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齊邱大敗的消息傳回長安,朝堂上下一片嘩然。


    太子李亨失魂落魄癱倒在地,萬念俱灰。而李琩躲藏在人群中臉上掛滿了嘲諷和鄙夷。


    李隆基坐在龍椅上,臉色陰沉。這與他之前所設想的簡直天差地別。


    本想借張齊邱和封、高三位節度使的手,最大限度的削弱安祿山的大軍。


    可誰曾想到,朔方軍連陣型都沒擺開,6萬大軍就被叛軍一口吃掉了。忠王被俘,張齊邱戰死。


    洛陽城內的封、高兩位節度使如果得不到支援,恐怕遲早也會被安祿山蠶食殆盡。


    至此,李隆基的計劃可以說是已經被破滅了。


    “傳令,讓各地的節度使即刻回援長安,討伐安祿山這一夥叛軍。”


    丞相拱手出列,沉聲開口說道。


    “啟稟陛下,突厥、百越、北狄等國突然起兵犯我邊疆,各地節度使疲於應對,根本抽不出來兵力回援。


    現如今,隻有西平郡王看守的防區是安全的。


    不如讓西平郡王調兵回長安,阻擊安祿山。”


    太子李亨不可置信的看向楊國忠,不知道這家夥究竟是什麽意思。


    之前在自己麵前強推張齊邱,現在居然反過來想幫壽王調哥舒翰的大軍回援。


    “該死的楊國忠,真是一個牆頭草!”


    李隆基沉默了,並沒有立刻答應楊國忠的請求。他仿佛嗅到了陰謀的味道。


    楊國忠是太子一係,現在居然想讓哥舒翰統兵對抗安祿山。


    這裏麵要說沒有事情,李隆基是不信的。


    看著楊國忠不卑不亢的樣子,李隆基心中泛起了嘀咕。


    “這兩個人是什麽時候搞到一起的?


    總不能是他楊國忠幡然醒悟,想要為大唐出謀劃策吧?”


    根據這段時間楊國忠的做法來,他可不是那麽大無畏的人。


    所以,事情的真相恐怕真的是他想的那樣。哥舒翰和楊國忠勾結。換而言之,是李琩在暗中收買了哥舒翰和楊國忠。


    李隆基輕輕掃過台下的眾位大臣,然後目光不著痕跡的掠過壽王的臉。


    恰巧看到了李琩滿臉的譏諷和不屑。


    “嗬嗬,真是我的好大兒啊。沒想到你藏的這麽深。


    居然甘願拿封、高二位節度使為引。目的就是逼迫李亨手下的張齊邱被滅。”


    現在,洛陽城內還有8萬人的守軍。高、封二位節度使也沒有死。再加上西平郡王手中的15萬大軍,數量比安祿山的叛軍人數還要多。


    李隆基心中都不由為李琩喝彩。


    “真是好手段,借刀殺人於無形之中。


    隻是...哥舒翰的15萬大軍,僅憑封、高兩位節度使真能鎮壓的住嗎?”


    李隆基苦笑一聲,知道大勢已去,索性也不在掙紮。


    “張齊邱作戰不利,本應株連全族。但朕念其忠軍報國,戰死沙場,所以免去其罪罰。


    太子李亨,舉薦不利,致使6萬大軍葬身敵手。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朕命你即刻起回到宮中閉門思過,沒有允許不得踏出宮門半步。”


    李隆基沉吟片刻,再次開口。


    “壽王李琩聽旨。”


    李琩越眾而出,低頭拱手。


    “兒臣在。”


    李隆基深吸一口氣,沉聲說道。


    “李琩自幼聰慧,深得朕的喜歡。從今天起,李琩監國,大小適宜一切交由他來完成。丞相楊國忠從旁輔助。


    封哥舒翰為兵馬大元帥,節製三軍,即刻起兵討伐安祿山。”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至此,皇權正式交替,李亨名義上還是太子,但估計用不了多久,太子的名頭就要被拿掉了。


    而李琩能夠監國,就代表李隆基有心想要立他為太子。


    天寶15年,1月4日。


    哥舒翰率15萬兵馬趕回長安,李琩攜百官出城10裏迎接。


    一時之間,司仁在長安的風頭無人能及。


    眾人眾星拱月一般將李琩和司仁圍在中間,簇擁著回到了皇宮。


    “西平郡王,此次戰役希望你能一戰克之,打出我大唐的風采。


    我們大唐會舉全國之力對你進行支持。


    糧草輜重本王已經囑托丞相,讓他全力配合你。


    有什麽要求,你可以直接向丞相提。”


    李琩把自己現在的位置擺的很明確,他知道應該幹什麽,不應該幹什麽。


    反正自己是傀儡,不如幹脆放權,也讓哥舒翰省心,對自己放鬆戒備。


    可在朝堂內其他大臣眼中,情況卻又是另一幅景象。


    哥舒翰是李琩的心腹,而且現在大唐是他在監國。未來的唐皇基本上已經確定下來了。


    在種種情況的加持下,哥舒翰的地位將被無限拔高。他們將親眼看到大唐的新權貴誕生。


    散朝後,高力士邀請司仁獨自前往李隆基的寢宮,說是玄宗邀找他有事相商。


    司仁欣然前往,但卻並沒有選擇孤身一人。而是帶著李琩和丞相楊國忠一起前往。


    隨行士兵著一身黑甲,氣勢磅礴,威嚴肅殺。


    一旁的高力士終於低下高貴的頭顱,就像普通的太監一般在前方引路。


    “來了。”李隆基一襲便裝,像個退休老人躺在院中的搖椅上。


    在他身旁伺候的正是哥舒翰送的雙胞胎。


    “臣,哥舒翰拜見陛下。”


    “兒臣,拜見父皇。”


    李隆基在雙胞胎的攙扶下起身,然後開口說道。


    “行了,都起來吧。”


    哥舒翰起身,但李琩和丞相依舊跪在地上沒有起身。


    李隆基輕輕搖頭,似是嘲諷的開口說道。


    “西平郡王,你讓他們兩個起來吧。這跪著傳出去讓其臣子笑話。”


    司仁點了點頭。


    “你們兩個起來吧,我與陛下私下聊一聊,你們在外麵候著。”


    李隆基輕甩衣袖,轉身進了書房。司仁緊隨其後的跟了進去。


    黑甲士兵將書房門口的禁軍趕走,由他們接替站崗警戒。


    “哥舒翰,沒想到我精心謀劃許久的事情,居然被你破壞了。


    現在,你已經得到了想要的東西。


    我很好奇,你接下來要怎麽做。是要除掉我們李家的所有子嗣,然後自立稱帝嗎?”


    司仁搖頭笑道。


    “我對帝位沒興趣,我對權力也沒興趣。


    我唯一想做的就是和安祿山正麵對抗。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做這一切,都僅僅隻是為了我對抗安祿山沒有掣肘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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