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


    一片寂靜。


    其實他們根本就沒打算再問第二個問題,他們本來是打算第一個問題就把張燁給淘汰掉的,可是現在,幾個麵試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該怎麽給他打分了,從麵試成績上來看,最起碼得給他一百分,不,二百分都不過分!


    10秒?九百多字的稿子?


    這是何等的神?


    剛才張燁沒反應,他們還覺得他是個白癡,可現在一看,他才知道,他是真的有信心,根本就沒把一篇一千多字的脫稿當回事,相比之下,他們才是白癡啊!


    不過,如果給張燁一個滿分,那就意味著他已經被錄用了,這個青年的筆試成績雖然在二十個通過的人中不算特別突出,但也差不了多少,而且麵試也是一個很重要的環節,八十分已經是很高的分數了,如果能拿到滿分,那肯定能排進前兩位,可是張燁的情況卻不是他們想要的,因為他長得太普通了,就算是一個不會出現在電視上的廣播節目主持人,也得有自己的形象,有自己的形象,有自己的形象,有自己的形象。


    李紅蓮遲疑道:“老趙?”


    趙國洲歎息一聲,語重心長地對張燁說道:“小張,通過筆試和麵試,我們都能看出你是個難得的人才,而且還是正規的科班出身,按理說,你是個很難得的人才,而且還是正規的科班出身,本來是很受歡迎的,其實也是這麽回事,但你……選錯了專業,長相就不用我多說了,我相信你們學校的老師也會對你有很高的評價的,播音這一行,就是這麽回事,要不我再給你留一條後路,你自己考慮一下。”


    可張燁根本沒考慮,“老師,多謝你的好意心領了,我也知道以我現在的情況,這條路肯定不好走,不過我就是來當個主播的。”這是他唯一的信念,要是換個行業,張燁早已經換了,也不會到現在還找不到工作了。


    趙國洲聳聳肩,這家夥,還是那麽的油鹽不進。


    李紅蓮嘖嘖道:“真的假的?不過我得提醒你一句,這一次的麵試,絕對不會比第一次容易,你根本不可能通過,年輕人,我們不是為難你,而是按照你的要求,按照你的要求,我們會給你出一個最難的問題,你的要求,根本不是一個合格的主持人該有的要求,所以,你得拿出你最好的天賦來彌補你的缺點,趙導演的要求,你可以考慮一下。”


    這不是故意為難他嗎?


    你這是存心為難我啊!


    張燁也是個硬骨頭,硬著頭皮道:“不用了,你說下一道題。”


    李紅蓮失望地搖了搖頭,有些惱火道:“行,那我就是外國廣播電台的主管,電台英語播音專業的人不少,就是缺少一些精通俄語的人才,我這次來,主要就是想要一個懂一些俄語的,你要是能用俄語寫出一首現代詩歌,我就給你打個滿分!”


    是不是俄語


    連俄語都寫出來了?


    趙國洲看了李紅蓮一眼,沒有說話,顯然是同意了。


    其他幾個考官臉色都不太一樣,張燁剛才那一手,已經讓他們沒有什麽好說的了,他們都知道張燁很厲害,可是在一個播音主持這個領域,顏值是一個致命的弱點,除非有那麽幾個才華橫溢的特例,否則誰也不可能突破這個瓶頸,從這一點上就可以看出,李紅蓮和她的團隊根本就沒有給張燁任何機會,俄語?張燁的履曆擺在他們眼前,英語是他最擅長的一門語言,而不是外語專業,就算是專業的教師,也不可能無緣無故地去教俄語!人家連這個都不會,更別說詩詞了,連說話都不會,還怎麽寫詩詞?


    張燁早就料到第二輪麵試會很難,但他也沒想到會這麽難,一點機會都沒有,俄語?張燁連一口流利的英語都說不好,才剛剛及格,怎麽可能會俄語?媽的,就因為我長得醜,就一定要在這條路上走得更遠?為什麽要受這麽多的委屈?怎麽會這樣?為什麽我做不到?怎麽就沒人讓我露一手呢?我要的是公平!這有什麽困難?


