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風無聲搖頭,是讓絕煞不要輕舉妄動的意思。


    雖然班級與班級之間是競爭關係,可牽一發則動全身。


    絕煞的決定也會導致整個任務進行改變。


    “先通知機場將快速通道清理出來,暫時不推遲航班。”


    絕煞低聲安排一句,站起身朝著雲風走了過去。


    那小家夥懨懨欲睡的似乎窩在他懷裏睡著了。


    絕煞淡淡掃了一眼雲風前排座位的學生,那學生麻溜起身讓了,但也不敢坐絕煞的位置,跑到中間站著。


    “雲風風同學見到堵車這麽淡定,也不怕趕不上趟?”


    雲風輕撫著懷中人單薄的背脊,清俊明朗的眉眼間晃過輕蔑,由於早間的事,淡薄嗓音裏也帶上幾分挑火意味,


    “趕不上,大家都趕不上,普通的學生能有什麽辦法?


    當然,你扮演二世祖,召直升機來吊著校車到機場也不失為辦法。”


    絕煞饒有興致盯著雲風的每一個表情,不羈挑眉,


    “小子,你是想耍老子?


    不過,老子要提醒你,二班早上去過你們班樓層,往前嘛,你小子不管閑事,可現在管了閑事就有代價……”


    說著,他的目光落在雲淺安謐的側臉上,略略柔和幾分。


    雲淺側坐在雲風腿上,右手垂落在身側,嫩白的小手鬆鬆握著的奶瓶握柄,快掉不掉的。


    “你的情況恐怕不合適爭奪指揮權,不如老實站個隊?”


    絕煞不以為意的說著,撈過雲淺快掉的奶瓶,剛準備放在她腿上……


    雲風摟雲淺的那隻手的骨節無意識的泛緊,另一隻手的虎口極快的掐住絕煞伸過來的手腕,半分不讓他碰。


    絕煞反應更快,腕間較勁翻轉,以極為靈巧的姿態,用巧勁兒將雲風的手反控,對峙間,他牢牢鎖定雲風的眼睛,試圖捕獲他的每一個情緒波動,風輕雲淡地調侃,


    “年輕人就是年輕人,這就急眼了?


    雖然你的體質遠超常人,但資料上你也就十八歲,比我小整整十歲,老子見的鬼比你見的人都多……”


    張三胖幾人沒想到兩個人突然動手了,但也不算是動手,兩人說話的嗓音都在刻意壓低,由於車外喇叭聲不斷,街道喧囂,他們都聽不清晰,一時隻能緊張的盯著。


    絕煞一手竭力壓製著雲風腕間尺骨薄弱位置,反控他悍然的力道,一手將保溫奶瓶擱在雲淺膝上。


    見雲風摟她那隻手的手背上都緊的鼓出淡青色脈絡,不屑勾唇,調侃的嗓音低醇渾厚,


    “年輕人,緊張就是害怕,你怕什麽,怕玩不過我?


    還是怕我搶了你重要的寶貝?


    不可否認我對你們班的流動紅旗的確有興趣,但老子做事一向光明磊落,你是聰明人,應該很清楚這一點,還是說,你最重要的寶貝的是……淺淺,這也怕搶不過我?”


    說話間,絕煞死死鎖定雲風被瞬間被怒火侵占的眼眸,熊熊的焚盡了所有情感,殺念化潮而來。


    那是宛如絕殤獸王般閃爍著孤獨、凶狠、殺意畢露的眼神,不屬於一個少年人的眼神。


    絕煞野肆的笑容更濃,找對了方向,誅心道,


    “不過老子更傾向於你的寶貝本就不屬於你。


    因為人可不是物品,能搶走的都不算是你的。


    冷漠沉靜,喜怒不形於色是與你一起參加過團隊副本的學生給你的評價,你對我是不是怕過頭了?開始急眼了?”


    “你搶不走淺淺,她是我妹妹。”


    幾息間,雲風先一步鬆開了絕煞的手腕不再較勁,同時收斂了眼神,恢複了少年老成和波瀾不驚的平靜。


    有的話,他不是不反駁,是他沒有言語能夠反駁。


    全部都對,一字不錯的話,如何反駁?


    絕煞從座位上站起身,豐偉頎長的身軀遮蔽了後排光線。


    由於再次確定了一些信息,心情好的不得了,桀驁的俯視雲風,突然傾身得寸進尺的點了下雲淺可愛白嫩的臉頰,低聲說道,


    “妹妹?一個家族親戚的女兒也能讓龍影利刃變成繞指柔?


