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舒平時吃的什麽藥?”


    蔡雙問道。


    “好像是益生菌……一直都放在冰箱裏。”


    “你們實驗室,有人失眠或者抑鬱嗎?”


    “額、我不太清楚。”


    “案發當天上午,你在哪裏?”


    “我回寢室了。”


    張向學想了想,又補充道:


    “啊、我中午先去一食堂吃的飯,然後回的寢室。”


    “吃的什麽?”


    “一食堂新開了家烤肉飯!你們真應該去嚐嚐!”


    張向學回憶起美味,高興起來,還試圖安利給蔡雙他們,忽然又意識到了什麽,摸著自己的脖子。


    “我忘了,警官你們不能吃學生食堂的東西,誒呀。”


    “我們沒什麽需要問的了,謝謝你配合我們調查。”


    “沒什麽,王老師也在等著,凶手盡快繩之以法吧。”


    他看向旁邊,好像真的看見了什麽人一樣。


    “況且,我也不想,繼續和殺人凶手,共處一室了。”


    他埋下頭,渾身散發著疲倦的氣息。


    張向學離開後,蔡雙問流沙是不是真的能看到什麽,但流沙搖了搖頭。


    “不是你說的,要套他話嗎?”


    “……”


    “他隻是,看到了他想看見的東西而已。”


    流沙補充。


    不知道為什麽,知道真相的蔡雙,嘴裏有些苦澀。


    辦公室裏,白茉茉在詢問教授:


    “案發當天上午,您在哪裏?”


    “唉,我沒在學校。”


    何百萬捂著腦袋,好像提起了一個自己的敗筆,又馬上換個角度解釋。


    “但是藥的事情,不是我做的,我的藥平時就放在這個抽屜裏。”


    他說著,拉開自己的抽屜,裏麵有一盒已經拆封的右佐匹克隆片。


    “!”


    “你看看,連鎖都沒有。”


    “再說了,我根本沒必要殺王舒。”


    “也許在你們看來,我們是研究同一個方向的,但是我和他!”


    何百萬被自己的話氣笑了,幹脆站了起來,但是因為腿抖了一下,差點沒站穩,白茉茉趕快上前扶了一下。


    教授這才語氣平和了些:


    “唉,我真不差他這點玩意,你們能明白嗎?”


    白茉茉若有所思。


    另一邊,茶水間裏的趙高傑情緒總是失控:


    “真的不是我做的!”


    “我、我確實有在服藥,那個、”


    他抬眼看著兩個人,語氣也在發抖。


    “我被診斷為輕度、抑鬱症。確實有在服用、勞拉和右佐匹克隆……”


    他垂下頭,像是在描述一個巨大的失敗。


    然後倏地一下站了起來。


    “但是藥真的不是我下的!”


    他抬起手,又顫顫巍巍地放下,換成左手,啃食著指甲,看起來格外惶恐。


    “還有誰知道,你有抑鬱症的事情嗎?”


    王堇問。


    “我、我不知道。我平時一直在避開大家服藥,不是、很想讓別人知道這件事。”


    “但是,我的藥平時放在書包裏。我沒有自己的辦公桌,所以別人也有可能拿到我的藥……”


    “案發當天上午,你在哪裏?”


    “我去了醫院。”


    他猶豫著,一字一句補充道:


    “市精神疾病預防醫院。”


    “我、隻是去開藥和複查!”


    他對此極力解釋著。


    “你胳膊怎麽了?”


    “啊?”


    趙高傑對這個話題很意外,把袖子往下掩了掩。


    “被、保溫杯砸到了。”


    “怎麽砸成這樣的?”


    “我和洛僑一起吃飯時,王老師帶了點打包回來的下酒菜,說給我們吃,別浪費了。裏麵有、花生,洛僑過敏,王老師又要直接放他碗裏,我就多嘴,說了一句。”


    他沒有再繼續往下說,王堇和李喬互相看了一下對方,點了下頭。


    走廊裏業燼詢問的對象是洛僑。


    “你和趙高傑關係不好嗎?”


    業燼冷不靈地提了這麽一嘴。


    “啊?誰和你說的?那小子自己?”


    “虧得我帶他做那麽多實驗,沒良心的。”


    “何百萬呢?他好像不怎麽喜歡你。”


    “老頭?我跟他都不熟,他是不是看見誰都不待見啊?”


    “案發當天上午,你去哪了?”


    “啊?我都說了好幾遍了。我去了一食堂吃飯,然後去校外的籃球場打球了,你們不信的話自己去查監控不好嗎?”


