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手執酒杯,坐在琉璃椅上,美眸如霜,居高臨下地睥睨符文師。


    形如枯槁的女子,滿身都是血窟窿。


    她沾滿了鮮血的手,死死地攥住了楚月的裙擺,眼睛瞪大,爬滿了血絲。


    “你會為神武帶來厄運的,是你,害死了我!”


    女子吐出鮮紅的血液,緩緩地倒在了地上,身體還痙攣了幾下。


    “為何……不告訴我,神武有厄運之人……為何……”


    她的聲音很輕。


    而後,便是長時間的死寂,靜謐到隻有晚風徐徐的聲。


    符文師倒在血泊中,死不瞑目般,一雙渾濁的眸子,狠戾地瞪視!


    “怎麽會這樣?”崔可坤呆愣住。


    南陽公主眯起了凜冽的杏眸,戲謔地說:“聽說,符文師們在祈禱前,要避免厄運之人的出現,否則,祈禱就會變成災難,反噬了自身。”


    “但厄運之人鮮少遇見,縱觀淩天大陸,屈指可數,也就聖域那一位殿下,是熬出來了的。”


    南陽公主望向楚月,咧開嘴露出森白的牙。


    “傳聞葉三小姐是克夫克子,不祥妖女,還會損壞國運,以前我隻覺得傳聞不可信,如今看來,事情比想象中的還要嚴重。”


    南陽公主意有所指,牙尖嘴利。


    登時,道道看向楚月的目光,充滿了詭異的色彩。


    蘇未央輕靠椅背,唇角含笑。


    她輕輕地搖晃著酒杯,微微抬起下頜,如午後的貓兒,舒適地垂下了眸。


    這一招,劍走偏鋒!


    一個符文師臨死之前道出的真相,永遠會是紮在神武帝國的一根刺。


    “南陽公主身為東陽皇室之人,也會聽信一個江湖術士的話?”


    蕭離語氣冷冽:“她會死,是她學藝不精。”


    “蕭首領,這位可是符文師,不是江湖術士!”南陽公主咬牙道。


    “怎麽?”


    蕭離兩手環胸,挑起了眉:“拿著個權杖就是符文師了,那我把頭發束束起,就是你爹了嗎?這是長安朝宴,閣下身為大國公主,別顯得小家子氣,比那市井的婦人,還要尖酸刻薄。”


    楚月摸了摸小狐狸的毛,笑望了眼蕭離。


    她倒是不知,蕭離還有這麽伶俐的一麵。


    論起嘴上功夫,南陽公主略敗一籌,隻能心有不甘地幹瞪眼!


    “蕭首領此言差矣。”


    神玄席位。


    女弟子慕容璿身穿粉衣,唇紅齒白,盈盈一笑,道:“蓬萊帝國送來的符文師,還能有假不成?換而言之,就是葉三小姐害死了這位無辜的符文師,若不是她厄運衝撞,又怎麽能把為神武祈福的符文師克死呢?”


    慕容璿望了眼楚月,笑得天真無害:“南陽公主也隻是擔心神武的國運罷了,蕭首領倒是咄咄逼人了些。”


    楚月挑起眉梢,好整以暇,竟無半分慌張。


    她隻輕輕瞥了眼慕容璿,便道:“慕容姑娘,聽過一個故事嗎?”


    “什麽?”慕容璿蹙眉。


    楚月笑道:“那年本侯在山脈間救下了一條狗,怎知她忘恩負義,狼心狗肺,還學會了咬人。”


    “你到底要說什麽?”慕容璿臉色發黑。


    “看來慕容姑娘的記性很差,差到忘了自己就是那一條狗了。”楚月冷笑。


    這個慕容璿,作惡多端,陰險狡詐,完全不記往日的恩情!


    經楚月的提醒,眾人恍然間才記起了這一件事。


    慕容璿的所作所為,是令人不齒的!


    慕容璿看了看四周,又瞪向楚月,張了張嘴,紅著眼睛說不出話。


    卻在此時。


    “砰!”


    軒轅宸跪在了鎏金長桌前,兩手抱拳,仰頭望向了神武皇帝,虔誠而真摯地說:“父皇,葉楚月的存在,象征著厄運,她會損壞神武國運的,請父皇於今日賜死葉楚月吧!”


    慕容璿猙獰扭曲的臉龐,陡然浮現了笑。


    軒轅雨則是不可置信地望著軒轅宸,猛地搖了搖頭。


    “宸兒!你知道你在幹什麽嗎?”軒轅祁怒喝:“朝宴盛會,由不得你胡言亂語,還不快回來!”


    軒轅宸如魔怔了般,陷入癲狂的狀態,眼睛猩紅地望向了神武皇帝:


    “皇兄,父皇,兒臣不是胡鬧,你們也看見了,符文師都因她而死,若不賜死她,我神武將亡啊父皇。”


    “兒臣句句肺腑之言,情真意切,都是為了神武的國運,為了無辜的黎民百姓們!”


    “砰!”


    軒轅宸兩手撐地,重重地磕了個頭。


    “請父皇,賜死損壞國運的妖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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