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將軍把頭壓得很低,忐忑不安的打量著瑤池仙子。


    瑤池仙子足尖點在地麵,搖晃的秋千驀地停住,四周肅殺之氣呼嘯而過。


    她緩緩地垂下了眼睫,眸底漣漪微起,卻是一如既往的平靜問道:“你說什麽?”


    顧將軍喉結滾動,咽了咽口水,醞釀了一番措辭,才小心翼翼地說:“仙子,那群賤民和武者聚在城主府,想見葉楚月一麵,仙子的武道講學,他們未曾提及?”


    “哦?”


    瑤池仙子微微抬起下頜,美眸寒芒四起,笑得森冷:“未曾提及?”


    她強烈的遏製住自己的情緒,攥著秋千的雙手卻狠狠用力,直到指節泛白。


    “仙子,我也沒想到葉楚月在百姓之中有如此之高的威望。”顧將軍愁容滿麵。


    “葉——楚——月——”


    瑤池仙子咬牙切齒,一個字一個字從咽喉深處蹦出來!


    “仙子?”


    顧將軍誠惶誠恐,低聲下氣,不敢觸其黴頭。


    “顧武,我再問你一遍,你跟著葉楚月下鐵礦,可是看得真真切切,她什麽都沒有發現?”瑤池仙子問。


    砰地一聲,顧武單膝下跪,焦急地回:“仙子,顧武敢用項上人頭保證,葉楚月城西之行,一無所獲。”


    此刻,一名身手矯健的黑衣武者從天而降,落在瑤池仙子的麵前。


    “如何?”瑤池仙子眉梢妖冶,眸底平靜如江水。


    “葉楚月回到城主府後,再也沒有出去過,城西鐵礦那裏,也有瑤池侍衛偽裝的士兵在駐守,不會放過任何的蛛絲馬跡。”


    黑衣武者道:“仙子,宮主傳話過來,希望不動聲色拿下鐵礦,哪怕艱辛一點,若是事情傳得人盡皆知,瑤池宮不好收場,符文之地和武神殿都不好交代。”


    “嗯。”


    瑤池仙子冷笑:“北玄的百姓和武者如此追捧於她,她卻連鐵礦都難以保下,真是神武帝國的悲哀。”


    瑤池仙子的眼梢,蔓延出了幾分洋洋得意。


    “如今萬事俱備,隻欠東風了。”


    “……”


    北玄城以西——


    楚月躲過瑤池宮的暗哨和守衛,回到了恢宏的城主府,直奔書房,馬不停蹄寫下了一封信。


    落下最後一筆,楚月將信封妥善收好。


    思前想後,還是決定讓風悲吟來送這一封信。


    然而才走了幾步,前方梧桐樹後的院牆之上,殷紅如血的衣角翻飛,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妖孽到極致的俊臉。


    “美人,有需要幫忙的嗎?”


    風悲吟挑眉道。


    楚月落落大方與他對視,旋即將信取出,遞給風悲吟:“幫我個忙,把這封信送到帝軍司,不過,如果暴露行蹤,事後你會被瑤池宮惦記上,興許會惹禍上身。”


    “小爺就是天生的禍害,不怕禍多。”


    風悲吟接過信封,反問:“你就不怕,我會臨陣倒戈?最後讓你功虧一簣。”


    “你不會。”楚月堅定地道。


    風悲吟看著她黝黑的眼眸,清麗的麵頰,以及在風中翻飛的墨衣,有一瞬的恍然。


    沉吟片刻,風悲吟收下了信封,發出桀驁不羈的笑聲,“有你這句話,赴湯蹈火又如何?記著,欠我一壺酒。”


    風悲吟帶著信離開了楚月的視野。


    楚月站在原地不動,半眯起眼眸。


    風悲吟看似是個玩世不恭的紈絝敗家子,但給她一種高深莫測的微妙感覺。


    庭院深深,梧桐紛紛,楚月獨自一人站在溫暖和煦的青陽之下,思量著北玄城的種種。


    不多時,熟悉的身影漸漸接近,耳畔響起了熟悉的清冽聲音。


    “小月兒,如何?”


    冷清霜與蕭離出現在楚月的身後,細心地問。


    楚月斂起心情,點了點頭:“這次瑤池宮絕對會血本無歸,天羅地網已經鋪好,就差魚兒上鉤了。”


    冷清霜靠在了牆前,雙手環胸,淺淺地笑:“看來,即將上演一出好戲了,不過這次出行,我們錯過了神玄學院的試煉機會,而且今日傳來了新的消息,葉薰兒被趕出北洲慕府後,以北洲皇室的身份,重新回到了神玄學院。”


    “跳梁小醜罷了,不足為懼。”


    楚月淡淡地道:“北玄城不會耽誤很多時間,七天之內,就能解決。”


    “七天……”


    冷清霜蹙了蹙眉,“會不會太倉促了。”


    “你是想在江老先生的頭七前,解決掉在北玄城興風作浪的臭魚爛蝦,好讓江老先生瞑目九泉,欣慰地走向往生之路嗎?”蕭離說道。


    冷清霜微愣,看了看蕭離,最後詫然地看向楚月。


    原來,這就是七天的含義。


    她,從未忘記掉那個一心為民,甘願赴死的鐵礦總司江老先生。


    而更讓冷清霜驚訝的是,蕭離與小月兒之間的默契,已經完全的超乎了她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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