    你的軟刀叫做溯光龍匕,材料是核彈從地殼裏炸出來的罕見礦物,被稱為靈鋒鋼,這種好東西自然隻有軍方才有資格收集鍛造。


    年輕人,收起你的排斥,金毛佬才是我們共同的敵人,至於寶貝,該是誰的就是誰的。”


    雲風握住絕煞手腕,冷厲的將他的手甩遠,薄寒開口,


    “我剛剛是想提醒你,扮演的本質是不引起任何外界過多注意。


    假設你讓航班推遲,廣播一出勢必引起其餘m23上乘客的不滿,也會引起底層乘務工作人員的注意。


    我們現在還不清楚,即將麵對的東西是什麽,但是空難的死亡率100%,行動忌打草驚蛇,另外,在我眼裏,你這條原裝的命抵不上淺淺的一根頭發絲。”


    這時候,車外本就吵,虞清歡在擁擠的道上,一腳刹車一腳油門的行駛,顛簸的正常人都暈車想吐,何況小雲淺。


    她被戳了一下臉蛋就往哥哥胸膛裏拱,把他的牛仔襯衫拱得皺巴巴,小嘴一癟,實打實的打了個奶嗝,恐怕胃裏的奶都要被晃出來了。


    絕煞也得認雲風說的在理,這也是他方才猶豫的原因。


    明了之後,轉身冷戾撇了眼虞清歡,毒舌的低咒一句,


    “豬腦子選的司機。”


    大步走回自己的座位。


    雲風垂眸望著雲淺安睡的臉龐,胸口起伏不息,不甘會混雜著委屈撐破心口的疤。


    張三胖低聲開口問道,


    “班長,我們要和他合作嗎?”


    向豪皺眉道,


    “他可不像是什麽好人,這一肚子壞水,還想搶小妹,指不定就翻臉不認人,。”


    “也不用那麽偏見吧,老板雖然出身地下道上,但和金毛佬那種人渣不一樣。”


    沈浩忍不住小聲地為偶像辯解,下一秒就吃了向豪一個暴栗。


    沈浩吃痛,還是忍了還手的欲望,不是打不過向豪,他這不是新來的嘛。


    “我們人是不如他們多,但指揮權…”


    雲風安撫性地為懷中人輕柔順著背脊,一雙黑色的眸子中透著轟轟烈烈、瘋狂無二的孤傲,一如在黑暗中蠢蠢欲動的匿伏王者,嗓音極輕,極冰涼:“他想都別想。”


    九點四十五分。


    三輛校車終於匯上了機場高速,從寬敞明亮的貴賓快速隧道急馳向啟東機場停車場,而這樣的通道過去隻有內部人員以及軍方政客可以走。


    九點五十分。


    107個學生從地下停車場急匆匆的過了安檢,衝進候機大廳。


    看到了在窗外飛機跑道上的m23客機才稍稍安心。


    頭頂的玻璃穹頂展露出陰鬱的天空,細長如蛇的閃電在烏雲裏猙獰穿梭。


    候機大廳的光線有點忽明忽暗,大廳內是來往衣著、樣貌看似都挺正常的乘客。


    這些人見到這麽一大幫人學生進來,僅是多看了幾眼,就連機場安檢員對他們都查得很鬆。


    畢竟多數人都穿著統一的校服,年紀大的就是老師,年紀小的就是學生,老頭子那可能是校長,不會讓人多想。


    沈浩和李欣送大件行李托運去了,向豪和張三胖負責觀察附近即將共同登機的乘客。


    雲風單臂抱著睡醒的雲淺站在超寬闊的落地窗前。


    窗外,一隊穿著製服工作人員開著小車,正將箱裝的乘客行李往m23客機機艙搬著。


    兩個人都統一的無聲看著。


    絕煞簡單安排好一切後,雙臂環抱走到雲風身邊,瞄了一眼可愛小臉變得超嚴肅的小雲淺,毫不吝嗇的分享了獲得的資料。


    “m23的乘客一共280人,隨身小型行李箱不算,托運行李190件,貨艙的體積57.42立方米,大概7噸,乘客約16噸,算上燃油、自重,我們的起飛重量約在50噸,這架飛機百噸起飛都綽綽有餘,不超重,安全。”


    “切~你說的我不懂,這些也不是重點,才不需要學生懂。”


    小雲淺沒有看絕煞,她還在凝視著那些搬運貨物進飛機貨倉的人,帶著點小傲嬌,下意識的稔熟開口。


    “嗯?為什麽不需要學生懂?附近沒人,小奶貓給我說說什麽是重點?”


