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雪反應很快,幾乎在瞬間就領會了司仁的意思。


    “神說,凡是所相皆是虛妄,若見諸相非相,即見妖神。


    過去心不可得。現在心不可得。未來心不可得。


    若以色見我,以音聲求我,是人行邪道,所不能得見。


    你們懂了嗎?”


    司仁連忙躬身,為自己開脫。


    “聖女大人,還請你寬恕我,是我目光狹隘了。”


    柳如雪輕聲出言道。


    “如此,你便先退下吧。”


    安保剛見礙事的走了,心中大喜。他雖然不清楚聖女剛剛說的那段話是什麽意思,但看著灰溜溜離開的侍衛,便猜測話中含有訓誡之意。


    “給聖女大人請安。


    小人想跟隨您的左右,任你驅使,為妖神的偉業貢獻自己的一份力量。”


    柳如雪攤開手掌,邀請安保剛落座。


    “想要成為妖神的忠實擁護者,不僅要全心全意的侍奉妖神,還要散播神的理念。


    隻有這樣,你才算是真正的擁護者,而不是神的子民。


    我在你的臉上看到了野心,看到了不肯安於現狀的野望。你想要得到的,已經不能你依靠相信妖神的存在就能夠獲取的。需要你為妖神付出,才能換來結果。


    你懂嗎?”


    柳如雪的這番話聽的安保剛雲山霧罩,逐個字都認識,但連在一起就有些聽不懂了。


    但是野心兩個字他還是明白的。這兩個字一出現,安保剛渾身一激靈。


    他很擔心聖女會為此遷怒自己。


    “聖女大人,您的話過於深奧了,小人不太明白。”


    柳如雪攤開左手掌心,詢問安保剛。


    “你看到了什麽?”


    安保剛抻著頭看著空空如也的手心,一時間有些摸不著頭腦。


    “我看到了聖女大人的手。”


    柳如雪聞言隻是點了點頭,繼續說道。


    “我的掌心什麽都沒有,空無一物。


    我們妖族剛出生的時候就是這個狀態,什麽都沒有,無欲無求。


    現在,你把你的手伸出來。”


    安保剛依言照做。將兩個手掌攤開,平舉在胸前。


    柳如雪指著他的兩個手掌再次詢問道。


    “你的手心裏有什麽?”


    安保剛有了剛剛的經曆,所以應答起來就不顯得那麽局促了。


    “我的手心是空的,什麽也沒有。”


    柳如雪點了點頭。然後轉身拿了一把椅子放在了安保剛的雙手上。


    “現在你手上有什麽?”


    安保剛因為是雙臂平伸,所以掌上舉著的椅子非常吃力。


    但他並沒有放棄,反而咬牙硬挺。


    “回...聖女的話,我的手掌上現在有一把椅子。”


    柳如雪語氣平淡。


    “重嗎?”


    “重。”


    柳如雪又拿來一把椅子,柄將它摞了上去。


    安保剛本來平舉一個椅子就很吃力,當第二個椅子放上去後連3秒鍾都沒有堅持住,椅子便徑直摔落到地麵上。


    安保剛一陣惶恐,跪地不住的磕頭。


    “請聖女大人贖罪,請聖女大人贖罪。


    小人真的是拿不住。並不是有意衝撞您。”


    柳如雪並沒有苛責安寶山,反而伸手將他攙扶了起來。


    “你不用害怕,我沒有怪罪你的意思。


    現在,你知道我的用意是什麽了嗎?”


    安保剛沉下心,認真思考聖女剛剛的用意。他很清楚,這是對自己的一個考驗,隻要通過了考驗,自己的前途將一片光明。


    雙手?重量?付出?幾個詞匯在他腦中來回切換。


    “嗯...聖女大人。


    您是想說,我們從降生的那一刻起,就如同您的手掌一般什麽都沒有。


    沒有野心,沒有煩惱,更沒有欲望。這種狀態正是您所宣揚的眾生平等。”


    他抬眼悄悄觀察柳如雪,見對方微不可察的點了點頭,頓時信心大增。


    繼續開口說道。


    “您剛剛也說了,我想成為神的擁護者,並不是簡單的信奉妖神就可以實現,而是要為此付出一些代價。就像我剛剛手掌端著的兩把椅子一樣。


    我想要達到那個位置,必須要有與之匹配的能力,而且還要比常人付出更要多的辛苦。


    別人一日三餐或許隻要祈求妖神就能得到。而我作為神的擁護者,不僅要照顧神的子民,還要肩負起神賜予我們的使命。


    如果說雙手代表了我自己,那兩把椅子壓在上麵,就代表我成為擁護者後將會麵對前所未有的壓力,是這樣嗎?”


    柳如雪眼中充滿讚許。


    “你很不錯,你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就想通,證明你的覺悟很高。


    雖然說的並不是完全正確,但也相差無幾。


    你想成為神的擁護者,注定要走很長很長的路。


    路上會遇到許多磨難,他人的不理解,他人的刁難。如果你能始終保持初心,那麽你必將成為神的擁護者。


    你有野心,野心是你的動力。我不會讓你將野心舍去,因為那是你的一種獨特品質。


    但我也不希望你被野心所左右,成為一個隻知道向上的傀儡。


    妖神的光芒才照耀到羚羊一族的駐地,還有許許多多的兄弟姐妹在等著我們去拯救。這僅僅隻是個開始。


    等到有一天,妖神的光芒能照耀著妖族的每一寸角落,那個時候你作為妖神的擁護者,你必將得到難以想象的賞賜。


    你的野心,也會在妖神的賞賜之中得到升華。”


    安保剛聽的心潮澎湃,忍不住對未來展開遐想。


    “聖女大人,我不怕辛苦,我願意為妖神赴湯蹈火,我也願意為妖神散播他的理念。


    請您給我這個機會,讓我成為妖神的擁護者吧。”


    柳如雪輕輕頷首,算是答應了下來,隻是她又提了一個條件。


    “今夜我有可能就會離開。


    羚羊一族需要有個人來為他們指引方向。本來我是打算讓安嶺圖族長引領你們。


    既然你想要為妖神出力,那這件事就拜托給你了。也算是對你的一種磨練。


    我賜予你羚羊族祭司的身份,可以行使我的權利。


    你在這裏踏踏實實的傳播妖神的理念,如果遇到解決不了的麻煩,就用它給我傳達。”


    柳如雪拿出一疊傳音符,是司仁早就給她準備好的。


    “記住,我不在了,你就是要肩負起我的責任,你要帶領羚羊一族走出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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