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駕車直抵西苑。一座座頗具古代藝術氣息的建築群映入眼簾。


    司仁雖然來京都幾次,但卻很少聽人提及這個地方。


    而且看著周邊雖然燈火通明,但根本就沒有遊玩的觀光客。


    “楓哥,咱們這是去哪啊。”


    江楓開口解釋道。


    “咱們這是去天家的辦公室。


    馬上咱們就到了。你看到前麵那個大殿了,就在那。”


    雖然他們駕駛著是00001號座駕,但每行駛一段距離就會被盤問一番。越靠近目的地,盤問的越頻繁。


    並且,司仁還感受到了暗處似乎有許多銳利的目光正在注視著他們。


    對於這些目光司仁其實並不在意,但其中有幾個人故意將身上的氣息外泄,每一股氣息都與天師府的張天師不相上下。


    幾股氣息鎖定在司仁身上,有好奇,有驚訝,唯獨沒有惡意。


    可就算是這樣,依舊讓司仁脊背發涼。


    不過還好,這些氣勢來的快,去的也快。隻是在車廂中遊蕩一圈就離開了,並沒有多做停留。


    “呼~”


    司仁輕出一口氣,剛才那種情況他都忍不住想要使用小挪移陣法跑路了。


    江楓似有所感,回頭關心的問道。


    “怎麽了?我看你臉色不是很好?是暈車了嗎?”


    司仁連忙擺手。


    “沒有沒有。隻是剛剛被嚇到了。”


    江楓仿佛想到了什麽一般,嗬嗬一笑。


    “這也怪我,我忘了你和我們這些普通人不一樣了。


    不過你也不用擔心,他們沒有惡意。隻是為了守護這神聖的地方。”


    司仁也不知道該怎麽接話,隻能跟著笑了笑,就把這件事揭了過去。總不能刨根問底的啥都問吧?


    下了車,江楓在前麵引路。司仁緊隨其後,而且不敢左顧右盼,生怕自己的舉動引來暗處守衛者的懷疑,再把自己給擊斃了。


    說實話,裏麵的東西並沒有多麽新奇,裝飾也很普通,沒有富麗堂皇的那種感覺。


    裏麵執勤的士兵目不斜視,見到江楓主動敬禮。江楓也是點頭回應。


    很快二人就來到了一扇木門前。


    江楓拿起門邊辦公桌上的電話撥了過去,得到回應後,才推開門,讓司仁獨自一人進去。


    司仁此刻的臉上充滿了忐忑,心中有不安、有激動,還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觸。


    他從來沒想過有一天能夠親自見一見天家,這個想法從來沒有出現過他的腦海中。


    說句實在話,就連他做夢都不敢做這樣的夢,對他來說這實在太扯了。


    房間燈光適中,周圍的擺設也很簡單,普通。四排並列的書架,還有兩排會客的沙發。


    牆上掛著一些與他國統治者的一些握手合照。


    房間居中的位置,有一個年近60的男人正坐在辦公桌前,手中的鋼筆不斷揮舞,似乎根本沒有發覺房間闖進來一個陌生人。


    司仁與辦公桌保持在三米外的距離,這樣既不打擾天家辦公,也可以讓天家在抬頭的時候第一時間看到他。


    房間很安靜,司仁沒有貿然出聲打擾,就這麽靜靜的站在一旁等待著。


    一個小時過後,天家身前的文件基本都批複完成。他放下手中的筆,這才將頭抬了起來。


    “來了?”


    天家的聲音很深沉,短短的兩個字就讓司仁有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剛才看您在忙,沒敢打擾您。”


    天家上下打量一下司仁,開口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長高了,也黑了。身體倒是結實了不少。


    離我近點,讓我好好看看。”


    “啊?哦。”司仁大腦有點亂,他想過數十種與天家聊天的方式,卻唯獨沒有想到是這種情況。


    仿佛是一個至親的長輩與久別重逢的晚輩相見一樣。


    看著司仁慢慢靠近,天家也站起身向著他走去。


    兩人麵對麵站著,身高相差無幾。


    司仁如此近距離的站在天家麵前,緊張無比,手心都出汗了。腦子裏很亂,一時間不知道如何開口。


    天家似乎看出了司仁窘迫,輕輕一笑。


    “司仁,你知道你的名字是怎麽來的嗎?”


    司仁木然的搖頭。


    “不知道,我是個孤兒,這個名字還是院長告訴我的。”


    天家拍了拍司仁的肩膀說道。


    “仁義禮智,仁為首。在政治上叫不忍人之心。


    看見不善的就會心痛,這就人的同情心。


    這種感受是自然而然的,是良知。但是內心的良知要成長起來需要一個過程,不是自然的,是需要人努力的。


    保護良知,嗬護它成長又很難,少部分願意努力,大部分人是不願意這麽去做的。


    所以想要行仁會非常難。


    孟子說過,焉有仁人在位,罔民而可為也?


    仁人執政,怎麽能罔民呢?社會秩序失衡,洪水橫流,根源是政治壞了。


    政治壞了,責任在官,在領導,在統治者。


    善性每個人都有,但是把性善培養起來就需要努力。這是君子的責任,不是人民的責任。


    所以,你的名字中的仁是希望你以後能肩負起這個責任。知道什麽對百姓有利,知道哪裏壞了,應該怎麽去救治。”


    司仁感覺這天家好像又點不對勁,聽他這話裏話外的意思好像準備讓自己去當個欽差,走訪調查各地民情。


    “額...天家。


    我就是一個老百姓,我沒有那麽遠大的理想和抱負。


    我就是想老婆孩子熱炕頭,不要為錢所困擾。什麽官啊,什麽民啊,我根本沒想那麽多。”


    如果放在以前,司仁也許還會屁顛屁顛的接這個活,光宗耀祖啊。


    可今時不同往日,最開始是地府,後來又出現了欲神。這種情況下朝不保夕,誰還有空去管人間這兩三事呢。


    天家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輕輕搖了搖頭。


    “當世道不公,你所有的期盼都會化為烏有。


    也許你很強,能夠保證自身的安危。


    但如果舉全國之力,你又該怎麽應對呢?


    遠的不說,咱們就說最近你在果敢發生的事情。


    如果這次事件真的給你扣上了破壞兩國安穩的帽子,你該怎麽去應對?


    逃跑嗎?


    你的女朋友怎麽辦?你們以後的生活怎麽辦?


    她願意跟你過東躲西藏的日子嗎?這些你有考慮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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