    絕煞隻好也將目光投向那些忙碌的機組工作人員,一雙敏銳的鷹眸隔著幾十米距離仔細觀察他們,試圖看出他們是不是蠱生物。


    雲淺原本不想和絕煞說話,可剛剛開口哥哥好像沒有生氣,軟糯傲嬌的小聲說道,


    “笨蛋大瘋狗,如果重要的信息隻有有錢的人能知道就違背隱藏規則出現原理和本質,很重要的信息、規則一定是每個人都能看到,都能有機會發現,這樣的規則遊戲才公平呀。”


    絕煞聞言雙眸輕眯,舌尖頂了下腮幫子,興味的“嘖”了一聲,“超級小奶貓言之有理,還有何高見?”


    這話幾乎是哄著雲淺繼續聊天了。


    “淺淺,噓。”


    雲風目光沒從窗外收回來,像是在數著什麽,抬手摸了摸雲淺的臉頰。


    雲淺不知道為什麽哥哥不讓說,但還是乖乖不說了。


    可是看絕煞用很期待、很期待的眼神看向自己,心禁不住一軟,靈俏的眼眸轉動,目光稍稍轉向牆壁上掛著的藍字的《隨身行李的重量和尺寸限製》,又看向他手中的機票。


    絕煞瞬間會意到點子上了,微微皺眉,再次拿起機票,正反仔細看著。


    正麵很正常,反麵標注著機場地址以及別無異樣的乘客守則。


    注明不同艙能夠攜帶的行李重量、尺寸。


    寫明了,隨身行李不得超過5kg,體積不得大於20x40x55。


    托運行李不得超過20kg,體積大於40x60x80。


    絕煞再次凝眸看向工作人員搬運中的行李箱,瞳孔縮皺。


    雖然距離遠看什麽都小,但是有工作人員的身高作為參照物,那些行李箱部分長度明顯超過了80cm!


    他現在想數有多少件已經來不及了!


    既然出現了反常的事情,其中一定有隱藏規則。


    思及,絕煞幹脆不想了,趁著高冷的小家夥又願意與他說話,冷不丁問道,


    “可愛的小奶貓,你媽媽和你一樣漂亮嗎?”


    “不知道媽媽的樣子,淺淺沒有……”


    被戳到傷心事,雲淺低下腦袋,小眉頭困擾地輕蹙。


    她不知道父母是誰,醒來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哥哥,哥哥不在,她就隻能孤零零地住在花園路的大別墅裏,管家伯伯會照顧她,但是她一個人不開心,哥哥就讓她上托兒所,和小朋友一起玩兒。


    然而,她和其他四五歲的小朋友不一樣,很多地方都不一樣。


    “那你爸爸呢?爸爸在哪?”


    絕煞追問,盡管女兒的幻想實在是不著調,但……萬一呢!


    他每每想到那張揮之不去的照片,就一種靈魂深處翻湧上來的痛苦。


    總得有個原因,也必然有原因。


    雲風輕輕拍了拍雲淺的背脊,示意她聽話。


    如果不是正在進行複雜的心算,他恐怕已經抽刀去捅這個老謀深算一門心思在套話的“狐狸”。


    雲淺乖巧不說話了,大有收獲的絕煞見狀笑了笑,心滿意足自己的班級匯合。


    現在有能力的班級都在觀察機場以及m23航班的信息,為接下來的旅行做準備。


    部分人這會兒腦子反應過來,開始了解目的地安特爾島。


    也有些見一班的人帶了那麽多家夥事去島上,爭分奪秒的在機場商店采購。


    不過機場商店可買不到皮劃艇、衝浪板、降落傘背包、帳篷等物資。


    而絕煞對雲風等人的裝備準備也算是心領神會,更懂得利用鈔能力進行複製,五分鍾內一切備齊。


    “雲風風,沈浩浩不見了,你看到他了嗎?”


    李欣急急慌慌跑過來,張三胖快步走向李欣,拉住了她,疑惑道,


    “浩浩?你們一起去托運行李能出什麽幺蛾子,其他班級沒問題啊。”


    “別急,我打電話,這小子淨亂跑。”


    向豪掏出手機給沈浩打電話,電話很快就通了,兩個說了兩句就掛了,“他上廁所去了,馬上來,懶驢上磨……”


    向豪剛想吐槽,意識到還有小妹妹在,收了粗口。


    “沒事就好,他別趕不上了。”


    李欣跟著走到窗邊,看到m23在小雨中從跑道駛向登機甬道,乘客們已經可以開始登機,自言自語似得說著。


    而她話音一落,沈浩就跑回來了。


    頭發淩亂,校服濕漉漉的,臉色有點白,不像是去上廁所,像是在廁所被人打了一頓。


    “小老大,我回來了,走吧。”


    沈浩氣喘籲籲地跑到落地窗前,站在了李欣和雲風之間的位置,有點兒不自然,神情緊繃繃的看著小雲淺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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