    李紅蓮用手指敲了敲茶杯,“你要寫一首自己寫的詩,像陳天模和維爾斯這種家喻戶曉的作品,就別念了,我看重的是你的文字能力,還有你的文字能力,這些都是一樣的,我們來吧。”


    而且還得是原創的?後麵的麵試官都在想,這有什麽好開始的,換一個人就行了,就算是俄語專家,也不可能用俄語寫出一首詩來,更何況是一個不會俄語的人!


    “陳天模?”


    “維爾斯,你說什麽?”


    他們是什麽人?還聽過?


    張燁突然想起來了,陳天模,他記得自己在網上看到過,是全國數一數二的大詩人,所以一改背景,張燁和窗戶上的那本《徐誌摩》就成了陳天模!他都快忘記了,徐誌摩、普希金等人都不在這個世界了,隻有幾首自己從未見過的詩歌,還有幾首自己從未見過的詩歌。張燁才反應過來,眼珠一轉,這裏的詩詞他沒有見過,那麽這裏的人應該也沒有聽說過他那個地球上的那些著名的詩詞啊!


    趙國洲有些於心不忍,又道:“小張,你後悔也來不及了,我再說一遍,你就別參加第二個題目的考試了,我把你調到別的地方去。”


    不參加?


    幹嘛不考!


    張燁早一肚子火了,三番五次跟我過不去,還沒完沒了了?你想用俄語創作一首新的詩歌?好!今日我便為大家寫上一首!你連俄語都不懂?這算什麽!張燁雖然不懂俄語,可俄語詩歌他還是懂的!是不是有矛盾?張燁還清楚地記得,在他大三下學期的時候,他們播音專業的老師請來了一位俄國教授,用俄語寫了一首俄國的名篇,讓張燁他們幾個死記硬背,張燁幾個人也是吃盡了苦頭,他們幾個人足足花了一個多月的時間,那簡直就是一場噩夢,不過後來張燁也明白了,他的口語和記憶力都有了很大的提升。


    “如果你不滿意,那就換一個。”李紅蓮下了逐客令,繼續看下一份。


    張燁回想了一下自己大三時的基礎知識,“散文也行啊?”


    “散文詩?”李紅蓮一愣。對李紅蓮來說,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在場隻有她會一點俄語,但也有一些雜文,李紅蓮連念都很費勁,更別說自己寫出來了,小張也是個人才,口氣很大,“如果你想選一首比較難的雜文,那我也沒意見,你想選一首俄語原創的雜文,我也沒意見。”


    “好。”說完,張燁就閉目養神起來。


    “有完沒完?”


    “還沒動手嗎?”


    “得了,你又不會說俄語,改天再說。”


    “不要浪費時間好嗎?後麵還有很多人在等著你,你先走吧,就你這水平,真的不是當主持人的料啊!”


    見董學斌半天沒有回答,幾個人都有些不耐煩了,你一句我一句地問,誰也不認為董學斌會說俄語,開什麽玩笑!


    在一片懷疑和嘲諷的聲音中,張燁卻是一提丹田真氣,張開了眼,開口說話,說出來的一個字,卻讓現場的麵試官目瞪口呆!


    “π-Ω-6-1-2-1-1-3-2-2,1-2,2-3,3-2,4-2,5-1,2-1,3-1,4-1,5-2,6-1,6-2,3-3,4-3。”


    “啊?”安妮洛特愣了一下。


    “真能說?”李天命道。


    “你說的是哪一種語言?”


    趙國洲愣了愣,轉頭對李紅蓮道:“老李?怎麽回事?”


    其他幾個麵試官也是一臉鬱悶地看著李導演,因為他們都知道,李導演是唯一一個會俄語的人。


    可是當他們看向李紅蓮的時候,卻發現她的眼睛比他們還大,根本不需要多說什麽,所有人都明白了!


    我|幹|你|媽!


    你|他|媽還能說俄語?


    張燁越說越是激動,語氣中帶著一種狂妄,一種不屑一顧的感覺,這才是這首詩該有的感覺!


    《海燕》,高爾基!


    這是他那個地球上家喻戶曉的一首俄國詩,連中學教材裏都有,這也是張燁現在的心情,他念得很開心,特別是後麵那句話,簡直就是喊出來的!


    “阿波羅,阿波羅!”


    一曲終了!


    眾人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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