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的人跪了一地,隻有李隆基還傲然的與司仁麵對麵相立。


    楊國忠滿嘴是血,但臉上卻洋溢著燦爛的笑容。


    “嗬嗬嗬...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的。”


    他說話漏風,加上鮮血把嘴染紅,此刻的神態就好像被惡鬼附體了一樣。


    司仁拍了拍他的肩膀,關心的詢問道。


    “你的傷要不要緊?”


    楊國忠連忙搖頭。


    “不礙事,一口牙罷了。”


    楊國忠是最早向自己表忠心的,別管是出於什麽原因。但他確確實實幫了自己很大的忙。


    而且,自己還與他的堂妹有過一段魚水之歡。是真正的自己人。


    “是誰把你傷成這樣的?簡直好大的狗膽!把他給我找出來,我替你出氣!”


    楊國忠感激涕零,腰板也直了不少。現在司仁已經掌握了局勢,自己作為他的跟班此刻不狂,何時狂?


    而且,現在狂正好可以幫助司仁立威。


    楊國忠挺著胸膛來到陳玄禮身邊,傲然看著身下顫抖的男人。


    “陳將軍,剛才的事可還記得?”


    陳玄禮身體一抖,沒想到報應來得如此之快。


    楊國忠用腳麵勾起陳玄禮的臉,看到那雙驚恐的雙眼和顫抖的麵容,心中那舒爽之感無以言表。


    “你敲掉我一嘴的牙,那我就把你的牙和你親眷的牙全都敲掉,不過分吧?”


    司仁揮了揮手,讓手下配合楊國忠。


    不多時,陳玄禮的親眷就被押到了司仁和李隆基的麵前。


    “燕王,我願意以死謝罪,求您放過我的家人,我給您磕頭了。”


    麵對陳玄禮的請求,司仁熟視無睹,淡淡開口回道。


    “你求錯人了,你是生是死本王說的不算,你應該去向楊大人求情。”


    李隆基雙拳緊握,雖然司仁現在沒有處理他,但這無疑是在挑釁自己的權威。


    “哥舒翰!你夠了!陳玄禮是我大唐的臣子,你這樣羞辱與他,如何能坐穩這江山!”


    司仁似笑非笑的看著李隆基。


    “那請問,你坐穩這大唐的江山了嗎?


    你現在的生死都掌握在我手裏,還有心情去管別人?


    楊大人,你還在等什麽,動手吧。”


    得到司仁的命令後,楊國忠並沒有動手。反而恭敬的開口提了一個要求。


    “燕王,臣年齡大了,恐怕沒辦法敲掉他們的牙齒。


    所以臣想請求燕王,讓唐皇李隆基親自動手。”


    “嘶~”


    在場的所有人,包括司仁在內,都被楊國忠的這句話驚得不輕。


    誰都沒想到,楊國忠爆發之後心底會如此的黑暗。


    不過也正是這樣,卻讓司仁對他另眼相看。


    他的這番舉動,確實能夠起到很大的威懾力。不僅能讓群臣對李隆基失望,甚至還能擊碎群臣心中的幻想,幫助他們認清現實。


    “準了!”


    楊國忠雙手捧著一柄長刀,小碎步走到李隆基麵前,向獻寶一樣將長刀舉過頭頂。


    “唐皇陛下,請您行刑。”


    李隆基麵容輕輕抽動,心頭的怒意根本就遏製不住。


    眼前的狗奴才這是要把自己往絕路裏逼啊。如果自己動了手,不僅會讓君臣之間的關係分崩離析,還有可能讓李氏徹底跌落神壇,成為百姓唾棄的存在。


    可如果不動手呢?難道司仁會在大庭廣眾之下羞辱自己嗎?


    他是九五之尊,如果要受辱,還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楊國忠啊楊國忠,沒想到最後是你把我逼上了絕路。早知道這樣,當初我就應該下令把你處死!”


    楊國忠仰起頭,這是他第一次與皇帝麵對麵四目相對。


    他的眼神堅毅,沒有絲毫閃躲。


    “唐皇陛下,現在說什麽都晚了,請動手吧。


    如果你不動手,那就別怪臣對你不客氣了。”


    李隆基眉頭微皺,身體輕輕一顫,強裝鎮定的開口嗬斥道。


    “你敢!如果你敢對朕動手,必將受到全天下人的唾棄。


    朕現在還是皇帝,皇帝不可辱!你若欺君、辱君,這世上必不能容你。”


    楊國忠咧著腥紅的嘴嗬嗬一笑。


    “受天下人唾棄?我楊國忠被唾棄的還少嗎?


    試問天下哪個讀書人不知道我楊國忠是大唐的第一奸佞?


    別說讀書人了,在長安隨便抓一個剛會說話的小孩,他們都知道我是個不折不扣的壞人。


    反正世人都已經把我認定為惡人了,那我不妨把惡人這個角色扮演到底。


    李隆基!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如果你不動手,我就會把你扒光了吊在長安門前,讓來往的百姓看看大唐國君的赤裸龍體。


    嗬嗬...還有你那迎風飄蕩的小蚯蚓。”


    李隆基目眥欲裂,雙眼無比通紅。他被眼前這個小人實實在在的給拿捏住了。


    他轉頭看向司仁,希望能夠看在自己一國之君的麵子上給一個體麵。


    “殺人不過頭點地,你這麽羞辱於我。你難道不怕世人對你不滿嗎?”


    司仁攤開雙手,麵帶和善笑容。


    “唐皇陛下,這件事就不勞您擔心了。


    史書都是由勝利者進行書寫的,隻要我贏了,我就是正義的一方。


    而你作為戰敗一方,你覺得你有資格跟我講條件嗎?”


    楊國忠將長刀再次向前送了送。


    “你就不要白費力氣了。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我一個人的主意,跟燕王沒有半點關係。


    就算以後有人發聲,那也是對我個人進行聲討。


    這是我給你的最後一次機會。你是選擇體麵的離開,還是選擇被掛在長安城上讓百姓圍觀,我勸你要考慮清楚。”


    李隆基顫抖的伸出手,握住了刀柄。看著不遠處跪地不住搖頭乞憐的陳玄禮。


    “陛下,不要啊。我們對你忠心耿耿,你不能這麽對我們啊。”


    李隆基原本還沒有決定是否要把他的牙齒敲碎,但聽到陳玄禮的一番話,逼得他不得不動手。


    如果陳玄禮能坦然赴死,勇於承擔下這一切,那自己將不會背負昏君之名。如果陳玄禮更忠烈一些,咬舌自盡。那自己就不會麵臨如此困難的抉擇。


    李隆基眼神漸漸變得凝實,大踏步的來到陳玄禮麵前,刀背對準嘴巴應聲砸下。


    “昏君...昏君啊~”


    現場一片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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