的看著兩人,此刻他疑惑的眸子與之前的空洞完全不一樣。


    “你們是?”


    “原來你會說話啊。”鄭望雲打量了他一番,然後又悄悄地看向了壁畫。


    他們雖然進不去壁畫之中,但是壁畫裏發生的一切他們可看得真切,甚至有種身臨其境之感。


    “兩位道友,我乃是靈丹宗的方惟安。”


    方惟安起身,隻覺得身體十分的疲憊,全身的力量像是都被抽空了一般。


    鄭望雲錯愕地打量著方惟安,像是有些不太相信,“你竟然是靈丹宗的方惟安!“


    一瞬間的錯愕之後,他又一臉嫌棄,”還是靈丹宗的人,竟然與女鬼廝混在一起,更是恬不知恥的當眾合歡,現在知道自己身體虛了?”


    方惟安本就蒼白的臉色更是難看,他發現自己竟然一絲不掛。


    再看馬奇和鄭望雲那嫌棄的神色,他知道兩人的話肯定是真的。


    他那麽深愛自己的妻子,怎麽就能和女鬼廝混在一起呢?


    他怎麽能做對不起自己妻子的事情呢?


    他手足無措地開始穿衣服,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麵對自己的妻子。


    明明隻是……為什麽會這樣?


    “師父殺了她,殺了她……”


    就在此時,鄭望雲對著壁畫大聲喊道。


    方惟安這才看向了壁畫,壁畫內的女子手中長劍劍氣磅礴,身後白虎之影又直又猛。


    她前方的飛揚的塵土漸漸落定,可見一紅衣女鬼半露的麵容。


    “伊繁星!”


    他竟然一眼就認出了伊繁星。


    鄭望雲隨口說道:“看來你和這女鬼果然有情,即便是人清醒了,也還認得她。”


    方惟安靠近壁畫,不知道做了什麽,竟然消失在了原地,而壁畫之中就多了他的身影。


    “他是什麽做到的?”鄭望雲連忙站到剛才方惟安所在的位置上,可是不管他怎麽嚐試都進不去壁畫裏。


    ……


    魏青禾再次凝結了劍陣,“你竟然為了一己之私,害死了這麽多的煉丹師。”


    “道友手下留情啊!”方惟安瞬間出現在了伊繁星的前方,他抬起雙臂竟然要保護伊繁星。


    魏青禾神色不愉地看著方惟安,“如果我猜得不錯,你應該是方惟安吧!”


    方惟安無聲的點了點頭,卻不敢去看魏青禾的眼睛,也沒有去問魏青禾為何會知道他的身份。


    魏青禾看著他低垂著眉眼,又看了看緊盯著方惟安後背的伊繁星。


    “本來還以為你真的很深愛你的妻子,卻不想,你早就已經移情別戀,和伊繁星在一起十年,你應該是心甘情願的吧!”


    “十年!”方惟安終於抬眸,他疑惑地看著魏青禾。


    似是有些不願意相信,他已經在這裏十年。


    魏青禾相信方芸的話,卻也知道人心易變。


    “你陪了伊繁星十年,大概也已經忘記了病重的妻子吧?”


    若方惟安道心穩固,初心不改應該也不會被伊繁星所誘惑。


    方惟安轉身看向了身體已經有了透明之勢的伊繁星。


    “真的已經過去了十年?你不是告訴我,我隻需要陪你七天,你就讓我上去,我就能拿到我所需要的藥材啊,你怎麽能……怎麽能……”


    他蒼白的臉已經通紅,一副難以啟齒的模樣。


    伊繁星卻是自嘲一笑,“十年都過去了,你現在來質問我為何七天會變成十年,因為你自己沉迷此地,你自己也不想離開啊。”


    “你口口聲聲愛自己的妻子,你捫心自問一下,你真的愛她嗎?你到底是愛她?還是隻是出於責任才會一直對她好?”


    方惟安再次陷入了沉默,他神色有些掙紮。


    顯然伊繁星說的話是真的,他並沒有真的多愛自己的妻子,對妻子最多的隻是責任。


    “你明知道我靠吸收煉丹師的生機存活下來,不也一直幫著我?”


    伊繁星竟然笑著開始落淚,“方惟安,其實你根本就沒有愛過你的妻子,你愛的一直都是我的姐姐,你得不到我的姐姐,就找我的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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