    洛僑愈發暴躁起來。


    “吃的什麽?”


    “……新開的烤肉飯。”


    “平時也經常去打球嗎?”


    “對,基本上中午都會去。”


    “好,感謝你的配合。”


    “別再過來了!”


    洛僑對著業燼遠去的背影喊了一嗓子。


    偵探社的成員們,在106集合。


    “大家調查得怎麽樣了?”


    王堇拉出白板,拔開筆帽。


    蔡雙先舉手示意:


    “我們這邊覺得,張向學的嫌疑極低,他與王舒沒有發生過衝突,對其他嫌疑人,也不存在攻擊意識。”


    “沒有異議。”


    其他人的證詞裏也證實了這一點。


    “他說案發時,他吃了一食堂新開的烤肉飯,然後回了寢室。真實性還有待證實。”


    業燼聽到這句話也補充了一句:


    “這邊洛僑,也說自己吃了一食堂的烤肉飯,飯後去校外打了籃球,真實性還有待證實。”


    李喬想起了今天的證詞:


    “我們這邊得到一個消息,洛僑花生過敏。一食堂那家烤肉飯的拌料裏,有不少花生。他應該吃不了。”


    “好家夥,第一個說謊的出來了!”


    王堇在白板上給洛僑畫了一個圈。


    蔡雙繼續分享他這邊的情報:


    “我們還得到了,被害人曾打過趙高傑的證詞,還有洛僑因為論文的事情,與王舒關係緊張。”


    李喬做出了補充:


    “我們確實在趙高傑的右臂上,發現明顯淤青,看傷勢甚至影響他抬手。但趙高傑本人也對其他嫌疑人,沒有什麽攻擊意識。”


    “趙高傑患有抑鬱症,屍體內的勞拉西泮片和右佐匹克隆片,很有可能出自他這邊。但是藥位於公共區域,所以不能排除有人拿了他的藥,給王舒服用。”


    “案發時,他在校外的醫院開藥。”


    流沙也對此補充了一句:


    “說到藥,王舒有服用益生菌的習慣,藥瓶就放在公共區域的冰箱裏,我們檢查過了,是膠囊樣式的。很有可能,凶手就是在這裏做了手腳。”


    這時白茉茉也舉起手:


    “其實,何百萬教授也有一盒右佐匹克隆片,藥就放在辦公室的抽屜裏,也沒有上鎖,其他人也應該拿得到。”


    “教授也一直在說洛僑撒謊,對他有很明顯的敵意。”


    “啊,還有,何百萬的腿腳似乎不是很利落。案發時,他說自己在校外,好像是因為要簽什麽表格才回來的。”


    “嗯……何教授其實對王舒的印象,也不是很好。”


    最後是業燼這邊的證詞:


    “這邊洛僑倒是,對何百萬和趙高傑兩個人,都表現出了明顯的攻擊意識。他提到了趙高傑被王舒打的事情,還提到了何百萬因為實驗試劑的緣故,和王舒關係緊張。”


    “另外,洛僑本人對實驗十分重視,他是唯一一個,在限製期間,還不斷往實驗室進的嫌疑人。”


    王堇在白板上寫下:


    【王舒】:益生菌膠囊


    【趙高傑】:勞拉西泮片,右佐匹克隆片,挨打,淤青,暫無明顯敵意


    【何百萬】:右佐匹克隆片,實驗試劑,腿腳問題,指向洛僑


    【洛僑】:說謊自己吃了烤肉飯,論文爭執,指向趙高傑和何百萬


    【張向學】:暫無敵意


    蔡雙又把注意力放在屍體信息上:


    “我們回到屍體這裏。從屍體呈現的信息來看,凶手對解剖這個環節,有展示和炫耀的意味在。切口幹淨整齊,肋骨身上直接留下劃痕,肋骨隻斷了對應心髒位置的幾節,這個人對自己的解剖技術很有信心。”


    業燼提出一種猜想:


    “幹淨整齊……是不是也說明了,這是一場有預謀的殺人呢?”


    “凶手一開始就是打算剖屍的。”


    白茉茉聽後有些害怕:


    “那他會不會,就是【哲罐509】呢?”


    李喬擺出一副調侃的模樣:


    “要我說從老支的反應來看,肯定不是。抓【哲罐509】多大個功勞呢,不可能安排給我們做測試題。你看她,像是那麽大度的人嗎?”


    “欸?……”


    白茉茉這才意識到李喬的說法有道理。


    業燼聽後犯了難:


    “但是這樣的話,剖屍取器官的安排就很微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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