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童一一出門打探了一番,安樂現在在餘集書院念書。


    餘集書院幾乎都是外來的子弟,大家互相不知道底細,幾乎都是說什麽信什麽。


    安樂寫字寫的好看,文章也算是餘集書院裏數一數二的那種,倒是得了夫子許多的青睞。


    又聽說是恩科來的,更是被人捧上了天。


    “小娘子,聽說安樂花了很多錢請大家吃吃喝喝,不少人以為他是哪家富庶人家的公子,但是喜歡聽他說話,最近隱隱有他做頭兒的趨勢了。”


    童一一早上打聽到的時候吃了一驚,好好的一個讀書人,怎的會虛榮成這樣。


    安巧皺了皺眉,若是他們以後不來京都食肆,那安巧也沒有什麽愛好,管人家吃吃喝喝的。


    隻要他有錢,隻要他願意砸錢,他愛怎樣就怎樣。


    可若是他還來,躲得過初一,也躲不過十五呀。


    還有足足兩個月,安樂才可能離開京都府,如果他覺著來京都食肆性價比高,日日來也避無可避。


    唉,沒辦法了。


    逃避的念頭也隻是一時半刻的,隻能麵對了,若是真的鬧起來,安巧也沒什麽好怕的。


    雖說這京都府裏看熱鬧的人很多,不少掌櫃的也拿她當眼中釘肉中刺。


    可這輿論戰,安巧也不是沒有經曆過,按理說也沒那麽膽怯了。


    “除此之外,還有什麽嗎?”


    安巧又問,主要是害怕自己那後娘的騷操作太多,萬一還有什麽沒說清楚的,那不是害人嗎?


    “除此之外,那安樂一副讀書人的做派,青樓楚館是絕對不會去的,不過倒是能對這京都府裏的小娘子們評頭論足。才來這京都府不到七日,編寫了不少有關於京都府小娘子們的詩,他同窗還誇他呢,說他實在有品味的很,才子佳人倒是一樁風流韻事。”


    大寒咂吧著嘴,一副理解不了的樣子。


    安巧閉了閉眼,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家裏沒幾個銀兩,倒是裝出了大少爺的樣子。


    這麽能裝,跟他那娘一模一樣,安巧甚至不知道,這弟弟是不是不該放在後娘身邊養大。


    可能帶在身邊也是差不多的樣子吧。


    算了,尊重他人命運,放下助人情節。


    “算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我也不怕他。”安巧看了看自己的食肆,雖然想想也似乎沒有付出多少辛苦,可走到今天也是自己一步一個腳印走出來的,這些沒譜的親戚,別來沾邊。


    “對了……安樂,最近被他的同窗們誇耀的有些過火。似乎已經準備去找些侯爵伯爵家做門徒了,實在有些……”


    童一一這一年以來也經曆了不少事,成長了不少,此時也知道這裏麵的言語有多自大。


    但畢竟是小娘子的弟弟,無論小娘子覺著親不親後,自己也不該說些什麽有的沒的。


    歎息了一口氣,安巧點點頭,“我知道了,你們也多加防備,如果他發現了這食肆是我的,上門鬧,你們也多加小心。”


    童一一點點頭,確實,被這樣的人纏上,不知道該有多麻煩。


    ……


    安巧這邊頭疼,顧青雲那邊也沒有好到哪裏去。


    榮娘子的線索,那也不是說找就能找到的,即使顧青雲始終相信,必能在蛛絲馬跡中找到,可哪是那麽容易的。


    “少卿大人,這榮娘子原本的花樓,花滿園。如今已經有了新的花魁,我們上門一問,那花魁娘子一頓陰陽怪氣,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直說做她們花魁娘子的不容易,又說她才不要大火,一不小心又落的榮娘子的下場,但要再問,她又不肯說話了。”


    趙懷慶剛回到大理寺就著急忙慌的抬起涼開水往嘴裏灌,好像渴了半輩子似的。


    “你這絮絮叨叨的,休息夠了再說。”


    烏患皺了皺眉,不知是嫌棄,還是別的什麽意思。


    趙懷慶便乖巧的坐在一邊,等氣喘勻了才道。


    “早晨我和新海便去了花滿園,該說不說,這些青樓楚館的是真賺錢,不過半年的時間又換了門臉兒,我們差點就沒找著。”


    “說重點……”顧青雲生怕他東扯西扯,又把話頭扯開了。


    “好嘞,我們又將人分門別類的帶開問了問,除了那個新的花魁娘子,其他人還是一副木訥的樣子,就直說不知道,不清楚,甚至有不少都是新進的人,根本不知道榮娘子的事。”


    新海歎了一口氣,接過話頭,“那新的花魁娘子總是覺得有些不對勁,一會兒哭,一會兒笑,問她什麽她都瘋瘋癲癲的。我也不知道她究竟是裝瘋賣傻還是別的什麽?”


    “她說了些什麽?”顧青雲受不了這兩人了,廢話太多。


    可是趙懷慶和新海卻對視了一眼,似乎很是難以啟齒。


    最終在顧青雲眼神威壓下,才開口。


    “那新進的花魁娘子說,榮娘子消失是她活該……大家都是蒲柳之姿,何必在乎什麽高雅漂亮,恩客想要什麽便給什麽,才是聰明人。榮娘子自認為好像出淤泥而不染,可惜了,在大多數恩客的眼裏不過是錢沒給到位,既然出淤泥而不染,被帶出了花滿樓,別人想要讓你做什麽你也無法拒絕。”


    趙懷慶說的斷斷續續的,又不時的模仿那小娘子,哭哭笑笑的。


    “那新的花魁娘子說了,隻要是恩客給了錢,她便什麽都做得,因為她不可能步榮娘子的後塵。”


    “這意思是暗示咱們,榮娘子的失蹤是被人采摘了這朵高嶺之花?”


    顧青雲無奈一笑,所以說他也覺得那人說的有道理,可這麽明明白白的說出來的確有些傷人。


    “可這也不是什麽證據啊,不過是一個花魁娘子的感慨罷了。”烏患皺了皺眉,似乎很是受不了趙懷慶那般樣子。


    趙懷慶便點點頭,所以我們還問到了別的東西。


    “那小娘子說了,榮娘子消失,她不得已被拱上位的,她知道怎麽樣才能賺更多的錢,可她不敢,她怕步榮娘子的後塵,消失都不能被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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