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域佛教最初的傳承可以追溯到人道興盛之初,當時百家爭鳴,誕生過數不清的人道學說。


    傳言金剛寺天工大師座下有四大弟子,其中兩人在與妖族大戰的時候隕落,剩下兩人其中之一創建了靈山寺,從此青燈常伴不問世間一切俗世,另一人則到雪域傳教,最初也是叫做金剛寺。


    隨著妖族的退卻,人道的崛起,各派之間引發一場場道統之爭,甚至各派內部也常有爭鬥,雪域的金剛寺就是在後來他們內部的道統之爭下覆滅。


    不過傳承卻是留了下來,流傳的道統隨著時間的推移發展成為兩個分支,這兩個傳承的代表分別是平門寺和雲化寺,前者修的來生,後者修的今世。


    兩千年前,有一位中州修士來到雪域修佛法,他先是拜入平門寺修得真法,後來又隱藏身份拜入雲化寺再次修得真法,再後來他將這兩門真法融合,形成現在的中傳派,並建立中平寺修自我身。


    平門寺和雲華寺自然不幹,曾經聯合起來征討過中平寺,可惜他們本來就有矛盾,很快就被中平寺分化瓦解,如此三派爭鬥到至今,數千年裏倒是奇跡般的保持了一種微妙的平衡。


    明空笑道:“你不該這麽急對雪域修行界出手,你得緩一緩,緩個二十年左右,等天下人都記不得有你這麽個人的時候,我再安排你拜入中平寺,嚐嚐當和尚的滋味。”


    “我問你就說?”


    明空也放下茶杯,看了眼敞開的大門,問道:“伱覺得你有勝算嗎?”


    “二十年?二十年後…”


    他們相互用玩笑的語氣驅散了剛才的不明智,隨後就陷入到沉默。


    章興懷沒好氣的“哼”了一聲,坐回明空前方茶幾的對麵,端起他的茶杯說道:“是你剛才在問,卻又不要我說!”


    “已經到這種時候,我有必要騙你嗎?”


    明空輕輕搖頭,隨後無奈的笑了笑。


    “不試試怎麽知道呢?”


    章興懷回過身與明空對視,“當我聽到樂心傳來的那些話,你知道我的第一反應是什麽嗎?”


    章興懷放下手裏的茶杯,問道:“我知道你有話要說,為什麽不直接說出來?”


    “就算沒死估計也已經快了,他修成第三境已經過去兩千年,原本吃一些丹藥還能活幾百年,但是為了幫助他弟子盡快到第三境,消耗掉了他靈體肉身最後的能量,現在隻怕已經閉了死關,除非必要時不會再出來。”


    章興懷其實也有差不多的情報,剛才與明空交談隻是想確認而已。


    “我並不要回避你的問題。”


    他說到‘上天’的時候,臉上浮現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我雖是米粒之光,卻也敢與皓月爭一爭!”


    章興懷舉起茶杯,誠心問道:“是哪一步急了?”


    涼意剿滅了他的怒火,溫暖安撫了他暴動的心。


    說罷,他就喝下杯中茶水,然後繼續說道:“讓我來猜一猜你的計劃,嗯…你先是說服君侯遷都安慶,相當於切斷大同朝廷和雪域的聯係,然後又通過中平寺控製的雪域佛教,再有你在大同朝廷的布置,照樣可以影響大同朝廷。”


    “簡直荒謬,我甚至以為我在做夢,你能明白嗎?上京城的災難才過去不到二十年吧,當初滿天的三境修士,隨意揉捏中州大地,視百姓為芻狗,你可曾看見有過類似的規定?”


    隨即,又一道白光沒入章興懷的眉心。


    “我知道你心急,所以才說二十年,正常情況至少需要五十年,放心,這裏有貧道看著,現在是什麽樣子,二十年後還是什麽樣子。”


    “你覺得可行嗎?”


    他問題讓明空投來探尋的目光,他連忙尋找話題道:“難怪其他兩派不敢做最後一擊,原來是是怕中平寺來個同歸於盡呐。”


    明空沒有說話,他此刻充當著一個沉默的聽眾。


    章興懷隻是點頭,沒有繼續這個話題。


    空明舉起手裏的茶杯,“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章興懷聲音很輕,“我是在想,我既然連你都無法騙過去,又怎麽進行下一步計劃呢?”他歎了一口氣,“我曾經以為霍亂天下的是神術,經過這段時間我知道是那些不受約束的人心,數天前,我才知道那是因為…”


    明空看著章興懷的樣子,默然的端起茶杯,一邊聞著茶香,一邊問道:“你可知雪域和中山國都是佛教傳承,為何雪域總是一盤散沙?”


    “當然,恭喜你,這麽快就找到遊戲的具體規則,但你操之過急。”


    他最後的話隻有口型,沒有聲音。


    “錯,因為他們不承認他們的傳承來自於金剛寺!”


    “缺少一個真正的主心骨!”


    章興懷輕輕皺眉。


    兩杯茶下肚,明空見章興懷徹底梳理好情緒便開口說道:“你想好了嗎?這麽做相當於與天鬥法。”


    章興懷到嘴邊的話沒能說出來,他感覺到一股涼意卻又伴隨著無比舒適的溫暖充斥在他的全身,讓他全身的毛發快速張開。


    “何意?”


    明空答道:“我建議你去找你師叔,千木觀必定會代替上天監督南方修行界,這樣可以省去不少麻煩事。”


    不過在數百年前傳出中平寺那位創派祖師因為強行推演第四境時,導致靈體肉身當場坐化,平靜千年之久的雪域又一次有了動蕩。


    “道友,我怎麽說也是你的領路人,沒必要這麽防備我吧。”


    章興懷直接閉嘴,然後起身走到土屋的窗戶口,透過窗戶觀看外麵士兵的訓練。


    “…”


    明空聽到章興懷尋找的話題,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笑容,然後順著他的話說道:“有這樣的原因,不過更主要的原因是其他兩派也在相互提防,當初的恩怨已經過去兩千年,如今他們或許更願意中平寺繼續存在下去,但前提是必須要依附他們。”


    “明和大師真的已經隕落了嗎?”章興懷和明空閑聊半響後問出一個他最關心的問題。


    “有些事可以做,卻不能說!”


    “…”


    “消息準確嗎?”


    “是你先不明說的!”


    章興懷陷入沉默,半響後問道:“這二十年我就這麽等著?”


    “好!”


    明空繼續說道:“第一天、第一教、太陽教也是同理,就連你師叔的太衍教也是一樣!”


    章興懷說完這句話,這幾天一直壓抑的怒火再也無法忍受,正當他要宣泄出心中的不滿時,明空伸出右手輕輕一點。


    明空笑嗬嗬的看著章興懷。


    “你願意這麽幫我,為什麽?”


    “你做的事情其實也是濟民會的目標之一,畢竟要實現真正的平衡,還得看上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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