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走出昏暗的住處,始終忘不掉徐荒言的右瞳。


    族三個字,總讓她回憶起塵封的夢。


    至此,楚月更加確信,她的每一個夢,她所去過的地方,都是真實存在的。


    楚月輕吸了口氣,低頭看著手中的勳章,指腹緩緩地摩挲著,神情都凝重了幾分。


    “還是掉以輕心了。”


    楚月喃喃自語。


    在擁有神農之力和破布的情況下,這枚斬星勳章,還是和她的元神不可分割了。


    雖說,她也不知道破布究竟是什麽。


    不過事已至此,她唯獨能做的就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看來得修書一封寄往戰爭學院,換院之事當重新商榷,然後全力以赴應對三日後的百層鎮妖台,慕笙必然會在此下手。


    除此之外,楚月還要見一個人。


    學院後山,百層鎮妖台!


    一道身影在長階蹲下,拿著沾水的軟布擦拭著落下的塵灰,一頭銀色的短發幹淨利落。


    突地,林梟銳利的眸子充斥著邪氣,冷漠地看著出現在視野裏的人。


    “葉楚月,你來這裏做什麽?”


    林梟站起身來,渾身燃燒著戰意,武道玄力噴薄而出,如風暴卷起,鋪滿了長空。


    “難道,你還能火燒元神兩次不成?”


    林梟眯起慍怒的眸,咬牙切齒的喊。


    楚月邁動雙腿,沿著長階走了幾步,望了眼百層階級之上的鎮妖台,氣勢恢宏,莊嚴而古老!


    林梟周身的武道風暴,裹挾著駭然的殺氣,直麵掠出,朝她的麵門碾壓而去。


    楚月麵對初期武尊實力的風暴,滿目的戲謔之色,風輕雲淡,寵辱不驚。


    她非但沒有後退半步,反而迎麵往上走!


    一麵走,一麵說。


    “林師兄若要大動幹戈,鬧到了議事大廳去,以學院對我的器重,林師兄若不能參加三日後的鎮妖台試煉,恐怕又要讓慕祭司失望了。”


    楚月笑意盈盈,神色泰然,一雙美眸在青陽的映照下,折射出細碎的金輝。


    風暴迎麵而撞,卻在慕祭司三個字出現時,又猛地停住。


    那鋒銳的風暴如刀似劍,恐怖如斯,若再往前分毫,足以撕毀葉楚月的麵門,碎其麵門!


    “別提慕祭司,你不配玷汙那麽好的人!”林梟怒道。


    楚月已然來到林梟的麵前,緊盯著林梟臉龐的細微變化。


    昨日,她沒有看錯。


    林梟和慕祭司之間,或許有著不為人知的關係。


    “好?有多好?好到虐待靈獸到體無完膚嗎?還是好到表裏不一,蛇蠍心腸,自私虛偽?”


    楚月步步緊逼。


    “夠了!”


    林梟大吼:“那些靈獸充滿凶戾,會暗地傷人,祭司大人才為了世人著想,除掉那些禍害!如此良善之人,卻被你平白無故的詆毀,葉楚月,你真惡毒,你罪該萬死!”


    楚月揚起了眉,看著暴怒的林梟,忽然感到有幾分好笑。


    “哦?”


    楚月冷嗤:“是那些死去的靈獸,親口告訴你的嗎?還是你隻聽信慕笙的一麵之詞,相信她的眼淚?”


    林梟眉頭緊蹙,“沒什麽事的話,就請回吧,葉楚月,試煉之時,我會在這裏,在百層鎮妖台,親手報昨日之仇!”


    傷害慕祭司的人,沒有資格活著。


    聞言,楚月默不作聲,眯起眼睛望著林梟。


    她與林梟近在咫尺,聞到了一陣,熟悉的清香。


    是慕笙身上獨有的香味!


    若非是和慕笙親密接觸過,林梟的身上不會有這種清香的。


    原來如此。


    楚月了然於心,徹底明白了過來,此番前來,也隻是為了證實自己的想法罷了。


    神農空間,軒轅修也恍然大悟,“原來林梟不是她失散多年的私生子,而是她的姘頭。”


    破布打了個抖兒:“女人,真的好可怕。”


    “小葉子呢?”軒轅修奸詐地看向破布,給破布送了一道生死題。


    破布直言:“我們月子丫頭不是女人,是鐵漢,是猛男,是鐵骨錚錚的爺們。”


    軒轅修:“……”


    楚月:“……”


    她還是把神農空間給鎖了吧。


    “葉楚月!”


    林梟的聲音再次出現。


    他充血的眼睛死死地瞪著楚月:“回去把脖子洗幹淨,等著我的劍,我不會在同一個人的手上戰敗兩次。”


    “還想試一試手下敗將的滋味嗎?那可就無趣了。”


    楚月聳了聳肩,走下了長階。


    她既已得到了想要的回答,也沒有留下來的必要了。


    林梟的眼眸如憤怒的野獸般,怒視著楚月的背影。


    等到女孩走遠,林梟拿出了一方繡著幽蘭散發清香的帕子放在鼻下猛嗅了一口,怒意才消散掉,安心清掃鎮妖台的長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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