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在此口出狂言?!”


    一大群官差簇擁著幾位考官聞聲趕來。


    方紅蒔見到這副情形,身子抖了一瞬,聽到周圍小聲議論的聲音,還是強撐著繼續道:


    “考官,我清楚自己的水平,我怎麽可能沒過二試?!”


    主考官麵露不悅,威嚴的聲音響起:


    “你前麵幾盤菜還可以,但最後三盤菜,有的燒焦了,有的鹽放多了,甚至最後一盤裏麵魚肉有沒熟的部分。”


    方紅蒔有些汗流浹背:“我、我當時時間不太夠。”


    主考官:“能通過一試的考生,一個半時辰做一桌全魚宴綽綽有餘,你要是認真做的話,時間是一定夠的。”


    “隻不過……”主考官嗤笑了一聲,“整場考試你的心思根本就不在做菜上,一直緊盯著張白薇,人家做什麽你就跟著做什麽,可是你技術又不如人家,中間燒毀了三道菜耽誤了時間,這才導致你時間不夠。”


    “可惜了,原本你的水平是能通過二試的,全被你自己毀了。”


    主考官最後睨了她一眼,“現在還覺得有黑幕嗎?可以給你申請到官府調查,隻不過,若是沒有問題,汙蔑考官,你這一輩子都不能參加廚藝科考了。”


    方紅蒔徹底慌了:“不查了,不查了。對不住考官,我一時太過激動,口出狂言。”


    周圍傳來一陣哄笑,很快有人起哄起來。


    “對了,她不是和張白薇打了賭嗎?現在賭輸了,應該倒立吃屎了吧!”


    方紅蒔整張臉慘白如紙,求助地看向考官。


    “大人,這種侮辱人的行為您不管管嗎?”


    旁邊的考官接了句話:“你們這種自娛自樂的娛樂活動,咱們管不著,你們自己處理吧。”


    話音剛落,又有眼尖的人瞥見不遠處有隻大黑狗在那溜達。


    “嘬嘬嘬。”


    大黑狗聽到召喚,吐著舌頭就跑了過來。


    “正好有現成的,讓大黑現拉吧。”


    方紅蒔氣得要昏過去,此時她恨不得自己真的昏過去。


    似是想到了什麽,她捂著腦袋軟綿綿往地上一倒開始撞暈。


    周圍的人微微驚詫了一瞬。


    “被氣暈了?”


    大黑悠悠地走過去,嗅了嗅她,直接在她身上撒了一泡尿。


    方紅蒔瞬間就彈起。


    “死狗,你在幹什麽?!”


    大黑無辜的“汪汪”兩聲。


    周圍人恍然大悟,“哦,原來是裝的啊。”


    這下,方紅蒔徹底沒法裝了,被趕鴨子上架。


    黑著臉開始倒立,就在即將碰到那熱氣騰騰的狗屎時。


    四周又趕來了一群官差。


    為首的厲聲問道:“方紅蒔在哪?”


    方紅蒔受到了驚嚇,一個不穩整個人倒了下來。


    狗屎糊了一身,不過她顧不得那麽多了,這樣總比吃狗屎好吧。


    就在她鬆了一口氣時,她看到了官差身後的譚芯她們,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譚芯指著她道:“就是她教唆我們去抓張柳青和雲清越的,說要利用他們把張白薇和宋翠柳一網打盡。”


    “你!”


    張白薇一行人原本在不近不遠處看熱鬧,聽到這話,宋翠柳站不住了,氣衝衝地揪住了方紅蒔的衣領。


    “原來是你!”


    說著就要揮動著拳頭打上去,被幾位官差攔住。


    “我們已經調查出馬車上那事與這五個人有關,她們供出了這位同夥,經調查後,自會給你們一個交代。”


    張白薇和雲清越一左一右把宋翠柳拉到一邊。


    宋翠柳稍稍冷靜了下,不過目光還是死死地盯著方紅蒔。


    方紅蒔還在垂死掙紮,一個勁地說與她無關。


    這要是查出來,她這輩子都不能再參加廚藝科考了。


    她的人生就完蛋了。


    官差靜靜地看著她那拙劣的演技,大概一炷香後,身邊的小吏從另一個方向匆匆趕來。


    呈上了一個布包,將裏麵的東西展示在人前,赫然就是方紅蒔當初用來射向馬腿的同款銀針。


    “大人,這是屬下從她客棧的住處搜來的。”


    官差冷著臉揚了揚手:“帶走。”


    兩個小吏立馬架著心如死灰的方紅蒔離開。


    所到之處,一股狗屎的臭味像一枚炸彈在空氣中炸開,行人紛紛避讓。


    譚芯她們也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行屍走肉般跟著身後。


    熱鬧看夠了,張白薇趁眾人還沒反應過來,拉著夫郎和友人趕緊離開。


    一試剛放榜時張白薇還沒什麽名氣,加上她們匆匆趕路,所以沒有多少應酬。


    現在要是再多待一會兒,她們反應過來上來找張白薇恭維應酬,可就跑不掉了。


    眾人剛從這場鬧劇中回過神來,左顧右盼,疑問道:“欸,張魁首呢?明明剛剛還在這裏呢。”


    此時的張魁首拉著夫郎一溜煙地跑回了客棧,剛坐下歇一會兒,夫郎就放開了她的手,匆匆地跑了出去。


    “壞了!我的湯。”


    再回來,張柳青笑盈盈地端了一鍋豬蹄黃豆湯上來,用小勺盛上一碗,遞到妻主跟前。


    他語氣有些不好意思,“妻主,這是我跟客棧的廚子學的,說是你傷了手喝這種湯最滋補了。”


    “不過我的廚藝遠不如妻主……”


    張白薇笑著用一隻手將張柳青扯進懷裏。


    “夫郎,做的就是最好喝的。”


    張柳青的臉紅透了,慌忙起身,“妻主,別哄我了,小心碰到你的手。”


    “我說真的。”


    “你都還沒喝呢。”


    “好好好,我現在就喝。”


    張白薇剛要伸手去拿勺子,眼珠子轉了轉,裝作拿不穩勺子的樣子。


    仰著臉可憐兮兮道:“夫郎,我這手沒力氣,喝不了。”


    這謊言太拙劣了,靠一隻手拿魁首的人怎麽可能沒力氣呢。


    沒想到夫郎真信了,一臉擔憂地替她按摩了一下手。


    而後,垂著眸拿起了湯匙,細心地吹了吹,喂到妻主嘴邊,“那我喂妻主吧。”


    張白薇笑了,就著勺子喝了一大口,眼睛卻直勾勾地盯著張柳青。


    “好喝,比我做的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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