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關之險是曆來兵家的之地。


    坐落於關中平原東部,雄踞於秦、晉、豫三省要衝之地。地勢險要,南有秦嶺,東南有禁穀,穀南又有12連城。


    北近渭、洛二川會黃河抱關而下,西近華、嶽。周圍山連山,峰連峰,穀深崖絕,山高路窄。


    中通一條羊腸小道,往來隻通一車一馬。過去常用“細路險與猿猴爭”、“人間路止潼關險”來比喻此地的險要。


    秦嶺做屏障,黃河做天塹,年頭原居高臨下,並有禁溝、原望溝和數條川流為天然防線。勢成“關門扼九州,飛鳥不能逾。”


    如此地勢,想要將其強行攻破,幾乎不可能。


    曆史上潼關幾次失陷,幾乎都是因為用計把守城的將士引出關後才將之奪下。


    司仁也很清楚,依靠此關雖然能夠立於不敗之地,但想要破局徹底消滅關外的大軍也很不現實。


    所以,是否能贏下這場戰爭,就要看敵後的顏真卿和左軍了。


    “顏大人,探子來報。唐軍正在對潼關發動猛烈進攻。


    我們是不是也該有所行動?”


    顏真卿沉吟片刻,開口回道。


    “不急,現在戰鬥才剛剛開始。而且潼關險要,燕王隻要據守不出,唐軍拿潼關根本毫無辦法。


    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靜待時機,最好讓唐軍把咱們遺忘。隻有這樣,我們才能出其不意重創敵軍。”


    左軍麵露焦急,他作為一名衝鋒陷陣的將軍絲毫沒有問題,但要論統兵打仗、戰法謀略相比顏真卿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顏大人,我家老爺年齡大了。我真害怕如此強度的戰鬥他的身體吃不消啊。


    所以,能不能讓我帶著騎兵在唐軍周邊進行騷擾,為關內減輕壓力?”


    顏真卿嗬嗬一笑,輕聲安撫道。


    “左將軍,我知道你擔心你家老爺的安危。


    但行軍打仗不是小事,一切都需要步步為營。


    燕王臨行前交代你的話難道都忘了嗎?”


    左軍無奈的點了點頭。


    “沒忘,老爺交代讓我一切都聽您的吩咐。”


    顏真卿繼續說道。


    “潼關之危是否能解,主要在於關外的60萬唐軍。


    而我們就像一柄利刃,牢牢抵在他們的身後。隻要有機會,我們就要主動出擊,割掉他們身上的一塊肉。


    而你手中的騎兵則是重中之重,萬不可出現任何意外。哪怕我手中的步卒全部陣亡,也要確保騎兵建製保存完好。”


    左軍雖然對大局觀的把控不如顏真卿,但如果說對騎兵的指揮能力和認知能力,恐怕要遠在顏真卿之上。


    所以,當顏真卿說完這句話後,立刻就領悟了其中蘊含的深意。這是要將他的騎兵保留到最後的決戰,當做殺手鐧來使用。


    “末將遵命。”


    潼關外,李琩坐在中軍大帳之中。大唐和安祿山的將軍涇渭分明的站在大帳兩側,相對而立。


    李光弼和安祿山站在隊伍的最前方。代表著兩支聯軍的最高指揮。


    “陛下,臣曾在潼關內擔任守將,對潼關城的防禦無比清楚。


    潼關險要,我們想要在短時間內攻下,除非關內的哥舒翰得了失心瘋,衝出來跟我們拚命。


    否則我們隻能跟他們打持久戰,消耗他們的資源,消耗他們的兵力。


    等到他們人疲馬困之時,再發動總攻。”


    李光弼的話是李琩最不想聽到的,現在長安落入哥舒翰這賊子之手,回紇又牽製住了叛軍的大部分兵力。


    潼關內隻有5萬不到的兵力,而自己這一方有近60萬。難道打五萬人看守的潼關還要如此小心謹慎嗎?


    “李將軍言之有理,但是否過於謹慎了呢?


    回紇大軍在扶風牽製了哥舒翰至少10萬人,而潼關內隻有5萬左右的守軍。


    我們的兵力是他們的十倍之多,為何還要如此小心謹慎?


    如果按照李將軍的建議,我擔心回紇人會多想,甚至讓他們把咱們大唐看輕了。


    萬一惹得回紇人不高興,一氣之下從扶風撤軍,到時候扶風城內的10萬多叛軍回援潼關,我們是不是錯過了最佳的攻城時機呢?”


    李光弼麵露尷尬之色,他本想反駁。但兩人的身份天差地別,讓他不敢造次。


    “這...是末將考慮不周。”


    李琩沒有說話,將目光轉向了安祿山。


    “東平郡王,不知你有何建議?”


    安祿山輕視的看了李光弼一眼,然後將頭轉向李琩露出恭敬之色。


    “陛下,臣覺得您說的很對。


    潼關隻有區區5萬人,而我們大唐足有60萬。如此優勢大可不必唯唯諾諾。


    如果我是此戰的指揮,我定讓全軍日以繼日的對潼關進行攻擊。


    不出10天,潼關必破。


    天下誰人不知潼關艱險,我們能在短時間內攻克潼關,必將震驚天下,並震懾周邊窺伺中原的外族,讓他們不敢有二心。”


    李光弼聽聞此言,心下頓時一驚,眼角餘光瞟向坐在主位的唐皇李琩。發現他此刻臉上帶著滿意的笑容,時不時的點頭,頗為認可安祿山剛剛的發言。


    果然...安祿山的話讓李琩心動了!


    “東平郡王,此言差矣。


    別忘了,在我們身後還有顏真卿這支叛軍隊伍,人數也有近10萬。


    如果我們全力進攻潼關,豈不是給顏真卿他們可乘之機。


    到時候,他們直插中軍,我們根本來不及抵擋。


    一旦我們攻城的主力部隊受挫,被城內的哥舒翰抓到機會,到時候大唐將被前後包夾,極有可能一戰潰之。


    別說震懾周邊宵小,極有可能因為這次失敗,成為被邊疆民族聯手攻伐的理由。”


    李琩臉色變得有些難看,未戰先言敗,這可不是一個好兆頭。


    說話的語氣不由自主的重了一些。


    “李將軍是不是有點危言聳聽了呢。


    我們60萬人,怎麽輸?就憑他關內的5萬守軍?簡直笑話!”


    安祿山麵露詭異笑容,接口說道。


    “陛下,李將軍的擔心不無道理。


    不過,顏真卿手上的兵力並沒有超過十萬,最多6萬。


    這點人數就想衝擊我們的本陣,那和找死沒有區別。隻要他敢來,臣必讓他有去無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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